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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视角下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对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的影响

2023-12-29赖红波杨子婵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23年24期
关键词:语义维度消费者

赖红波,杨子婵

(上海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上海 200093)

0 引言

罗伯特·斯考伯和谢尔·伊斯雷尔曾预言:“未来25年互联网将进入新时代——场景时代。”此处的场景(Context)不仅意味着原有产品使用情境,更代表着在该情境下对相关数据信息的实时感知、搜索和处理[1]。随着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技术不断发展,各类产品正积极探索实现此类实时功能的途径,智能产品应运而生。这正契合了场景的发展需求,智能产品也成为场景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智能产品是场景的核心组成部分,却少有基于场景思维开展智能产品创新的相关研究。并且,面对当前市场,单一技术驱动的模式已经不能满足产品创新要求,设计正成为另一股推动产品创新的重要力量(薛捷,2017)。钟竞等[2]指出针对产品设计进行创新正是提升产品绩效的一大要点。智能产品作为当代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的重要产物,研究设计如何驱动智能产品创新显得尤为重要。

场景中既包含产品应用的时空物理特点,也包含用户的情感心理特性[1]。因此,以场景思维指导产品创新,需要高度重视用户感知情感。根据PAD理论,愉悦与唤醒是用户感知的重要衡量指标。智能产品提供的多样化智慧服务能够通过恰如其分的需求响应促使用户感到愉悦,并通过赋予惊喜感唤醒用户。然而,席克定律指出,功能选择的增加必然耗费用户更多时间,增加使用负担。同时,泰斯勒定律指出,每一个过程都具有固有的复杂性,不存在无限简化空间。因此,智能产品的新型使用方法与繁多功能种类将给消费者带来更多挑战,降低使用舒适感。基于此,智能产品设计者需要在提供新功能和降低消费者使用门槛中掌握平衡,让消费者在使用过程中产生更多积极感知情感,从而在应用场景中实现“人+物+场”的有效融合,实现智能产品的最优应用效果。然而,鲜有文献研究智能产品与用户在愉悦、唤醒两个维度间的关系。

口碑传播作为消费者间的一种非正式沟通行为(马向阳等,2016),能够反映消费者对产品的忠诚度与市场接受度(王斌等,2013)。借助互联网与社交媒体,产品口碑传播速度更快、范围更广[3],更能发挥对消费者购买意愿的影响力。因此,应将口碑传播纳入对智能产品创新有效性的衡量中。

综上,本文在场景化思维指导下,研究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的不同维度对口碑传播的影响以及感知情感在其中的中介作用,以期为我国智能产品生产企业提供创新方向指导,促使智能产品在各类场景中有效发挥其功能,从而帮助我国智能产品制造业突破全球价值链低端锁定问题。

1 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1.1 场景内涵与构成特点

场景相关理论主要围绕产品场景与媒介场景的概念进行延伸。罗伯特·斯考伯和谢尔·伊斯雷尔[1]在描述场景时代时指出,场景的核心是对外部环境的实时感知、搜索和处理。已有研究对于产品场景的定义大多基于这一描述进行深化与细分。

近年来,国内学者不断拓展场景在产品视角下的定义与内涵。学者们关注场景与外部环境之间的交互关系和感知功能。如曹国忠等[4]指出场景分析应当关注用户在与产品交互中的感知情感和内在需求。已有研究对场景的分类持续细化,并始终坚持用户至上。如郑二利[5]认为场景应分为现实场景与虚拟场景,并强调人与媒介在场景中的共同作用;江积海和廖芮[6]强调,场景价值的实现正是消费者能够在场景中获得的体验价值。同时,学者们开始研究人工智能场景。如苏竣等(2021)认为应当从个人、组织行业和政府3个层次区分人工智能应用;李梦薇等[7]指出人工智能场景中主体性、交互性和集成性作用的发挥具有智能化、替代性特质。此外,场景对于创新的重要驱动作用也已被发现。如尹西明等[8]指出场景将成为当代一条重要的创新驱动路径。综上可知,产品场景相关研究佐证了及时感知与虚拟现实融合对于构建有效场景的重要性,并且场景构建具有驱动创新的作用,智能产品作为场景功能运行的重要载体,应当给予更多关注。

