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江宁美丽乡村文旅融合发展路径*

俞秀红 ，张建徽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金城学院，江苏 南京 211000）

江宁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有着丰富的生态人文环境资源。近年来，为加快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按照中央和省市关于文旅融合的战略部署，江宁区大力发展乡村文旅，着力打造“美丽经济”，美丽乡村的数量从原先的“五朵金花”到如今的1 300多个，2023年拟覆盖江宁所有村落，真正实现全域变成大景区。2019年9月，文化和旅游部授予江宁首批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荣誉称号。

1 江宁发展文旅的优势

1）江宁作为江淮地区和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交通节点，被称为“吴头楚尾”，唐代诗人钱起在《早下江宁》中描绘：“霜蘋留楚水，寒雁别吴城”，形象地表达了其内联外通的优势。如今，更是集铁路、航空、公路、航运等为一体，有禄口机场、南京南站、江宁西站，多条轨道交通串联，海陆空体系汇聚江宁，江宁成为江苏重要的交通要道和枢纽。

2）江宁作为“十朝京畿”“六代豪华”之地，拥有秀美的山水、丰富的物产资源，人杰地灵，具有发展文旅的天然优势。区内素有“六山一水三平原”之称，平原和盆地相接，山与水相映，古建筑与现代建筑交融。乾隆六次下江南，多次停留在江宁，并留下了“方阜常栖隐者流，秦淮经下水悠悠”的诗篇。江宁地域广袤，十里不同俗，各具特色。史书记载：“上元之民善商，江宁之民善田，龙都之民善药，善桥之民善陶，陶吴之民善剞劂，秣陵之民善织，窦村之民善刻。”这些既是江宁原住民的生存之道，也是当今宝贵的文化遗产和旅游资源。“文化产业与旅游业具有可互相利用的资源和‘满足人们需求’的功能，具备了融合发展的条件。”[1]

3）作为江苏省会南京经济体量最大的行政区，近十年来，江宁的经济发展蒸蒸日上。2021年，江宁地区的生产总值达到2 810亿元，较十年前增长了3.7倍，而2022年前三季度的数据更是达到2 102.28亿元。江宁区统筹推进生态经济、生态环境和生态制度协调发展，以不到全市十二分之一的能耗，创造了全市六分之一的经济体量[2]。强大的经济力量给江宁的文旅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2 江宁文旅融合的成绩

近年来，江宁依托其丰富的历史文化和山水自然资源，以实现“文化强区、体育强区、旅游大区”目标为导向，采取多种措施、全域发力，统筹推进文体旅建设发展，绘就了一幅“诗和远方”的新画卷。其中，包括1个国家级旅游度假区——汤山温泉度假区；6个国家级景区——锁石生态旅游村、汤山紫清湖旅游区、台湾创意农业旅游区等；1个全国乡村旅游重点镇——谷里街道；3个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4个江苏省乡村旅游重点村。此外，美丽乡村的数量从原先的“五朵金花”增至如今的1 300多个。

2019年9 月，江宁区荣获首批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的殊荣；在2022年全国市辖区旅游综合实力百强区排行榜上，江宁区位列第13位。

3 江宁文旅融合的路径

3.1 整合优势资源，实现“源文化”的规模化发展

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载体[3]。江宁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有着丰富的文化资源和旅游资源，挖掘、整合、开发好本身已有的资源，是文旅融合的基础。汤山的开发，就是基于当地的自然环境，以“源文化”为指导原则，充分发挥“水文化”的潜力，打造了一个具有国际温泉康养特色的旅游胜地。

汤山温泉，南梁时期就是皇家的御用温泉，是历代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休闲、娱乐、沐浴、游览的胜地。如何有效地激活这种“水文化”？地方政府联合企业力量，主要是金茂以及苏豪控股，共同打造世界温泉康养小镇，绿地御豪温泉酒店、紫清湖温泉度假酒店、涵田·臻温泉等符合国际标准的温泉酒店拔地而起。汤山温泉不仅提供温泉疗养服务，更是具有多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的健康疗养胜地，其中所含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对人体健康有着重要的保健作用。小镇内设有中医养生馆，江苏省中医院分院也已经开建，未来主要着眼于大健康管理，包括温泉疗养、中医理疗、未病预防、慢性病调理等服务。小镇食堂也别具匠心，将日常食材进行健康分层，以帮助人们实现健康饮食。

相关人士表示，汤山致力于打造一条完整的温泉康养旅游产业链，以为游客提供全方位的康养体验，成为中国最受欢迎的温泉康养目的地[4]。

汤山不仅拥有丰富的泉水资源，而且拥有优质的生态环境，森林覆盖率高达41.5%，此外，还有朱元璋功德碑阳山碑材，有着丰富地质景观的南京猿人诞生地汤山溶洞，佛教寺院藏龙寺、圣汤延祥寺等。这些既是旅游资源，又是文化资源，当地政府因地制宜，以“山、汤、城”三大特色要素和谐共生为基础，未来图景是“以山为幕、以汤为形、城为景生”，将汤山打造成“人文名山、养生天汤、温泉新镇”。

