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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态势与未来展望
——基于Citespace的可视化分析

2023-12-18肖唤元张茂杰

关键词:发文思政时代

肖唤元, 张茂杰

(大连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

马克思曾言:“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1]作为观念上层建筑,意识形态之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辩自明。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2]意识形态能力建设作为新时代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方面,关乎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目前学界围绕意识形态能力开展的系列研究,既是对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意识形态工作的积极响应,又直接反映学界对该主题研究的关注程度。

为充分准确把握学界关于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基本态势,本文采用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最新版本CiteSpace6.1.R6,以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以意识形态能力研究为主题的学术论文作为研究对象,从时空分布、关键词聚类等方面绘制科学知识图谱,探寻新时代十年来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热点与趋势,思考改进对策,力求为该领域研究的深化与拓展提供有益参考。

一、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文以中国知网数据库收录的期刊论文为数据来源,检索日期为2023年1月31日。在数据选择方面,笔者以“意识形态能力”为搜索词,通过“主题”“关键词”和“篇名”三种文献检索方式,分别检索出相关文献890条、88条和274条,合计1252条文献。笔者认真阅读和仔细分析检索结果,经过人工手动筛选,在剔除非直接相关论文、重复论文、报纸、会议论文和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后,最后得到有效学术期刊论文142篇,基本涵盖这一时期该领域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然后将这些学术期刊论文生成“Refworks”格式并导出,转换后的文件再重新导入软件CiteSpace6.1.R6,设置信息挖掘的约束条件,绘制知识图谱。

(二) 分析工具与方法

本文采用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最新版本CiteSpace6.1.R6作为研究工具,该软件基于JAVA程序语言编写并广泛应用于分析某一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及趋势。“CiteSpace基本原理是将信息可视化方法、文献计量学法和数据挖掘算法集成起来,通过绘制可视化图谱、建立节点之间的关联来分析相关研究对象的共现关系与共引关系等。”[3]该分析工具能够精准分析信息量巨大的研究文献并绘制科学知识图谱,直观呈现已有研究成果,有利于拓宽研究视角,把握研究主题的主线、本质。本文将中国知网数据库中检索到的有关“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学术论文进行动态可视化图谱分析,科学展示既有研究的宏观结构及其发展脉络,探寻新时代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热点与发展趋势。

二、 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时空分布及研究综述

本文主要从年度发文量、研究作者、科研机构以及发文期刊来源分布四个方面分析新时代十年来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现状。同时,在此基础上对既有成果展开研究述评。

(一) 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时间分布

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时间分布图谱是指该研究领域的发文量年度分布。年度发文量是衡量某一主题研究热度及发展趋势的重要指标。根据检索绘制的发文量分布情况图,新时代十年来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成果数量总体呈增长态势。具体而言,该主题研究发文量趋势分为三个阶段:起步阶段(2012—2015),这一阶段该主题研究发文量相对较少,年均发文量仅有4篇,2014年达到该阶段的峰值,为7篇;发展阶段(2016—2018),该阶段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发文量增长明显,年均发文量为17篇,2018年达到该阶段的峰值,为19篇;爆炸增长阶段(2019—2022),该阶段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发文量最多,年均发文量为22篇,其中2020年达到该阶段的峰值,为31篇。

认真梳理文献并综合当时国内背景来看,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全局出发整体谋划意识形态工作,作出全面系统部署和战略安排,发表了一系列关于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论述,推动党的意识形态工作取得历史性成就。这直接促进学界有关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发展,致使发文量总体呈增长态势。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指出:“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4]同时特别强调:“能否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的前途命运,事关国家长治久安,事关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5]192明确意识形态工作的地位作用,推动学界对意识形态能力相关研究的发展,在2014年达到第一阶段峰值。2018年8月,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议上强调:“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全党特别是宣传思想战线必须担负起的一个战略任务。”[6]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需要切实提高意识形态能力,2018年该主题研究达到第二阶段峰值。2019年10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在北京举行。全会强调:“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全党的一项重大战略任务。”[7]意识形态能力建设是推进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重要一环。2019—2020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成果数量大幅跃升,2020年达到第三阶段峰值。总体来看,新时代十年来围绕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发文量总体偏少,仅142篇,说明这一主题研究还未受到学者们广泛关注。

