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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法则(组章)

2024-01-08敬笃

诗歌月刊 2023年12期
关键词:泥淖漩涡传记

敬笃

退却

在我眼中,退却就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以进为退,或以退为进,两种不同的经世之道,可因人而异,亦可因事而异。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古人的智慧,总在浅显易懂中,彰显。

我坐在驾驶室,扳动倒车挡,汽车前行,错乱的法则中,谁制定了规矩?

永不言退,只能前进,即使道路无限坎坷,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行。

殊不知,知难而退,也是一种乐趣,留着你的头皮,还可以再思考,另一片未知的天空。

是进是退,是退是进,来而不往,往而不来,似乎一切都有定数。

传记

时间失控,传记写作将成为一种不可固定的模式。

漩涡中的词语,越过山河,留在某个未被命名的角落里。

人生是一个隐喻,动词向前,名词向后,一连串的故事,都会悄无声息地发生。

从出生的日子开始算,我们用力走向终点,而起点恰好也在那里。

我们不曾僭越死亡,疼痛的肉体,记录着每一个伤口,命如草芥,但也要活下去。

我要写一本传记,从丢掉的事物入手,浓缩的影子,正努力爬进我的骨头。

土地

很久以来,我都打算在春夏之交的时候回家乡,看看那片从不觉疲倦的土地,可以产下多少粮食。

我和父亲一起顶着太阳,在麦田里,喷洒农药,喷雾器均匀的呼吸,让我们陷入沉默。

如今,在中原,大多数农民不再终日守着这片土地,他们知道,土地不会离自己远去。

就像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思考哲学问题一样,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意义。

我跟着父亲,用脚步丈量自留地,一厘米的误差,意味着一座城堡的丢失。

虽然,粮食不再像以前那么金贵,可老辈人心中,它仍旧成色很足。

我看着父亲认真的样子,决定不再踩踏任何一株麦苗。

泥淖

大雨已至,泥土与水融合,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泥淖之地。

身陷泥淖之中的你,努力翻阅字典,希望可以查询到逃离的伎俩。

才知道,那些无法摆脱的困境,是对词语的畏惧。

现实的泥淖,只需等天晴朗,擦除干涸的泥土即可。

而心中的泥淖,该如何处理,犹未可知。

困顿的洼地,解放自我的权宜之计,早就失效。

你拔腿就跑,以果敢者的形象,借着雨水,清理藏在心底的污垢与泥渍,接下来便会是晴天。

秋风

秋风吹得总是有些不合时宜,我看见鸿雁,努力扑打翅膀,向南飞。

前路漫漫,是理想的彼岸,还是现实的此岸,它们犹未可知,每年如是。

无法进入个体内部的思想,让队伍和谐统一了。

河水跟着秋风泛起波澜,偶尔的漩涡,是水在打结。

末端的阳光,倒影出七色光,最刺眼的莫过于那一片黄,与荒芜有关。

一枚孤苦无依的落叶,选择了沙漠、山川、河流、平原,最后流落在视线的尽头。

我开始翻看旧黄历,十月的尾巴,已经摇摆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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