媒介场景研究主要围绕信息传播媒介在互联网时代的新形式展开,涉及的实体产品较少,本文主要针对具有实物形态的智能产品展开研究。因此,本文将基于产品场景进行分析探讨。

大数据、移动设备、社交媒体、传感器、定位系统共同构成场景[1],并以智能产品为核心完成场景任务、实现场景价值。随着时代发展,用户需求挖掘已不局限于通过社交媒体进行,应用范围更广的移动APP开始承担这一功能。因此,智能产品通过在设备本身集成传感器、执行器和定位系统功能,对场景内信息进行感知,进一步利用移动APP进行数据传播与分析,实现感知外部环境信息与响应用户需求指令的各项功能,形成以交互性、集成性和主体替代性为特征的智能产品应用场景[7],达成“润物细无声”的服务目标,在居家、工作和运动等活动中为用户提供区别于传统产品的差异化应用体验。

以智能产品为核心的场景具有三大构成特点,并以此构筑场景对创新的重要推动力。一是场景中能够实现信息自感知与需求自响应,这也是场景区别于传统需求发现方式的核心差异。Schilit&Theime[9]提出应当开发场景感知功能,以识别不同定位的用户,从而向用户提供差异化信息。这一思路正是场景开发的底层逻辑。因此,场景的信息自感知与需求自响应将成为产品场景能否获得预期场景价值的关键。二是场景能够满足细化需求。场景构建始于对某个确切使用情景下涵盖时间、空间和用户的全方位考量,因而在场景化思维下进行产品创新,更能从用户特定需求出发,结合场景的特殊性,提供行之有效的产品功能与便捷的使用路径。三是场景中能够实现多设备互联。为保证场景对信息的充分感知与及时响应,大多数情况下需要多种设备合力完成场景构建。

1.2 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

设计驱动创新作为近年来创新驱动力研究的一大热点,其概念内涵被不断拓展,成为部分国家构造本国创新体系的重要因子(陈圻,陈国栋,2014)。Krishnan等[10]通过更新设计思路,提出一种更高效的制造品开发流程,展现出设计驱动创新的力量;Utterback等[11]指出在当代产品制造与销售中,设计成为不可缺少的一环;Verganti[12]明确提出设计驱动创新的策略内涵,即设计如何快速触达顾客需求;陈圻和陈国栋(2014)拓展了设计驱动创新的理论内涵,提出设计、技术、市场3种力量下的多维创新路径;李雪艳等[13]指出利用设计驱动创新是企业增强自身创新实力的重要手段。

随着设计驱动创新的实证研究逐渐增多,学者们开始将研究视角聚焦于产品创新,但大多围绕传统产品及其制造业展开。如张楠和王居源[14]以传统制造企业新产品开发现状与问题为切入点,从设计创新思维出发提出模糊前端的管理路径并构建管理模型。已有研究对产品的交互维度有所忽视,多集中于对产品美学与语义维度的研究,但智能作为智能产品的根本特性,其核心是对外界的感知与信息处理,需对交互维度进行研究。

此外,还应当关注智能产品对用户感知情感的影响。既往文献多聚焦消费行为,而忽略了感知情感,因此无法确定智能产品使用过程中的用户感知情感,难以把握智能产品创新迭代方向。