(二)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空间分布

1.作者分布。将CiteSpace软件节点(Node types)设定为作者(Author),时间跨度(Time Slicing)定为2012年1月至2022年12月,时间切片(Years Per Slice)定为1年,点击“Go”运行软件,得到节点数为155,连线数为45,密度为0.0038的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作者共现科学知识图谱(图略)。

研究者特征对学科发展有较强的解释力,在一定时间内发文较多的学者对学科发展有较大影响。从知识图谱可以看出,共有155位学者在意识形态能力方面开展研究,节点数最大的是朱继东,侯惠勤、孙秀玲、黄相怀、孙邵勇、刘盛平、何磊磊、何红力、胡秋玲、夏红莉、徐国民、项青和徐喜春次之。节点数越大,说明该学者发文量越多。发文量2篇及以上的学者仅13位,占学者总数的8%。同时,朱继东从2014年开始关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起步较早、发文量最多,说明其在该研究领域的学术影响力大。少数学者间有45条连线,如孟遥和宋博,牛玉和林海玲,杨正宇、方璐和曹静,李桂红、孙静和韩明毓等,说明这些学者间有学术交流与合作关系。由此可知,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高产作者人数偏少,并且学者间交流与合作程度有待提升。

2.机构分布。将CiteSpace软件节点设定为机构,时间跨度定为2012年1月至2022年12月,时间切片定为1年,点击“Go”运行CiteSpace软件,得到节点数为150,连线数为30,密度为0.0027的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机构共现知识图谱(图略)。

图谱中节点数为150,表示目前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共有150家科研机构,图谱中文字大小和对应机构发文量成正相关,文字字体越大,表明该机构发文量越多。从发文数量来看,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文化安全与意识形态建设研究中心发文数量最多,为5篇;上海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华东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华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西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新疆师范大学以及中国矿业大学电气与动力工程学院并列排名第二,发文量为2篇;其余科研机构发文量仅有1篇。这些数据直接说明上述机构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学术科研实力较为突出。从知识图谱可以看出,在跨机构合作方面,连线数为30表明机构间有合作关系,如华中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与湖北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大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与大连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沈阳体育学院管理与新闻传播学院和沈阳师范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等。但是总体来看,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高产机构数量偏少,在跨机构合作程度方面有待提升。

3.发文期刊来源分布。通过对文章来源期刊的了解,“可以得知现有文献主要发表在哪些具有代表性的期刊”[8]81。通过统计分析数据库中围绕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学术论文刊发期刊及发文量,一共包括119种期刊,筛选出发文量2篇及以上的期刊,其余期刊发文量皆为1篇。在该研究领域发文量2篇及以上的期刊中,核心期刊(包括CSSCI、CSSCI扩展版和北大核心)发文量占比38%。同时,为更好比较该研究领域高质量论文成果(核心期刊论文)数量在所有发文期刊中的占比,笔者统计出目前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核心期刊论文数量为39篇,仅占总发文量的26%。综上,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高质量成果有待进一步丰富。

