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人事,不止亲情
2024-01-15荣华
荣华
电影《我们俩》讲述的是隔代人“同居”生活的故事,就像该片导演马俪文的概括:“一个景,两个人,四个季节。在一处被社会、家庭、环境遗忘的四合院,一位老太太孤独地住了一辈子。然而,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位年轻女学生租住其中一间小房子后,老太太平淡如水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相遇到别离,主角始终是看似疏离的“外人”,她们不是祖孙,直到最后也没有变成一家人,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如出一辙的固执。在北京求学的女大学生小马,为了离电影学院更近,搬到四合院的小单间里,成为老太太唯一的租客。
老太太是一个独居的犟老太,懒得与人多费口舌,无情而理所当然地收了小马房租,全然不提家具与供暖,钥匙一扔,拐杖一撑,便数钱去了。
老太太终日坐在椅子上,除了吃饭、睡觉、晒太阳之外就是盼着有个收垃圾或者收电费的人来说个话。但她并没有因为老和孤独改变自己的古怪做派,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改不了。
小马整天推着个自行车东跑西颠,安静走路的时候都没有:忙着打电话,忙着找房子,忙着和男朋友吵架……
老太婆锱铢必较,电话费、水费、算得清清楚楚。小马也不傻,偷电、上树捅鸟窝……两人谁也不让谁,气上头了都找最伤人的话作为匕首投向对方:“你这么坏的老太婆,怨不得没人管,谁受得了你!”“死丫头,坏脾气,活该没人爱!”
两只刺猬互相伤害,也互相温暖。满院子的红灯笼,大红的福字,还有两个人相守的年夜饭,谁都害怕孤单,特别是过年的时候。春天里,小马给老太婆洗头,用摄像机拍她无聊的一天,给老太婆的屋子里贴满了美女画……老太婆死寂的心被这个活跃的生命折腾得有了新鲜内容。
孤老太太和年輕学生的差别太过明显。一老一少,一精一愣,一世故一单纯,是善良、交流的希望让她们各自向对方的世界扩展心灵的疆域。误会和理解如影随行。沟通障碍瓦解过程中是电影最精彩的部分,语言和动作充满生机。
然而,分别总是会来的。小马最后一次收拾留在老屋的东西时,老人站在门口,看着曾经满当当而现在空空荡荡的房间,突然说:“就这么搬空了?”
重回孤独的老太太很快病了,病得说不出话,她也不需要说话。小马看过老人两次,都没有说话,更没有斗嘴。
很快老太太就去世了,小马听到这个消息是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没有人注意一个女孩是怎么靠在栏杆上,怎么蹲在地上,怎么用手捂着脸,怎么在永不停歇的人流里哭泣。
《我们俩》是一部很简单的影片,这部耗时三年的小成本电影却一举入围第十八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获最佳女演员奖,并获第二十五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等奖项。
编辑 钟健 12497681@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