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秘境泸沽湖

文远

在最美的人间四月天，我们迫不及待地一路西行，翻山越岭、跨江过河，只为一饱世外桃源泸沽湖美景，领略东方女儿国族群的神秘风韵。

初识泸沽湖，源于 20 世纪美籍植物学家、人类学家、探险 家：约瑟夫·洛克的《中国西南的古纳西王国》一书中对泸沽湖自然风光的盛誉：“深蓝色的湖水如水晶般澄澈，小岛像船 只一样漂浮在平静的海上，一切都是宁静的，真是一个适合神仙居住的地方。” 这样的仙境怎能不让人追寻。东方女儿国那遗世 特立的“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习俗， 也拨动着我对母系社会最后的伊甸园的好奇与神往。

在大洛水摩梭村寨，我们行走在湖边，尽情畅享梦境般的湖光山色， 平静的湖面上，游动着云彩，倒映着四围青山，犹如一 颗高原遗落的明珠，泸沽湖备受大自然的眷顾：四周被高高的群 山所环绕，零星散布的小岛点缀湖中，巍峨的格姆女神山高居湖畔，青龙半岛逶迤嵌入湖心，壮如马蹄，形似飞燕 泸沽湖古 称鲁窟海子，又名左所海，俗称亮海，纳西族摩梭语“泸”为山沟， “沽”为里，意思即山沟里的湖，湖泊略呈北西至东南走向，南北 长 9.5 公里，东西宽5.2 公里，湖泊面积 50.1 平方公里，水域面积247.6 平方公里，整个湖泊由“草海”和“亮海”两部分组成，最 大水深 105.3 米，平均水深 40.3 米，是我国仅次于抚仙湖、天池 的第三高原深水湖，被当地的摩梭人奉为“母亲湖”，也被人们誉为“蓬莱仙境”。 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岸。微风掠过湖面，眼前的湖水泛 着银波，勾起阵阵涟漪，猪槽船如叶子般在湖里穿梭，果真是一 处人间仙境。我们迫不及待地登上猪槽船，加入到了荡舟的队伍， 向里务比岛划去， 船在湖中飘行， 自己仿佛置于画中，清风徐来 丝丝凉意，吸入清新的空气，心情轻松愉悦，世间尘事纷扰无影 踪。两个摩梭汉子划桨，船尾一中年摩梭妇女掌舵，一张一弛中 配合默契，桨板在水面上一上一下划出一道道旋转的涟漪， 清澈 透明的湖水溅起串串珍珠，又沿侧立的桨板迅速滑落如镜的湖里，如孩子的笑脸在湖面上漾开。举目四望，蓝天白云飘在天上也飘 在水里，四周的青山拱卫着碧湖也倒映在水里，此刻，青山、白云、蓝天、碧海、岛屿以及不时掠过头顶的海鸥在这里交汇，组合成了一幅天然画卷。船至湖心，随着一声声悦耳的叫声传来，成群结队的海鸥在我们的船头盘旋，期待游客投食，它们或俯冲或穿越或展翅急停。卖力地展示着自己的飞技， 游客也按动快门 拍照。敏捷的海鸥、惊叫的游客、憨笑的船工，这里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

里务比岛是一个小小的湖心岛，与媳娃娥岛、里格半岛并称泸沽湖的“蓬莱三岛”。岛屿四周环水， 岛的一侧， 为天然的码头， 一条蜿蜒的小道直通小島顶部，岛上建有永宁摩梭 土司府总管阿云山的灵塔，道路两旁绿树成荫，不知名的山花在 风中摇曳，这里较大的建筑就是始建于 1634 年的里务比寺， 属 藏传佛教寺院。站在屿上俯瞰，整个泸沽湖一览无余，是一处祈福观湖的绝佳场所。

泸沽湖的奇山异水，是大自然天工开物的杰作，8000 多摩梭人依山沿湖而居生活在 30 个村寨中，环湖公路就像一条玉带 串联着村村寨寨，环湖游泸沽湖不仅可不遗美景，还可产生“目 光所及皆图画，步履所至皆仙境”的游历效果。水洛村的早行者 除了匆匆走婚的摩梭男人就是等待太阳冉冉升起的摄影人，天微 微泛光，码头边的沙滩上稀稀疏疏站着许多拿着“长枪短炮”的摄 影游客，静静地猎狩晨曦跃出地平线的壮观时刻， 当太阳从东方 冉冉升起，红霞映着红日、山峰、村郭尽染金色又倒映在水中，水天一色， 大地一片金黄，十分壮丽迷人。情人滩是格姆女神山 和后龙山之间的一湾沙滩碧水，是红尘男女相逢相识，互诉衷情 的地方，见水清如许，看海花荡漾，牵手不离不弃重温初心。在 这里我欣喜地发现沙滩上排列长着几棵婆娑多姿的糖栗果树，洁白的花朵绽放枝头，不少俊男靓女争先倚树拍照，尽显甜蜜， 见证爱情的美好。在格姆神山下，走过村口的尼玛堆，一排排散发着淡淡松木 清香的木楞房呈现在一湾湖畔里，里格村沐浴着晨晖， 尽显静谧、安详。这个摩梭村寨坐落在一个大骆驼半岛和红崖子半岛，依山傍水、藏风向阳，里格半岛是一个漂浮 在湖中的村庄。