(三)研究综述

以量化分析为基础,结合对检索文献的全面考量,国内学界主要从基本内涵、构成要素、机遇挑战、成因剖析、形势研判、路径对策等方面围绕意识形态能力展开研究。

1.“意识形态能力”基本内涵。一方面,对概念的理解。论及“意识形态能力”概念,必先明晰何为意识形态。1796年,特拉西从观念学角度首提“意识形态”并将其界定为中立的“观念科学”,而后经由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西方马克思主义流派等立足彼时的时代背景,不断推进意识形态内涵更加丰富。自此,国内外学界关于意识形态的研究从未终止。国外学者从各自的角度出发,对意识形态概念形式或者模式提出自己的看法。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基本可以在两个语境中理解:一是否定性和批判性语境,二是中性化(甚至肯定性)语境。基于第一种语境,马克思的“照相机隐喻”和恩格斯提出的“意识形态是由所谓的思想家通过意识、但是通过虚假的意识完成的过程”[9],可以帮助我们加以理解。基于第二种语境,马克思将意识形态定义为“观念上层建筑”。列宁将意识形态概念中性化,指出无产阶级意识形态是“科学的意识形态”[10]。此外,卡尔·曼海姆从知识社会学角度把意识形态分为“特殊的意识形态概念”和“总体的意识形态概念”。在曼海姆看来,特殊的意识形态是指“我们怀疑我们的对手提出的观念或表征。它们被视为对情形的真实本质所做的或多或少的有意掩饰,对于情形的真实本质的认知不符合其利益”[11]52。总体的意识形态指“一个时代的意识形态,或一个特定社会历史集团(即阶级)的意识形态,这时我们关切的是这个时代或这个阶级的心灵的整体结构的特征与构成”[11]53。莱蒙德·盖斯区分了三种不同的意识形态概念:一种是描述意义上的意识形态概念,即在分析某一社会总体结构时,只限于指出意识形态是这一总体结构的一部分,不引入某种价值观来批评或赞扬这种意识形态,即只做中性的、客观的描述,不作带有任何主观意向的评论[12]4。二是贬义的意识形态,也称否定性的意识形态,即承认意识形态的存在,但对它的内容和价值却采取否定态度,认定它不可能正确反映社会存在,只能歪曲社会存在,掩蔽社会存在的本质。凡是从这一角度去理解意识形态的人,必然对意识形态取批评的态度[12]12。三是肯定意义上的意识形态,即不光承认意识形态的存在,而且对它的内容与价值采取肯定的态度,认定它能客观地反映社会存在的本质[12]22。还有其他关于意识形态形式的区分和概念界定。综合国内学界比较有代表性的论著可以发现,不同学者对于意识形态的理解都没有离开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给出的框架,如俞吾金的《意识形态论》、侯惠勤的《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与当代中国》、王永贵的《意识形态领域新变化与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研究》以及张志丹的《意识形态功能提升新论》。就“意识形态能力”概念而言,其兼具鲜明的实践指向和深刻的价值内涵。目前,学界主要从本体论与价值论两个视角展开研究。一是本体论视角下的意识形态能力内涵解读,即意识形态能力“是什么”。从内在本质而言,学界关于意识形态能力的阐释呈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局面。有学者认为:“所谓意识形态能力,是通过新的理论观念、理论概括、理论创新来辨别、引领、掌控、传播社会思潮、社会主流意识的实际水平。”[13]92从本体论视角阐释解读意识形态能力内涵,对于深入了解其内在本质具有重要意义。二是价值论视角下的意识形态能力内涵解读,意指意识形态能力“有何用”。意识形态能力由于主体所指不同,其价值意蕴也不尽相同。有学者以领导干部为主体所指,认为意识形态能力“是领导干部必备的一项核心能力,也是衡量一个领导干部是否成熟、能否担当重任的重要标志之一”[14]。还有学者以高校思政课教师为研究对象,认为教师意识形态能力影响学生的价值判断与抉择,影响社会的核心价值取向,影响职业生涯和自身发展[15]。也有学者立足于互联网发展的时代背景,以青年为研究对象,认为“良好的意识形态能力能帮助青年在网络实践中拒绝意识形态渗透,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拥护者和践行者”[16]17。

另一方面,要素构成考察。学界围绕意识形态能力要素构成展开的研究,主体方向和基本观点大致是统一的,但在具体构成要素的确定和表述上,学者的争论既有交叉融合,也存在一定分歧。代表性的观点主要有三种:一是“三要素”说。有学者从三个方面对意识形态能力要素进行概括,认为“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集中体现在供给能力、整合能力、传播能力三个方面”[17]。有学者从当前高校面对复杂多变思想文化环境的现状出发,强调高校党委要加强以“传播先进思想能力、研判社会思潮能力、开展舆论斗争能力”[18]为核心的意识形态能力建设。二是“四要素”说。有学者认为,“面对新形势、新挑战、新要求,要在新时代开创意识形态工作的新局面,就要求我们必须直面党内存在的本领恐慌、本领不足、能力不足等问题,大力加强以加强思想辨别力、理论创新力、共识凝聚力和话语支配力这四大能力为核心的意识形态能力建设”[19]。有学者认为,可以“通过不断提高理论学习力、社会实践能力、创新教学能力和协同合作的能力等途径提升思政课教师的意识形态能力,从而有效突破双重角色冲突和本领恐慌”[20]90。三是“五要素”说。有学者指出面对日趋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迫切需要各级领导干部着力提升把握意识形态发展基本规律能力,增强科学把握意识形态前沿问题的能力,拓展意识形态舆论引导的能力,提高驾驭复杂局势及增强统筹协调的能力”[21]。还有学者认为意识形态能力主要包括“把握正确方向导向、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意识形态阵地管理、网上舆论宣传和斗争、处理复杂问题和重大突发事件等方面的能力”[22]15。然而,当前成果仍缺乏对各构成要素内在逻辑结构层面的考察。

