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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在北周出现的历史背景与渊源探究

2023-11-29怀彦,杨

关键词:塑像洞窟佛像

杨 怀 彦,杨 文 博

(1.甘肃农业职业技术学院 食品与文旅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2.敦煌研究院 考古研究所,甘肃 敦煌 736200)

莫高窟现存彩塑两千余身,其造像题材包括佛像、菩萨像、弟子像、天王像、力士像等,而在北周时期莫高窟的塑像题材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即开始出现二弟子的造像。莫高窟北凉时期的塑像题材主要是佛像与菩萨像,北魏至西魏、北周时期时期佛像两侧各有一身胁侍菩萨塑像,形成一佛二菩萨的塑像组合。北周时期在一佛二菩萨塑像的基础上出现二弟子塑像,分列于佛的两侧,形成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一铺五身的塑像形式。所以二弟子造像的出现是北周造像题材一个重要的变化。关于北周时期塑像的研究,段文杰先生对北周时期塑像的造型及艺术风格进行了研究[1]。史苇湘先生分析了北周时期敦煌彩塑的内容、特征与服饰,并强调敦煌彩塑产生的历史背景与其独特的个性[2]。刘玉权先生对北周时期彩塑的特点与风格进行了研究[2]1~18。郑炳林、张景峰先生对北周时期的彩塑艺术进行了概括[3]。笔者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拟对二弟子造像在北周出现的历史背景及渊源等相关问题进行研究。

一、北周一佛二弟子塑像概况

莫高窟北周时期的洞窟有第250、290、291、294、296、297、299、298、301、428、430、432、438、439、440、441、442、461窟等18个洞窟[4]。其中有10余个洞窟出现二弟子的塑像,具体如下,第250窟西壁圆券龛内塑迦叶,第290窟主室中心塔柱东向面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佛像右侧塑年轻弟子一身右侧塑老年弟子一身,龛外各塑胁侍菩萨一身(图1)。第294窟主室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与二弟子,第296窟主室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佛左右两侧各有一身弟子,头部均为清重修。第297窟主室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佛右侧塑老年形象弟子一身,右侧塑年轻形象弟子一身(图2),第299窟主室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与二弟子,第428窟中心柱东向面圆券龛内塑结跏趺坐说法佛一身,佛左侧塑老年形象弟子一身,佛右侧塑青年形象弟子一身(图3);南向面圆券龛内塑结跏趺坐说法佛一身,弟子二身;西向面圆券龛内塑结跏趺坐说法佛一身,弟子二身;北向面圆券龛内塑结跏趺坐说法佛一身,弟子二身。第430窟主室西壁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与二弟子。第439窟主室西壁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一身,与佛右侧塑年轻形象的弟子一身,左侧塑年老形象的弟子一身(图4)。第442窟中心柱南向面圆券龛内塑倚座佛与二弟子。我们看到在莫高窟北周时期的18个洞窟中有10余个洞窟出现二弟子的塑像,弟子塑像都位于主室中心柱或西壁的圆券龛内,分列于佛的左右两侧,而胁侍菩萨的位置与北魏时期相比,未发生变化,仍然位于中心柱龛外的两侧,从二弟子塑像的位置上看,是这一时期新增加的塑像题材,也是这一时期最为重要的塑像题材,自北周以后一佛二弟子二菩萨成为莫高窟固定的塑像组合。

