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艺术歌曲中的文学性创作手法探析
2024-01-01张程
摘 要:罗伯特·舒曼以其饱含情感和创造性的艺术歌曲闻名于世。他善于运用音乐对诗歌内容进行巧妙转化,其艺术歌曲中的文学性创作手法,如大自然主题的象征、人物形象的象征、内在情感、情绪的象征、对比的象征,和对诗文讽刺手法的直现与延展,不仅展现了他丰富的音乐表达,亦体现了艺术歌曲中音乐与诗歌的深刻融合。剖析这些创作手法,对于我们更好地理解19世纪中期音乐与文学的互动,对于歌唱家和钢琴家更深入地理解和诠释舒曼的作品,从而在表演中更好地传达音乐的情感深度和复杂性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舒曼;艺术歌曲;象征;讽刺
中图分类号:J614.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236(2024)04-0019-06
罗伯特·舒曼(Robert Schumann, 1810—1856),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性作曲家之一,其以饱含情感和创造性的艺术歌曲而著称。1840年,这一被称为“歌曲年”的年份,在舒曼的音乐生涯中尤为重要。他的个人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与克拉拉长达数年的爱情之旅终于在1840年得到了圆满的结果——两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段情感经历的高潮和转折,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了舒曼创作歌曲的灵感,在他的艺术歌曲创作中占据了核心地位。在这一年,舒曼创作了138首艺术歌曲,包括两部《声乐曲集》(Liederkreis,Op.24、Op.39)、《桃金娘》(Myrthen, Op.25)、《妇女的爱情与生活》(Frauenliebe und-leben,Op.42)和《诗人之恋》(Dichterliebe,Op.48)等。
舒曼的歌曲创作是有意识的,甚至是理性的;他是第一位艺术歌曲理论家,他认为艺术歌曲是自贝多芬以来唯一取得重大进展的音乐类型(NZM,xix,1843,pp.34-5)。[1](P675)在艺术歌曲中,舒曼打破了传统的声乐主导模式,赋予钢琴部分极高的地位和重要作用。在他的作品中,钢琴不仅仅是简单的衬托,而是参与到整首歌曲的音乐形象塑造和情感表达之中。钢琴部分经常以独立的旋律线条和丰富的和声结构与声乐部分相互对话,形成一种双向的交流和互动。它不仅强化了歌词表达的情感,还通过音乐语言为听众增添了额外的情感层次和想象空间。在结构上,钢琴和声乐部分相互补充和增强。钢琴在前奏和尾奏不仅营造了歌曲的情感氛围,还提供了额外的叙事线索,有时甚至在声乐部分结束后继续发展主题。此外,钢琴部分在歌曲中的节奏和音量变化上也与声乐部分紧密配合,共同构建艺术歌曲中音乐部分的完整形态。
在他作为艺术歌曲创作者的生涯中,舒曼借鉴了18世纪晚期至19世纪早期最杰出诗人的作品,包括歌德、艾辛朵夫、海涅、吕克特、安徒生、伯恩斯和拜伦。[2](P772)
在诗歌内容方面,结合个人生活和情感变化,常常涉及大自然、爱情、梦幻、死亡等浪漫主题题材。同时,在艺术歌曲的创作中,舒曼运用了多种文学性手法,如象征、讽刺等,这些手法不仅丰富了他的音乐表达,也体现了浪漫主义音乐与文学的紧密结合。
舒曼用音乐对诗歌内容进行了巧妙的转化,展现了艺术歌曲中,音乐与诗歌的深刻融合。通过研究舒曼艺术歌曲中的文学性创作手法(象征、讽刺),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19世纪中期,音乐与文学的互动。同时,对于歌唱家和钢琴家更深入地理解和诠释舒曼的作品,从而在表演中更好地传达音乐的情感深度和复杂性具有重要意义。
