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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对产业层面就业结构的影响
--基于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

2024-01-02刘晓鹤牛衍亮符蕴芳

科技和产业 2023年23期
关键词:就业结构第三产业产业结构

刘晓鹤, 牛衍亮, 符蕴芳

(1.石家庄学院 未来信息技术学院, 石家庄 050035; 2.石家庄铁道大学 管理学院, 石家庄 050043)

科技进步在推动就业和变革工作方式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快速发展,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我国数字经济规模从2012年的110 000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超过450 000亿元,数字经济占GDP比重由21.6%提升至39.8%。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技术应用推广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国产业升级与变革。经济结构的优化推动着就业结构的变迁,产业结构的升级与调整会导致劳动力要素在不同的产业间重新进行配置,从而影响我国的就业结构。在此背景下研究数字经济与产业结构、就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现有关于数字经济、产业结构、产业层面的就业结构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3个方面。

1)关于数字经济对产业层面就业结构的影响。田鸽和张勋[1]借助微观数据,发现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促进非农产业的就业。叶胥等[2]研究表明,数字经济能够促进产业结构的制造化。更多学者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降低了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劳动力就业占比,提高了第三产业劳动力的需求[3-5]。Autor[6]认为制造业部门劳动者受人工智能替代效应的影响也将逐步转移到服务业领域。

2)关于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的影响。这方面研究结论大多为以互联网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数字经济能够促进产业结构服务化。唐文进等[7]用2011-2015地级以上城市面板数据实证得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正向作用。姚维瀚和姚战琪[8]通过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得出数字经济显著促进第三产业所占的比重增加的结论。李斯林等[9]通过实证得出数字基础设施在推动产业结构服务化的同时,生产率也得到提高,且对中部地区的作用效果最为显著。在机制研究方面,现有研究认为数字经济可以通过促进消费结构优化、优化劳动技能结构、提升市场化水平和政府效率等途径推动产业结构升级[10-12]。还有研究认为数字经济能促进产业内部结构的升级,如Gere-ffi[13]、张万里等[14]通过实证研究验证了智能化或数字经济能促进某产业或行业内部向资本、技术密集型倾斜。

3)关于产业结构对就业的影响。于晗[15]用灰色预测模型对2014-2018年中国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变动趋势进行了预测,结果显示,产业结构呈现高级化趋势,最终转化为“三二一”格局,而就业结构的发展相对滞后于产业结构,也将演变为“三二一”的优化格局。郭宇航和孔微巍[16]以北京市为例探究产业结构变动对就业弹性系数等的影响,得出北京第二产业升级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有限,北京第三产业升级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最强。肖维泽等[17]研究表明,合理的产业结构可以通过改善就业结构缩小城乡收入差距。部分学者将重点放在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性上,得出就业结构变动滞后于产业结构的结论[18-19]。夏四友等[20]从地理视角分析了1997-2017年中国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协调性的时空格局动态特征,指出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协调度具有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王阳和赵海珠[21]用1990-2020年宏观数据,对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失衡进行测度,指出三次产业结构偏离度均对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失衡产生显著影响,但科技进步会改善这种失衡。

已有大量文献研究了数字经济、产业结构、就业结构两两之间的关系。也有一部分文献将数字经济、产业结构与就业放在一个系统内进行探究,但更多的集中在就业规模和就业质量上,关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及产业结构在其中作用机制的研究相对较少。综上,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第一,从理论层面梳理了数字经济、产业结构、就业结构之间的关系。第二,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实证检验了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以及产业结构的中介作用,并讨论了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影响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本文的研究有助于进一步深化对数字经济背景下产业、就业问题的认识,为制定数字经济发展、产业升级政策和推进高质量就业提供参照。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机制分析

技术进步带来的自动化和新任务对劳动力分别有替代效应和创造效应[22]。具体表现为,自动化会减少现有工作任务对劳动力的需求,但随之而来新工作任务的诞生会增加劳动力的需求。原有工作任务中被替代的劳动力有向新工作任务流动的趋势。

