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大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耦合协调研究

胡子坤, 张 浩,2

(1.淮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2.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公共事务学院,安徽 合肥 230026)

一、引言

农业是人类社会的衣食之源、生存之本,是保障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础,其能否有序稳定发展关系到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全局。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坚持和加强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迈出新步伐。2021年,安徽省农业农村厅关于加快推进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实施意见中提出要加快推进全省农业社会化服务,充分发挥农业社会化服务对促进农业现代化的积极作用。由此可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具有相互促进、相互依赖的关系。那么,安徽省作为农业大省这两者发展水平如何?相互作用关系如何?厘清上述问题,对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具有借鉴意义。

二、文献综述

农业现代化是指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转变,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发展农业生产,利用现代科技和现代工业装备农业[1]。国内外学者围绕农业现代化水平评价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在评价指标体系构建方面,学者主要从农业投入水平[2]、农业信息化水平[3]、农业产出水平[4]、农村社会发展水平[5]、农业科技发展水平[5-6]、农业产业化水平[7]、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8]、农村文化水平[9]和城乡融合发展水平[10]等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在评价方法的选择方面,学者们采用的方法主要包括层次分析法[4]、熵值法[11]、TOPSIS法[3]、多指标综合测度法[12]、专家打分法[13]、数据包络分析法(DEA)[14]。

农业社会化服务主要是指农业系统中,除农业生产部门外,其他部门为农业生产者提供补给和保障等相关服务的活动[15]。在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评价方面,李江南等[16]从供应服务、流通服务、基础性服务、信息与技术服务、农业经营管理服务和农业保障支持服务六个方面构建了农业社会化服务评价指标体系;刘洋等[17]从生产资料、科技信息、基础设施、政府公共服务和金融流通五个维度构建了农业社会化服务评价指标体系。在农业社会化服务的研究内容方面,当前学者们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农业社会化服务与农业生产效率[18]、农户福利[19]、农业高质量发展[20]等之间的关系。

在与农业现代化系统的耦合研究方面,主要涉及新型城镇化[21]、农村人力资本[22]、区域交通[23]等系统;在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系统的耦合研究方面,主要涉及现代农业系统[24]及耦合发展路径[25]与融合机制[26]。而在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耦合研究方面,仅有刘洋等[17]以新疆省为例分析了两者的耦合协调水平。

当前的成果为本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参考,但通过梳理目前的相关文献发现:第一,当前对于农业现代化水平进行评价的研究较多,而对于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的评价研究较少;第二,定量研究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两个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关系的更少。因此,为了厘清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之间的相互关系和作用机制,本研究以农业大省安徽省为例,分析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及二者的耦合机理,以期为我国早日实现农业强国提供理论依据和政策建议。

三、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协调关系的内在机理

农业现代化是一个不断发展、革新与融合的过程[1]。在农业现代化的推进过程中,我国农村经济社会和人口结构正在发生快速的变化,务农人口老龄化问题、兼业化问题越来越突出,农民干不了、干不动、不愿干的农业活动环节越来越多[27],对农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越来越迫切[28],二者之间存在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紧密关系。

农业社会化服务是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支撑和有力保障。①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可以为农业现代化的发展提供重要的平台、机制和纽带。农业社会化服务作为政府、社会、市场和农户间平行网络的联结纽带,通过合作链以及一定的利益和权责机制,可以将四者紧密联系起来,从而为农业现代化的实现创造坚实的组织基础[17]。②发达完善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是农业现代化的题中之义和本质特征。农业社会化服务可以充分调动和不断优化农业现代化要素的配置,从而取得最佳的效果和最大的效率[29]。

农业现代化是农业社会化服务的目标和前提。农业现代化是农业生产方式、农业经营方式、农业产业模式、农业科技、农业政策与制度等的改善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全方位的反映,而这些方面的改善正是农业社会化服务所追求的目标,同时农业现代化推进过程中提出的专业化、标准化、规模化、集约化、社会化、组织化等发展要求,也是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要素科学合理配置所产生的具体功能[30]。

