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体深融时代以共情传播模式讲好中国故事

□何皓钦 王佳悦 冷婧菲

在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下，数字技术、算法技术日渐成熟，各类媒体的深度融合已然成为大趋势。媒体环境的变化也推动了传受关系、传播方式和传播思维的变化，要顺应这个时代发展，就必须用新的理念、新的思维进行传播活动。当今世界，中国正在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中，在第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就要求在新形势下，要认识到改进国际传播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要着力增强国际传播能力，为提高我国国际话语权，为我国改革发展营造有利的外部舆论环境。同时，面对全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应该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在改革的纵深推进中发挥自己真正的作用。

媒体的深度融合改变了传播样态，也为讲好中国故事提供了新思路和新方法。在新冠疫情的背景之下，共情传播的概念不断发展，也给讲好中国故事提供了新的路径。共情，原本是心理学中的重要概念，后被引申到传播学领域之中。所谓共情，是指个体理解和分享他人的情绪体验，并且能够对此做出适当行为反应的能力。将共情放到传播学话语之下，就是把这种相同的情绪传递，进而产生共振和共鸣，改变受众对于某些事件的认知，使受众能够对传播内容产生强烈认同，产生一致性的行为。对于讲好中国故事而言，使用共情传播更容易产生共情，且共情一旦形成将较为牢固。此外，共情本质上源于情感，是非理智的因素，因此受到冷静意识影响较小，受众会处于“集体情感”之中，产生强烈的连结和认同。共情有助于避开西方世界一贯的意识形态输出带来的思维禁锢，更加有利于讲述中国故事，产生更好的传播效果。

共情传播

共情传播就是共同或相似情绪、情感的形成过程和传递、扩散过程。这个界定虽然没有提“群体的情绪”，但“共同或相似情绪、情感”与“群体的情绪”是相呼应的。而“形成过程和传递、扩散过程”则与“接收、感染和表达以及传递分享的过程”基本一致。在心理学视角下，共情传播是相对独立和完善的，而在传播学视角下，共情传播则是相对的群体化，且在这个语境下，共情的目标便得到了扩展，升级到了更大范围和更为宏观的群体之中。不过不论客体如何扩展，共情的概念并未发生大的变化，仍然是依托于心理学中的共情概念进行展开的。

用共情传播讲好中国故事

其实借助共情传播讲述中国故事早有实践，早在2015年的博鳌亚洲论坛上，习近平总书记就“迈向命运共同体开创亚洲新未来”的主题进行了主旨演讲，在演讲中他提到“东南亚朋友讲‘水涨荷花高’，非洲朋友讲‘独行快，众行远’，欧洲朋友讲‘一棵树挡不住寒风’，中国人讲‘大河有水小河满，小河有水大河满’。这些说的都是一个道理，只有合作共赢才能办大事、办好事、办长久之事。”这些对不同地域谚语的巧妙使用，正是使用了共情理论，轻易就拉近了不同文化背景下受众的心理距离，最终达成较好的传播效果。

共情传播在国际传播之中有着独特的优势，一方面它有着较低的门槛，不需要用传统的说理方式来达成共识，而是从人最为基本的情绪入手，运用情绪的共鸣来达成传播的目的，可以规避原先所固有的被灌输的思维和预设的障碍，让受众无意识地沉湎于情绪的漩涡之中。另一方面，共情传播从最基本的情绪出发，一旦形成统一的意见后就会有着较强的凝聚力和影响力，后期干预也难以扭转，从而产生长久的、有影响力的传播效果。要实现共情传播，就要选择合适的共情方向，对于讲好中国故事来说，可以从四大方面进行探索:以可爱共情、以感动共情、以乡土共情和以符号共情。