横卧于泸沽湖中的“里格半岛”是格姆女神最为眷恋的遗落 湖中的一颗明珠，它东西南三面环湖，只有北面有一段 2 米宽的 小路与陆地相连，从高处俯瞰，就如同一艘锚绳固定住的归港船 帆。岛上有当地居民的古老住所，雄伟的吊楼，幽黑的尼玛堆散 发着古村落的久远；沿湖客栈鳞次栉比，随着退湖还清生态治理 深入开展，岛内经营已歇业退营，小岛显得清冷，似乎又回到了 古老村落静谧的原貌，只有那高悬门头的商号还在向人们诉说着 曾经的繁华。晨曦中的里格半岛被金光和晨雾所围绕，又倒映在 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显得静谧而神秘，宛如仙境。

沿湖公路蜿蜒延伸，在一弯弯秀美的湖湾中，不时闪现沿湖而居的摩梭村寨，庞大的四合院，雄伟的经堂，承载着厚重的摩梭民居文化。传统的摩梭家庭都是住在四合院里的，由祖母屋、经堂、花楼、草楼等组成， 独特的民居建造上用上好的本地松木、杉树等原木削皮榫卯加工组合而成，成年女性拥有个人的独立房间，正房一般坐北朝南，通称祖母屋，由家中最年长的女性居住；经堂是供奉及举行佛事活动的地点；花楼称阿夏房是婚龄女子的住 房，便于走婚使用，与母系家庭和走婚习俗相适应。其建筑结构 一般由一栋二层楼房组成四合院形式多见，以圆木或方木垒墙，以木板覆顶，与宗教信仰和大家庭组织相适合，充分体现了人与神、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天人合一关系，走近古朴幽深的母系庭 院，仿佛走进了一方遥远纯真的古朴生活。

走婚桥是泸沽湖的标志性地标，也称湖湾中，是泸沽湖北沿海湾内 的一个海堤岛，  “天下第一鹊桥”，这 里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一有“水中女儿国”的美誉，左右两侧分列着对相爱的男女住在草海两岸，到了晚上，男子划船返回，无论风霜雨雪，严寒酷暑从不间断，眼见情郎如 此辛苦，聪慧的女子便萌生了在草海上搭建一座桥的想法，后来，经过他俩艰苦的努力，一座连接两岸的木桥最终搭建成功，这就 是最早的“走婚桥”。历史上，摩梭人走婚最快的通道便是这“走 婚桥”，走婚是男人在走，所以桥上早晚便是匆匆赶路的男人们 的身影，如今交通工具发达， 这走婚桥便只留下了那游客漫步桥上作一番遐想罢了。登上高高的观景塔俯瞰草海，春夏连旱带来 的水草枯黄透发着沧桑荒凉，水面下降，常年不见天日的湿地变 成了干裂的海田，几叶扁舟或静卧在草甸里，或漂浮在低凹处的 沟渠中，干枯的芦苇随风摇曳，虽不能泛舟，却让我领略了草海 旱时沧海桑田的别样真容：没有花红草绿，没有莺飞蝶舞， 没有 舟嬉戏，却有它独特的静谧、辽远、苍凉，繁华落尽的本真，韵味悠长。

博凹岛因末代左所土司汉族夫人肖淑明居住于此而负盛名，上世纪四十年代，未满16 岁的她还在四川雅安中学当“才女”，有沉鱼落雁之貌的她被誉为“校花”，经省主席刘文辉做媒，汉 族美人肖淑明不远千里从成都平原来到泸沽湖与统治泸沽湖的 地方官喇宝臣成亲，一个能弹会唱、识文断字的汉族大家闺秀闯 进了泸沽湖，成了女儿国的王妃。末代左所土司在博凹岛上修建 了一所豪华的别宫用于安置汉族夫人肖淑明，岛四面临水，与世 隔绝，上岛路口派兵日夜把守，肖淑明从此再也没能离开泸沽湖 一步再回到四川故里。寒暑交替，四时轮回，16 岁的肖淑明在 这个岛上消靡了她的整个青春芳华，风雨春秋洗尽少女稚嫩，浸 染淬炼成了摩梭女人“肖婆婆”，如今人去楼空，江岛依旧，只留下了一座空岛，不禁令人惆怅万分。微风轻拂湖面推起层层波 浪，浪声中我仿佛听到岛上传来肖婆婆最爱弹唱的那首《松花江上》的歌曲。

摩梭人的走婚因以披着婚姻外衣的神秘情态形式出现，让无 数男人心驿动身梦往。摩梭人从远古走到今天都是以母系大家庭 的生活结构伴随始终，因而温情与纯真无处不在。青年男女在生产劳动中通过对歌相互了解，在篝火晚会的舞蹈中“扣手心”，觅定意中人。泸沽湖是女人的湖，男人的天堂，走在静静的湖边，听风，听浪，听情歌对唱是最好的领悟。他（她）们的纯真浪漫体现在对歌的情歌里，那是她们 灵魂的诉说：

男：“高山藤子扭成繩，我俩像藤子扭在一起吧？”

女：“天上大雁对对飞，我俩像大雁一起飞翔。”（表示同意）

男：“我是牛奶，你是泉水，水乳交融不能飞。”

女：“ 我是盐， 你是茶， 水煮盐茶不能分。”（表示同意）

男：“两朵花长在两棵树上，但采起来可以插在一起。”

女：“金鸟与银鸟相配，喝水虽在一块喝，但一个尾巴长，一个尾巴短。”（表示不同意）

……

泸沽湖像一个古朴、宁静的睡美人，躺在青山环绕的怀抱里，又像是神仙遗落在人间的 ？ 一面天镜，倒映出一方仙境。生命之音 符尚在，自然之乐章弥存。从远古走来的摩梭人情歌不缀，温情不断，以极美的湖光山色， 悠远的民俗画卷， 动人的传奇故事， 自由的情感交流，让泸沽湖成为了世人心灵的栖所，离梦想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