2.关于意识形态能力建设的现状分析。一方面,学界的主要观点。学界对于意识形态能力的研究主要有以下两种观点:其一,机遇说。总体而言,现有研究中涉及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机遇的论述较少,且相关因素阐释较为单一,主要是从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意识形态工作的角度入手。其二,挑战说。学者们更多地关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挑战。一是分析内部因素。有学者认为新时代高校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面临的挑战主要包括政治价值引领要求与思政课教师自身价值能力不足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大学生知识需求多元性与思政课教师知识局限性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凸显;技术发展迅猛与思政课教师技术工具掌握欠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意识形态斗争的复杂性、艰巨性与思政课教师应对斗争的经验性、应变性之间存在不对称[23]。有学者认为当前基层领导干部的意识形态能力状况呈现对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多数持肯定态度,少数人抱有怀疑态度;对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有一定认识,但程度不够;对意识形态领域问题的甄别能力薄弱[24]。二是分析外部因素。有学者认为广大领导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全球化、市场化、网络化三大考验”[25]。还有学者认为新时代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的现实挑战包括“经济全球化、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境遇下意识形态交会与碰撞的新态势、非主流意识形态的新影响以及信息网络化条件下思想意识多元、多变的时代挑战”[13]92。

另一方面,存在问题的原因分析。针对新时代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多样挑战,有学者探究其原因:一是意识形态工作主体认识偏差。经过调查发现,部分主体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意识形态工作“无关论”的思想[26]。二是受国内和国际环境的影响。当前舆论宣传阵地的部分丢失和持不同意识形态的大国 “角力”下的国际大环境不利于我国意识形态工作[27]。三是提升意识形态能力的制度规范体系尚不完善。意识形态能力不足的成因有许多,但是相关制度不完善是根本原因[22]15。四是互联网传播内容价值导向冲突。网络化潜藏着意识形态安全隐患,引发异质舆论横行等[28]。关于存在问题的原因分析,学者从不同角度分别提出独到的见解。但是存在一个问题,即“原因分析”和 “挑战分析”在研究内容上存在一定重复与混淆,只有客观分析和找准问题的本质原因,才能更加科学地对症下药和精准施策。此外,还需要分清楚哪些问题是亟待解决的,哪些问题是需要长期发展完善的。

3.关于意识形态能力建设的路径对策研究。上述分析与探讨都将以提出意识形态能力建设路径选择为落脚点,这是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重中之重。学者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强调主体自身建设。有学者提出大力加强广大党员干部的意识形态能力,可以通过“始终恪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全面提高党员干部自身修养”[29]等路径。二是强调外部保障。有学者认为高校党委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办学方向,坚持和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强化政治责任以及领导责任,教育和引导广大教师严守党的纪律,自觉在思想行动上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30]。有学者指出新时代提升党员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可以采取“完善党的制度建设,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和“以思想建设为引领,努力提高党员干部的理论水平”[31]等路径策略。

综上,国内学界虽已对意识形态能力及相关问题进行较深入研究并取得重要成果,但整体而言,尚存在如下问题:首先,研究相对比较零散,不够全面深入,理论性较强,可操作性欠缺,对实践的指导性不够。同时,针对何为“意识形态能力”“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机遇”等基本问题研究不足,且缺乏统一共识。其次,研究范式较为单一,多采取“问题—对策式”的研究思路,理论预设和推演较多,而实证分析不足,导致内容重复,缺少新意。最后,研究视域较窄,缺少整体性、比较性的研究内容。例如对国内问题关注较多,而国际对比较少,缺少对国外先进经验的总结和借鉴;对领导干部或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挑战重视较多,对其面临的机遇关注较少等。

