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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猝死天翻地覆,忍辱母爱引领幸福归

2024-02-18王元辉

知音·上半月 2024年2期
关键词:东明爸妈爸爸

王元辉

自从爸爸廖东明意外去世,家里的秘密被一个接一个地抖开,将年仅19岁的女儿廖珺伤得体无完肤。面对一连串的打击,廖珺能不能走出人生的阴霾,重新活出个模样?

爸爸意外过世,撕开好男人的虚伪面具

2017年5月17日,是廖珺人生的至暗时刻。远在英国留学的她接到妈妈江岚的电话,说爸爸廖东明因突发心梗入院,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说救治的希望渺茫……

时年19岁的廖珺是湖南省长沙市人。她自幼家里条件优渥,爸爸廖东明是一家知名装饰公司的老板,妈妈江岚经营着一家小家政公司,夫妻俩对廖珺这个独女宠爱有加。

高二那年,廖珺喜欢上美术,文化课又跟不上,爸妈就给她申请去英国一家知名艺术院校留学。在父母的娇宠下,廖珺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爸爸也会倒下!

廖珺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一路上整个人都惶恐不安。然而,当她赶到医院时,还是没能见到爸爸最后一面,她听到妈妈呼天抢地的声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之后几天,廖珺浑浑噩噩跟着妈妈办理完爸爸的后事,只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当母女俩还未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江岚就突然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有人将他们告上法庭。对方自称是廖东明的情人,与廖东明生有一子,廖东明意外死亡后,母子俩要求分割廖东明的遗产。

江岚震惊不已,廖珺也蒙了。在廖珺心里,爸爸对家庭很负责,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情人和私生子来?但很快,江岚就冷静下来,委托律师去调查,不料竟真的查出廖东明在邵阳市家外有家,家里有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跟廖东明有七八分像。

江岚几乎快要疯了,当即就带着廖珺到邵阳分公司了解情况,助理见瞒不住了,只好告诉江岚:“那个女人叫吴懿,她儿子叫廖柯,今年9岁了,一直住在市中心的一套房子里。”助理告诉江岚,他曾因为工作上的事要找廖总,去过那房子几次,也亲耳听到廖柯叫廖总爸爸。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爸爸的背叛。廖珺犹记得小时候,妈妈剖鱼时不小心被鱼刺刺了手,妈妈自己都不在意,可爸爸却急得不行,非拉着妈妈去打破伤风,惹得街角小诊所的老板娘笑了好多年,爸爸也因此得了个“宠妻狂魔”的称号。可如今,廖珺心中所有的信念都坍塌了。

從邵阳回来后,廖珺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了,妈妈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廖珺隐约能听到妈妈在房内的抽泣声,忍不住也泪流满面。三天后,妈妈终于走出了房门,母女俩相对无言,良久,妈妈才对廖珺说:“这是我和你爸之间的事,你终究是他的女儿,他对你的爱不会变。我们先振作起来,还有硬仗要打!”

才一个多月时间,妈妈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黑眼圈也很明显,唯有那双眼睛,始终透着一股子打不垮的倔强。

开庭那天,廖珺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吴懿的女人。她看上去比妈妈小了十岁,穿着洋气的套裙,牵着的那个小男孩,昂首挺胸地和江岚母女对视。

法庭上,吴懿提交了她和廖东明以及廖柯在一起的生活照。廖东明带他们去迪士尼游玩、陪廖柯过生日、和他们母子相拥……这一张张照片像一把利刃,直刺廖珺母女的心,江岚和廖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在法官说吴懿提供的生活照无法证明廖柯和廖东明之间的亲子关系,而且廖东明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兄弟姐妹,没法做亲子鉴定。有人提出让廖珺和廖柯做亲子关系鉴定,但被江岚和吴懿异口同声拒绝了。最后法院以吴懿证据不足,驳回了廖柯要求继承遗产的请求。

庭审后,吴懿不甘心,拦住了江岚母女,要求私下交涉。几个回合之下,面对吴懿的咄咄逼人,江岚终于承受不住,不得已对她们说出了一个真相:“你就是想分遗产,也得有才行啊!我实话告诉你,廖东明欠了很多债,根本没有遗产可分,债务倒是可以分你一半。”

一时间,不仅吴懿惊呆了,廖珺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一个劲地追着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自从廖东明去世后,江岚总是莫名接到一些催款电话,对方说廖东明欠了钱,要她还钱。一开始,江岚说什么都不信。直到后来,丈夫公司的财务也打电话来,说欠债的都找上门了,江岚才知道,丈夫廖东明不光出轨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公司处于严重亏损状态,就连他们的房子也被抵押了!

