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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机理与路径

2024-01-30赵春明褚婷婷

新视野 2024年1期
关键词:内贸外贸贸易

文/赵春明 褚婷婷

一 引 言

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贸易需求下降、战争冲突加剧、突发事件频起,经贸局势复杂且严峻。与此同时,我国也正处于经济发展重要的战略机遇期,经济增速换挡、传统生产要素驱动已不可持续、生态环境问题日益凸显。为适应经济发展阶段变化、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变化,以效率、质量、安全等为目标的高质量发展成为了我国经济发展的主动选择与必然要求,更是我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1]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成为我国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基点。

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意在统筹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联动效应,通过发挥我国超大规模经济体的优势,促进内贸和外贸、进口和出口协调发展,增强国内大循环的内生动力和可靠性,提升国际循环的质量和水平,以实现更高水平开放和更高质量发展。而内贸、外贸作为对接国内国际市场的重要环节,其协调性、互动性的融合发展即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是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关键路径,将是我国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力。2022 年1 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促进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意见》。2023 年12 月1 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再次指出,加快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是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当前,以数字为核心生产要素的数字经济正蓬勃发展,为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先机,是世界各国竞争的新重点领域。我国也一直高度重视与支持数字经济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加快建设数字强国。以数字和数字技术赋能,数字经济具有较高的生产率、较低的获取与复制成本、较快的传播速度等特征优势,数字化的经济发展也具有技术创新效应、产业结构升级效应、高效媒介效应、规模经济效应等,[2]其多方面的促动效应不仅重新塑造了经济发展模式与增长方式,更为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动能与新优势。因此,本文以数字经济为着力点、以推进内外贸一体化发展为研究目标,研究数字经济对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助推效应,分析其形成机理,提出重点路径与对策建议,对于推进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实现我国高质量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相较于已有研究,本文的学术贡献可能在于:其一,选题较为创新,将数字经济与内外贸一体化纳入一个分析框架,研究数字经济对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助推效应,补充了数字经济与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学术研究范畴;其二,研究层次和研究角度较为创新,从企业、上层建筑等层面较为全面地分析数字经济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形成机理与重点路径,特别是在政府管理层面,以期为数字经济推进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路径选择与政策实施提供多角度的理论参考与依据。

二 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现实必要性与面临问题

一般而言,内外贸一体化是针对内外贸分割而提出的有关内外贸经营方式、中介协调架构和政府管理体制的一个新概念,具有经营主体和上层建筑等多个层面的涵义。[3]在经营主体即企业层面,内外贸一体化主要是指经营主体能够依据其自身实力,不受贸易管理体系、产品质量和技术标准等内外贸界限的约束,自主选择经营内容和经营方式,较易实现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在上层建筑层面,则是指政府及其管理部门对内外贸及整个流通产业进行统一、集中的协调和行政管理。而在经济运行层面,内外贸一体化则是指内贸外贸在要素、产业间的流通、共享与相互支撑,两者能够实现联动、融合发展。

(一)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现实必要性

改革开放以来,凭借政策导向、资源禀赋、人口红利等比较优势,我国外贸迅猛增长,外贸规模特别是出口规模持续扩大,出口竞争力不断提升,对经济增长贡献突出,但也形成了外贸依存度特别是出口依存度①较高,即对外依赖程度较大的经济发展格局(如图1 所示)。而当前,国际经济复苏较不稳定,逆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外部市场的不确定性加大,对外依赖程度较大的经济发展就极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且我国人口红利等比较优势也在逐渐消减,偏向依靠外贸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能减弱且风险增多,[4]经济发展的可持续与安全性亟须维稳与提升。但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我国经济、产业实力的不断增强,国民收入不断提高,由消费引致的内贸规模②也在不断扩大,但其增速对比GDP 增速与其占GDP 的比重即对GDP 的贡献却一直没有较大突破(如图2 所示),且消费水平和消费品质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5]挖掘内需潜力就必然成为我国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支点。因此,立足于我国现实国情,激活内贸强大国内循环,并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和成功实践,进一步提升国际循环的质量,统筹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及其联动效应推动内外贸的高效运行与融合发展,以内外贸一体化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就成为我国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和有效途径。并且,从国际经验来看,内外贸一体化也是成熟市场经济国家的普遍做法,是国内对接国际先进经贸规则、打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的必然要求,也能够影响国内统一大市场的形成进而推动商业流通的进一步发展。[6]

