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风景

张蓉

晒着太阳，听着音乐，喝着咖啡，任由思绪随风飘飞，静静地独享着属于我特有的风景（图1）。这是12月的周末，我靠在躺椅上（图2），仿佛懒洋洋的猫，但内心装着缤纷多彩的世界，更像长着翅膀的小鸟，快乐地飞翔。

秋叶季来了，我格外喜欢落叶乔木，大约是受到了家中长辈的影响。我家的红枫就是我出生那年外祖父亲手栽下的小苗，它一直陪着我长大，记忆里存着的画面还是小小的我给小小的树苗在浇水。现在我长大了，它也茁壮成长为一棵大树了，我悄悄地问假窗里的镜子，谁是这个世上最美的树，镜子把红枫的身影照给了我（图3）。这棵红枫也是跟着我经历过数度搬迁，从原来的地栽慢慢变成了现在的盆栽。红叶季，它的叶片就是最美的镜框（图4），透过叶片取景，怎么拍都很好看。我家这棵就是绿化带常见的栽培品种紫红叶鸡爪槭（图5），两季红，春季和秋季都是红叶，夏季看温度，一般呈现深紫色和墨绿色。

去年10月我从本地花市采购了一棵金姬小蜡棒棒糖（图6），大概是1.2米高，一直贴墙摆放在露台东面，经过一年的养护，我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杭州绿化带也经常能看见金姬小蜡，但由于日照较好的关系，绿化带栽培的金姬小蜡夏季往往叶片会变成绿色。而我家这棵缺乏光照，只有西晒太阳微微能照到一些树冠，因此它的叶片一直保持金色，耐荫性比我想象中更好，它也点亮了我家露台整个东面的色彩，金姬小蜡边上还有一盆秋叶很漂亮的鸡爪槭。

我其实也数不清我家到底有几棵鸡爪槭，因为它能依靠种子播种，每年12月采收的种子，经过春化，第二年春季就能萌发出小芽。我家的鸡爪槭全是种子带大的，个头比较大的，已经被我修剪成圆滚滚的一棵（图7），也有10岁左右了。个头比较小的，我这几年比较喜欢玩密植盆栽，15厘米口径的盆子，其实里面密密麻麻种了30余棵苗，全是两年生的小苗。一来是我地盘吃紧，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往大棵的养，二来也是密植能快速地出效果，如圖6金姬小蜡边上的这盆鸡爪槭，就是这种情况，盆栽限制了它们的生长，它们也互相制约无法长大，只需定期翻盆、修根、剪枝，就能始终保持这种矮小圆润的株型，小小一盆，深秋红叶季不管点缀在哪儿都很好看。

深秋的色彩不能仅仅只有红色和黄色，所以摆一盆花叶熊掌木也分外有情调（图8），像枫叶一般的裂叶形态，又带有金色镶边，它的气质绝对不输任何一款落叶乔木。耐寒性和抗热性都很优越，夏季能抵御杭州40 ℃的高温。冬季-7 ℃我扔在露台养护也没出现冻伤迹象，不过冬季需适当控水。也是因为地盘越来越紧张的关系，所以这几年偏爱立体养护，就是把花盆挂在墙上，花叶熊掌木就是被我用强力粘钩固定在了墙上，边上还挂着氛围感很强的千叶兰。而下面摆放的两盆植物也很有趣，一盆是金叶络石，耐荫性较好，生长格外迅速，18厘米口径盆子，垂吊瀑布造型，株型已有80厘米高。另一盆蓝绿色叶片的其实是花菜的叶子，一棵僵苗的花菜，春季长出来的花菜又小又丑，整个夏天我也没去管它，秋季整理花园时发现它仅仅观叶也挺好看，尤其是蓝绿色的叶片仿佛蒙着一层白霜，自带滤镜效果。

当然花菜毕竟不是园艺观赏品种，偶尔点缀一二还能看个新鲜，真正的颜值还得看同科属的羽衣甘蓝，我家有一盆2022年秋天播种的切花羽衣甘蓝‘红鹤（图9），美了整整一年，安然度过夏季，今年依旧美貌如初。切花品种确实不错，茎秆较高，比常见的贴地品种更适合庭院装饰。

有一个品种春能观花，秋能赏叶，是近几年我特别喜欢的小灌木，荷兰鼠刺（图10），它的秋叶是深红色，和鸡爪槭比不够亮，和红枫比不够红，但是它灌木的身材极具亮点，摆在中心位，低调却又很有格调。相比较秋叶，我更偏爱它的春花，花期基本在4月中旬至5月中下旬，大约能持续一个多月（图11）。因为我家春季大量花卉进入爆盆状态，色彩比较艳丽，此时荷兰鼠刺清爽的白色和绿色就能很好地中和这种视觉冲击，缓和审美疲劳和眼疲劳。

2023年从10月开始到12月，整个年底，我都特别忙碌，为了弥补疫情三年没法好好赏秋的遗憾、为了欣赏杭州举办亚运进行的城市绿化新提升、为了品味杭城每一处花海和花展、为了赶时间进行秋播迎接明年春季的盛花……工作之余，作为一个园艺园林爱好者，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然后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已经不足以打造今秋的繁花胜景，我的露台缺少了当季草本花卉的点缀（图12），完完全全就是靠木本的叶子撑起了秋天。但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红叶也可以美得如梦似幻，黄叶也可以耀眼如星辰，我内心的充足和快乐依旧在跳跃起飞。今年是个暖冬，进入12月了，气温竟然依旧在20 ℃左右徘徊，晴天也格外持久，往年这会儿的杭州总是阴雨连绵，我家的紫藤今年的黄叶也来得特别迟（图13），好像也想把秋色保持得更久一些。

家里的色彩当然不止文中提到的这些，还比如：麦李红艳似火、银杏黄若光芒、美人梅红衰翠减、南天竹霜叶如花、金叶黄馨金灿烂漫……我的露台好像调色盘，每个角落都在变色。我又不想扫地了（图14），总觉得它们落下的每一片叶子都是美的，铺洒在角角落落，给平平无奇的地砖涂抹上了颜色，这是我最爱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