廖珺觉得老天一定是把他们家的好运气连同爸爸一起带走了。自从爸爸过世,他们家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吴懿的脸色也瞬间成了调色盘,指着江岚吼:“不!不可能!一定是你搞的鬼,转移了财产!”“你可以自己去查。”说完这句,江岚带着廖珺扭头就走。

身世浮出水面,天翻地覆爱迎万难

就在这时,吴懿却再次给了廖珺致命一击。那一天,吴懿来家里找江岚,可江岚不在,是廖珺开的门。看到吴懿,廖珺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问她:“你还来干什么?你就是个狐狸精。”两人就这样吵起来了。

眼见廖珺就要扑到吴懿身上打起来了,吴懿脱口而出:“我儿子才是你爸爸的骨肉,你和廖东明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廖珺愣了,追问:“你什么意思?”吴懿这才缓缓开口:“我本来答应你爸爸不说的,但谁叫你妈这么狠,一点财产都不分给我,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孩子,你就是在外面捡来的!”

就在这时,江岚终于回来了。廖珺就像是找到了救星,扑进了妈妈的怀抱,声嘶力竭地问妈妈:“妈妈,我是你的女儿,对不对?我是你和爸爸的亲生女儿,对不对?”一开始,江岚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女儿在瞎说什么胡话,可看着女儿红肿的双眼,她意识到女儿好像真的知道了什么,这才告诉她一个真相。

原来,自从江岚和廖东明结婚后,一直积极备孕,但因为先天性输卵管堵塞,江岚曾寻医问药多年,都没能实现做妈妈的愿望。直到1998年,夫妻俩在外地一家医院求医时,遇到一名被遗弃在医院的新生婴儿。

那天,小小的婴儿大哭不止,可廖东明一凑上去,孩子瞬间就安静下来。廖东明眼睛都亮了,激动地喊:“老婆你看,她会笑呢!她会朝我笑呢!”因为一直找不到婴儿的亲生父母,医院只能报警处理。廖东明眼巴巴看着女孩,一路跟到派出所。

之后几天,廖东明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多次去派出所打听,得知警方并未找到孩子的家人,正准备送去孤儿院。廖东明十分牵挂着这个孩子,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去孤儿院实在太可怜了。在和妻子商量后,廖东明提出收养这个孩子,并得到了相关部门的同意。之后,夫妻俩去民政局办了收养手续,全心全意抚养廖珺长大。

得知这些,廖珺很伤心,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怨自艾。最后,是江岚看不过去,强行敲开女儿的房门,对女儿说:“珺珺,爸妈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想着你还小,想等你留学回来再说。可你想想,从小到大我们可曾亏待过你?是不是拿你当亲生女儿养?你还伤心什么?是怪我们没早点告诉你,还是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听到这些,廖珺咬着嘴唇,闷闷地说:“妈,我就是想不通,我有这么差劲吗?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问你,你爸爸在外面有人,是我很差劲吗?”江岚苦笑。廖珺摇摇头:“妈,这不怪你,爸爸他……”没等廖珺说完,江岚就说:“珺珺,你爸出轨,是他品行坏掉了,跟我好不好没关系。同样,你被亲生父母抛弃,可能是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你不够好。反而正因为你太好了,这么多年,我和你爸才把你捧在手掌心疼。妈想告诉你,不管过去如何,人总得向前看。”

听了妈妈的话,往事如老电影般一帧帧在廖珺脑海中浮现。每次她生病,爸妈都不眠不休地陪伴照顾;她拿到人生中的第一张奖状,爸妈笑得合不拢嘴;她非要出国,爸爸一边准备一边担心……他们和天下所有的爸妈一样,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想到这些,廖珺有些哽咽,抱住妈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你放心吧!”

见此,江岚这才放心,她交代廖珺在家里学习,自己却每天都行色匆匆地出门。自从廖东明的公司入不敷出之后,江岚做主关闭了公司,遣散了员工。现在债主纷纷找上门来,要求江岚还钱。她正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那现在怎么办?爸爸都不在了,可以不还吗?”廖珺急了。江岚摇摇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妈妈想办法来解决。只是,我们可能得搬家了。”江岚告诉廖珺,她已经想通了,爸爸的背叛是真的,可他曾经对她们娘俩的好也是真的。作为廖东明的合法妻子,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有义务承担偿还责任。

之后,江岚把家里的存款全部取出来,还了部分私人债务,剩下的钱她重新打欠条,标明每年还多少,带着廖珺搬进了出租屋。新家是城中村5楼的一个小两居室,老房子没有电梯,楼道的照明灯也坏了,显得幽暗斑驳,廖珺十分不习惯,妈妈却熟练地安置好了一切。

那天晚上,妈妈给廖珺做了一道红烧鲫鱼和辣椒炒肉,招呼她吃饭:“搬新家的第一顿饭要有鱼有肉,这样就会年年有余,顿顿有肉了!”廖珺眼圈一紅,什么时候妈妈的愿望变成年年有余顿顿有肉了?廖珺做了个决定,不去国外读书,就留在妈妈身边,因为她知道妈妈已经供不起她留学的费用了,她不想增加妈妈的负担。