图1 莫高窟第290窟弟子塑像(《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

图2 莫高窟第297窟弟子塑像(《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

图3 莫高窟第428窟中心柱东向面弟子塑像(《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

一佛二弟子塑像是佛教造像中最为常见的造像,关于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最早出现的时间,宿白先生认为是龙门石窟古阳洞北壁上层杨大眼造像龛(景明初)和同窟正壁左侧正始二年(505)钩楯令王史平吴共合曹人造弥勒龛为最早。但明确雕出一老一少二弟子的形象,以古阳洞南壁正始四年(507)安定王元燮造释迦龛为最早[5]。张宝玺先生认为“一佛二弟子”造像模式的出现,不是始于龙门,而是云冈,并列举出云冈第6窟、第9窟的部分造像,认为是弟子胁侍[6]。孟宪实先生则完全同意宿白先生的观点[7]。笔者也同意宿白先生的观点,认为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最早出现于龙门石窟。在景明、正始年间龙门石窟出现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后,受龙门石窟造像的影响,北方中原地区其他佛教造像中也逐渐出现一佛二弟子造像。巩县石窟第1窟的开凿时间与龙门魏字洞、普泰洞接近,即完工于胡太后被幽之前[5]192,其四面皆刻佛龛一个,各龛内均刻圆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萨[8]。1973年西安市公安局移交龙首造像碑,正面圆拱顶形龛内雕刻结跏趺坐佛一身,佛左侧刻有一身老年形象的弟子,右侧有一身年轻形象的弟子[9]。西安碑林博物馆藏1951年西安市西关出土北魏释迦弥勒造像碑,造像碑分上下两层,上层刻盝形帷帐龛,龛内中间刻交脚佛像一身,倚座佛两侧各有一身弟子。在西安碑林博物馆藏北魏朱黑奴造像碑,碑正面分上下两层开龛,下层龛内刻结跏趺坐佛一身,佛左右两侧各有一身弟子。麦积山石窟第161窟正壁塑结跏趺坐佛像一身,左右两壁各有一身老年形象与年轻形象的弟子。麦积山石窟第85窟右壁塑结跏趺坐佛一身,在佛左侧塑一身老年弟子形象,右侧塑像残毁。麦积山石窟第142窟左壁塑结跏趺坐佛一身,佛右侧塑年轻形象的弟子一身,左侧塑像残毁。麦积山石窟161窟与第85、142窟均是景明之后开凿的洞窟,虽然第85窟与142窟目前没有完整保留的一佛二弟子造像的组合,但从残留的造像看,除第161窟外,在北魏晚期麦积山石窟其他洞窟应也出现了一佛二弟子的造像组合。炳灵寺石窟第115龛为北魏时期的造像龛,龛内造像风化严重,但基本能看到造像内容为一佛二弟子造像。我们看到在北魏晚期的洛阳地区、长安地区、秦州地区以及炳灵寺石窟等都有一定数量的一佛二弟子造像的出现,虽然这一时期仍然以一佛二菩萨的造像组合为主,我们仍然能看到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的流行。但莫高窟却晚在北周时期出现,笔者认为莫高窟在北魏时期没有出现二弟子造像,应与当时敦煌的历史背景有密切的关系。

图4 莫高窟第439窟弟子塑像(《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

二、莫高窟北周时期二弟子像出现的历史背景

前文所述,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最早出现于古阳洞南壁正始四年(507)安定王元燮造释迦龛,其后北魏晚期在其他地区也陆续出现,而莫高窟在北周时期才出现一佛二弟子的造像组合,相比其他地区约晚了四十余年。敦煌晚于其他地区出现一佛二弟子的造像,笔者认为一与敦煌远在西陲,与中原等中心地区距离遥远有关,李裕群先生指出,敦煌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中原文化和造像新样式、新内容的传入,需要一定的时间过程。因此,每当中原出现和流行新样式,敦煌仍使用旧样式,因而出现了与中原发展不平衡的客观现象[10]。二是与这一时期敦煌的历史背景有关。北魏晚期,东阳王元荣就任瓜州刺史,宿白先生认为元荣就任瓜州刺史的时间当在孝昌元年(525)九月十六日之前[5]307。元荣本身就信仰佛教,到达敦煌后进行抄写佛经、修建石窟等佛事活动,《李君莫高窟佛龛碑》载:“复有刺史建平公、东阳王等各修一大窟。”元荣在敦煌开窟造像,很有可能带来了洛阳的新样式。在正始年间洛阳地区已经有一佛二弟子的造像出现,但为何元荣来敦煌之后,敦煌依然没有出现二弟子的造像。笔者认为在北魏晚期,龙门石窟以及其他地区的石窟虽都有一佛二弟子的造像组合,但并不十分流行,数量不多,仍然以一佛二菩萨的造像组合为主流。这一造像组合很有可能并未引起元荣的注意,所以其并未将二弟子的造像题材带到敦煌。元荣到敦煌之后,敦煌与内地交通中断[10]188~189,“大代普泰二年岁次壬子三月丑朔二十五已丑,弟子使持节散骑常侍都岭西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瓜州刺史东阳王元荣,惟天地妖荒,王路否塞,君臣失礼,于兹多载。天子中兴,是得遣息叔和,早得回还。”[5]306“……清信士佛弟子尹波,实由宿福不勤,触多屯难,扈从主人东阳王殿下届临瓜土。瞩遭离乱,灾妖横发,长蛇竞炽,万里含毒,致使信表牢隔,以径年纪,寻幽寄矜,唯凭圣趣。”[5]306在大统十一年瓜州刺史邓彦被执之前,敦煌与中原朝廷的关系也并不融洽[10]187。《周书·申徽传》载:

先是,东阳王元荣为瓜州刺史,其女婿刘彦随焉。及荣死,瓜州首望表荣子康为刺史,彦遂杀康而取其位。属四方多难,朝廷不遑问罪,因授彦刺史。频征不奉诏,又南通吐谷浑,将图叛逆。文帝难于动众,欲以权略致之。乃以徽为河西大使,密令图彦。徽轻以五十骑行,既至,止于宾馆。彦见徽单使,不以为疑。徽乃遣一人微劝彦归朝,以揣其意。彦不从。徽又使赞成其住计,彦便从之,遂来至馆。徽先与瓜州豪右密谋执彦,遂叱而缚之。彦辞无罪。徽数之曰:“君无尺寸之功,滥居方岳之重。恃远背诞,不恭贡职,戮辱使人,轻忽诏命。计君之咎,实不容诛。但授诏之日,本令相送归阙,所恨不得申明罚以谢边远耳。”于是宣诏慰劳吏人及彦所部,复云大军续至,城内无敢动者。使还,迁都官尚书[11]。

由此可见,在北魏晚期与西魏时期敦煌逐渐失去了与内地的联系,中央王朝政令不达敦煌,更不用说佛教造像。所以在北魏晚期至西魏时期二弟子造像题材一直未传到敦煌。

敦煌与中原的联系直到西魏晚期至北周时期恢复正常,李裕群先生认为,西魏大统十二年至北周时期丝路恢复畅通,敦煌与内地的联系也加强,以庾信《陕州弘农郡五张寺经藏碑》中“僧徒云集,不远敦煌之城;学侣相奔,更合华阴之市”的记载为例进行说明[12]。随着丝路的畅通,敦煌与中原内地的联系加强,二弟子造像在北周时期也随之传入敦煌。莫高窟在北周时期出现一佛二弟子造像,应与建平公有密切的关系。同东阳王的记载,《李君莫高窟佛龛碑》载:“复有刺史建平公、东阳王等各修一大窟。”根据《李君莫高窟佛龛碑》的记载,不仅东阳王元荣在敦煌营建洞窟,还有建平公同样在敦煌营建大型洞窟。关于建平公,宿白先生认为是北周时期的于义[5]315。《隋书·于义传》记载:“于义,字慈恭,河南洛阳人也。父谨,从魏武帝入关,仕周,官至太师,因家京兆。义少矜严,有操尚,笃志好学。大统末,以父功,赐爵平昌县伯,邑五百户……明、武世,历西京、瓜、邵三州刺史。”[12]关于于义就任瓜州刺史的时间,宿白先生推测第一个可能在周明帝时,即在558-560年间,第二个可能在564-574年间[5]318~319。宿白先生并推测莫高窟第428窟即于义所“修一大窟”,莫高窟第428窟与第439、440、441、430、290、442窟等属于一组洞窟,这组洞窟在塑像组合中增加了二弟子造像,是具有时代特征的较为典型的北周洞窟[5]325~326。施萍婷先生同样做此推测[13]。所以莫高窟北周时期出现一佛二弟子的造像与建平公于义必然有密切的关系。李裕群先生指出崇信佛教的建平公于义和段永等出任瓜州刺史,带去了长安的新样式新内容[10]189。新的内容很有可能就包括二弟子造像。所以莫高窟二弟子造像的源头应是来自长安的造像。