三、 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热点及趋势的可视化分析

以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年度发文量分布趋势图、作者共现科学知识图谱、科研机构共现科学知识图谱、发文期刊来源分布和研究综述为基础,借助CiteSpace 软件对该领域的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从而探究其热点和演进趋势。

(一)研究热点透视

关键词是学术论文核心思想的总结和概括,“因此,关键词常常被用来确定研究热点,如果从文章中提取的关键词在某一领域的多份文献中反复出现,那么此关键词就能代表本领域研究的热点主题”[32]。在CiteSpace软件中将“Node types”设定为关键词,时间跨度为 2012年1月至2022年12月,时间切片为1年,其余设置不变,点击“Go”运行软件,生成关键词聚类科学知识图谱。图中模块值(Q值)为0.6935,大于0.3;平均轮廓值(S值)为0.9054,大于0.7。“一般认为,Q值大于0.3,意味着聚类结构显著;S值大于0.5,意味着该聚类是合理的。”[33]这进一步彰显本文关于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分析具有显著价值。

根据关键词聚类科学知识图谱,在软件中的“Clusters”菜单中选定“Summary Table┃Whitelists”选项,呈现关键词共现聚类,见表1。

表1 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关键词聚类

通过对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关键词聚类科学知识图谱和聚类情况表综合分析后可知,各聚类内容存在交叉现象,从这些交叉且相似的关键词可以推断出,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主题与内容呈现关联性和多元性特征。合并整理热点聚类,归纳出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热点主要涉及以下三个方面。

1.党政干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热点关键词主要有“党员干部”“领导干部”。党政干部作为党的骨干,提高其意识形态能力关乎政党形象与意识形态安全。梳理文献,主要包括宏观层面的领导干部群体和微观层面下的农村基层领导干部与高校领导干部。其一,宏观层面的领导干部群体意识形态能力研究。余井康从“重视意识形态工作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角度入手,详细阐释党政领导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四方面现实挑战,进而提出应对之策[34];郝淑芹、杨玉强明确指出,意识形态对新时代的党政干部来说,它既是一种观念认识,更是一种能力要求。提出需要通过培养在岗言岗的敏锐洞察力,提升党政干部的政治意识;培养在岗护岗的主动学习力,提升党政干部的政治胜任力;培养爱岗荣岗的主体实践能力,提升党政干部的职绩效果三个着力点来提升新时代条件下党政干部的意识形态能力[35]。其二,微观层面下的农村基层领导干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方素清认为农村基层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彰显。针对农村基层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存在的三个主要问题,主张通过加强党的统一领导、突出意识形态实践和抢占意识形态阵地三方面有力举措加以化解[36]。龙小玲认为,基层党组织中的部分党员干部对意识形态工作存在本领恐慌、水平不够、能力不足的问题,导致其意识形态工作的实效性不高、针对性不强。为此,提出要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淬炼,增强党员干部的政治历练,注重党员干部的实践锻炼[37]。其三,微观层面下的高校领导干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刘奇认为,面对日趋复杂的社会形势, 新时代加强高校领导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成了高校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工作的关键,并分析新时代高校领导干部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挑战及其路径选择[38]。王海棠认为,可以从提高思想认识、加强队伍建设、加强思想教育和加强制度建设四个方面提高高校领导意识形态能力[39]。

2.高校辅导员和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热点关键词主要有“高校”“辅导员”。其一,高校辅导员意识形态能力研究。辅导员既是高校学生教育和管理者的重要成员,也是开展大学生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力量,其意识形态能力水平影响着学生价值观的塑造和高校意识形态安全。吕素香通过对北京12所高校开展实证调查的方法,认为相关理论知识不足、岗位职责认同度低、开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技能弱是影响辅导员意识形态工作能力的重要因素。为此,提出要强化理论培训以提升辅导员思想理论素养和政治辨别力;强化价值认同以提升辅导员岗位职责自豪感和自信心;占领网络阵地以提升信息化时代对学生的思想引领能力[40]。徐喜春首先阐释高校辅导员意识形态能力的内容结构,而后从内外因两方面分析高校辅导员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三种困难,最后提出针对性措施[41]。其二,高校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高校思政课教师承担着传授知识、播种思想和塑造人格的历史责任,拥有课堂教学和言传身教的天然优势,自然是大学生意识形态教育的主力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传道者自己首先要明道、信道。”[42]做好大学生意识形态教育工作,思政课教师自身首先要有过硬的意识形态能力。黄英开篇明确提出“意识形态能力是高校思政课教师的核心能力”的观点,认为高校思政课教师面临政治属性和职业属性的双重职业角色冲突以及整体性的本领恐慌,致使我国高校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不强。主张高校思政课教师必须不断提高理论学习能力、社会实践能力、创新教学能力和提高协同合作的能力[20]89。张晓芳在概括新时代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内涵的基础上,从全球化削弱主流意识形态主导性、市场化消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度和信息化影响主流意识形态宣传效果三方面分析新时代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的现实挑战,并提出新时代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的价值意蕴和动力机制[13]93。