图1 中国外贸发展情况及国家出口依存度对比

图2 中国内贸发展情况及与GDP 的对比

(二)我国内外贸一体化的进展与问题

由于早期的计划经济体制以及内外贸管理的分异等,我国内外贸分割由来已久。但自2001 年加入世贸组织后,国内贸易产品标准持续与国际对接。2003 年组建商务部后,内贸、外贸实现同一部门协调管理。特别是在2020 年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完善内外贸一体化调控体系后,我国内外贸一体化有了一系列的突破和进展。具体来看,从2004 年外贸经营权的全部开放,到2022 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再次明确规定内外贸企业注册登记即经营许可已无特殊限制,内外贸的企业准入门槛逐渐趋同。自2001 年发布《强制性产品认证管理规定》③后,产品目录、认证程序等不断的修改与简化,内外贸的贸易产品标准逐渐趋同。市场监管总局数据显示,截至2022 年5 月,我国全产业领域平均国际标准转化率已达75%,家用电器、电子产品等重点领域主要消费品与国际标准一致性程度更高达到96.2%。而多年来,多个自贸区的设立、大型国际展会的举办等,也为内外贸企业转化市场提供了平台和机会,参与企业数量与交易额连年增长。2022 年4 月,由商务部牵头多部门联合组建的内外贸一体化发展部际工作机制,更加速推进了内外贸的统筹管理进程。2022 年5月,商务部等14 部门印发的《关于开展内外贸一体化试点的通知》,更是以开展试点探索建立内外贸一体化发展评价体系和制度体系,致力于破除内外贸一体化的制度性障碍。

但是,在我国内外贸一体化发展不断加速的进程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与难点,滞堵着内外贸一体化的推进。首先,从内外贸企业来看,我国内外贸企业经营指向仍相对分离。内贸企业专注国内市场,通常“以产定销”,凭借我国较大市场规模优势养成了一定的惰性和投机心理,缺乏主动参与国际竞争的经营指向,且营销、物流等国际化运营手段和市场经验也较为缺乏,转型外贸的竞争力不足;而外贸企业则专注国际市场,通常“以销定产”,产品研发和技术创新相对较慢,特别是出口加工企业,在面对国内消费需求变化更快的市场环境下,转型内贸的难度和风险较大。与此同时,企业在进行内外贸经营选择及转化的过程中,也存在转型成本较高、贸易渠道不畅、人才缺失等问题,[7]使企业的内外贸一体化发展困难重重。

其次,从内外贸产品来看,我国部分内外贸产品的技术、质量、标准等仍存在较大差异。受内贸、外贸不同的贸易产品标准约束,也受内外贸企业的技术水平限制,我国部分内外贸产品技术、质量、标准等差异仍然较大。如,我国医药产业实行的GMP 标准④尚未得到发达国家的市场认可。标准的不对标直接阻碍了产品的跨市场流通,在贸易标的这一核心问题上阻碍企业的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并且,要实现产品标准对标,就意味着企业受到国内标准、国际标准的双重约束,可能需要放弃原有的产品生产线和核心技术手段,也将消耗企业大量的时间和资本成本,影响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的主动性与决策。

再次,从内外贸产业来看,我国内外贸产业链条的完整性及重点环节仍存在较大差异。我国长期实行的以国际大循环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使得加工贸易占据了外贸产业发展的主导地位,设计和研发、销售和服务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经营模式也使得外贸产业过度集中于附加值较低的生产加工环节,外贸产业链条较短且长期锁定于产业价值链的中低端,转型内贸极易受阻。相较而言,我国内贸产业虽有较为延长的产业链条,却缺乏较为完善的销售体系,且品牌效应缺失,导致有效及中高端供给不足,转型外贸就难免处于国际市场竞争中的不利地位。内外贸产业链条完整性及重点环节的差异,不仅导致内外贸产业的相互支撑不足,更影响内贸、外贸的联动发展,阻碍内外贸一体化的推进。

