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世界最寒冷的城市生活

胡嘉一

一

在天气预报中，我们常常听到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来袭，那么真正的西伯利亚是什么样子呢？

雅库茨克是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是联合国认证的“永久冻土区最大的城市”，也是地球上最接近北极气候的城市。这里的温度也绝对对得起它的名号：一年中有近7个月处于冬天，最低温度有-70℃左右，生活在雅库茨克的人就算“全副武装”也不会在户外停留超过30分钟。雅库茨克的夏天虽然短暂，却非常湿热，有几个星期的气温更是高达30℃以上。也就是说，在雅库茨克，温差将近100℃。

如果不是亲身来到雅库茨克，很难相信如此恶劣的环境居然有人类生活，还建立了这样一座拥有30万人口的城市。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冷，让许多人满怀好奇地来到这座神奇的城市旅行，在超低的气温下与西伯利亚的冰雪来一次“痛并快乐的约会”。“痛”在这里可是物理意义上的，因为在这么低的气温下，真的连呼吸都会痛。

如今，雅库茨克和中国许多北方城市一样，完善的暖气系统让居民在家中可以拥有舒适的生活，但是很难相信，这座城市居然是在400年前建造的，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暖气。如此恶劣的环境，除了世代以打猎为生的原住民，来到这里的第一批人就是被流放的犯人。这处苦寒之地是个天然的监狱，犯了罪的人被送到这里后，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逃走，于是只能和原住民一起生存和建设，直到这座城市形成。

不过，这里第一座现代建筑是40年前才建造的，在此之前人们只能用木头制造房屋。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建造房屋非常困难，因为处于永久冻土层上，就算在夏天，雅库茨克也有1米多的融雪，所以对房屋地基的要求很高。这里的房子外墙也被涂上了各种鲜艳的颜色，因为漫长的冬天，大雪和霜雾会让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鲜艳的颜色有助于人们辨别方向。比起房子，雅库茨克的供暖系统更是经历了20多次锅炉、管道和保温材料的实验才搭建完成，这也给全球不少寒冷城市提供了供暖经验。

二

真正让雅库茨克“出圈”成为旅游网红城市的是这里的菜市场。一组照片向世人展示了这个世界上最冷的菜市场——在昏黄的灯光下，鱼和各种肉类冻得像石头一样硬，而“裹成粽子”的摊主仅仅只有脸露在外面，但是寒冷的空气也让他们的睫毛挂满了冰霜。在这里做买卖很少讨价还价，卖家与买家甚至连话也不会多说几句。

其实不光是菜市场，在整个雅库茨克这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这里的人在室外很少说话，人们大多用手势和眼神交流。据说这是雅库茨克人在寒冷的气候下逐渐形成的习惯，因为只要开口说话，嘴唇就很容易被冻住，而且脸和帽子也很容易因为口中的哈气而结冰，当然这里的人也很少戴眼镜，因为太容易结霜或者被冻住。这也导致当地人很少在外聚集。

在雅库茨克的菜市场几乎看不到蔬菜，因为根本没法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种植蔬菜，运到这里的蔬菜也很容易被冻坏，而且价格高得离谱。在雅库茨克菜市场，冻鱼是绝对的主角，大大小小的冻鱼直接摆在外面，根本不用担心坏掉，因为这里的鱼打捞上来就被大自然直接“低温急冻”，所以干净又新鲜，是这里居民的主要食物。

雅库茨克的人们出行大多会采用公共交通工具，在这里开车只要熄火就很可能再也打不着了，所以雅库茨克的汽车在不用的时候都用一種类似于电热毯的装置让汽车的管道和油路始终保持在冰点以上。担心费电？那也比汽车熄火强！

三

冰雪和冻土层还给雅库茨克带来了另一个“馈赠”，那就是古生物标本。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各种古生物的尸体保存得相当完好，其中就包括远古巨兽——猛犸象。在猛犸象博物馆中，展出着几万年前的猛犸象标本，让人们可以近距离了解这种早已灭绝的巨兽。除了猛犸象，这里还挖掘出很多独特的古生物标本和化石，给研究人员提供了相当便利的条件。

这里自然条件如此恶劣，一些当地人为什么不搬走呢？当地人表示：雅库茨克的矿产丰富，钻石、黄金等储藏量非常大，当地人的收入不比莫斯科的白领少。不过有些伤感的是，虽然收入不低，确实也有不少人因为如此恶劣的气候离开，加上几乎没有外来人口移民至此，这里的人口已经从50多万减少到如今的30多万。几十年之后，这座城市还能剩下多少人？冰雪给全世界带来了快乐，也给人类带来了挑战。

（摘自《新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