1.3 智能产品口碑传播

口碑传播是指消费个体间对于产品或服务的一种非正式信息沟通[15]。这种信息沟通在营销中能够极大影响消费者行为和态度,被称为“零号媒介”(徐伟青,黄孝俊,2004)。因此,针对口碑传播的研究持续深入,目前多集中在口碑传播效应与网络口碑传播。Arndt[16]研究发现,积极正向的口碑传播有助于提升食品销量;Chevalier&Mayzlin[17]发现,正向评价能够提升产品的线上购买率;Newman[18]认为口碑通过提升知名度、信息传播度等吸引消费者。诸多研究表明,口碑传播能够极大影响消费者的消费决策行为。传统意义上的口碑传播多发生在消费者的日常人际交往中,而互联网时代各类网络平台的建立,使得口碑传播更多发生在线上的陌生人之间,打破了传统口碑传播的时空限制。由此,针对网络口碑传播的研究日益增多。如黄英和朱顺德(2003)认为网络时代下,口碑传播呈现出有效时间长、非同步性、身份限制少、传播精准度高、影响范围广等特点;蔡淑琴等(2016)发现,负面口碑在网络社群中传播速度较快,应当重点关注并及时处理。可以发现,在网络时代,更广范围、更高精准度、更少限制的口碑传播正持续发力,因此应当重点关注产品与口碑传播之间的关系。

此外,也有部分学者关注智能产品的口碑传播。如董正浩等(2013)发现,口碑传播在产品感知与智能手机使用意愿之间存在中介作用;王斌等(2013)构建包含口碑传播的智能手机消费者推荐指标体系。然而,尚未出现探究智能产品设计驱动创新与口碑传播之间关系的研究。

基于此,在场景思维日益重要、设计成为重要创新驱动力的当下,本文选择作为场景构建核心的智能产品为研究对象,探索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之间的关系,以期为智能产品创新提供新思路,推进智能产品应用场景的完善与升级。

2 研究假设

产品设计作为设计中与消费者距离更近的一个维度,需要保证其具有满足消费者偏好的特性。在产品设计中,消费者对产品的感知情感主要来自对产品本身的美学欣赏、语义联想和功能体验[19],其中智能产品使用过程中的功能体验主要表现在交互能力上。因此,本文将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区分为美学、语义和交互3个设计维度进行研究。

对感知情感的测量,参考Donovan&Rossiter[20]的研究,从感知情感中的愉悦、唤醒两个维度进行研究。口碑传播作为消费者间关于产品或服务的非正式沟通行为(马向阳等,2016),其传播意愿将直接作用于消费者自身或其他消费者的购买行为(杨强等,2014)。因此,本文从智能产品的美学、语义、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关系入手,探究感知情感中愉悦、唤醒在其中的作用机理。

2.1 场景中智能产品美学维度、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场景构建需要多种设备协作完成。为保证场景具有较好的审美体验,需要对相关产品进行美学设计,尤其是作为场景核心的智能产品。将美学融入现代产品设计,是将美学中蕴含的审美价值与人文力量注入产品。当今时代,人们更易理解加诸各种产品上的美学体验,并形成自身审美偏好[21]。审美偏好作为消费者偏好的重要组成部分,会影响消费者对商品的选择[22],产品美学设计正是满足消费者审美需求的一种重要方法,并对消费者情绪感知与决策产生正向影响。Bhandari等[22]研究发现,应用程序的美学设计与消费者愉悦感知之间存在显著关系,与唤醒感知之间则存在部分显著关系;Xiao等[23]发现,消费者对营销界面的审美偏好会影响营销质量;韩伟伟和王晶(2017)研究发现,消费者的审美水平与产品性能之间存在正向关系,因此消费者的审美水平会影响其审美体验与购买决策。口碑传播作为产品营销与购买决策的重要一环,必然受到产品美学维度的影响。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a:智能产品的美学维度对愉悦感知具有正向影响;

H1b:智能产品的美学维度对唤醒感知具有正向影响;