最后,从上层建筑层面即内外贸管理来看,我国内外贸管理体制仍有分割。我国外贸发展的成功实践导致了各级政府对内贸的重视程度长期不足,无论是政策扶持还是市场环境建设,内贸的待遇一直较为落后,由此便形成了各级政府及部门重外贸轻内贸的惯性思维。且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还时日尚短,在“重外轻内”传统观念的影响下,不同层级政府及部门的内外贸管理政策、法律法规的制定与实施便仍存在差异,不少地方政府在机构设置上仍有内外贸管理体制彼此分割的现实情况,在机构改革、职能互融、政策法规一致等方面均有缺失,[8]不利于政府管理和调控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三 数字经济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形成机理

相较于传统的农业经济、工业经济,数字经济是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以信息化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推动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经济形态,引发了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等经济和社会整体性的深刻变革。其对贸易也产生了深刻影响,以数字和数字技术赋能,数字经济不仅改变了贸易产品、贸易方式、贸易流程,其多方面的促动效应也改变了贸易规模、贸易结构、贸易利得。因此,可以预见发展速度快、辐射范围广、影响程度深的数字经济对内贸、外贸及其联动发展也会产生积极影响。据此,有必要在企业、上层建筑等不同层面分析其影响路径,厘清数字经济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形成机理。

(一)数字经济的扩散式技术创新效应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技术路径

云计算、大数据等数字技术本身的创新与发展,且与已有生产技术的不断融合,包含数字要素提供者与服务商的创新主体多元化和网络化、协同化的创新方式数字化等,都能够激发技术创新,使数字经济具有技术创新效应。[9]并且,数字经济的技术创新效应凭借数据驱动、万物互联、创新迭代等更易快速地、持续地溢出与扩散。[10]

技术创新是影响内贸、外贸发展的核心要素,决定贸易规模和利得,通过模仿、竞争、产业链关联等更是内外贸联动发展的中介。[11]数字经济的技术创新效应能够直接激发企业的技术创新与技术改造,提升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提高企业参与内贸的能力和竞争力,还能够助力企业突破异质性企业贸易理论中的出口生产率门槛,参与外贸及获利,在最为关键的生产率层面助力企业能够自主地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技术路径。与此同时,数字经济的技术创新效应通过较强的技术溢出与扩散能够使内贸、外贸企业更为极易地捕捉、模仿甚至是彼此利用,使内外贸企业的技术创新呈现联动发展,不仅能够提升贸易整体的技术水平,还能够迅速缩小内外贸企业的技术差距,弥补内外贸企业产品技术、质量等的差异,特别是弥补内贸企业产品标准的短板,使内外贸企业的产品标准实现对标,在产品层面以同线、同质、同标准助力企业参与内外经营选择与转化,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技术路径。

(二)数字经济的高效媒介效应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成本与渠道支持

电子商务、数字贸易平台等第三方媒介,以数据、信息的形式大量呈现商品的需求和供给,以虚拟的网络平台替代真实市场,打破时空限制,缩短交易距离,更易实现供需的直接磋商与有效对接,不仅能够简化贸易流程,提升贸易效率,还能够有效降低信息、磋商等贸易成本,提高贸易的成功率;并且,数字贸易平台等的准入门槛较低,使得大量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参与贸易的难易程度和成本得以下降,[12]极大丰富与拓展了贸易渠道,增加了贸易机会;与此同时,智能物流、电子签约、数字金融等服务媒介,以具有生产率优势的数字技术赋能贸易流程,能够提高撮合、支付、流通等贸易环节的效率,降低物流、融资等贸易成本,还通过“线上”化提高了贸易服务的触达能力,提升了贸易服务的普惠性,[13]因此数字经济具有高效媒介效应。

