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力咳合剂联合西药治疗老年咳嗽变异性哮喘临床研究

王雪彬，刘传锋，陈鑫丽

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丽水中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学科，浙江 丽水 323000

咳嗽变异性哮喘（CVA）是一种特殊类型的哮喘，以慢性咳嗽为主要症状，好发于老年人群，且易反复发作[1]。CVA 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目前临床主要给予糖皮质激素、白三烯受体拮抗剂、β-受体激动剂等药物治疗，通过雾化吸入方式将药物直接送入病变组织，可减轻气道嗜酸性粒细胞浸润，缓解支气管痉挛[2]。CVA 属于中医学哮病范畴，老年人脏腑功能虚衰、易受风邪侵袭，入里化火，加重肺阴亏虚之象，肺气宣降失常，上逆为咳，治疗应从“风邪、内热”着手。肺力咳合剂由黄芩、前胡、百部等中药组成，具有清热解毒、止咳祛痰作用，既往主要用于急性支气管炎、儿童CVA 的治疗[3]。本研究观察肺力咳合剂联合西药治疗老年CVA 的临床疗效及对血清炎症因子的影响。

1 临床资料

1.1 诊断标准参考《咳嗽的诊断与治疗指南（2015 版）》[4]中CVA 诊断标准。慢性咳嗽，持续或反复发作1 个月以上，清晨、夜间或运动后咳嗽加重；支气管舒张试验呈阳性；喉镜检查声门下气道无脓性分泌物及黏膜充血；胸部影像检查显示肺纹理增粗或正常，无器质性改变。

1.2 辨证标准参考《中国〈咳嗽的诊断与治疗指南（2015）〉“中医部分”解读》[5]中风热犯肺证辨证标准。症见咳嗽频剧，喉燥咽痛，咳痰不爽，痰黏或稠黄，鼻流黄涕，口渴，头痛，舌质红、舌苔薄黄，脉浮数或浮滑。

1.3 纳入标准符合诊断及辨证标准；能按规定接受药物治疗，依从性好；血常规、胸片检查结果正常；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伴心肝肾功能障碍；相关药物过敏史；其他原因引发的慢性咳嗽；合并恶性肿瘤。

1.5 剔除标准应用其他药物治疗；受试者随访期间因住址、电话变更无法联系；因各种原因而终止治疗者。

1.6 一般资料选取2022 年1 月—12 月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丽水中医院收治的98 例老年CVA 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49 例。对照组男30 例，女19 例；年龄61～84 岁，平均（68.57±4.87）岁；病程1～6 年，平均（2.93±0.72）年；体质量指数22～32，平均24.26±4.15；初中及以下19 例，高中/中专25 例，大专及以上5 例。观察组男28 例，女21 例；年龄62～86 岁，平均（68.63±4.90）岁；病程1～8 年，平均（2.85±0.69）年；体质量指数23～31，平均24.30±4.21；初中及以下20 例，高中/中专23 例，大专及以上6 例。2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通过丽水市中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2020〕临伦审第（LW-057）］。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给予常规西药治疗。孟鲁司特钠咀嚼片（石药集团欧意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203048）口服，每天1 次，每次睡前1 片；硫酸沙丁胺醇吸入粉雾剂（山东京卫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13348）吸入治疗，每天2 次，每次100 μg；布地奈德福莫特罗吸入粉雾剂（Ⅱ）（AstraZeneca AB，注册证号H20140458），每天2 次，每次1 mg，连续雾化15～20 min。

2.2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肺力咳合剂（贵州健兴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20025136）口服，餐后服用，每天3 次，每次20 mL。

2 组连续治疗半个月。

3 观察指标与统计学方法

3.1 观察指标①中医证候评分。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6]制定证候评分标准。观察咳嗽、咽痛、咳痰、鼻涕等情况，按无、轻、中、重分别计0、2、4、6 分，得分越高症状越严重。②肺功能。治疗前后采用日本美能AS-507 肺功能仪检测患者肺功能，主要包括最大呼气流量（PEF）、单次用力肺活量（FVC）、第1 秒用力呼气容积（FEV1），并计算FEV1/FVC 比值。③炎性因子。治疗前后分别采集患者空腹静脉血4 mL，3 000 r/min离心10 min，离心半径12 cm，取上清液，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测定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IL）-6、IL-8 水平。④不良反应。记录头晕头痛、恶心、呕吐、食欲减退等发生情况。

