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拉尔基小镇上的哈吉一家

高佳鑫

时间：二十世纪初

地点：富拉尔基小镇

人物：哈吉、奶奶、爷爷

（木门呼呼作响，煤油灯忽明忽暗，哈吉坐在灶坑前添柴。）

【画外音：这里是嫩江流域的少数民族部落。“富拉尔基”是达斡尔语“呼兰额日格”的转音，意思是“红色的江岸”，位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西南。雪下得那么大，人们都躲在屋子里，狗也冷得蜷成一团，躲在窝里。只有院子里的麋鹿自在地卧在雪中……】

哈吉：我叫哈吉，全名叫“郭布勒哈拉·哈吉”，今天是我10岁的生日。我没有见过爸爸妈妈，是奶奶把我带大的。奶奶常说，万物有灵，要对自然怀有敬畏之心。我的爷爷是个猎人，他现在正在山里抓小兔子，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

（奶奶从屋里出来，扶着门框。）

奶奶：小哈吉，饭热好了吗？

哈吉：奶奶，能不能别叫我“小哈吉”，我都10岁了。

奶奶：好好好，我的小哈吉，马上就要长成大人了。

（奶奶揭开锅盖，端出粥、饼和柳蒿芽炖鱼。）

奶奶：去，把碗端到桌子上。

哈吉：爷爷还没回来呢！

奶奶：没事，你先吃。外面雪大，小兔子也不好抓。

哈吉：我有点担心爷爷。

奶奶：别忘了，你爷爷年轻时能徒手扳倒一头黑熊呢！

（哈吉点了点头，把碗筷拿上了桌。）

奶奶：这是你最爱吃的鱼，快吃吧。

（哈吉风卷残云般地扫荡了桌子上的菜，只剩下一点儿粥和饼。）

奶奶：不要浪费哦！传说很久以前，天上下的都是油和面，那时的人从来不愁吃喝。有一天，天神来到人间，看到人们不珍惜食物，把馒头和饼扔得到处都是，便发了怒，让天上只下雨和雪，惩罚人们。

（哈吉听了赶紧把剩下的粥和饼吃了下去。）

哈吉：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奶奶：是啊，也该回来了。

哈吉：我不要小兔子了，我只想爷爷赶紧回来，我很担心他。（带着哭腔）

奶奶：你别急，没事的。（紧皱眉头，看着窗外，起身拿外套）

哈吉：您要去哪儿？

奶奶：小哈吉，我去找找你爷爷。

哈吉：这么大的雪，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奶奶：不要紧的。

哈吉：我跟您一起去，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奶奶：雪积得很深，山里的路不好走。你还是留在家里吧！小哈吉最乖了。

哈吉：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奶奶：小哈吉，不要害怕，记得我教你唱的歌吗，你边唱边等我们回来。

（哈吉点了点头，轻轻哼唱。奶奶推开门，走进风雪之中。）

哈吉：爺爷奶奶，歌都唱完了，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哭腔）

【画外音：汪汪汪！】

（哈吉跑到窗口向外张望。他看到一点亮光在风雪中不断摇摆。）

哈吉：爷爷、奶奶！

（哈吉打开门，奶奶扶着爷爷进了屋。爷爷的脸冻得通红，睫毛上挂着霜，衣服上也结了一层冰，腿一瘸一拐的，手里拎着一只不停扑腾的小兔子。）

爷爷：小哈吉，看，爷爷给你抓了小兔子！

哈吉：我不要小兔子了！（流着泪，扑到爷爷怀里。）

爷爷：哈吉，生日快乐！

哈吉：爷爷！

（哈吉哭得更凶了。外面的雪停了，风也止住了怒吼，灶坑里的柴烧得通红，噼啪作响。奶奶拍了拍哈吉的头，哈吉紧紧地抱住爷爷奶奶。这一天，哈吉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