数字技术的发展对不同产业的就业影响具有异质性。制造业的重资产性、程式化特点,使得其就业更容易受数字化技术的冲击,在短期内数字经济对其就业的替代效应更大。服务业的很多从业人员也存在被计算机化替代的风险[23],如电话客服、数据维护、文字编辑、仓储运输服务等行业。但数字化、自动化对服务业就业的创造效应更大。伴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中程式化的任务被取代,同时出现了新的任务,而新的任务更多地出现在第三产业[3]。服务业对劳动力有一定的需求刚性。例如,服务业中很多工作对人的交流能力有刚需,而任务对社交能力的要求是计算机化、自动化技术还无法实现的[24]。

根据中国信通院2023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我国第三产业数字经济渗透率高于第一、二产业。直播带货、共享经济、 数字金融、数字旅游、数字教育、数字医疗等的发展,使数字经济的发展产生更多新模式、新业态和新任务,促进第三产业发展并吸纳就业。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数字经济能够促进就业结构服务化。

1.2 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制分析

在信息化推动下的经济结构的服务化是产业结构升级的一种重要特征,在“经济服务化”过程中一个典型事实是第三产业的增长要快于第二产业的增长[25]。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3)年》显示,我国三二一产业数字经济渗透率分别为44.7%、24%和10.5%[26]。可见数字经济对于第三产业的渗透率最高。第三产业大幅提升,成为驱动数字经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关键力量。

数字经济可通过科技创新、金融创新等机制作用于产业结构转型。数字技术拥有传输距离远、交易成本低、方便高效等优势,这些优势使得数字经济更容易和第三产业融合[11]。技术创新引起的劳动生产率变化和需求变动是影响产业结构变动的主要因素[27]。根据恩格尔效应,对于低端商品需求的饱和会促成第二、三产业的增长,带动资本和劳动向非农产业转移。数字经济对第二产业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数字基础设施更有利于提高资本和劳动生产率,从而降低制造成本,提高制造产品的附加值,创造更高效益,推动制造业向技术密集型方向发展。数字经济对第三产业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数字基础设施的广泛、低成本优势能够大大扩展服务业的业态范围,释放大量服务消费的需求。相比制造业,服务业数字化改造成本低。海量的数据、信息,完善的数字基础设施等数字化要素能够让服务生产者在短时间内创造更高的效益,借助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更大的价值。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数字经济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向服务化方向转变,加速产业结构升级。

1.3 产业结构对就业结构的影响机制分析

根据配第-克拉克定理,就业的产业结构与经济结构优化的趋势基本一致,国民收入和劳动力分布将从第一产业转移至第二、第三产业。根据部门转移理论可知,产业结构的变化会促使劳动力在不同产业间重新配置。根据配第-克拉克定理,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劳动力会逐渐从第一产业转向第二、三产业。Kuznets[28]在此基础上发现,“工业化”过程并不表现为劳动力以向工业转移为主,而是向服务业转移为主。产业结构升级伴随新旧动能转换与要素组合方式转变,能加速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过程中的就业结构转型[2]。资本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加速了资本密集型产业对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替代过程[9]。在这个过程中,传统产业将会受到一定的冲击,释放出大量劳动力。而由于第三产业对劳动力的需求刚性更大,所以会吸纳大部分从第一、二产业转移出的劳动力。根据Syrquln和Chenery[29]的研究,在发展中国家,产业就业结构转换普遍滞后于产值结构转换,但产业就业结构随着产值结构的优化也表现出不断升级的趋势。我国正面临淘汰低端制造、转向高质量发展的阶段,产业结构的升级将使第三产业劳动吸纳能力远大于第二产业。数字基础设施能够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而就业结构的变化又是一个时期经济体技术条件、产业结构变化的结果[30]。数字经济背景下产业结构的服务化转型,促使服务业的就业吸纳能力逐渐增强。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产业结构升级促进就业结构服务化;

H4:产业结构升级在数字经济与就业结构中具有中介作用。

2 计量模型设定和数据说明

2.1 模型设定

为了验证数字经济和就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基于理论分析,建立双固定效应模型:

EStrit=α0+α1DEIit+α2Xit+μi+λt+εit

(1)