3.新技术背景下的多元主体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热点关键词主要有“大数据”“新媒体”。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互联网、新媒体、大数据和区块链等新技术日渐与各方面深度融合,对青年、领导干部、高校辅导员以及思政课教师的意识形态能力带来深层次影响。唐忠宝、刘璐以“互联网视域下青年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策略研究”为题,从“青年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的主要内容”“互联网视域下青年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的现实境遇”和“互联网视域下青年意识形态能力提升的策略”三个方面阐释互联网技术背景下的青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16]17-19。唐家州以新媒体技术背景下高校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提升为研究对象,从意识形态能力的前提(鉴别力)、意识形态能力的基础(引领力)和意识形态能力的关键(说服力)三方面,阐释高校思政课教师的地位作用及其在新媒体时代应着力提升意识形态“三力”[43]。林赛花以“大数据时代高校辅导员意识形态工作能力研究”为题,从大数据时代高校辅导员意识形态工作能力面临的新形势新任务、存在的不足及其培育路径三方面,阐释如何在大数据技术背景下提升高校辅导员意识形态工作能力[44]。

(二) 研究演进及其前沿趋势分析

1.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演进脉络。借助CiteSpace软件,绘制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关键词共现时区视图,主要包括时序图和和凸显突变图,以呈现这一领域不同时段研究的演进趋势。时序图“通过建立横纵二维坐标来分析某一领域研究的关键词节点”[8]85,节点中心所在位置显示该关键词在研究文献中第一次出现的时间,能够清晰反映该领域研究的主题路径和时序演进。通过选择“Keyword”作为节点类型,其他设置不变,点击“Go”运行软件,选择图谱可视化对话框“Layout”选项中的“Timeline”,而后在对话框中选择“Keyword”,经过CiteSpace软件数据处理后得到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关键词共现时序图谱(图略)。

从关键词共现时序可以看出,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热点的变化呈现出从单一关注到多点聚焦的态势。路径、提升路径、挑战、对策、提升等关键词出现频率较多,并且和其余年度关键词的连线较少,说明这些关键词和后续研究的关系相对独立。2012—2020年是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的繁荣时期,领导干部、党员干部、互联网、高校、辅导员、思政课教师、大学生等关键词在这一时期非常活跃,而且这些关键词之间的连线非常多,揭示这类关键词吸引了学术界大量的注意力,这也是后续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基础。2020年后相关的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源自前期研究,同时出现大数据、网络、网络空间、智媒时代等关键词。这一时期的高频关键词比较少,但是节点连线较粗,说明这一时期的研究与前期研究共现强度大,与前期研究相比,研究的深度有所提高,研究的热点可能受新技术影响较大。

2.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前沿及其趋势分析。在关键词共现科学知识图谱的基础上,在操作面板上点击“Burstness”,为了数据的全面性,同时把阈值调整为0.1,然后点击“View”运行,呈现关键词凸显突变图谱(图略)。该领域共出现10个突变词,可以看出学术界关注的热点和内容呈现出多元化、多样化的特征。2018年以前出现的突变关键词有“领导干部”“执政党”等,这一阶段学术界主要关注党政干部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比较多。2018—2020年出现的突变关键词是“新媒体”“能力建设”“高校教师”等,从2018年开始由于新媒体广泛使用,给多元主体意识形态能力建设带来新的表现形式,研究者重点关注高校辅导员和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及其在新媒体背景下的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问题,其中“高校教师”的强度值为0.69,表明在2018—2020年间“高校教师”(包括辅导员和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能力获得学术界持续且密切关注。2020—2022年出现的突变关键词是“组织认同”“网络”等,其中“网络”的强度值为0.49,说明近几年学术界关注网络意识形态工作能力等问题的力度非常高。可以预见,未来网络意识形态工作能力等问题是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关注的热点。