贸易成本决定企业参与贸易的门槛,贸易渠道影响企业参与贸易的难易,是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的现实基础。[14]数字经济的高效媒介效应在中间商即第三方媒介层面,通过数字贸易平台等能够助力企业迅速地、精准地获取贸易渠道,打通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的产品供需链路,并降低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的贸易成本,助力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成本与贸易渠道支持,特别是为没有国内支撑的纯出口企业转内销提供了成本与贸易渠道支持。而数字经济的高效媒介效应在贸易服务媒介层面,通过数字金融等能够助力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获得更有成本、效率、便利性优势的贸易服务,在贸易流程中跃过转型成本较高等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的门槛,助力企业内外贸经营转型,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成本与服务渠道支持。

(三)数字经济的产业结构升级效应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产业支撑

数字经济以其技术创新效应为动力,能够促成产业发展的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提升产业绩效,驱动产业升级;而数据、信息、网络等数字要素的投入,并与传统生产要素的搭配融合,不仅丰富了产业的生产内容,还能够突破生产的信息约束障碍,优化要素及资源的配置能力,刺激产业提质增效,驱动产业结构合理化发展;并且,计算机、通信等行业的快速发展促成的数字产业化,数字技术在传统产业中的不断应用促成的产业数字化,不仅使产业结构直接向技术密集型服务业变迁,还以赋能传统产业新发展推动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条现代化,驱动产业结构高级化发展,因此数字经济具有产业结构升级效应。[15]

产业是内贸、外贸发展的共同基础,也因内贸、外贸在产业链上的关联与重合,产业也是内外贸一体化、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的基础和纽带。[16]数字经济驱动的产业升级,不仅夯实了贸易的产业基础,能够推动内贸、外贸发展,特别是其对内贸的推动效应,又特别是在设计和研发、销售和服务等环节,将以内带外的逐步形成完整的、附加值较高的产业链条,通过提升产业基础加强内贸对外贸的支撑作用,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产业支撑。而其驱动的产业结构合理化,不仅能够促使产业要素和资源等在内外贸间配置合理性和有效性的提升,提高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整体的绩效水平,还能够避免因内贸或外贸一侧过分发展而失去了经贸发展的平衡性、安全性。并且,数字经济驱动的产业结构高级化,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的持续融合与递推,能够加强产业之间的关联性、流通性、系统性,不仅能够提升产业链甚至是整个供给体系的升级,还能够提升内外贸在产业间的流通、共享和联动质量,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产业支撑。

(四)数字经济的数字政府建设效应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有效的管理路径

数字技术与政府管理、政务服务相结合的数字政府建设正在我国不断推行,例如“政务云平台”“基层治理数据库”等。数字政府平台和系统通过业务的线上审批和办理、办理系统的集成化、办理窗口的单一化等,不仅能够简化政府审批和政务服务的流程、节约行政管理资源、提高政府管理效率,还能够节约企业参与贸易的传统规则性贸易成本、提升企业的经营效率,具有双向的成本、效率、贸易便利化等多方面优势。[17]

政府及相关部门的政策、管理及审查,是企业参与内贸、外贸这一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能够直接决定或限制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及转化的流程、成本及难易。以内外贸管理体制一体化为目标,数字政务平台和系统等数字政府建设能够通过一个平台、一个系统、一个模块、一个窗口迅速地实现内外贸管理的一套标准、一套流程、一致审批,不仅能够从管理层面助力落实内外贸管理思想一体化、管理部门一体化,更能够从政策层面直接约束内外贸管理机制一体化、法律规则一体化,并精简内外贸一体化的业务办理及审批流程,节约内外贸一体化的管理资源,提升内外贸一体化的管理效率,在上层建筑层面保障与加速内外贸一体化发展,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直接的、有效的管理路径。

(五)数字经济的数据效应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及时监测与调控依据

数字经济时代,数字是其核心生产要素,其生产、复制、传播都极为迅速且成本较低,这就形成了大量的、各维度的数据增长与积累,不仅能够作为新的生产要素源源不断地投入经济发展的各个环节及领域,还能够作为信息、信号指示出一些未来发展潜在的规律与启示。因此,数字经济具有数据效应,也称为信息效应。