“源文化”的发展壮大，还体现在汤山利用丰富的文化资源，建立了多个研学基地。如地质科考类研学基地（直立人博物馆）、人文历史类研学基地（汤山古猿人洞景区、阳山碑材景区）、环境修复类研学基地（汤山矿坑公园）等，经过近几年的努力，汤山已经建立了10个亲子研学基地，以期实现“源文化”的发展壮大。

深入挖掘本地文化的独特性，因地制宜做强“源文化”，体现在江宁每一个美丽乡村建设中。佘村的古风、钱家渡的水乡田园、黄龙岘的茶香等，以每个村的“源文化”为抓手，村村有特色，用鲜明的符号点爆引燃市场，在做强做大的基础上，再拓展其他产业，使得江宁美丽乡村避免了同质化，具有较强的辨识度。

3.2 保护生态资源，农文旅深度融合

文化与旅游融合是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时期的产物，是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共生发展的结果，但是，文旅融合不是文化与旅游简单的形式结合，而是要素之间的相互渗透，不断重构和革新的过程[5]。文旅融合的基础性资源是生态资源，确保生态资源的独特性、丰富性和差异性，实施可持续发展，是农文旅产业长期发展的关键。江宁以“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为宗旨，将传统乡土文化和现代时尚元素与前沿文化融合，打造具有生态本底的新型旅游景观，大力发展农文旅等全业深度融合的乡村经济，形成了一系列具有特色的田园乡村，如以水乡为特色的阜庄钱家渡、以古村为特色的佘村、以生态农业为特色的徐家院以及以田园生活为特色的财政部首批田园综合体“溪田”等。

阜庄，原来是一个偏远的乡村，经济落后，但是水系发达，清澈的阜西河穿村而过，记录着村落的日出日落。构建美丽乡村，必须首先确保原生态的完整性，并且要求产业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形成有机统一。阜庄在开发初期，首要任务是实施村庄环境整治和景观建设，全村大力治水，疏浚河道，铺设污水管网，建设泵站，处理污水，以改善水环境。此外，在河水里放养锦鲤，随时进行水质生态监测，以保护水环境。河水清了，环境好了，经过专业规划，阜庄游客摄影写生打卡点、帐篷露营地等休闲娱乐旅游胜地陆续推出，定期举办“国风学子诵读经典”“国风少年投壶比赛”“亲子割稻比赛”“丰收节文艺汇演”等形式多样的活动。农文旅深度融合模式，推动了阜庄一二三产发展，初步形成多元休闲产业链，既是生态观光，也是休闲旅游，还可娱乐采摘，满足了都市游客周末游的多种需求。

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田园综合体”设想，江宁溪田田园综合体成为首批15个国家级田园综合体之一。通过循环农业，促进现代农业可持续发展，创意农业、农事体验，可以积极拓展产业融合，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手段。江宁溪田田园综合体地处苏皖边界，周边山峰林立，生态环境优越。建设方首先统一规划设计、建设高标准农田，园区被打造成一片五颜六色的田野：绿油油的茶园，金灿灿的稻田，五颜六色的苗圃。深耕农业基础上，着力“农业+”，致力于推动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农业+文化”，打造了七仙福田、村史馆、七仙玫瑰园等场所；“农业+体验”，则致力于让游客体验在农田中种植、播种、收获，在茶园中采摘、炒茶、制茶，在湖上垂钓；“农业+旅游”，体现在多种娱乐设施配套上，包括松鼠游戏、彩虹滑梯和萌宠游戏等[6]。

秣陵街道菜塘田园则是三合一的文旅模式：会务团建、农旅融合、休闲度假。当地村落格局以独居独院为主，独具特色，为乡村会务综合体提供了一个集会议、文娱活动、传统节日、风俗民情于一体的多功能空间。菜塘田园还打造了“小康供销社”，精心挑选出具有特色的农产品，并建立起绿色农产品体验区，完成农产品文创化。为了满足会议需求和普通游客的需求，还增添了咖啡馆和酒吧等休闲设施，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多样化需求。

正如美国学者丹尼尔所言，所有产业都是文化的[7]。产业融合要求人们运用产业链“整合延伸，集聚互补”[8]的机制，江宁以绿水青山为基础，坚持旅游产业与其他产业融合，深度推进“旅游+工业、农业、文化、生态、科技、体育”，构建出一系列具有生态特色的新型旅游景观，以实现金山银山的双重价值。