四、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研究方法

(一)指标体系构建

在农业现代化评价指标体系中,参考之前学者的研究以及《安徽省“十四五”农业农村现代化规划》《中共安徽省委安徽省人民政府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实施意见》等政策文件,构建了包含农业投入水平、农业产出水平、农业科技发展水平、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农村社会发展水平、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等6个维度共计20个具体指标的农业现代化评价指标体系,具体见表1。

表1 安徽省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在农业社会化服务评价指标体系中,构建了包含农业生产资料服务水平、农业科技信息服务水平、农业金融保险服务水平、农业基础设施服务水平、政府农业公共服务水平等5个维度共计17个具体指标的农业社会化服务评价指标体系,具体见表2。

表2 安徽省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

设有m个待评价方案,n项评价的指标,构成原始指标数据矩阵X=(xij)m×n,对于某项指标xj,指标值Xij的差距越大,则熵值越小,该指标在综合评价中所起的作用越大即权重越大;反之,则熵值越大,权重越小。如果某项指标的指标值全部相等,则该指标在综合评价中不起作用。熵值法的具体使用步骤如下:

(1)构建原始指标矩阵。将m个样本中的n个评价指标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成原始数据矩阵X。

X=(xij)m×n(1≤i≤m,1≤j≤n)

(1)

式中,xij即为第i个样本中的第j个指标数值。

(2)数据的无量纲处理。

对于正向指标,令

(2)

对于负向指标,令

(3)

(3)归一化处理。

(4)

其中,0≤pij≤1。

(4)计算各指标的熵值。

(5)

(6)

式中,0≤ej≤1。在熵值计算中,若出现pij为0无法进行对数计算时,采用均值差值法,对其加1后再进行对数计算。

(5)计算差异项系数。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为gj,计算公式如下:

gj=1-ej

(7)

(6)计算指标权重。第j项指标的权重为Wj,计算公式如下:

(8)

(7)综合评价指数的计算。

(9)

式中,0≤Fi≤1。

2.耦合协调度模型

(1)耦合度。耦合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相互作用和影响的现象,耦合度是主要用来测算系统间耦合协调作用程度的指标。由于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社会化服务这两种体系相互紧密联系,具有促进彼此共同发展的特点,因此采用耦合协调指标来反映研究期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水平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之间的耦合协调。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10)

式中,C表示系统耦合度,C的值介于0～1,当C的值越趋近于0时,表明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两个系统之间耦合度越小,两个子系统间越接近无关状态,匹配程度越差,系统越是表现为向着无序方向发展;当C的值越趋近于1时,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两个系统之间耦合度越大,两个子系统间越趋于良性耦合,匹配程度越好,系统越是表现为向着有序方向发展。U1和U2通过公式(9)计算得到,U1表示农业现代化综合指数,U2表示农业社会化服务综合指数。

(2)耦合协调度。耦合度C是对系统间关联程度的测度,然而,当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社会化服务处于较低水平时,也可能出现与实际情况不匹配的结果。因此,为了进一步反映2011—2020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程度和农业社会化服务程度,并更好地进行差异比较,本文构建了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协调程度模型,以反映两个发展水平的同步。具体模型如下:

(11)

式中,D为耦合协调度;C为耦合度;T为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两者综合协调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反映两者的整体协同效应,测度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整体水平情况。α和β为待确定的系数,反映了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贡献和重要性,考虑到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都非常重要,取α=β=0.5。为便于比较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协调程度的差异,参考蒋云正等[31]学者的做法,根据耦合度C值和耦合协调度D值的大小分别对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进行了等级划分,具体类型及划分标准见表3和表4。

表3 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度划分标准

表4 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协调等级及类型

(三)数据来源

该研究所用的数据来源于2011—2020年的《安徽统计年鉴》《安徽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中国保险年鉴》《安徽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安徽省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主要数据公报》以及政府网站公布的数据,部分缺失值采用趋势预测法或均值法补齐。