以可爱共情。在心理学领域中，人们在接受可爱事物的刺激时会放松警惕，产生行动的力量。使用可爱元素进行共情传播有助于扩大积极方面的情绪，让受众更容易接受要传播的内容。以可爱共情，借助可爱传播塑造特别的国家形象，在这方面，日本是一个相对成功的例子。一直以来，日本的动漫、漫画等形象深入人心，诸如多啦A 梦等动漫角色为日本文化的传播产生了巨大的推动力，让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对日本产生“动漫之国”的感知。在大众的常规认知之中，可爱的东西一般不具有攻击性，更多以温柔、生动这样的形象呈现，因而以可爱共情不容易产生排斥和反感的情绪。

对于讲好中国故事来说，以可爱共情其实已经形成了极具竞争优势的形象——熊猫，熊猫凭借其憨厚的形象受到了世界各地人民的喜爱，许多外国人愿意为了一睹熊猫真容排上数小时的队伍。在北京冬奥会上，以大熊猫为设计原型的吉祥物“冰墩墩”受到了外国友人的追捧，借助融媒时代社交媒体的放大作用，“冰墩墩”登上了日本电视台的节目，也出现在推特热搜之上，而美国运动员发布的与“冰墩墩”相关的短视频更是累计获得了上百万次的点击，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冰墩墩”旋风。

北京冬奥会的吉祥物“冰墩墩”，作为一个文化符号凭借可爱的特性获得了全球的关注和喜爱，极大地传播了中华文化，取得了非常好的传播效果。“冰墩墩”的爆红，一方面源于人们对熊猫这一可爱形象的共情，接受其刺激，产生积极的情绪，继而进行再次扩散，另一方面则是依托当前媒体高度融合的特点，使其能够极其快速地进行传播，不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该案例充分说明以可爱共情进行共情传播是完全可行的，在讲述中国故事之时，可以考虑构建可爱中国的国家形象，弱化意识形态因素，借助媒介的放大作用，把真实的中国故事传递给世界，让世界各地的受众在可爱的刺激下放下芥蒂，接受可爱之下的文化内涵。

以感动共情。心理学认为，感动是一种深化的情感体验，是一种较为强烈的心动感觉，更是一种由外而内或由内而外的情感表现。感动本身相对复杂，既可以有悲伤的情绪，也允许接纳快乐的情绪存在，不过整体导向上仍然以正面的、积极的情感为主。感动这种情绪与可爱相比，是更为直接的共情，人们在某些特定的刺激下会通过哭泣等方式直接呈现。与可爱相比，感动对于个体的差异性较大，不同个体对于感动有着不同的衡量标准，因而其影响的范围一定程度上不及可爱，但是感动比可爱对个人的影响更深，一旦传播内容契合其感动的标准，会比可爱引发的共情产生更为深刻的影响。对于以感动共情的传播活动来说，其传播的门槛略高，对内容的质量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但是一旦使受众产生共情将会产生良好且持久的传播效果。

在当前的对外传播实践之中，从以感动共情出发的节目或故事较少，但是在国内有许多成功的内容塑造，诸如一年一度的《感动中国》颁奖典礼、倪萍主持的寻亲节目《等着我》以及新冠疫情伊始对于雷神山、火神山医院建造的24 小时移动直播，其实本质上都是以感动的内容引发观众的共情，继而产生良好的传播效果。只是这些节目一方面传播范围较为局限，仅限于国内，另一方面是他们主要针对中国人的思维和方式进行设计，并不一定契合外国人的接受习惯与思维方式，因而这样的节目或故事想要成功“出海”，就需要寻找契合受众共情点的故事。此外，这些节目或故事想要成功“出海”，对于语言的运用有着较高的要求，因而主持人需要在保持意思不变的前提下，根据受众的习惯进行表意和串联，这无疑又进一步增加了难度。

以感动共情，重点在故事，核心是动情。对外输出的中国故事要以情动人，就需要根据海外受众的习惯进行语言的组织和串联，选择能直击受众最容易动情的方面，从而达到以感动共情的效果，进而顺利传播真实的、精彩的中国故事。

以乡土共情。乡土文化是中华民族发展过程中凝结出的一种独特的文化结晶，是区别于其他文化十分重要的特征。乡土文化的内容十分丰富，包括但不限于民俗、传说、美食等。不同地域有着不同的乡土文化，也各有其特色与意蕴，代表着最广大人民的智慧。融媒时代的到来给乡土文化的传播提供了较大的便利，许多原本不可见的隐于山林的文化都变得可见，受到了他者的凝视，获得了新的发展。