数字经济的数据效应通过数据收集、分析而形成的异质化的数据库和数据中心等,能够为政府的监管和政策改革提供有力依据。例如,通过企业的税费缴纳数据库监测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及转化的情况,通过数字政务平台及系统的信息反馈了解与判断现阶段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的重点问题与难点,有针对性地及时作出政策改革与机制调整,在上层建筑层面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及时监测与调控依据。数字经济的数据效应也通过数字贸易平台的交易数据和信息流等,能够反映出消费者的需求偏好,反映出内贸、外贸发展的波动及变化趋势,对于企业的生产经营决策、内外贸转化决策以应对未来市场需求以及解决潜在的竞争和危机具有指引作用,能够助力企业及时调整内外贸经营选择及转化策略,在企业层面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及时的观测与调整依据。

四 以数字经济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重点路径

以上分析表明,数字经济的技术创新效应、高效媒介效应、产业结构升级效应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技术路径、成本与渠道支持、产业支撑,数字经济的数字政府建设效应、数据效应也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有效的管理路径、及时监测与调控依据,因而,数字经济能够破解内外贸企业转型成本高和贸易渠道不畅、内外贸产品标准不对标、内外贸产业相互支撑不足、内外贸管理体制分割等问题与难点,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据此,本文提出以数字经济助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重点路径。

(一)充分发挥数字经济的扩散式技术创新效应,突破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技术壁垒

充分发挥数字经济的扩散式技术创新效应,以技术路径突破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技术壁垒,助力企业能够自主地、灵活地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一是,以政策、税费等优惠大力支持企业的数字技术创新及已有生产技术的数字化改造,并鼓励产学研等各主体的技术创新与合作,以法律法规等保障技术创新成果的产出与转化,全面激发数字经济的技术创新效应,提升企业的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突破内贸企业转型外贸的出口生产率门槛,突破内贸企业转型外贸的产品标准约束,也助力在我国内企竞争力较强领域的外贸企业弥补技术短板转型内销,突破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技术壁垒,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二是,高度关注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外溢性较强的数字技术创新与应用,以政策指引、舆论宣传、会议交流等手段加快其在不同企业间的扩散、合作与共享,使数字经济的扩散式技术创新效应能够更为快速提升我国内贸、外贸企业的技术水平并趋向联动发展,双向式突破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技术壁垒,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三是,高度重视数字领域的国际科技交流与合作,强化数字经济技术创新效应的国际溢出与扩散,迅速缩小我国企业与国际大企业的技术差距,也能够推动我国领先企业的技术、产品新标准转向国际化,以贸易标准与规则制定的主动权与话语权突破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技术壁垒,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二)积极建设高质量数字贸易平台,畅通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的贸易渠道

积极建设高质量数字贸易平台,以渠道路径畅通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的贸易渠道,增加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及转化的贸易机会,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一是,以政策扶持或政府参与的PPP 模式(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引导商品类别丰富或特色商品(例如农产品)、贸易服务链条完整、进入门槛较低、参与成本低廉、信息获取及对接精准、风险防控良好的高质量数字贸易平台建设,并予以时时督导,为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特别是纯出口企业转内销拓展贸易渠道,并降低企业内外贸转型的贸易成本,提升企业内外贸转型的成功率,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二是,重点关注共建“一带一路”贸易合作的高质量数字贸易平台建设,助力更多企业借助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政策优惠与贸易便利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与转化,以具有政策、地域等优势的高质量数字贸易平台加速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三是,重点关注数字贸易平台的数据安全和市场垄断等问题,以完善相关法律规则、加大监察力度确保数字贸易平台的合规、安全运营,为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提供可靠、稳定的贸易渠道,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三)推广数字金融等数字贸易服务,减轻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成本压力

大力推广数字金融等数字贸易服务,以服务路径助力企业获取参与内外贸转化的贸易服务,降低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服务成本,减轻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成本压力,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一是,以政策、法律法规等约束与指引金融机构积极提升数字运营能力及风控能力,以金融数字化为企业提供综合化、数字化、便利化的融资和支付结算等贸易服务,特别是要开展针对企业内外贸转型的数字贸易服务,并降低服务门槛延伸贸易服务的“触角”,惠及更多企业,减轻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成本压力,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二是,从实际业务场景出发,深挖数据价值,细节化地明晰企业的贸易服务需求,以数字化水平的不断提升为企业提供更为精准、业务范围更广的贸易服务,减轻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各个环节的成本压力,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三是,以2018 年中国香港金融管理局推出的区块链贸易融资技术平台“贸易联动”为例,积极利用区块链技术打造贸易金融区块链平台,连接更多交易主体,提供跨部门、跨场景的多项业务,并实现数据的可控性共享,从金融、税务、监管等更多维度服务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提升融资等贸易服务的效率,助推企业贸易成本进一步下降,减轻企业参与内外贸转化的成本压力,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四)以数字赋能产业结构升级,强化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产业支撑和纽带