式中:i为省份;t为年份;EStrit为就业结构;DEIit为数字经济;X为控制变量;α1、α2为估计系数;μi为不随时间改变的个体固定效应;λt为不因省份而变化的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α0为常数项。

为了检验产业结构的中介效应,根据中介效应检验的基本原理,基于模型(1),构建以下实证模型:

IndStrit=β0+β1DEIit+β2Xit+μi+λt+εit

(2)

EStrit=θ0+θ1DEIit+θ2IndStrit+θ3Xit+

μi+λt+εit

(3)

式中:IndStrit为产业结构;β0、θ0为常数项;β1、β2、θ1、θ2、θ3为估计系数。

参照温忠麟和叶宝娟[31]提出的三阶段中介效应检验方法,根据本文的模型设定,对中介效应模型检验的程序进行说明。首先对模型(1)进行估计,若α1显著,说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影响的总效应是存在的;其次对模型(2)、模型(3)进行估计。若β1和θ2均显著,说明数字经济影响就业结构存在间接效应,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影响就业结构;如果θ1显著,则说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有直接效应,产业结构具有部分中介效应;若θ1不显著,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为完全中介效应,即完全是通过影响产业结构来影响就业结构。

2.2 变量选取和数据说明

2.2.1 被解释变量

被解释变量是就业结构(EStr)。就业结构的变化是劳动力在产业、部门之间的重新分配。从产业视角看,目前发展阶段上就业结构变化的一个特征是劳动力向第三产业转移[30]。选择第三产业就业人数与第二产业就业人数的比重衡量就业结构,该值越大,表明就业结构升级程度越高。

2.2.2 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是数字经济(DEI)。数字经济是指将数据资源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根据国家统计局2021年5月公布并实施的《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综合数字经济内涵和数据可得性,从数字产品、数字要素、数字技术应用、数字化效率提升的角度来构建数字经济发展的综合指标体系,见表1。数字经济综合度量指标采用熵权法计算得出。

表1 数字经济指标体系

2.2.3 中介变量

基于前文理论分析,选择产业结构升级程度作为中介变量,并参考干春晖等[32]的产业结构升级度量指标,具体用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的比值作为中介变量,该值的增加能够表明产业结构的升级(IndStrit)。

2.2.4 控制变量

结合已有文献,选取以下控制变量:①自然资源禀赋(NR),用森林覆盖率测度;②投资结构(InvestStr)。用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占总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表示;③政府规模(Gov),用政府财政支出与GDP的比值来衡量;④技术发展水平(TL),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全人员当量表示;⑤人力资本水平(Edu),用教育经费占GDP的比重表示;⑥对外开放水平(OL),用外商投资企业投资额表示,并根据各年汇率均价换算为人民币后取对数处理;⑦人口结构(PStr),用老年人口抚养比表示。

2.3 数据来源

所选取的数据为2010-2021年中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因数据缺失,未包含西藏地区和港澳台地区)的面板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国电子信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以及各省历年统计年鉴。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3 实证结果分析

3.1 基准回归

本文中主要分析的是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选用2010-2021年省级层面的样本数据,用第三产业就业占比除以第二产业就业占比表示就业结构,将用熵权法得到的数字经济综合指数作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在此基础上分析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具体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表3中第(1)列是在既不加入个体时间固定效应,也不引入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检验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第(2)列、第(3)列是在第(1)列基础上分别加入控制变量和个体固定效应的回归结果。第(4)列至第(6)列是在加入控制变量的基础上,分别对个体固定、对时间固定以及对个体时间双固定的回归结果。

从表3的回归结果来看,在省份和年份效应未固定的情况下,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系数显著为正。加入省份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之后,结果均显示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通过表3所有列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数字经济的发展对就业结构的升级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因此,相对于第二产业而言,数字经济对第三产业就业比例的提高显著大于第二产业。从全国范围来看,就业结构服务化的趋势明显,本文的假设H1得到了验证。

3.2 中介效应检验

通过前文分析,数字经济除了直接影响就业结构,还可能通过产业结构升级作用于就业结构升级。根据前文中介效应模型,进一步对产业结构的中介效应进行验证。通过对模型(1)、模型(2)、模型(3)分别进行回归,得到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结合中介效应检验步骤,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分析如下:

根据表4第(1)列检验结果,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为1.499,在1%的水平下显著,表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总效应是显著的。根据第(2)列检验结果,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的估计系数为1.172,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推动产业结构高级化。假设H2得到验证。根据第(3)列检验结果,产业结构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为0.290,在1%水平下显著,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为1.262,在1%的水平下显著,表明产业结构部分中介效应存在。因此,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可以分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直接效应为1.262,通过模型(2)中β1与θ2的乘积得到其间接效应为0.340。

综上,产业结构升级促进就业结构服务化,且产业结构升级在数字经济与就业结构优化中具有部分中介作用。数字经济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来推动就业结构优化,假设H3、H4得到验证。

3.3 稳健性检验

上述基准回归及中介效应检验表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升级有正向影响,并且产业结构升级发挥了部分中介作用。为进一步说明上述结果的稳健性和可靠性,分别从以下两个方面对基准回归和中介效应模型做稳健性检验:一是内生性检验,二是更换变量。

3.3.1 内生性检验

尽管前文表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有正向促进作用,且产业结构起到了显著的中介作用,但依然需要解决双向因果和遗漏变量等内生性问题。具体来说,数字经济发展和就业结构变化可能存在双向因果关系;且本文中当前选择的控制变量并不能保证没有遗漏变量。因此,选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对模型内生性问题进行处理。依据选取工具变量的相关准则,工具变量要与数字经济这个内生变量相关,与当期随机扰动项无关。因此,选取滞后一期数字经济作为当期数字经济的工具变量(用L.DEI表示)再次依据模型(1)、模型(2)、模型(3)进行回归,结果见表5。

表5 内生性检验结果

第一阶段回归结果显示,工具变量与当期数字经济显著相关,工具变量检验结果表明不存在弱工具变量和过渡识别问题,说明工具变量是有效的。第二阶段回归结果显示滞后一期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的影响显著为正,产业结构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同样显著为正。根据表5中的检验结果,在充分考虑到内生性的问题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仍然对就业结构发展产生显著促进作用,且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显著,与前文结论一致。因此,可以认为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正向影响就业结构的结论是可靠的。

3.3.2 更换变量指标

为排除其他因素干扰,保证结果在不同变量下依然稳定,对核心解释变量的部分指标进行替换。衡量数字经济发展程度的一级指标不变。将数字产品下的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企业主营业务收入用电子信息制造业主营业务收入替换;将数字化效率下的农村用电量用快递量代替;将数字要素下的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企业拥有网站、数字电视用户数分别更换为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移动电话年末用户、电信业务总量。将数字技术应用下的信息技术服务收入用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企业单位数代替。更换指标后,用熵权法计算出各省各年份数字经济发展程度作为解释变量,再依据模型(1)、模型(2)、模型(3)进行回归,结果见表6。

表6 更换解释变量指标的回归结果

表6的回归结果显示,在替换解释变量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仍然对就业结构发展产生显著促进作用,且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显著。因此,可以认为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正向影响就业结构的结论是可靠的。通过稳健性检验,进一步证实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利于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从而对就业结构优化产生正向影响。

3.4 异质性分析

上述均为全国省级层面的研究结果,但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各个地区在地理、经济、人口因素上有差异,为研究不同地区数字经济对就业机构影响的异质性,对本文的研究样本进行分类。为了避免样本量少导致的低可靠性,将总体样本划分为两组进行异质性检验。将我国东部省份和中部省份分为一组,西部省份和东北省份分为一组。将两组样本分别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7。

表7 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影响的地区异质性检验结果

东部和中部的回归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影响的回归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数字经济的发展对东中部地区就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产业结构升级对就业结构影响的回归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东中部的产业结构升级在数字经济影响就业结构的过程中发挥了显著的中介作用,和总体回归的结果一致。

西部和东北部的回归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影响系数虽然为正,但并不显著,说明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总效应不显著。第(5)列显示,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第(6)列显示,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产业结构对就业结构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以上结果说明,在西部、东北地区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的影响中,产业结构的中介效应不显著。