H1c:智能产品的美学维度对口碑传播具有正向影响。

2.2 场景中智能产品语义维度、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

语义的概念沿袭自符号学中符号的相关概念,主要包括产品的外部特点与产品的象征性价值(张琲,2006)。语义创新在产品创新中扮演着重要角色。Utterback 等[11]认为伟大的产品是指在语义和价值上超过其自身寿命的产品;Verganti[12]指出产品语义的改变会推动产品创新进程;Norman等[24]强调要实现颠覆性创新,产品语义创新是至关重要的途径;卢启程等[25]认为语义维度是产品设计创新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产品语义功能对消费者的影响主要表现在恰当的语义概念能够满足消费者内心对产品的情感需求。张琲(2006)发现,产品创新需要让产品具有一定象征意义,以满足消费者的精神需求;蔡瑞林和吕佳[26]发现,语义维度的创新有助于挖掘消费者潜在文化需求,消费者需求得到满足后自然会引起消费者情绪感知变化;Bhandari等[22]研究证实,产品设计会通过语义传递对消费者感知情感产生影响。

场景作为新时代的产物,其本身具有一定语义价值,用户普遍期待在作为新产物的场景中收获新奇、舒适、智慧体验。智能产品作为满足用户期待的重要载体,其语义维度对整体场景的语义价值实现非常重要,而能够满足消费者期待的产品将带来正向口碑传播(徐伟青,黄孝俊,2004)。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a:智能产品的语义维度对愉悦感知具有正向影响;

H2b:智能产品的语义维度对唤醒感知具有正向影响;

H2c:智能产品的语义维度对口碑传播具有正向影响。

2.3 场景中智能产品交互维度、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

交互功能针对感知行为、情感共识和认知逻辑进行设计创新,目标是满足用户体验需求与可用性[27],即实现技术的可用性、易于理解且使用时令人更加愉悦[28]。交互功能意味着对产品的控制,是人类对安全需求的最高层次,会直接影响消费者体验(邓欢琴,2014),从而对消费者的愉悦感知与唤醒感知产生影响[22]。消费者体验是影响其偏好的重要因素(马向阳等,2016),迎合消费者偏好的产品自然容易获得消费者认可,获得良好的产品口碑。

智能的重点就在于交互。何天平[27]研究认为,好的交互设计应该可以更精准地匹配消费者个性化需求。场景化思维秉持以用户为中心的理念,契合用户的交互习惯与交互需求,促使消费者感知到愉悦与惊喜,从而获得较好的市场口碑。因此,智能产品的交互功能能否达到这一标准并让用户满意,就显得尤为重要。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a:智能产品的交互维度对愉悦感知具有正向影响;

H3b:智能产品的交互维度对唤醒感知具有正向影响;

H3c:智能产品的交互维度对口碑传播具有正向影响。

2.4 场景中感知情感的中介作用

为实现对感知情感的测量,Mehrabian&Russell(1994)提出PAD情绪三维理论,对愉悦、唤醒、支配进行测量。其中,愉悦(Pleasure)是指人们感受到舒适、幸福或满足的情绪;唤醒(Arousal)是指人们感受到兴奋、被刺激或充满活力;支配(Dominance)是指个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控制其行动或是受到控制的程度。Donovan &Rossiter[20]研究指出,支配在实际情绪测量中的作用并不明显,愉悦与唤醒的作用更加显著。随后,众多学者达成共识,认为通过愉悦、唤醒两个维度即可较好地实现感知情感的测度与评估。因此,本文也通过愉悦、唤醒两个维度对消费者在使用智能产品过程中的感知情感进行测度。

消费者的口碑传播意向与其是否产生品牌情感有关(谢毅,彭泗清 2014),而品牌情感来自于消费者使用产品时的情绪反应[29],即对产品的感知情感会影响消费者进行口碑传播的动机。同时,产品设计各维度会影响消费者对产品的感知情感。因此,感知情感在产品设计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可能存在中介作用。