五、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协调关系的实证分析

(一)安徽省农业现代化水平分析

1.农业现代化发展总体趋势

由熵值法计算出安徽省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如图1所示。从图1中可以看出,安徽省在2011—2020年间,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总体呈现增长的趋势,农业现代化水平的综合得分由2011年的0.014上升至2020年的0.442,年均增长率达到了4.28%,增长速度较快。其中,安徽省在2011—2018年间,农业现代化水平呈现稳步增长的趋势,而2012—2013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发展由于受到农林牧渔业R&D投入减少、水土流失治理面积骤减等因素的影响,综合得分由0.025下降至0.023。在2018年之后,由于产业化发展水平的极大提升、科技方面的投入大幅度提高,安徽省农业现代化发展综合得分的增长速度极大地增加。

图1 安徽省2011—2020年农业现代化总体发展水平

2.农业现代化分类特征分析

从图2中可以看出,安徽省2011—2020年农业投入水平、农业产出水平、农业科技发展水平、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农村社会发展水平和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均呈现稳步上升的趋势。其中,农业科技发展水平与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的增长速度快于其他4个方面,发展效果也优于其他4个方面。

图2 安徽省2011—2020年农业现代化分类发展水平

安徽省长期将焦点聚焦在科技强农、科技助农方面,助力农业领域科研攻关,促进了农业科技水平的提升,2020年安徽省的农业科技发展得分增长到0.119。同时,安徽省大力提升农民合作社发展质量,推动农民合作社、农业龙头企业集群化发展,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国家级重点龙头企业的数量在2020年分别达到109 837个、62个,促进安徽省农业产业化发展迈上新台阶。

在农业投入方面,近几年,安徽省政府加大了农机购置补贴力度,积极引导农业朝着规模化、集中化、专业化的方向发展,带动了农业投入水平的提升,在2020年的得分达到0.043。在农业产出方面,安徽省积极抓好粮食和重要农产品生产供给,落实畜禽生产长效性政策,促进了土地生产率、粮食单产能力以及人均肉类占有量的大幅度提升。在农村社会发展方面,安徽省统筹推进农村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建设,加快推进农村现代化,促进了安徽省农村社会发展水平的提升。在农业绿色发展方面,安徽省持续推进农药减量增效,鼓励农膜的回收再利用,2020年安徽省农药施用强度下降至0.014 t/hm2,单位面积塑料薄膜使用量下降至0.001 7 t/hm2,农业绿色发展得分为0.049。

(二)安徽省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水平分析

1.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总体趋势

由熵值法计算出安徽省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的综合得分如图3所示。从图3中可以看出,安徽省在2011—2020年间,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水平总体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农业社会化服务的综合得分由2011年的0.087上升至2020年的0.181。其中,2012年、2014年和2017年有短暂的下降。

图3 安徽省2011—2020年农业社会化服务总体发展水平

2.农业社会化服务分类特征分析

从图4中可以看出,2011—2020年安徽省农业生产资料服务水平、农业科技信息服务水平、农业金融保险服务水平、农业基础设施服务水平、政府农业公共服务水平总体均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

图4 安徽省2011—2020年农业社会化服务分类发展水平

这5个指标的得分差距较小,发展走向基本同步,说明安徽省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的各方面趋势接近,但各方面水平比较低。

农业生产资料是农业生产过程中的重要物资,安徽省坚持需求导向,全面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取得了一定的效果,2020年安徽省农业生产资料服务水平的得分增长至0.034。同时,省政府积极引导农资企业、农业科技公司等各类涉农组织向农业服务业延伸,推进技服结合,加强各地农业社会化信息平台建设,促进了农业科技信息水平的提升。此外,安徽省大力引导金融、保险等机构制定支持农业社会化服务政策,满足服务主体多元化金融需求,促进了农业金融保险服务的发展[32-33]。2020年,安徽省农业金融保险服务水平的得分上升至0.035。在基础设施和政府公共服务方面,安徽省长期将基础设施的重点放在农村,大力推进众多优惠服务政策,促进了农业基础设施水平和政府农业公共服务的提升。

