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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运动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的影响: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的链式中介效应*

2024-01-12张书皓刘昊馨吕少博杨语煊林佳龙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24年1期
关键词:正念特质智力

张书皓 张 岚 刘昊馨 吕少博 杨语煊 林佳龙

①华北理工大学团委(河北唐山) 063210 ②河北省中医院宣传部 ③华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④华北理工大学心理与精神卫生学院 △通信作者 E-mail:412919355@qq.com

《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21~2022)》显示,青年是抑郁和焦虑的高风险群体,18~24岁年龄组的抑郁风险检出率达24.1%,显著高于其他年龄组,焦虑风险检出率的年龄差异呈现出类似的趋势[1]。大学生由于心理健康问题而导致的自杀行为呈逐年上升趋势[2]。有学者指出,心理健康与心理健康素质为表里关系,心理健康是心理健康素质的外部表现,是理想状态下的心理功能;而心理健康素质是心理健康的本质,是后者形成的内部机理,指引着心理健康发展的方向,能够较好地反映个体的心理健康状态[3-4]。心理健康素质是个体在遗传和环境的共同作用下形成的一些内在的、相对稳定的心理品质,主要包括自我、人际交往素质、个性素质、认知风格、归因风格、应对风格和适应性等,这些心理品质影响或决定着个体的心理、生理和社会功能[5]。体育运动对心理健康素质的积极作用在许多研究中得以证明,体育运动对心理健康水平有显著性积极影响,不同强度的体育运动均可以有效提高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中等强度的体育运动对心理健康的改善效果最佳[6-7]。体育运动对年轻人的情绪、自尊、同伴关系、自我认知等均有促进作用,有助于缓解心理困扰,与心理健康素质和总体心理健康均呈显著正相关[7-11]。因此,提出研究假设H1:体育运动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

特质正念是个体专注觉知当下的思维和情感,并且不予评判、不过度反应的积极人格特质[12]。体育运动的心理结构与正念的心理结构高度契合,将特质正念作为体育运动的心理效应研究的新视角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13]。已有研究表明,特质正念与体育运动可以有效互相促进,一方面,特质正念可以通过状态正念和意向性自我调节有效促进体育锻炼行为,另一方面,学生在体育运动过程中能够有效提高特质正念水平[14-15]。正念监控与接受理论认为,正念包括两部分因素,一是有意识的监控当下的心理体验,二是接受当下的心理态度,正念通过监控和接受两个过程帮助个体有效应对消极事件和消极体验,促进个体保持长期的心理健康[16]。正念既可以直接正向预测心理健康,也可以通过心理需要满足、自我同情以及情绪调节能力等间接作用于心理健康[17-19]。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指出,心理健康包括消除心理障碍状态和获得积极健康心理品质两个方面,作为一种积极心理品质,特质正念对心理健康的调节作用,是通过促进内化、稳定的心理健康素质来实现的[13,10]。因此,提出研究假设H2:特质正念在体育运动和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间起中介作用。

情绪智力是个体通过监控、识别、运用自己和他人的情绪来促进思维和行为积极发展的能力[21]。根据情绪智力混合模型,情绪智力可以划分为4个维度:一是自我情绪评估;二是他人情绪评估;三是情绪控制;四是情绪运用[22]。经常参加体育运动有助于大学生养成良好心理素质,促进情绪智力的提高,而且随着运动时间的增长,体育运动对情绪智力的影响作用愈发凸显[23]。情绪智力对心理健康的促进作用可以从多个方面现实,比如,具有高水平情绪智力的个体不仅压力源体验较弱,还具有更高的的社会适应性,有利于获取更多社会支持,情绪智力可以作为一种保护资源对心理健康发挥积极作用[24]。情绪素质是心理健康素质的重要方面,情绪智力的发展恰恰满足心理健康素质对于情绪控制、情绪表达和情绪适应的要求[11]。在体育运动中强化情智培养以提升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在体育教学实践中得到了比较充分的证明[25]。因此,提出研究假设H3:情绪智力是体育运动和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间的中介变量。