三、莫高窟北周时期二弟子像出现的渊源

莫高窟二弟子造像的源头应是来自长安的造像,我们从现西安地区出土或保存的北周时期二弟子造像遗存可以看到。1975年西安市未央区草滩出土了3座北周形制相似的一佛二弟子造像龛,其一,形制为竖长方形帷帐龛,龛内结跏趺坐佛像一身,佛像右侧刻弟子一身,立于莲花台柱上,较为年轻,左侧同样刻弟子一身,立于莲花台柱上,较为年长;其二,形制为竖长方形圆券龛,龛内刻结跏趺坐佛像一身,佛像右侧刻较为年轻的弟子一身,立于莲花座上,佛像左侧刻较为年长的弟子一身,立于莲花座上;其三,形制为竖长方形帷帐龛,龛内刻结跏趺坐佛像一身,佛像左右两侧各站有一身弟子,佛右侧一身较为年轻的弟子,左侧为一身较为年长的弟子。1972年西安市碑林区围墙巷第一中学院内出土四面造像碑,碑背面刻帷帐龛,龛内刻结跏趺坐佛像一身,佛像右侧刻有一身年轻形象的弟子,立于莲花座上,佛像左侧刻有一身弟子立于莲花座上,其面部略有残毁,应是较为年长的形象。碑林博物馆藏1974年西安市西关王家巷出土四面佛造像,造像碑背面刻一圆券龛,龛内刻结跏趺坐佛像一身,佛像右侧立有一身较为年轻形象的弟子,左侧立有一身较为年长形象的弟子。碑林博物馆藏荔菲氏造像碑,碑右侧刻一圆券龛,龛内刻倚座佛像一身,佛像右侧立有一身年轻形象的弟子,左侧所立弟子像面部残毁,应为年长形象的弟子(图5)。

碑林博物馆藏释迦弥勒造像碑,正面分上下两层龛,下层圆券龛内,刻一佛二弟子二菩萨像,佛右侧刻一身年轻形象的弟子,左侧刻有一身老年形象的弟子(图6)。西安碑林博物馆藏北周建德三年吕建崇造像碑,造像碑正面龛内刻有一佛二弟子。西安碑林博物馆藏北周保定二年僧贤佛造像碑中刻倚座佛一身,佛像右侧为一身年轻形象的弟子,右侧为一身年老形象的弟子。长安在北周时期是北周武帝灭法以及唐会昌法难的核心地区,所以北周时期的佛教造像保存的较少。我们从西安地区现保存的造像内容看,二弟子造像基本出现在造像龛内,呈一佛二弟子的造像形式。莫高窟北周时期出现的二弟子造像也在中心柱或主室西壁龛内,与长安地区的形式基本相似,而且莫高窟北周洞窟中多是倚座佛与二弟子造像的组合,在长安地区的部分造像碑也有这种组合。笔者认为莫高窟北周时期出现的二弟子造像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长安。

图5 西安碑林博物馆藏荔菲氏造像碑(长安佛韵——西安碑林佛教造像艺术)

莫高窟北周洞窟在塑像题材上增加了二弟子造像,佛像的袈裟样式也发生了新的变化,即出现悬裳座,如莫高窟第428窟中心柱中的佛像。“悬裳座”这一概念最早由日本学者提出与使用[14],关于悬裳座的来源,村田靖子认为源头是犍陀罗造像[14]33。悬裳座最早流行于南朝造像,其后影响到了龙门石窟造像[15]。孝文帝太和十年(486)