四、研究反思与未来展望

(一) 研究反思

根据前文所述的新时代十年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可视化分析,既有研究尚有如下不足。

1.从该领域研究发文量来看,十年间仅有142篇相关学术论文,每年平均大概仅有14篇,研究成果总量偏少,说明意识形态能力研究还未受到学者的广泛关注。同时,从发文期刊来源分布来看,目前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核心期刊论文数量为39篇,仅占总发文量的26%。该领域研究成果尤其是高质量成果有待进一步丰富。

2.通过对142篇文献的深入阅读发现,首先,既有研究相对比较零散,不够全面深入,理论性较强,可操作性欠缺,对实践的指导性不够。同时,针对何为“意识形态能力”“意识形态能力建设面临的机遇”等基本问题研究不足且缺乏统一共识。其次,研究范式较为单一,多采取“问题—对策式”研究思路,理论预设和推演较多,而实证分析不足,导致内容重复,缺少新意。最后,研究视域较窄,缺少整体性、比较性的研究内容。

3.通过对该研究领域作者共现科学知识图谱分析后得出,共有155位学者在意识形态能力领域开展研究。其中,发文量2篇及以上的有13位学者,仅占作者总数的8.4%。此外,少数作者间有合作交流关系。因此,高产作者人数偏少,并且学者间交流与合作程度有待提升。

4.通过对该领域研究科研机构共现科学知识图谱呈现与分析后得出,共有150家科研机构,但是发文量2篇及以上的仅有8家,仅占发文机构总数的5.3%。同时,少量科研机构间有合作关系。由此说明意识形态能力研究领域高产机构不多,且机构间学术交流合作亟须提升。

(二)未来展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做好意识形态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创新。”[5]196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为把新时代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工作推向纵深,笔者在对既有成果深刻把握和全面考量的基础上,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对未来研究作如下展望。

宏观层面,根据新时代意识形态发展的新特点和国家意识形态工作的新要求,特别是党的二十大对“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的具体安排,迫切需要研究新时代国家意识形态能力建设、新时代主流意识形态理论、意识形态根本制度、习近平新时代意识形态思想和意识形态能力建设现代化等重大理论问题。

中观层面,该主题研究成果数量和内容亟待进一步丰富。在研究数量方面,要持续增加该领域研究发文量尤其是高质量成果数量。同时,面对意识形态能力的现实挑战,未来研究提出的建设路径要增加现实性和针对性,更好地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在研究内容方面,首先应厘清意识形态能力的内涵及其本质,为继续深化该主题研究提供前提。同时,要设置更具体化精细化的研究议题,加强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的中观研究和对建构新时代意识形态能力建设体系的中观研究。一般来讲,学界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认识会沿着由浅入深的路径开展,在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基础理论体系建立之后,中观研究就会增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内外各种敌对势力,总是企图让我们党改旗易帜、改名换姓,其要害就是企图让我们丢掉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丢掉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信念”[45],为深化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中观议题。

微观层面,未来研究成果要在研究视角和方法上进一步拓展。在研究视角方面,要充分借鉴政治学、管理学、法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的理论资源,对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进行跨学科多视角交叉研究。深化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应深入意识形态能力体系的内容与结构层面,选取与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相匹配的理论资源加以运用。譬如,可以吸收管理学中领导学理论对切实提升多元意识形态能力要始终坚持党的领导这一论断进行学理分析,从多视角来阐释坚持党的领导的学理依据。同时,深化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要着力建构新时代国家意识形态能力体系,可以从战略定位、概念内涵、基本范畴和具体方略等微观层面取得实质性研究进展。在研究方法方面,积极应用多元化研究方法,增强意识形态能力研究的现实针对性与实践指导价值。在理论分析和质性研究基础上,增进实证分析和量化研究,博采理论研究、质性研究和量化研究之长,科学研判形势,为推动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能力研究提供坚实的现实经验和实证支持,增强意识形态能力建设科学化、智能化水平,切实保障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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