一、象征手法
舒曼艺术歌曲中的象征手法是指在其歌曲作品中使用音乐元素来代表或暗示某些非音乐的概念、情感或主题的创作方法。这种手法不仅增加了音乐的情感深度和表现力,还使得歌曲充满了丰富的内涵和哲学意味。舒曼的音乐经常与浪漫主义诗歌紧密结合,通过对大自然、神话、爱情、梦等主题的描绘,传达复杂的情感和思想。
(一)大自然主题的象征
《月夜》是舒曼《声乐曲集》(Op.39)中的第5首,根据诗人约瑟夫·冯·艾辛朵夫(Joseph von Eichendorff)的同名诗歌创作。舒曼运用独特的音乐语言,为我们展现了一副大自然的“音画”。在静谧的星空下,天地万物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而主人公的灵魂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向了家的方向。
谱例1 《月夜》第1—6小节
歌曲以钢琴引入。第1小节(谱例1),左手的第一个音,是全曲的最低音,可以把它想象成为“大地”,而右手开始的第一个音是小字三组的C, 如同“天空”,随后右手下行的旋律,恰似天空俯下身躯,亲吻大地。在前奏第5和第6小节,出现了绵密的十六分音符,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若隐若现。
谱例2 《月夜》第7—13小节
当声乐部分从第6小节(谱例2)进入后,上升的旋律对应“天空”,而第10—13小节声乐旋律下降、钢琴部分音量的加强,对应了“大地”的宽广和厚实。值得一提的是,舒曼在创作中经常使用音乐密码、谜语,如在第10—13小节中,钢琴左手部分循环出现E和B两个音,又因在德语中B音读作“H”,所形成的多组“Ehe”,在德文中是“婚姻”的意思,这个有趣的动机在整部作品中出现了五次。诗歌文字表达的是对家的思念,显然,舒曼深化了诗的含义和情感,表达了对爱人克拉拉的思念,以及对婚姻的深切期盼。
(二)人物形象的象征
《林中对话》是《声乐曲集》(Op.39)的第3首,同样出自艾辛朵夫的诗歌。讲述了一个猎人在森林中偶遇一位美丽的女子,这位女子实际上是传说中的罗蕾莱——一位能以美貌和歌声引诱旅人的女巫。当男子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时,为时已晚,他无法逃脱女巫的魔咒。舒曼通过象征的手法,塑造了猎人和女妖两个鲜明的人物形象。
谱例3 《林中对话》第1—4小节:猎人形象
前奏钢琴部分,第1小节(谱例3)右手的三个双音是舒曼典型的“号角”动机,之后的第2、第4小节,出现了小符点的节奏型,为我们塑造了一位吹着号角、年轻、帅气的猎人形象。
谱例4 《林中对话》第16—21小节:女妖罗蕾莱形象
在歌曲的第二段(谱例4),转到了C大调,舒曼经常使用C大调来表现女性,这时的钢琴织体为分解和弦琶音,演奏出如同竖琴般的音色,营造了阴柔、神秘的女巫形象。
声乐部分,年轻猎人是中强(mf)力度,罗蕾莱是弱(p)力度,我们可以通过力度、音色的转变来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增强作品的叙事性特点。
(三)内在情感、情绪的象征
1.喜悦、兴奋的情感象征
《他,比任何人都高贵》是舒曼声乐套曲《妇女的爱情与生活》(Op.42)的第5首。歌词取自诗人夏米索的诗。描绘了女主人公对初遇的爱人的赞美和崇拜之情。贯穿整首歌曲的动机是钢琴连续的八分和弦(谱例5),象征着女主人公在描述心上人时,喜悦、热烈的心跳声,流露着小鹿乱撞的兴奋感。而第2小节声乐部分上升的琶音,以及钢琴左手连续的八度半音上行,塑造了男子在少女心目中高尚、神圣的形象。