综上所述,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都可能是体育运动和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之间的中介因素。研究表明,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之间也存在着显著相关[26]。正念情绪调节模型认为,正念可以通过帮助个体以“接纳的”和“不反应的”态度有意识地觉察自身及他人情绪,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阻隔消极情绪干扰,为个体进行情绪信息加工和思考提供便利,为情绪智力的提升创造条件[27]。因此,提出研究假设H4: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在体育运动与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本研究于2022年11-12月对河北省6所高校1302名本科生进行问卷调查,收回有效问卷共1200份(92.17%)。其中男生522人(43.5%),女生678人(56.5%);独生子女348人(29.0%),非独生子女852人(71.0%);生源地为城市444人(37.0%),农村756人(63.0%);大一432人(36%),大二566人(47.2%),大三136人(11.3%),大四66人(5.5%)。排除标准:非自愿参与本研究、内容不完整、选项有规律性、回答时间过短。项目组工作人员经培训后指导被试独立完成答题,被试均自愿参加,并获得知情同意,试验过程符合赫尔辛基宣言中有关伦理学的规定要求。

1.2 方法

1.2.1 体育锻炼等级量表(PARS-3) 该量表由梁德清等人修订,用于测量运动强度、锻炼频率和每次运动持续时间3个方面[28]。量表包括3个题目,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方式,以3个方面内容总分衡量个体运动量。运动量=强度*(时间-1)*频率,总分为0~100分。根据运动活动等级理论,将≤19记为小运动量,20~42记为中运动量,≥42记为大运动量。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65。

1.2.2 正念注意觉知量表(Mindful Attention Awareness Scale,MAAS) 该量表由陈思佚等人修订,用于测量青少年的特质正念水平[29]。量表包括15个题目,采用李克特6点计分(1=几乎总是,6=几乎从不),由被试根据自己最近几周的实际情况报告各条目中最符合自己的选项。高分数反映了个体在日常生活中较高水平的正念特质。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89。

1.2.3 情绪智力量表(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EIS) 该量表由王才康等人修订,用于测量青少年的情绪智力水平[30]。量表包括33个题目,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方式,分数越高表示其情绪智力的水平越高,其中28题和33题为反向计分。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91。

1.2.4 青少年心理健康素质问卷(Adolescence Mental Health Diathsis Questionnaire) 由沈德立等人编制,谷松修订,用于测量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素质水平[11]。量表包括89个题目,由适应素质、人格素质、情绪素质、认知素质4个分量表组成,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方式,得分越高说明心理健康素质越高。该问卷在本研究中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99。

1.3 统计处理

采用SPSS 22.0对所有数据进行信度分析、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性统计、差异性检验、相关分析、回归分析,通过插件process 3.3中的模型6进行中介作用分析,借助Bootstrap法进行中介模型检验。

2 结 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对数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显示共有18个因子的特征根大于1,第一个因子的变异解释率为34.06%,低于40%的临界标准,因此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31]。

2.2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对各变量进行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如表1所示,大学生体育运动、正念、情绪智力和心理健康素质两两之间呈显著正相关。

表1 各变量描述统计与相关性(r)

2.3 链式中介效应分析

采用SPSS Process宏程序,通过Bootstrap方法重复抽样5000次,检验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在体育运动和心理健康素质之间的中介效应。

回归分析表明,变量间的回归作用均显著,见表2。分别对3条路径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及置信区间的估计。3条路径95%的置信区间均不包括0,表明间接效应显著。其中直接效应值为0.27,占总效应值的60%。总中介效应值为0.18,占总效应值的40%。3条中介路径的间接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分别为11.11%、22.22%和6.67%,见表3。中介效应模型见图1。

图1 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在体育运动和心理健康素质之间的中介作用模型

表2 变量间的回归分析

表3 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在体育锻炼和心理健康素质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3 讨 论