通过前述理论分析可知,在场景构建中,智能产品的美学、语义和交互维度均会影响消费者的感知情感。Berger&Heath[30]研究发现,产品是否具有新鲜感对消费者决策的影响已经超过产品的实用性。尤其在智能产品市场,主力消费群体正是一群对新兴事物有较高接受度的青年消费者,其更为看重产品能否带来惊喜感[31]。因此,对于智能产品而言,作为表征惊喜感的唤醒感知在产品设计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可能存在更强的中介效应。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a:愉悦感知在智能产品美学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H4b:愉悦感知在智能产品语义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H4c:愉悦感知在智能产品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H5a:唤醒感知在智能产品美学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H5b:唤醒感知在智能产品语义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H5c:唤醒感知在智能产品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H6a:与愉悦感知相比,唤醒感知在智能产品美学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中介作用更强;

H6b:与愉悦感知相比,唤醒感知在智能产品语义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中介作用更强;

H6c:与愉悦感知相比,唤醒感知在智能产品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中介作用更强。

综上所述,本文构建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关系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影响研究框架Fig.1 Research model of design-driven intelligent product innovation,perceived emotion and word-of-mouth communication

3 研究设计

3.1 样本与数据收集

本研究采取调查问卷方式进行数据收集,问卷发放对象为智能产品使用人群,共计回收304份问卷,有效问卷数为270份,有效回收率为88.8%。具体样本特征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被试者的年龄层次较年轻,人群对智能产品有更高的了解度、更频繁的使用度,并且普遍具有使用与购买智能产品的经济实力。

表1 样本特征统计结果(n=270)Tab.1 Statistical results of sample characteristics (n=270)

3.2 变量测量

本研究使用的测量题项均参考国内外成熟量表,以保证问卷设计的合理性。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的量表设计参考Hargadon&Douglas[32]、赖红波和储艳霞[33]、陈雪颂等(2010)的研究。其中,美学维度包含“产品精致的外观给我的印象很好”“产品外在视觉给顾客很好的愉悦感”“产品设计精致有美感”等题项;语义维度包含“产品设计让我觉得有故事”“产品设计让我觉得有品位和个性”“产品设计有助我的社会形象提升”等题项;交互维度包含“产品使用让我感到舒适方便”“产品的互动和体验让我获得更好的产品认知”“产品的互动和体验让我获得更好的品牌认知”等题项。

感知情感的量表设计参考Donovan&Rossiter[20]、武瑞娟和王承璐(2013)的研究。其中,愉悦包含“我对该产品感到满意”“该产品的使用过程让我觉得很轻松”“我对继续使用该产品有期待”等题项;唤醒包含“使用该产品让我有兴奋感”“使用该产品让我有新鲜感”“该产品能够吸引我”等题项。

口碑传播的量表设计参考赖红波[34]的研究,主要包含“我愿意与他人分享我在使用该产品”“当有人询问我该产品的意见时我会推荐购买”“我愿意在网络社交平台上推荐该产品”等题项。

考虑到用户年龄会影响其对智能产品的接受程度与使用意愿,工作年限与家庭月收入会影响用户体验及购买智能产品的决策行为。因此,本文将年龄、工作年限和家庭月收入作为控制变量纳入研究体系。

4 研究结果

4.1 信效度检验

本文使用SPSS24.0进行数据分析。由表2可知,各变量的Cronbach's α系数均大于0.95,KMO值均超过0.9,最小因子载荷为0.826,说明整体数据具备较高的一致性水平,信度较高。同时,Bartlett球形度检验结果显示,Bartlett值为15 073.911,自由度df为630,显著性概率为0。此外,各变量的CR值均大于0.95,AVE值均大于0.8,说明因子聚合效度较高。

表2 因子分析结果Tab.2 Results of factor analysis

进一步运用Amos21.0对数据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可以发现,六因子模型显著优于其它模型,其中χ2/df=3.107,RMSEA=0.088,CFI=0.920,TLI=0.913,IFI=0.920,均满足各项指标的合格标准,说明整体数据拟合效果较好,变量之间存在较高的区分效度。

表3 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Tab.3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results