谱例5 《他,比任何人都高贵》第1—4小节
2.复杂情感的象征
《孤寂的泪水表示什么》出自舒曼声乐曲集《桃金娘》(Op.25)中的第21首,歌词取自海涅的诗。这是一首描写泪水的作品,其中,我们可以听到两种情绪,“快乐”与“悲伤”,但很难界定究竟是哪一种,舒曼并没有因为使用了A大调,为歌曲确立“快乐”的基调,而是让整首作品情感更加复杂。
谱例6 《孤寂的泪水表示什么》第14—17小节
上例的歌词大意:随着我的悲伤与快乐,消逝在夜与风中(Mit meinen Qualen und Freuden zerflossen in Nacht und Wind)。我们可以看出音乐中,舒曼通过钢琴和弦的重音记号,强调了“快乐”(Freuden)。
谱例7 《孤寂的泪水表示什么》第21—24小节
再比较一下,谱例7, 歌曲第21—24小节的歌词大意:让我的那些快乐与悲伤,微笑着进入心中(die mir jene Freuden und Qualen gelächelt ins Herz hinein)。这段诗歌中,快乐与悲伤的顺序,与上一段(谱例6,第14—17小节)相比,发生了对调,舒曼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与“悲伤”对应的乐音为全曲最高音,钢琴部分则用不和谐和弦,来强调“悲伤”(Qualen)是如此的让人揪心、痛苦。
这两段歌曲,根据舒曼对诗歌韵脚的强调,我们可以理解为:快乐——消逝了,悲伤——留了下来。诗中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舒曼用音乐描绘了出来:是一种笑中带泪的痛。
(四)对比的象征
1.外部环境与内在心理的对比
《那是长笛和小提琴的声音》是舒曼声乐套曲《诗人之恋》(Op.48)的第9首,歌词取自海涅的诗集《抒情间奏》的第20首。这首歌曲描绘了一幅婚礼的景象,但对于主人公(诗人)来说,这是一种痛苦的体验,因为他所爱的人正在与另一个人结婚。舒曼的音乐巧妙地捕捉了诗中的对比情绪:一方面是外在的喜庆气氛,另一方面是内心的悲伤和失落。
谱例8 《那是长笛和小提琴的声音》第1—10小节
钢琴前奏(谱例8)表现了婚礼场面,右手模仿笛子和提琴的韵味,左手仿佛是敲击的鼓声。从第9小节开始,钢琴部分不再有连线,而是出现了“f”的力度,代表“喇叭”的进入,使声音更加刺耳,场面更加喧闹。声乐在第4小节进入,舒曼把声乐部分处理的不具有歌唱性,如同诗人独自一人看着远处的婚礼,喃喃自语。在这首歌中,声乐与钢琴之间有一种对抗性,并不和谐。舒曼刻意创造了这种对比:婚礼的场面越是喜庆和吵闹,越映衬着诗人内心的失落与孤寂。
2.梦境与现实的对比
在浪漫主义时期,梦境是文学和音乐中经常使用的题材。梦境被看作是探索个人内心深处、揭示隐藏情感和欲望的重要途径。在舒曼声乐套曲《诗人之恋》(Op.48)的第13首《我在梦中哭泣》中,讲述了主人公(诗人)经历的三个梦境,第一个和第二个是悲伤的梦,是关于爱人死亡和离去的,所以诗人醒来潸然泪下。而第三个梦境是诗人与自己的爱人依然相恋,虽然梦境是美好的,但诗人梦醒后仍然泪流不止。虚幻的梦境与现实情境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谱例9 《我在梦中哭泣》第24—31小节
歌曲的第三个梦境中,在mir träumte, du wärst mir noch gut(我梦见你依然对我很好,谱例9,第27—28小节),音乐从之前暗淡的Ƅe小调转到了明亮的ƄD大调,表现了爱情中的甜蜜与美好,之后声乐部分的I级主音,持续重复了三个半小节(28—31小节),与之对应的钢琴部分是半音上行的和声进行,推进了声乐的情绪张力,最终声乐在“眼泪”(Tränenflut,第31小节)到达顶点(全曲最高音Ƅf1),营造了美好梦境梦后,诗人回归现实,爱情已不复存在的巨大心理落差——悲伤与绝望。钢琴的尾奏部分(第32—38小节),是叹息与啜泣的动机,使整首作品的情感表达更加完整。
