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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数字化背景下西方慕课意识形态渗透与警示

2023-12-29魏晓燕

关键词:学习者课程

魏晓燕

(中南民族大学 信息化建设管理处,湖北 武汉 430074)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开启了教育数字化建设的新征程。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和学习型大国[1]。借助数字化的发展浪潮和技术优势,慕课等在线教育为人们更为快速便捷地获取丰富的信息和知识提供了强大助力,形成了一种时时、处处和人人皆可学的教育新形态[2]。

慕课从西方产生到传入中国,人们往往将其视为一种“技术变革教育”的有效工具。这种开放免费(或较低费用)、优质共享、互动互促的教学方式让传统教育中长期存在的两大问题——“优质教育资源不足”和“教育资源分配不均”似乎一下就找到了“理想”的解决方案,引起了全球学习者的广泛关注。然而,随着慕课时代的到来,作为科技赋能彰显学习者自主性和个性化的课程形态,却带来了一个与“科学化的时代特征” 以及人们的心理预期完全不同的结论[3],那就是人文社科类的慕课在平台更受学习者的欢迎和推崇。

西方慕课平台除了理工类、科技类慕课之外,包含有大量的人文社科类慕课,其主题和内容涵盖哲学宗教、政治法律、历史文化和伦理道德等方面。如哈佛大学慕课“China X”、宾夕法尼亚大学慕课“美国法律导论”、斯坦福大学慕课“民主化进程”、杜克大学慕课“二十一世纪美国外交政策”、耶鲁大学慕课“日常生活中的道德”、莱斯大学慕课“宗教和嘻哈文化”、卫斯理大学慕课“古希腊”、埃默里大学慕课“解读好莱坞”和利伯缇大学慕课“英语:一门世界语言”等,其中一些内容就涉及宣扬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宗教至上”的终极关怀和“普世价值”等。即使在理工类和科技类慕课中,尽管其意识形态性没有那么明显,但也隐含有“课程思政”的内容,带有“英语、互联网和实力的西方式偏见”[4]以及“西方中心主义”的引导。一旦这些内容进入课堂,必然会对尚处于价值观形成阶段的青年学生造成不良影响,影响其健康成长。

西方国家在通过慕课输出教育资源的同时,也在更为隐蔽而有效地输出其意识形态。从理论内容来看,西方慕课平台上人文社科类课程反映的大都是西方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而关于西方社会以外文化传统的课程较少,其中少量的关于中国的课程也是基于西方价值观的立场和视角来进行设计和讲授的。从实践技术来看,西方慕课的技术优势强化了西方国家意识形态输出的效能。

一、西方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理论方式

1.理论歪曲。政治认同是社会成员在一定的政治生活和政治发展中所产生的共同性情感和意识上的归属感,具体体现为政党认同、制度认同和国家认同等。

斯坦福大学慕课“民主化进程”(由斯坦福大学拉里·戴蒙德教授主讲),主要是讲述作为“普世价值”标准的西方民主。在学习了这门课程之后,一名中国学员在该课程笔记中提到课程讲述中的一部分内容:与“民主政体”相对的是“威权政体”,可以分为“选举制威权”,如新加坡和俄罗斯等,“一党制威权”,如中国。由这些内容可以发现,这门西方慕课以西方式民主作为“普世价值”标准,对其他国家的政治制度和民主制度进行批判,将中国的政治制度归结为“一党制威权”,这显然是先从理论上歪曲中国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进而在实践中丑化中国的民主政治形象[5]。这门慕课中还列举了一些所谓的为“民主”作出贡献的人,其中就包括因犯有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而被中国司法机关判处徒刑的违法犯罪人员。这种慕课将对犯罪分子的美化以及对中国民主政治的歪曲结合起来,就是为了抬高西方所谓的“民主”,贬抑中国的民主,对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进行不顾事实的歪曲和否定,从而弱化和影响慕课学习者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民主制度的政治认同。