4.2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各变量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发现,智能产品美学维度、语义维度、交互维度、愉悦、唤醒、口碑传播之间均呈正相关关系。

表4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结果Tab.4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results

4.3 假设检验

根据上文可知,本文使用的问卷具有较高的信效度,且变量间的相关关系也符合研究前提,可进行下一步分析。以设计驱动产品创新的不同维度为分类标准,分析感知情感在产品设计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作用,并采用逐步回归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表5报告了以美学维度为自变量的检验结果,其中M1、M2以愉悦为因变量,M3、M4以唤醒为因变量,M5、M6、M7、M8以口碑传播为因变量。M2、M4、M6结果显示,智能产品美学维度对愉悦、唤醒和口碑传播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667,p<0.01;β=0.684,p<0.01;β=0.666,p<0.01),H1a、H1b、H1c得到验证。M7结果显示,愉悦在美学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具有中介效应,H4a成立。M8结果显示,在唤醒与美学维度共同作为自变量时,美学维度对口碑传播的影响系数下降(β=0.082,p<0.05),但唤醒对口碑传播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853,p<0.01),说明唤醒在美学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具有部分中介效应,H5a成立。

表5 以美学维度为自变量的检验结果Tab.5 Test results with aesthetics as the independent variable

表6报告了以语义维度为自变量的检验结果。M2、M4、M6结果显示,智能产品语义维度对愉悦、唤醒和口碑传播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680,p<0.01;β=0.731,p<0.01;β=0.700,p<0.01),H2a、H2b、H2c得到验证。M7结果显示,在愉悦与语义维度共同作为自变量时,语义维度对口碑传播的影响系数下降(β=0.118,p<0.01),但愉悦对口碑传播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856,p<0.010),说明愉悦在语义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H4b成立。同理,M8表明,唤醒在语义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H5b成立。

表6 以语义维度为自变量的检验结果Tab.6 Test results with semantics as the independent variable

表7报告了以交互维度为自变量的检验结果。M2、M4、M6结果显示,智能产品交互维度对愉悦、唤醒和口碑传播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917,p<0.01;β=0.935,p<0.01;β=0.933,p<0.01),H3a、H3b、H3c得到验证。M7结果显示,在愉悦与交互维度共同作为自变量时,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相关系数下降(β=0.328,p<0.01),但愉悦对口碑传播仍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659,p<0.01),说明愉悦在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效应,H4c成立。同理,M8表明,唤醒在交互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具有中介作用,H5c成立。检验结果汇总如图2所示。

表7 以交互维度为自变量的检验结果Tab.7 Test results with interaction as the independent variable

图2 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感知情感与口碑传播检验结果Fig.2 Test results of design-driven intelligent product innovation,perceived emotion and word-of-mouth communication

本文借助Process宏程序,采用Bootstrap方法进一步对愉悦、唤醒在产品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中介关系进行分析,结果如表8所示。可以发现,H4a、H4b、H4c、H5a、H5b、H5c再次得到验证,且愉悦、唤醒在产品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均存在链式中介效应。在3个维度中,愉悦的中介效应均比唤醒更强,效应占比均在45%以上,H6a、H6b、H6c未通过验证。

表8 链式中介效应检验结果Tab. 8 Test results of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effect

5 结语

5.1 研究结论

本研究基于PAD理论,通过构建“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维度—感知情感—口碑传播”的研究框架开展实证分析,得到以下主要结论:

(1)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主要包括美学、语义和交互三大维度,且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均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高品位的美学体验、语义概念和交互设计能够帮助智能产品搭建适宜的应用场景,满足不同场景的差异化需求,从而促使智能产品更好地树立产品形象,获得高用户粘性与品牌信任。

(2)愉悦在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效应。智能产品作为场景的重要构成,其生产制造商要始终关注产品、场景与用户之间的关系,以用户需求为中心,降低用户使用智能产品的门槛,降低技术迭代给用户带来的学习成本,通过产品创新与迭代让用户感知到愉悦,完成相应场景中的智慧化服务,获得更高口碑。

