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庄胥鹏老师
2024-01-01杨克明
杨克明
忆起三十年前,我那三年的初中生活,仍觉得无比快乐、温馨。它既没有小学时代的懵懂单纯,也没有高中时代的备考压力,更没有大学时代对前途、对人生的忧虑。而今,再回想起两小无猜、天真无邪、尽情玩耍的同学们,回想起教书育人、无怨无悔、陪伴我们成长的老师们,回想起校园门前那片果园,爬树偷果子被园主发现从树上给拽下来的情景,回想起放学后与同学到后山上掀蝎子、逮蚂蚱的乐趣……心中便升腾起无限的幸福和温暖。
在众多的初中老师中,庄胥鹏老师给我留下了极其难忘的印象。那时,他任我们三年的语文老师并兼任初一时的班主任。
记得那时,庄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看上去顶多有二十岁,比我们那些娃大不了多少。穿着雪白的衬衣,皮鞋擦得油光锃亮,用年轻有为、风华正茂、帅气等词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而且他热情开朗,乐于跟学生打交道,是典型的阳光大男孩,所以很受同学们欢迎,当时我们都私下称他“小老师”。
庄老师讲课非常有激情。原来觉得语文课很枯燥,可听庄老师的课,我们会竖起耳朵专心地听,怎么也听不够。记得有一次,我们学朱自清的《背影》,庄老师在讲台上用他略带家乡口音的普通话给我们读着课文,当他读到父亲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又穿过铁道,爬上月台……我的眼前就仿佛真的出现了那个画面,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后来,我大学读的虽然是工科,但对文科一直感兴趣,喜欢读书和写点文章,现在想想这也与庄老师对我文学的启蒙有密切的关系。
初二时,在庄老师的指導下,我们班成立了一个文学社—星火文学社,办了一份刊物《小星火》报,王霞同学是社长,我是通讯员。当时没有电脑打字机,报纸出版都是靠手工刻板油印,至今清晰记得每次拿到《小星火》报时那股淡淡的浸满心扉的油墨香。好多同学的处女作都是在《小星火》上发表的,包括我的。每次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和作品,都要兴奋好几天。
随之,一件有意思的事发生了。我们的星火文学社成立不久,同乡镇的学区联中(我校是中心初中)也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取名“水滴文学社”,办了一份刊物叫《小水滴》。大概是想以水克火,盖过我们一头!
庄老师给我们讲了这事以后,更激发了我们写好作文的劲头儿。大家心想,小星火不仅不会被小水滴浇灭,还要燎原呢!
除了文学社,庄老师还在我们班成立了一个播音组,播音员是我和张京芹同学。所谓的播音,就是庄老师找来一台双卡录音机,录下我和张京芹朗诵的一些文章,然后在班里播放。
我不敢想象,在入城三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对自己的普通话都不满意,不自信,而当时是如何用普通话进行朗诵的,同学们又是如何听得下去的。但这段经历颇让我得意,以致后来有人说我普通话不标准,我都想告诉他,我可是播音员出身呢!
为了提升大家的阅读量,同时增加对文学的兴趣,庄老师也是煞费苦心。在当时,有些老师不让学生看课外书籍,但庄老师不仅不禁止,还鼓励并带领我们看。他经常在业余时间,给我们阅读一些名著或历史小说。记忆最深的,是连续很多天给我们读一本关于和氏璧的小说。卞和三次献宝的故事,以及卞和坚持真理的精神,永远留存在了同学们的记忆之中。
也许是跟我们年龄相差不大的缘故,庄老师平易近人,与同学没有距离感。让我们感觉他既是一位老师,更像一位大哥哥,带领我们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在教学的同时,庄老师也没有停止学习,在我们初中毕业那一年,庄老师去一所大学进修深造了,毕业后留在了县城中学教书至今。三十年弹指一挥间,现在他也得五十多岁了,听同学说,他一直教着语文兼班主任。我想,不管他在哪里,都一定拥有很多学生吧!
回想与庄老师相处的三年,既幸运又感动,不仅是因为他给我们传授了很多的知识,带来了很多快乐,还因为庄老师奉献给我们的,是他人生中最青春激情的芳华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