以数字赋能产业结构升级,以产业路径为内外贸发展提供产业支撑,并加强内外贸产业间的联系与纽带,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首先,以财政支持、保障产业用地、优惠用电成本等配套政策为支持,以新一代数字技术为引领和竞争优势,以引进专业人才、培育能够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或升级提供专业解决方案的数字服务商和运营商为助力,大力扶持通讯、软件、技术服务等行业的数字产业化发展,引导电子商务、人工智能等为方向的产业数字化变革。以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驱动产业升级、驱动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发展,提升产业基础,为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提供产业支撑,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与此同时,以建立数字产业园区、建设联合创新平台等手段加速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持续融合与递推,加强产业间技术、人才等要素的流动、共享,提升内外贸产业整体的关联性、流通性、系统性,形成相互支撑、优势互补的内外贸产业链条,强化内外贸产业间的联系和纽带,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五)建设数字政府,助力政府适时改革和高效监管内外贸一体化发展进程

各级政府及部门要积极建设数字政府和推行数字政务服务,以管理路径助力政府适时改革和高效监管内外贸一体化发展进程,在上层建筑层面保障与加速推进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一是,积极投入各层级、各部门的政府管理、政务服务等平台和系统的数字化改造、数字化升级,特别是要推动建设内外贸一体化政府管理的专项数字平台和系统,助力政府在管理政策一体化、管理体制一体化、管理规则一体化等多方面清除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制度性障碍,并实现高效监管,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二是,针对企业对政府内外贸一体化管理工作的反馈与建议,适时、及时地作出政策改革与机制调整,并通过数字政府建设、数字政务服务等平台和系统功能和模块的调整与完善快速地助力新政策和新规则落地,助力政府适时改革和高效监管内外贸一体化发展进程,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三是,积极推动跨地区、跨层级、跨部门、跨业务间数字政府建设的数据流通和业务协同,全面深入推进数字政府建设,形成数字化的政府管理协同合力,突破内外贸一体化发展政府管理的区域壁垒及行政壁垒,提升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管理效率,助力政府适时改革和高效监管内外贸一体化发展进程,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六)打造专业的数据库和数据中心,助力企业和政府及时调整内外贸一体化的经营与管理决策

积极推动社会各类主体打造专业的数据库和数据中心,为企业和政府提供数据效应,以数据、信息路径助力企业和政府及时调整内外贸一体化的经营与管理决策,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首先,重点打造在成本监测、渠道流量、税费缴纳等方面企业及贸易平台数据的专业数据库和数据中心,并降低其获取数据的成本,着力发挥数字经济的数据效应、信息效应,为企业参与内外贸经营选择及转化提供决策上的依据,为政府调整内外贸一体化管理的政策、方案、进度等提供判断上的依据,助力企业和政府及时调整内外贸一体化的经营与管理决策,在企业层面、上层建筑层面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与此同时,持续推进公共数据的开放共享,以“非限制即共享、非特例即共享”的原则加快公共数据的开放共享,以清晰、统一、可协调的数据脱敏标准支持公共数据的开放共享,以公开招标等制度引导合规企业参与公共数据的挖掘、开发和利用,为企业及政府内外贸一体化的经营与管理决策提供更多的数据价值和效力,全面推动内外贸一体化发展。

注释:

①为出口额与GDP 的比值,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国民经济对出口贸易的依赖程度,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

②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来衡量,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③也称3C 认证,是我国为兑现加入世贸组织的承诺,按照世贸组织有关协议和国际通行规则,为保护广大消费者人身和动植物生命安全,保护环境、保护国家安全,依照法律法规实施的一种产品合格评定制度。

④为我国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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