乡土共情就是把最质朴、最真实的乡土风情传递出去，继而引发受众的共情和共鸣，呈现中国乡村的真实面貌。在海外媒体恶意丑化、污化中国乡村的背景下，李子柒的出现无疑提供了传播中国乡村故事的新途径。她用唯美的画风以美食为主线，选取与中华传统文化中的民俗民风内容，得到了海外网民的追捧与喜爱，也很大程度地宣传了中国乡村的乡土文化，一定程度真实展现了中国乡村的面貌。她的爆火也说明海外受众对于中国的乡土文化是有兴趣的，以乡土共情的道路是可行的，因而可以借助自媒体平台，通过民间传播的方式去展现中国乡村的真实面貌，用真实的故事和画像去反击西方媒体的恶意宣传，用乡土共情的方式进行文化输出和文化出海，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故事。

以符号共情。众所周知，符号是一种象征，而吉祥物作为奥运会的符号在共情传播的过程当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例如在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当中，作为吉祥物的五大福娃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而在2022年的北京冬奥会当中，作为吉祥物的“冰墩墩”，将优秀的传统文化元素、现代科技元素共同融入到设计中，受到了国内外受众的一致认可与喜爱。

吉祥物“冰墩墩”的传播给讲好中国故事、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提供了优秀的示范，同时也让人们明白了符号作为一种象征意义，其根本目的不仅仅只局限于传播，而是在其传播过程当中所产生的共情价值的辐射力和影响力是深远的。对于共情传播的研究，很少有学者涉及到符号共情，因为在传统的传播学研究领域，符号更多的是一种传播手段，但是在符号在发挥作用过程当中也发挥着其特有的共情效果。例如在上述举例当中，北京奥运会和冬奥会的吉祥物以及各类有关于国家的代名词和IP 等，其实在传播过程当中都将自己的符号情感化，使得符号具有情感属性，而情感的传播在多人传播下将会产生共情，因此符号传播也属于共情传播的研究范畴。

作为新时代的大国，面对瞬息万变的国际风云，我国要用鲜活具体的符号，将符号作为个人IP，让世界了解一个发展的、全面的、不断变化的中国，进而进一步提高我国的文化软实力，重塑我国的国家形象。

讲好中国故事，不止于共情传播

以可爱共情也好，以感动共情也罢，抑或是以乡土共情还是以符号共情也好，采取不同的路径进行共情传播，其目的都是在西方媒体设置藩篱的下打破固有印象的壁垒，以共情的方式消解西方受众看似理性的思考，继而讲好中国故事、传递中国声音。共情传播作为一种新兴的传播方式，把它应用到海外传播之上无疑是为文化出海提供新的思路，而从可爱、感动、乡土、符号的角度去实现共情，都是为了受众能够与内容产生共鸣，继而接受传播内容，产生良好的传播效果。但是从本质上来讲，共情传播只是在外媒限制之下的一种规避桎梏的方式，如果要真的把中华文化和中国故事传播到五湖四海，还是要增强综合国力，要让外媒不再敢对中国进行污名化，要让海外媒体主动传播中国声音，这才是真正讲好中国故事的治本之策。

除此之外，共情传播增强了用户之间的连接，正是因为当今时代的快速发展，各国的连接也在日益加强。在各个以国家为单位的区块的影响下，新时代的中国只有广泛地整合我国的新闻事件，并与国际事件进行连接，在新闻与传播的过程当中真正把握好共情传播，理解共情传播，运用好共情传播，才能够在传播的过程当中进行不失客观的讲述和理性的表达。在新时代，在国际舞台上更好地掌握好话语权，我国才能屹立于民族之林，发扬于世界之巅，将中国故事全面、客观生动地向全世界展示，使得全世界真正喜欢中国，了解中国，提高我国的国际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