(三)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协调分析

基于时间序列视角,采用前文的耦合协调度计算方法,得出2011—2020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耦合协调程度的相关数据,如表5所示。

表5 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耦合协调分析

从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水平的系统耦合度值可以看出,2011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耦合度为0.684,二者之间处于磨合耦合阶段,而除了2011年外,各年度的耦合度都非常高,均高于0.9,系统处于高水平的耦合状态,说明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两大系统之间存在较强的相互促进、相互依赖的作用关系。其中,2012—2013年、2015—2016年、2018—2020年这3个时间段的耦合度具有轻微下滑的特征。

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耦合协调度由2011年的0.185上升至2020年的0.532,经历了严重失调——中度失调——轻度失调——勉强协调4种状态。这主要是由于安徽省加快推进全省农业社会化服务,充分发挥农业社会化服务对构建现代农业经营体系、转变农业生产方式、促进农业现代化的积极作用,同时,安徽省在推进农业现代化的过程中所采取的诸如推进土地规模化、技术现代化、服务社会化、组织企业化等措施同样也促进了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发展,特别是在2020年以后,安徽省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推动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协调发展,因此到2020年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进入勉强协调的状态,但是二者仍存在很大的发展进步空间。此外,两大系统的协调情况主要分为两个阶段:2011—2019年属于失调衰退型,2020年属于过渡型。

具体分析两大系统的发展差异:2011—2018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一直低于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水平,属于农业现代化滞后型阶段,而2019—2020年,安徽省的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超过了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发展水平,并且二者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扩大,此时进入了农业社会化服务滞后型阶段。在发展过程中,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耦合度远高于耦合协调度,二者之间长期保持“高耦合,低协调”的不平衡状态。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在建立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社会化服务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通过熵值法确定了各指标的权重,并计算出安徽省2011—2020年的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社会化服务的综合评价指数,最后对这两个系统耦合协调发展进行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2011—2020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总体呈现上升的态势,2017年之前,发展速度相对比较缓慢,而2017年以后速度明显加快,但总体水平不高。此外,农业现代化的6个一级指标总体上也都呈现稳步增长的趋势。

2011—2020年安徽省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水平呈现波动上升的态势,但增长速度比较缓慢且总体水平较低。此外,农业社会化服务各方面的发展趋势相近,但各方面水平较低,与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的差距逐渐增大。

2011—2020年安徽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之间长期处于高水平的耦合状态,存在较强的相互促进、相互依赖的作用关系,二者的耦合协调度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但水平较低,到2020年才达到勉强协调的水平。

(二)政策建议

1.科学把握农业发展特点,破除农业现代化发展障碍

第一,增强科技创新能力,强化技术现代化的驱动作用,实施科技兴农、机械强农、促进农民增收“两增一强”行动,构建农业开放协同创新体系,健全农业科技成果转化机制,完善农业科技推广服务;第二,大力发展农业产业化,培育龙头企业,发展现代农业产业化联合体,积极拓展农业新业态,加快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不断提升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第三,推进绿色兴农战略,大力发展生态循环农业,促进农业投入品减量增效,提高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水平,提升农业绿色发展水平。

2.补齐农业社会化服务发展短板,提升农业服务质量

第一,强化金融支农服务,建立健全金融机构激励约束机制,鼓励其大力拓宽“三农”业务,强化农村商业银行支农作用,创新农业保险产品,积极支持商业性农业保险健康发展,扩大农业保险覆盖面。第二,提升政府农业公共服务水平,加强防洪减灾、粮食仓储物流服务能力,大力提升农村医疗服务水平。第三,加大农业基础设施投入,坚持把固定资产投资重点投向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农业生产资料服务水平。

3.促进农业现代化与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协调发展

坚持市场导向、鼓励探索创新、引导资源共享的发展思路,发展多元化、多层次、多类型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促进其和农业现代化的有机衔接。在农业现代化发展中,要更加重视践行“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配套完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