2.历史虚无。历史虚无主义往往打着“学术研究”的旗号,但他们“研究”历史,不是建立在全面、系统占有翔实史料的基础上,而是任意剪裁和拼凑史实。历史虚无主义与新自由主义以及西方“宪政”“民主”等相结合,不断为自己披上新的理论外衣,对高校青年学生具有较大的迷惑性。

哈佛大学慕课“ChinaX”(由哈佛大学包弼德、柯伟林和欧立德教授主讲),主要从政治、地理和文化的角度看中国历史[6],涉及中国的政治与思想基础、秦汉与佛教的兴起、唐朝与贵族文化、科举和理学、台湾和香港等主题[7-8]。欧立德就是西方“新清史”研究的一个代表人物。在“现代中国的基础:满清”部分,该课程介绍声称,“本课程是一个关于中国的综合系列课程的一部分,着眼于17世纪初的清政府以及满族作为少数民族统治者所面临的挑战。满人生活在中国的城市中,被中国文化所包围,这种文化比他们自己的文化复杂得多,但他们努力保持自己作为征服民族的身份”[9]。从这里可以看出,课程老师无视中国“大一统”王朝的继承性,把满族与中国人分离对立起来,认为清朝是征服王朝。这也正是“新清史”观和“王朝征服论”的一种主要观点,其主要目的就是强化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的对立,解构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事实。

结合课程具体讲授内容来看,该课程对中国历史断章取义、任意剪裁、拼凑史实、碎片呈现和歪曲解读的地方较多。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割裂中国历史朝代和中华文明的延续性。授课教师在其编排的“中国朝代歌曲”中遗漏了中国的一些历史王朝[10]。此外,授课教师通过有选择性展示一些中国文物的实物图片和考古发现,以此作为“有力”的证据来否定中华文明史的连续性。其二,否定中国历史文化及其遗产。授课教师在授课中毫不负责地指出,“直到20世纪以前是没有叫‘中国’的国家的”、 “中国没有‘中国话’,因为这片土地上所使用的语言是如此多样,而且不能相互听懂”等[10]。其三,质疑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合法性。其授课教师指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是共和制下的中国的全部内容,中国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政治秩序,但都不是君主制,但哪一种政治秩序会延续下去,仍是扑朔迷离,或许即使到了今天也很难清楚分辨究竟哪种制度会延续下去”。其中,“到今天也很难清楚分辨究竟哪种制度会延续下去”,是明显地质疑中国当前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可持续性。其授课教师还讲道,“这不是说苏联为中国共产党带来了政权,但是没有苏联的影响作为基础,就没有今天我们所知的中国共产党。我用中文来表述这句话就是‘没有苏联就没有中国共产党’”[11]。这就是直接否定了中国共产党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历史必然性和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的奋斗史,从而质疑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其四,对一些历史人物的点评存在偏颇。如夸大尧舜禹的缺点、用西方个人主义价值观解读孔子思想、抬高慈禧、歪曲中国近现代历史人物,等等。

3.错误引导。耶鲁大学慕课“资本主义的成功、危机和改革”(由耶鲁大学道格拉斯·W·雷教授主讲)使用与研究生物演化相同的思路,通过对各种经典著作的解读和实际案例的分析,探讨资本主义的成功、失败与改革等各个方面[12]。

授课教师提到自动化工厂的例子,以此作为质疑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依据。他提出,马克思认为资本家从劳动获利的方法是把劳动力当成一种商品,资本家为劳动力支付的工资并不是劳动力所生产的全部价值,还有一部分剩下的就是剩余价值。他认为事实并非都是如此,比如自动化工厂,就不存在资本家对个人的剥削。他用卷烟厂的例子来质疑马克思理论。“邦萨克卷烟机每小时能生产6000根香烟,现在效率更高了,每小时生产10000根,劳动成本为零……而它的核心不过是这一丁点技术,连续生产,纸和烟叶进入机器中,香烟便连续从机器中出来,并整齐地堆了起来,资本密集……于是逐渐将劳动力驱逐出舞台。”[13]