造成以上结果的原因大致有以下3点:①西部和东北地区经济大多是围绕传统制造业衍生和发展起来的,产业结构调整多伴随传统制造业的淘汰。低端制造业的淘汰对原有的生产性服务业就业也有较大冲击。②西部和东北地区人力资源流失较大,人力资源的优势尚未激发,部分地区教育优势尚未向研发、技术优势转换,使得就业结构调整严重滞后数字经济发展。③东北和西部地区第三产业比例和发展水平不高,数字化通过产业渗透的效果不明显。由于东北和西部地区产业升级水平低,加上民营经济活跃度低,数字化改造成本偏高、效率偏低。在短期内,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带动就业结构升级的难度较大。

相比之下,东中部地区发展较快,人力资本水平相对较高,人口密度大,对外开放水平更高,经济较为活跃,产业更加多样化,更有利于数字经济在各个行业的渗透,从而更好地促进就业结构的升级。此外,东中部第三产业占比相对更大,而数字经济对第三产业的渗透率更高,所以东中部地区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促进就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机制体现得更为明显。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结论

根据2010-2021年我国30个省(区、市)的面板数据,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之上,固定年份效应和省份效应,借助中介效应模型检验了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产生的影响,得出的具体结论如下:①数字经济对就业结构优化有显著的积极影响;②数字经济可以通过带动产业结构升级对就业结构优化产生积极影响;③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对东中部地区就业结构的优化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产业结构升级在数字经济影响就业结构优化的过程中发挥了显著的中介作用,而在西部、东北地区,数字经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带动就业结构升级的作用不明显。区别于已有研究,本文的结论验证了数字经济不仅能促进第三产业就业比重的增加,且对第三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显著高于第二产业就业。此外,用中介效应模型检验了数字经济对产业层面就业结构的作用机理,验证了在当前发展阶段,服务业相对工业有更快速的增长,从而使数字技术对服务业就业的促进作用大于工业。最后,在异质性研究中,区别于传统的中东西划分,不再将东北划为东部地区,而是在异质性研究中将经济环境、资源禀赋、人口结构、地区等因素充分考虑进去,得出更可靠的结论。

4.2 政策建议

综合理论和实证分析,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发展数字经济,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抓住机遇,推动全领域创新,加快攻克数字经济关键技术,营造良好的数字化转型氛围,提升地区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加快数字基础设置建设,推动数字产品创新和数字技术应用,提升数字化效率及数字治理能力。适度打破现有的要素组合方式和运行规则,促进自由竞争,加快数字经济对产业的渗透。加快总体产业结构的升级,用数字化带动产业升级,用产业升级的契机进一步加快数字产业的发展及数字技术对产业的渗透。推动第三产业发展,尤其加快生产性服务业和高端服务业发展,提供更多增值服务,创造新的增长点,带动就业,发挥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推动作用。

2)加强人员培训和进修,打破劳动力流动阻碍。在数字化转型带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对劳动力会产生新的要求。因此,要加强人员培训和进修,完成人员技能进阶。政府部门要进一步加大教育经费的投入,注重教育与当地产业发展的结合。为人才提供优厚待遇,也要注重劳动力技能的提升,开展传统产业劳动力的进修和转岗就业培训。同时,要完善政府对就业的保障体系,扩大对外开放和市场化程度,促使劳动力自由流动。

3)因地制宜制定产业、就业政策。东中部地区应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将数字化技术创新尽快融入各个产业,并创造更多的新业态,催生更多的就业岗位。继续推动东中部地区对外开放,促进各要素尤其是劳动力要素的自由流动和配置,促进就业结构与产业协调共进。西部和东北地区要加强数字经济与各产业、行业融合。不盲目淘汰传统产业,加快发展中端制造业,发挥其带动就业的作用。进一步鼓励西部地区更好发挥基础优势,做大特色产业,逐步推动产业链升级,吸纳就业。以保障民生为本,注重人才培育基地的建设工作,提高人均收入水平、市场主体规模,为产业结构的进阶提供更加广阔的市场空间,逐步推动地区就业结构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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