3.2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23.0 统计学软件分析数据。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4 疗效标准与治疗结果

4.1 疗效标准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6]制定疗效标准。临床控制：症状及体征消失，肺功能PEF 或FEV1水平增加＞35%；显效：症状及体征改善，偶有发作，肺功能PEF 或FEV1水平增加25%～35%；有效：症状及体征减轻，发作时需药物控制，PEF 或FEV1水平增加15%～24%；无效：症状及体征无明显好转，肺功能无改善。总有效率=（临床控制+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4.2 2 组临床疗效比较见表1。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5.92%，高于对照组81.63%（P＜0.05）。

表1 2 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4.3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见表2。治疗前，2 组各项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各项中医证候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观察组各项中医证候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s）分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s）分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

组 别对照组观察组t 值P 值例数49 49咳嗽治疗前3.10±0.62 3.07±0.58 0.577 0.565治疗后1.50±0.25①0.96±0.18①14.543＜0.001咽痛治疗前3.04±0.43 3.08±0.35 0.758 0.451治疗后1.59±0.27①0.82±0.14①17.722＜0.001咳痰治疗前3.02±0.38 3.05±0.40 0.381 0.704治疗后1.61±0.27①0.94±0.10①16.289＜0.001鼻涕治疗前3.12±0.52 3.08±0.47 0.599 0.550治疗后1.63±0.22①0.86±0.13①21.093＜0.001

4.4 2 组治疗前后肺功能指标比较见表3。治疗前，2 组PEF、FEV1、FEV1/FVC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PEF、FEV1、FEV1/FVC 水平均较治疗前升高（P＜0.05），且观察组PEF、FEV1、FEV1/FVC 水平均高于对照组（P＜0.05）。

表3 2 组治疗前后肺功能指标比较（±s）

表3 2 组治疗前后肺功能指标比较（±s）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

组 别对照组观察组t 值P 值例数49 49 PEF（L/min）治疗前3.60±0.48 3.64±0.53 0.392 0.696治疗后4.64±0.61①5.93±0.67①9.966＜0.001 FEV1（L）治疗前1.45±0.35 1.43±0.44 0.276 0.783治疗后1.58±0.42①1.79±0.46①5.595＜0.001 FEV1/FVC（%）治疗前70.06±5.13 70.83±5.04 0.224 0.823治疗后80.18±5.27①87.74±6.42①6.371＜0.001

4.5 2 组治疗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水平比较见表4。治疗前，2 组血清炎性因子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血清TNF-α、IL-6、IL-8 水平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观察组血清TNF-α、IL-6、IL-8 水平均低于对照组（P＜0.05）。

表4 2 组治疗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水平比较（±s）pg/mL

表4 2 组治疗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水平比较（±s）pg/mL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

组 别对照组观察组t 值P 值例数49 49 TNF-α治疗前102.34±14.32 101.36±14.07 0.342 0.733治疗后76.03±11.76①43.85±8.82①15.324＜0.001 IL-6治疗前34.62±5.42 34.85±5.51 0.208 0.835治疗后25.61±4.46①15.50±3.83①12.038＜0.001 IL-8治疗前22.27±5.40 23.46±5.52 1.079 0.283治疗后14.31±3.83①9.50±2.46①7.397＜0.001

4.6 2 组不良反应比较对照组头晕头痛4 例、恶心3 例、呕吐1 例（共16.33%）；观察组食欲减退、头晕各1 例（共4.08%），未经特殊处理，2 d 后症状消失。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009，P=0.045）。