授课教师以这个例子来引导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种简单化理解或错误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所讲的雇佣工人并不是只有体力劳动者。事实上,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雇佣工人指的是在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因为不能掌握生产资料而只能被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雇佣的人们,既包括受雇佣的蓝领,也包括受雇佣的白领和金领。

此外,授课教师在课程中还讲到了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他从资本主义的立场出发,主张应完全放任市场自由,排斥和抵制政府在经济领域的计划和干预,认为这样会导致市场失灵和权钱交易等。这些错误的言论和思想会引导中国高校青年学生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认识出现偏差和误解。

4.片面鼓吹。慕课“解读好莱坞”来自埃默里大学各个学科的讲授者们,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从不同视角解读好莱坞大片[14]。

美国队长、钢铁侠和X战警等展示的都是将个人理想与英雄品质相结合的超级英雄,鼓吹的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好莱坞之所以拍这种题材的电影,是因为美国是一个崇尚英雄的国家,认为是英雄创造历史,这与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人民史观)中“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论”有着根本的不同。美国人非常强调个人价值,美国文化中普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好莱坞电影也就虚构了一系列“超级英雄”。

在西方慕课中,介绍美国电影中的超级英雄,大都是片面鼓吹个人英雄主义。中国高校的青年学生,容易受到这种浓厚的个人主义的影响,从而导致价值取向多元化。

二、西方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技术方式

西方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技术方式主要是网络大学堂和大数据挖掘。

1.“名校名师名课”与网络融合而成的网络大学堂,促成了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规模性和交互性。从慕课(MOOC)的英文来看,首字母“M”代表Massive ( 大规模),与传统的课堂只有几十人或几百人不同,一门慕课,动辄上千人,甚至几万、十几万人[15]。

与已有的网络课程相比,慕课带来的大规模的参与性与开放式教学多是建立在名校、名师和名课这些优质资源基础之上的。在慕课背景下,谁占的优质教育资源越多,谁就能吸引更多的学习者。学习者只需要拥有一部联网电脑或手机,就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兴趣来选择慕课进行学习。2011 年,斯坦福大学推出了“人工智能导论”这门慕课,便吸引了来自全球190 个国家的超过16 万人的学习者。哈佛大学推出的“China X”课程,其选课人数从2.1 万人很快发展到4.5万人。麻省理工学院推出的“电子电路学”课程,吸引了全球160多个国家的15.5万人注册学习。杜克大学推出的“思辨的艺术”课程,吸引了全球58万人注册学习。“人工智能导论”课的授课教师指出,这门在线课所影响的学生数超过他20年来教学人数的总和。

高校在线课程是依托互联网+教育而产生的课程形态和教育形态。传统在线课程形态囿于技术和场域等的限制,教学过程中很少有师生之间或学生之间教学交互性的体现,从而导致了一种“静态共享”,只是把教师传统的“教”变化了一下位置,将其搬到了网上,并未能真正解放学生“学”的自主性,其实质仍是一种借助网络视频对教学内容的静态式单向传输,学生难以参与到互动交流中。而慕课则是把课堂和教学资源都搬到了网上,真正实现以学生为中心,呈现出师生之间和学生之间的互动。慕课学习者通常用两种方式对课程进行反馈:一种是“评价”,即为课程点评或打分;另一种是“讨论”,即学习者在讨论区对课程中的疑难点进行提问或辩论,教学团队负责回答和引导,这是课程互动的关键环节。此外,在线上的学习社区中,也会设置一些不同主题的问题供学习者交流和讨论。

总之,“名校名师名课”与网络融合而成的网络大学堂,促成了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规模性和交互性。