(3)唤醒在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存在中介效应。智能技术能够赋予智能产品新颖的使用体验和独特的功能特点,给用户带来感官刺激与情绪激活。智能产品生产设计者应始终致力于挖掘对应场景中的用户需求,通过推动智能技术创新迭代与落地应用,为用户创造充满新鲜感、体验感的应用场景,让消费者更好地感受智能时代。

(4)与唤醒相比,愉悦在设计驱动智能产品创新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的中介效应更强。智能化成为未来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对于尚处在发展前期的智能产品与智能产业而言,在为消费者提供舒适的使用体验上还存在较大进步空间,仍需坚持以人为本的生产设计理念,在新技术应用中始终关注用户体验的舒适性与愉悦感,综合考虑场景内各要素,以用户实际需求与行为特性为出发点,创造出适用于用户、服务于用户、便利于用户的高质量智能产品。

5.2 实践启示

(1)场景化思维能够有效指导智能产品创新迭代。遵循以用户为中心的场景化思维,有助于智能产品生产制造商更精准地判断用户需求、考虑用户体验、构建合理舒适的应用场景,赋予产品更高竞争力水平。智能技术迭代发展诞生的使用方式与创新功能对用户提出了挑战,智能产业在持续创新的同时,仍需将用户接受度与用户体验感纳入重点考虑对象。唯有坚持场景化思维,方能站在用户切实需求的角度驱动产品有效创新与积极变革。

(2)在智能产品创新过程中,应更多专注于为用户提供高舒适度产品,而非刻意求新求异。研究发现,用户从智能产品中获得的愉悦感知具有更强的中介效应。智能产品复杂的使用方法与高学习成本会影响消费者的愉悦感知。同时,我国人口老龄化不断加剧,社会更需要简单便捷的适老化智能产品。为此,在智能产品的生产设计中,应降低产品复杂度,开发适合差异化使用场景与不同人群的智能产品,增强消费者使用舒适感。

(3)加强智能产品创新中交互维度的创新。交互功能是智能产品的核心,也是场景价值实现的重要要素。研究发现,相较于美学维度与语义维度,交互维度对感知情感、口碑传播的正向效应更显著。这要求智能产品厂商对消费者使用行为进行精准剖析,提供符合人体科学的交互界面与交互路径,以构建更合理舒适的产品应用场景。

5.3 研究贡献

首先,梳理了当前场景理论的主要研究方向,认为场景包括产品场景与媒介场景两类,并发现智能产品是场景价值实现的重要因素。因此,对智能产品的探讨在场景研究中不可或缺,为后续开展场景研究提供了更为清晰的思路。

其次,通过回顾既往文献与实践形势,归纳认为产品场景包括智能产品、传感器、定位系统、移动APP和大数据等要素,且具有实现信息自感知与需求自响应、满足细化需求并与多种设备互联的特点。基于此,可对产品场景中各要素的功能与创新路径展开更细致的探寻。

最后,实证分析发现,智能产品的美学、语义和交互维度对口碑传播均具有正向影响,感知情感中的愉悦、唤醒在产品各维度与口碑传播之间均起到中介作用,且愉悦的中介效应更强。在智能产品创新迭代中,应当对智能产品的美学、语义和交互功能保持高度关注,并注重平衡新功能的惊喜感与舒适感。这将为智能产品生产设计提供新参考,助力智能技术成功落地应用,从而为场景价值的实现提供有力保障。

5.4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主要针对产品场景中的智能产品进行研究,但产品场景还受诸多因素影响,如移动APP的交互方式与功能健全度也会影响场景价值的实现,下一步可将移动APP作为场景优化的研究对象。此外,本文选择口碑传播作为因变量,但消费者购买意向也是体现消费者对智能产品接受程度的重要指标,未来可将其作为新变量纳入研究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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