二、讽刺手法
海涅和舒曼分别是19世纪浪漫主义时期文学和音乐的代表人物,他们的作品在讽刺方面有着深刻的共鸣。在舒曼的艺术歌曲创作中,他经常选择海涅的诗歌作为文本。其中大多数是“失意的爱情”主题。海涅在诗中常使用浪漫主义抒情诗的形式,营造虚构的美好,给读者造成错觉,但在结尾处突然转折,用冷漠讽刺的手法作结,打破先前所铺垫的抒情、和谐气氛,揭露了对这些情感的质疑和讽刺,并表达了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舒曼通过对海涅诗歌的音乐化处理,巧妙地融合并展现了诗歌与音乐两者的讽刺内核。这不仅是舒曼对海涅诗歌情感深度的音乐解读,也是对诗中讽刺元素的精细捕捉和创造性转化。
以舒曼声乐套曲《诗人之恋》(Op.48)为例,它的歌词文本选自海涅诗集《抒情的间奏》。通过对音乐与诗歌的分析,可以把作品中的讽刺手法分为两类:一类是海涅诗歌中常用的反讽手法,舒曼通过其独特的音乐语言进行转化,呼应其反讽的含义;第二类是海涅的诗歌并无讽刺特征,而舒曼超越歌词文本,通过独特的音乐创作或者歌曲之间排序所产生的关联与对比来表达讽刺性特征。
(一)第一类反讽
在《诗人之恋》第8首《如果那小花儿知道》中,前三段运用浪漫主义抒情手法,讲述了诗人在失去爱人后,把悲伤寄托于大自然的美好事物:花儿、夜莺、星星,假设它们能够理解、慰藉他伤痛的心灵,但在第四段诗歌中,却完全否定了之前的假设,通过语义的转折,破坏了这种抒情的氛围,点出唯一理解诗人痛苦的人正是他痛苦的根源。讽刺了浪漫主义的美好情感是空洞不实的,同时也揭露了幻想与现实情感的巨大落差。
舒曼根据诗歌结构,把歌曲也分为四段。唯独第四段(第24—37小节),声乐部分的旋律、钢琴伴奏织体以及和声等方面,较之前三段,均有明显的变化。
谱例10 《如果那小花儿知道》第24—26小节
这首艺术歌曲具有悲伤的情感色彩,舒曼选用了a小调,但在第四段的开头(谱例10),歌词话锋一转:它们全都无法明白(Sie alle können′s nicht wissen),音乐部分也突然间转换成A大调,使之与前三段的抒情段落a小调形成强烈对比,与海涅的讽刺手法相呼应。在舒曼的作品中,大调是一种复杂的情感表现,并不总是代表明亮与欢快,在这里A大调的出现则表达了分外的凄凉与讽刺。
谱例11 《如果那小花儿知道》第27—33小节
歌曲在最后一句:就是她撕碎,撕碎了我的心(sie hat ja selbst zerrissen, zerrissen mir das Herz,谱例11)。钢琴织体在第30小节从密集的三十二分音符,突然变为柱式和弦。与歌词“撕碎”(zerrissen)一词对应的是钢琴音乐部分的减七和弦,表现了主人公“心碎”的强烈、真实情感。值得一提的是,钢琴尾奏部分(第31—35小节),舒曼一改之前密集、琐碎、柔弱的三十二分音符织体,而使用了五个突强(sf)的力度,起伏不定的旋律线条如狂风骤雨般地撕扯着诗人的心,又像是花儿、夜莺、星星的喧闹声,诉说着主人公伤痛的爱情命运。舒曼通过这些音乐语言,回应了海涅的讽刺:虚构的浪漫主义情感虽然美好,但是空洞,唯有爱情中的“痛苦”才是最真实的、深入人心的情感。
(二)第二类反讽
《诗人之恋》所表达的意象与情感是丰富的,对于部分没有传达出讽刺含义的诗歌,舒曼通过独特的音乐语言,或者对诗歌文字进行增改,来表达讽刺之意。
《我不怨你》选自舒曼套曲《诗人之恋》的第8首,讲述了诗人被爱人抛弃后,压抑内心的怨恨,选择原谅和宽恕爱人。
谱例12 《我不怨你》第1—4小节
歌词伊始:我不怨你(Ich grolle nicht),钢琴部分(谱例12)则是由右手八分柱式和弦和左手八度音程组成,同时舒曼在每小节右手强拍位置加上了重音记号,如同重锤般击打在诗人的心上。音乐部分与歌词形成强烈反差。我们也可以理解为,这是舒曼使用音乐语言对诗歌文字进行反讽,表达主人公内心的矛盾情感。