3.1 体育运动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的直接效应

本研究结果显示,体育运动可以直接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随着运动强度、锻炼频率和运动时间的增加,体育运动的心理效应逐渐明显。而在谷松的研究结果中,体育运动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素质的直接效应不显著[11]。研究者认为,结果的不同可能源于被试群体的差异,相较于中学生,大学生可用于参加体育运动的时间更多、更自由,整体的运动等级相对更高,体育运动在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提升过程中的效果相对更显著。当体育运动的时间、强度、频次达到一定程度,对个体心理健康的积极影响从外部表现的改善逐渐内化为心理品质的塑造,随着个体的适应素质、人格素质、情绪素质、认知素质等方面在不同程度的向好变化,心理健康素质得到整体提升。

3.2 特质正念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结果显示,特质正念在体育运动与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之间起中介作用,这表明体育运动不仅可以直接影响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素质,还能通过特质正念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产生间接影响。体育运动是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大学生在体育运动中专注于运动行为本身以及运动带来身心变化,促进其觉知和注意力水平的提高,而后天可变性是特质正念的特点之一,因此大学生的特质正念水平可以随着体育运动量的累积而提升[15]。根据正念监控与接受理论,通过体育运动获得更高正念水平的大学生具有更好的监控和接受当下心理体验的能力,能够更轻松的应对负性刺激引发的负性体验,适应素质、情绪素质、认知素质等方面也随之得到提升,为心理健康素质的提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16]。

3.3 情绪智力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情绪智力在体育运动与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之间同样起中介作用,这表明体育运动还可以通过提高大学生的情绪智力来间接提升其心理健康素质。相比不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大学生,经常参加体育运动的大学生在问题意识、情感控制、问题处理等情绪智力的几个维度上均更有优势,长此以往,体育运动对情绪智力的积极作用在经常运动的大学生身上就会得到明显的体现[23]。而情绪智力较高的大学生能够较快的感知到自身情绪的变化,并对引起情绪变化的刺激事件进行合理的评估和认知,有效调整心理状态,减少负性事件带来的一系列的消极影响,从而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水平。随着情绪智力的稳定增强,长期处于良好的心理状态的大学生容易形成应对环境变化的积极心理品质,具备了形成良好心理健康素质的土壤[32]。

3.4 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的链式中介效应

最后,本研究发现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在体育运动与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也就是说,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既可以作为中介变量单独发挥作用,还可以共同作用于体育运动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的影响。根据正念情绪调节模型,大学生在经常性的体育运动中形成了高水平的特质正念,对于负性事件、不利环境和消极状态的觉知和注意力水平较高,并且能够以“接纳的”和“不反应的”态度应对,从而帮助其较快的从消极状态中调整回来或是避免陷入消极状态,促进了心理健康的动态保持[27]。换言之,体育运动帮助大学生形成的高水平的特质正念和情绪智力使其具备了一种素质,这种素质能够使一般的负性刺激不再具有危害性,使较强的负性刺激变得柔和、伤害性较弱,这种素质就是心理健康素质,保障着个体的心理健康。

3.5 研究意义与局限

本研究从促进大学生心理健康的视角出发,研究了体育运动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的影响机制,发现了4条体育运动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的作用路径,再次证明了通过体育运动提升大学生心理健康素质,维护大学生心理健康的可行性。因此,高校应该深入学习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体育和心理健康的重要论述,强化以“健康第一”理念和实践促进大学生身心健康和高质量发展。一方面,在体育课程教学中融入心理健康教育,完善体育教学与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相统一的体育课程教学体系;另一方面,丰富校园体育活动,引导大学生养成良好的运动习惯和健康的生活方式,培育良好的心理健康素质。本研究尚有一些不足之处:一是被试都来自于河北高校,后续研究可以扩大样本规模和范围以进一步验证结论;二是本研究属于横断研究,使用了问卷调查法,可能存在期许效应,后续可以引入纵向追踪或者实验研究等方法,进一步探究变量间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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