2.慕课中融入的微视频和多媒体等元素,促成了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视觉化和碎片化。从教育技术的视角来考察,慕课的强大优势不仅表现在其在线课程的大规模共享方面,而且在教学内容的设计以及呈现方式上更加以学生为中心,更为灵活多样,更加适合数字化时代碎片化学习的特点。

在教学内容的设计上,慕课的技术优势主要体现在微课程的设计及应用方面。慕课的微课设计,大都以教师的讲授微视频为载体,微视频一般5-10分钟,内容较为集中,主要说明一个问题。

互联网+教育可以引入文本、视频、音频、动画、图片和游戏等多种元素,创立模拟课堂和虚拟情境。慕课在教学内容的呈现上,素材资源较为丰富多样,融入了微视频、文本和多媒体等元素。如在慕课“China X”中,其教学内容的呈现并不限于文本,主要是一系列的微视频。在教学微视频之外,还有一些音视频历史资料、中国文物实物图片、考古发现的记录影像以及有关中国文物的展区的实景呈现等。

在慕课教学中,信息传播呈现出“双重碎片化”的特征。一方面,网络时代学习者的学习方式逐步碎片化。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学习者利用工作之余的碎片化时间就可随时随地进行学习,不再局限于教室里。在公交车、电梯、咖啡馆、操场、体育馆都可利用闲暇进行学习。在这样的碎片化时间,学习者往往更倾向于学习5-15分钟左右短小精悍的内容。用碎片化的时间学习碎片化的内容便成为网络时代学习的一大特点。另一方面,授课主体将教学内容碎片化。为了适应网络时代人们碎片化的学习特点,慕课教师采用“碎片化”的教学模式,将完整系统的内容分解为一个个的微课程。为了扩大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在慕课空间的影响,部分慕课教师对历史信息进行随意裁剪重组,将教学传播内容碎片化。

总之,慕课中融入的微视频和多媒体等元素,实现了教学资源的聚集与重组,促成了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视觉化和碎片化。

3.利用学习行为分析算法挖掘学习大数据所获取的信息和规律,促成了慕课意识形态渗透的个体性和针对性。随着大数据在互联网领域的广泛应用,大数据凭借其强大的塑造能力重构已有的网络空间,引发了网络空间的变革,诞生了一个新型的大数据-网络空间。大数据为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提供了条件和机遇。它将真正推动学生和教师的个性化发展。在慕课教学模式之下,高校学生与课程所发生的一切联系都将数据化,都会被记录和储存到大数据平台之上,如学习者进入慕课系统学习的次数、完成习题的时间、互动情况、学习效果等。教师可以根据互联网提供的慕课教学大数据,及时地参与互动与反馈,准确地掌握学习者的思想素质现状;同时,基于学习者的个性化学习需求、在线学习行为,对学习者进行个性化评判、反馈、预测以及进行个性化资源和个性化路径的推荐,促进学习者实现个性化学习目标。

大数据领域是国际竞争的前沿领域,也是网络意识形态斗争的新战场[16]。大数据环境下,慕课学习者的个人数据能够被广泛、详实地收集和分析,数据安全面临着巨大挑战。人的网络言论行为是现实世界人际交往和思想行为的反映,教育者从可视化的“镜像”方式中可以探窥学生个体乃至群体的精神世界[17]。大数据技术还可将大量个体信息进行整合,进而分析和探索某一类整体的规律性特征。西方慕课平台可以借助大数据技术挖掘和分析慕课学习者的意识形态领域的大众信息需求,分析和预判社会意识形态的舆情趋势[18]。西方发达国家将意识形态包装成数字文化形式,更容易让中国大学生这群网络原住民和数字粉丝在无意识中不自觉地产生认同偏移和错位[19]。当前,日益发展的慕课已成为西方发达国家推行“文化殖民”和维护霸权的一种新渠道和新方式,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对此必须保持高度清醒和高度警惕。一方面,我们要积极利用慕课的大数据反馈功能,大力加强中华文化的慕课传播;另一方面,也要在多元文化的冲击下,不断提升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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