谱例13 《我不怨你》第5—16小节
之后的歌词是:永远失去的爱,我不怨你(ewig verlor′ nes Lieb! Ich grolle nicht)。此处舒曼对原诗进行增改,连续重复了两次(谱例13,第5—12小节),音乐部分则采用模进的手法,强调诗人对于失去爱情无怨无悔,但在第12—15小节“虽然钻石的璀璨闪亮动人,却没有一丝光芒照进你心中的黑暗”(Wie du auch strahlst in Diamantenpracht, es fällt kein Strahl),在歌词中与“光亮”相关的词,如:闪亮动人(strahlst)、钻石的璀璨(Diamentenpracht)、光芒(Strahl),与之对应的钢琴部分都使用了小三和弦,使音乐色彩暗淡下来。低音左手标注强(f)力度,则表达了对恋人的怨恨。舒曼通过音乐语言不仅表达了与诗歌文字之间的矛盾对立,同时也讽刺了主人公的口是心非。
谱例14 《我不怨你》第30—36小节
在歌曲的结束部分,舒曼又一次添加了歌词“我不怨你”(Ich glolle nicht),并且重复了两遍(谱例14,第30—33小节),之后钢琴的尾奏部分(谱例14,第33—36小节)左手改变为与右手相同的连续八分音符织体,加之渐强力度的推进,最终在三个强有力的和弦中结束全曲,如同诗人的怨恨一股脑地宣泄出来,音乐与文字形成了鲜明的对立。舒曼通过对诗歌的增改以及音乐织体、力度的改变,增强了作品的张力,深刻解读了海涅文字背后的含义,用音乐阐述了诗歌作品的反讽行为与艺术。
三、余论
作为一名钢琴艺术指导,我们最终在舞台上的实践,都是建立在理论基础上的。我们不仅要去研究音乐中抽象的理论,如:调式、和声、织体、曲式结构、风格等,更重要的是要知晓作曲家创作作品的缘由。这就离不开对于作曲家生活背景、感情经历的认知。舒曼从小生活在书商家庭,博览群书,对文学有很深的造诣,所以当他创作艺术歌曲时,在结合自身经历的同时,会融入更多的文学性手法:象征、讽刺等,用音乐表达诗歌意向,甚至传达文字所不能表达的更深层次的含义。
在研究舒曼艺术歌曲时,钢琴艺术指导还要同时分析诗歌的文字与声乐部分,把文字的意向如人物形象、大自然的景象、内心情绪等于指尖娓娓道来。同时,亦要研究舒曼艺术歌曲中,尤其是声乐套曲中的前奏、间奏、尾奏, 舒曼通过这些部分,建立了歌曲与歌曲之间的关联性,对于故事情节的发展以及完整性,做了精密的布局。
当歌者与钢琴合作时,作品速度的确定是至关重要的。一方面是每首歌曲的整体速度,可参照舒曼的标注,结合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比如发音、换气以及音乐伸缩度的处理。舒曼在创作中,有一个习惯,即标注渐慢(rit.)后,很少会再回原速(a tempo),但这不代作品表要一直慢下去。钢琴艺术指导需要同歌者确定回原速的具体位置。通过对作曲家深入地了解,以及对作品深刻细致的研究,歌者与钢琴经过不断地磨合,最终才能把艺术歌曲的理想效果呈现在舞台上。
参考文献:
[1][英]斯坦利·萨迪主编,[美]约翰·泰瑞尔执行主编. 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 第2版 卷14[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
[2][英]斯坦利·萨迪主编,[美]约翰·泰瑞尔执行主编. 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 第2版 卷22[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李鸿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