5 讨论

CVA 是以气道慢性炎症、可逆性气道阻塞及气道高反应性为主要特征的呼吸系统常见疾病。老年患者因免疫力低，遇油烟、灰尘、冷空气等易诱发或加重CVA，若不及时治疗容易恶化为典型哮喘[7]。西医主张采用雾化吸入治疗，主要通过抑制炎性细胞介质的产生与释放，减轻平滑肌痉挛、调节免疫反应，但长时间使用西药引发的不良反应及耐药性等问题尚未解决[8]。

CVA 属于中医学哮喘、喘证等范畴，基本病机为外感风邪犯肺，致肺失宣肃，肺气上逆，诱发咳嗽，日渐久之，损耗机体正气，加上老年人机体衰弱，脏腑功能减低，可致体内津液不化，凝聚成痰，并蕴结于肺，阻塞气道，而致咳嗽，风热犯肺证是临床常见的证候类型之一，治疗以疏风散热、宣肺止咳为主。本研究结果显示，与对照组比较，观察组总有效率更高，证实肺力咳合剂联合西药治疗老年CVA 患者疗效明确。治疗后2 组各项中医证候评分均降低，且观察组各项评分低于对照组，提示肺力咳合剂联合西药能够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肺力咳合剂由黄芩、前胡、百部、红花龙胆、梧桐根、白花蛇舌草、红管药等组成，其中黄芩清热燥湿、泻火解毒；前胡降气化痰、散风清热；百部润肺止咳；红花龙胆清热利湿、解毒；梧桐根止咳平喘、除湿散热；白花蛇舌草清热解毒；红管药止咳化痰，清热解毒。以上药物联用，共奏止咳祛痰、清热解毒的功效。

FVC、PEF、FEV1均是评价呼吸功能的有效指标，当老年人出现咳嗽时，气道平滑肌收缩，引起PEF 降低，而咳嗽反复发作可引起FVC、FEV1降低[9]。炎症反应是CVA 主要病理机制之一，由巨噬细胞分泌的TNF-α 可活化多种炎性细胞，启动气道炎症反应，同时可反映嗜酸性粒细胞浸润气管壁的程度，TNF-α 对其他细胞因子（如白三烯、IL-6）的聚集具有促进作用[10]；IL-6 是一种内源性前炎症因子，健康人群体内IL-6 水平较低，一旦感染则机体T 淋巴细胞释放大量IL-6，产生炎症级联反应，加重气管组织炎症损伤[11]；IL-8 可趋化、募集中性粒细胞聚集于气道黏膜，激活中性粒细胞脱颗粒，引起呼吸道黏膜损伤[12]。研究发现，肺力咳合剂的主要成分有抗炎及提高免疫功能作用，如黄芩中黄芩苷通过降低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和环氧化酶-2 的基因表达水平从而发挥抗炎作用[13]；前胡中的欧前胡素能抑制转化生长因子β1（TGF-β1）表达水平，阻止气管平滑肌细胞增生及肥大，恢复气道平滑肌功能[14]；红花龙胆中的化学成分芒果苷可通过调节Th1/Th2 平衡改善机体免疫功能[15]；梧桐根水提取物可通过抑制炎症趋化因子IL-8 的生成从而发挥抗炎作用[16]；白花蛇舌草中环烯醚萜类成分可抑制p38-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p38-MAPK）的磷酸化，抑制核因子-κB（NFκB）和MAPK 信号通路的相关蛋白表达，发挥抗炎作用[17]；红管药中的总皂苷和总黄酮对哮喘模型小鼠具有明显的平喘解痉作用[18]。本研究发现，观察组治疗后PEF、FEV1、FEV1/FVC 水平高于对照组，证实联合肺力咳合剂能改善老年CVA 患者的肺功能；同时观察组治疗后血清TNF-α、IL-6、IL-8 水平低于对照组，说明联合肺力咳合剂能降低老年CVA 患者机体炎症反应。

本研究中，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对照组，表示联合肺力咳合剂能降低患者不良反应，这可能与肺力咳合剂药物成分与西药联合有协同功效，未增加不良反应风险有关。

综上所述，肺力咳合剂联合西药治疗老年CVA能获得较佳的临床疗效，不但可改善其临床症状，提高肺功能，还能降低炎性因子，减少不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