图6 西安碑林博物馆藏释迦弥勒造像碑(长安佛韵——西安碑林佛教造像艺术)

进行了服饰的改制,“(太和)十年春正月癸亥朔,帝始服衮冕,朝飨万国……夏四月辛酉朔,始制五等公服。甲子,帝以法服御辇,祀于西郊。”[16]孝文帝断胡服,在佛教艺术上的表现则是南方褒衣博带式的袈裟开始进入北方石窟造像中。而且这时造像样式也开始向瘦骨清像转变,大同和洛阳作为北魏改制前后的都城,这种造像风格的变化在云冈石窟与龙门石窟最为明显。龙门石窟第二期(约500-510)[17]褒衣博带式袈裟的造像逐渐大量出现。龙门造像中伴随着褒衣博带式袈裟的流行,悬裳座也在龙门石窟的造像中出现。宾阳中洞正壁佛像内着僧祇支,胸前系结,外穿褒衣博带袈裟,袈裟一角敷搭于左臂,结跏趺坐于方形台座上,出现悬裳座(图7)。来思九洞、药方洞、慈香洞等洞窟同样有大量的悬裳座出现。龙门石窟出现的大量具有悬裳座的造像则可反映出悬裳座是当时的主流造像。龙门石窟处于当时北魏的都城,皇家以及北魏贵族也在龙门石窟开窟造像,所以当时龙门石窟的造像与未迁都前的云冈石窟地位相同。龙门石窟接受悬裳座之后,作为都城的造像样式的影响力开始展现,长安、河北、山西、河西等地区均出现悬裳座。可见龙门造像中的悬裳座对整个北方中原地区地方造像的影响是广泛而深远的。悬裳座在北魏晚期与西魏时期发展达到顶峰,衣裾长悬,十分华丽繁复,在北周时期悬裳座佛像的衣裾逐渐变短,也变得简洁。这在我们前面所介绍的长安出土的北周造像中可以看到。悬裳座中袈裟的衣裾在其他地区的从北魏至北周时期由长到短的演变有明显的轨迹。在莫高窟北魏晚期与西魏时期虽然有了褒衣博带式的袈裟,却没有出现悬裳座,但在北周时期却直接出现与长安地区等其他地区一致的悬裳座,所以莫高窟出现的悬裳座没有经历北魏晚期、西魏时期至北周时期的演变,而是直接在北周出现,这就说明莫高窟北周时期出现的悬裳座是新的样式,这种新的样式很有可能也是在北周时期建平公于义从长安带到敦煌。北周时期的塑像,题材上不仅发生了新的变化,佛像的袈裟样式也直接引进了新的样式。由此可见,北周时期,在塑像上是一个重要的变革时期,而它的变革与长安地区的造像有密切的关系。

四、小结

莫高窟二弟子塑像始见于北周洞窟,二弟子塑像的出现是莫高窟塑像题材的重要变化。莫高窟现存有北周洞窟18个,其中有10余个洞窟出现二弟子塑像,二弟子塑像都位于主室中心柱或西壁的圆券龛内,分列于佛的左右两侧。二弟子塑像最早出现于古阳洞南壁正始四年(507)安定王元燮造释迦龛,其他地区在北魏晚期也陆续出现。莫高窟晚在北周出现,这与北魏晚期至北周时期敦煌的历史背景有密切的关系。北魏晚期至西魏大统十一年间,敦煌与中原地区交通中断,逐渐失去联系,二弟子造像缺乏进入到敦煌的机会。到北周时期,丝路重新畅通,建平公于义就任瓜州刺史,并在敦煌开窟造像,带来了长安新的样式,新的样式很有可能包括二弟子塑像。通过与长安地区现存的北周造像对比,笔者发现莫高窟出现的二弟子塑像的渊源应是长安地区。莫高窟北周洞窟中除了出现二弟子这种新的塑像题材,还出现了悬裳座这种新的袈裟样式。所以,我们能够看到,莫高窟北周时期在塑像上是一个重要的变革时期,而它的变革与长安地区的造像有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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