最强母女联盟,忍辱母爱引领幸福归

这之后,廖珺亲眼看着妈妈为了还债,除了管理家政公司,还和员工一起做给新房拓荒、家居保洁等工作。她的衣服和首饰都不见了,每天清早就穿着工作服,提着清洁工具出门,乍一看就是一名普通的保洁阿姨,和以前雷厉风行的领导形象大相径庭。

那种零散活儿工资一般是按天算的,每天回来,江岚都会乐呵呵地告诉廖珺,今天又赚了多少钱,然后把钱仔细展平放进钱夹里,念叨着攒到多少就可以还钱了。

看到妈妈这样,廖珺更加怨恨爸爸,觉得这一切都是爸爸造成的。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妈妈:“这样的日子,你不恨吗?”妈妈笑道:“傻孩子,要是恨有用,那就简单了!老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就当是从头来过吧。”

在妈妈的感染下,廖珺也放下面子,找了份销售的工作。虽然有点儿不甘心,可她总不能一直让妈妈养着。每个月底,廖珺就把工资交给妈妈,看她醮着口水数钱的样子,嘴里笑妈妈是“守财奴”,心里却是骄傲的。

廖珺以为,生活会就这么忙忙碌碌过下去,却没想到妈妈另有打算。那段时间,只要一有空,江岚就在收集证据,证明廖东明在婚后一共给吴懿支付了多少钱,这些钱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她决定反诉吴懿,要求吴懿全额返还。

官司打了很久,一直跌跌撞撞,直到2021年,法院终于判江岚胜诉。这让廖东明的一些朋友说闲话,说江岚太狠了,甚至有人说廖东明就是受不了她才找小三的。

廖珺受不了风言风语,可江岚却告诉她:“不是妈妈狠心要赶尽杀绝,我是要让你看到,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自我,否则,那些吃进去的都将以更难堪的姿势吐出来。至于别人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要是总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多累啊!”

果然生命中每一次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对比爸妈为人处世的态度,廖珺以前总嫌弃妈妈小家子气,而爸爸为人豪爽大气,曾让她在同学面前挣足了面子。如今看来,其实爸爸就是爱慕虚荣,妈妈才是踏实过日子。

事情了结后,江岚依旧经营着自己的家政公司。这天,公司急需保洁员,江岚决定对外招聘。没想到,第一个来应聘的竟然是廖珺。江岚诧异不已:“你怎么来了?这不是在给我添乱吗?”廖珺笑着,对妈妈说:“我看你做得好,我来学习一下不行吗?”江岚说:“那你来直接跟我说啊,还应聘什么保洁员,我这个总经理,你要都可以拿去。”“我就是要从头做起,一切都靠自己。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江岚欣慰不已。

这之后,廖珺真的从保洁员做起,每次妈妈因为心疼而阻拦,廖珺都佯装生气,不要妈妈插手。她知道她做保洁员并不只是在打扫卫生,她还在学着怎么和客户沟通、怎么和消费者共情、怎么把服务做好……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她就可以利用互联网的优势在网上帮妈妈拓展业务。那两年,因疫情原因,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家政公司的生意也萧条下来。可廖珺却在沉思后告诉妈妈,正因为疫情封控,医院只准一个陪护,很多病患得不到很好的照顾。如果能拓展这方面的业务,公司就有救了。

于是,母女俩一合计,先后增加了月嫂、催乳师、婴儿抚触师、陪诊师等多个项目。每个领域廖珺都亲力亲为去体验,把看到的遇到的感触记下来,觉得切实可行再实施。

那段时间,廖珺接触过一个提前生产的产妇,产妇是远嫁,老公出差封控在外地,好在她之前在网上跟廖珺联系过,临产前给廖珺打电话,希望廖珺能去医院陪产。当时,医生说胎儿有脐带绕颈的情况,廖珺全程陪在产妇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鼓励她。好在有惊无险,产妇顺利生了个儿子。当廖珺从医生手里接过那个粉嫩的小人儿,忍不住热泪盈眶,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有一次,廖珺认识了一个叫小卫的女孩,以前是个按摩师,手里有中级按摩师证,前不久她失业了。廖珺一听立马和她聊开了:“你会按摩,完全可以转行去做婴儿抚触师,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公司来上班吧!我们手艺人不说发财,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这两年来,廖珺让很多女人有了自己的工作。她牢牢记住妈妈的话: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自我,不能依附他人。疫情结束后,很多行业百废待兴,廖珺却早已带着妈妈弯道超车。她用实际行动证明,当别人朝你扔泥巴时,不妨把泥巴收集起来种花,也许能收获一个春天呢!

编辑/包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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