3.3 挖掘区域文化，打造文旅新地标

深入挖掘区域内的文化历史资源，将历史文化作为文旅的核心，打造出具有独特文化特色的新名片。江宁区占地1 561 km2，三面环抱南京主城，其自然和文化资源各具特色，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展现出丰富的多样性。为了更好地发挥江宁区的旅游资源优势，江宁区规划打造了园博、田园、怀古、亲子和都市夜游五条主题线路，并开通了专线旅游大巴。同时，打造一个个文旅新地标，通过有亮点的文化创意项目，以点带面，推动全域文旅产业发展。

以金陵小城为例。南京是六朝古都，十朝都会，金陵IP独树一帜，想到南京，就自然想到六朝脂粉烟雨、文人雅士。金陵小城项目便是根植南京千年历史，传承历史文脉，用文旅融合的产品，激活游客对古老都城的记忆。

1）从建筑风格上看，金陵小城用金陵蓝作为底色，融入浪漫和梦幻色彩，又通过非遗传承工艺金星铜工程，将铜元素融入建筑体内，增强小城的厚重感，灵动与厚重相碰撞，使得小城充满梦幻色彩，千年的历史底蕴也得以完美展现。

2）金陵小城力图打造沉浸式、体验式游玩。体验是游客旅游的本质需求[9]。长干街是金陵小城展现六朝风华第一街，是商业街，也是核心体验区。通过设计、运营、活动等各种方式，让游客穿越千年，梦回六朝，自己仿佛变身文人雅士，在繁闹街头，商贾叫卖声中，丝竹之音中，品尝秦淮八绝等南京特色的金陵轻食，看琳琅满目的文创产品小店。亦可以换上六朝服饰，或去特色工坊，亲自体验当时的各种工艺。或是虚实，或是古今，金陵小城展现了金陵曾经的风雅美学，让现代人在体验中了解了古人的生活方式，获得现世生活的灵感，也让平时疲惫的心灵获得片刻的放松。

如今，金陵小城已成为网红打卡点，白天游览牛首山，晚上体验六朝风雅，已成为经典的一日游线路，并且还推动了周边世凹桃源、观音殿、大塘金等整个谷里街道的乡村旅游业的发展。

江宁打造的园博园、紫清湖度假区、银杏湖乐园等文旅地标，为全域文旅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推动力，使得江宁成为一个大景区。

3.4 提升公共文化服务，延伸文旅产业链

文旅融合产业的核心和主要差异在于文化服务，拓展文化服务产业链，创建独一无二的文旅项目，并寻求可获取的收益点，是文旅部门最重要的关注点。江宁区积极推进乡村公共文化建设，努力实现乡村振兴的目标。2019年3月，江宁区被授予第三批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的殊荣，是江苏省唯一一个获得这项殊荣的区域。

江宁区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提升主要采取以下4种措施。

1）利用区域资源，建设基层综合文化服务中心和文化室。文化设施既是文化建设的标志，又是文化工作的基础[10]。近年来，江宁已建成超过200个基层综合文化服务中心，并且推动文化室向自然村延伸，发动村民对村里废弃工厂、旧祠堂或者老学校等进行改造，建成50多个具有特色、聚人气的村文化室。

2）以地方特色文化为基础，构建各具特色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钱家渡的讲堂、横溪的乡村振兴学堂、古泉的村史村规室以及清明端午时各村的乡风民俗展览等，均属于当地乡村振兴的重要组成部分。

3）积极推进群众文化建设，打造各村特色品牌。江宁之春、民间大戏、特色文艺团队等均具有独特的文化特色。自2015年起，江宁区将每年“送戏下乡”惠民演出数量从100场增至201场，平均每个村（社区）均有1场。每年向社会文艺团队购买50场文艺演出、12场以上精品演出，以惠及市民。

4）创建中华诗词之乡。江宁按“四个一”要求每个乡参与创建诗词之乡：一个乡村诗社，一个诗歌带头人，一个微信诗歌推送平台，一个诗歌朗诵团体。全区成立诗社55个，发展成员3 000多人，编辑出版了《诗词写作辞典》《校园诗声》等一批诗教教材。江宁围绕“美丽江宁，诗意城乡”诗教工作中心，打造了一批有特色、有成效、有影响的诗教工作品牌，有力推动了全区诗教工作纵深发展。

美丽乡村的每一处细节都反映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进步，例如乡村中统一设计的休闲凳，不再是单一的样式，而是妙趣横生、各具特色。再如厕所、窨井盖、路灯、咖啡水吧区等，处处有文化元素的融入。重视人的需求，以人为本，改善公共文化服务标准，提高旅游基础设施的整体水平，不仅可以避免与其他景点的同质化，也让优质贴心的服务无处不在，从而聚集人心、暖化人心。

江宁以广袤的农村为基础，结合乡村的禀赋特征，因地制宜做好规划建设工作，通过多种文旅融合模式，遵循了文旅“能融则融，能融尽融”的宗旨，在全域统筹中推动乡村旅游发展，农村变成了大景区，农民增收致富，实现了乡村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