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轶事

彭子凌

老家，是我爸爸的出生地。他少年外出求学，在老家远没有在武汉呆的时间长，骨子里却眷恋着那片土地。每年，爸爸都会带着我们回老家，感受农村的田园生活。

你瞧，暑假第二天，爸爸就带着我和妹妹一起回监利老家。6岁的妹妹高兴得手舞足蹈，一路兴奋不已。车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说：“要看鸡、鸭、猪、牛。”爸爸微笑着说：“行，我们先去吃饭。”妹妹和我异口同声地回答說：“好！”

吃完午餐，我们来到一家养猪场，里面约有一二十头小猪仔。它们有的穿着白色的外套跑来跑去；有的穿着花条纹的服装拱来拱去；有的穿着斑斑点点的衣服在聊天。小猪见到陌生人，不约而同地朝猪圈深处跑去。我们追进去一看：“哇！好大的两头猪！”妹妹也惊讶地说：“这猪壮得像头牛。”它们是小猪仔的妈妈。我壮着胆子朝它走去，母猪发出低吼的声音，吓得我连忙后退。我目测这母猪约1.5米长，60厘米高，屁股溜圆，肚子鼓鼓地拖到地上，难怪妹妹说它像头牛。

随后，我们去看牛。刚走到牛栏旁边，牛就迫不及待地把头从栏缝里伸出来，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吓得我和妹妹直往后退。待我稳住阵脚，仔细打量这头牛。只见它浑身乌黑，像披着一条黑色的毯子，两只弯弯的牛角像镰刀，似月牙，十分有趣。眼睛又大又圆，四条健壮的腿，孔武有力地立在地面上。它挥舞着尾巴，像一位被囚禁的大勇士，打发着漫长的时光。

我们开车找了几个村庄，终于看到一只母鸡带着七只小鸡在散步。我兴冲冲地奔了过去，温顺的母鸡突然怒发冲冠地朝我扑了过来，我狼狈地逃回车里。爸爸解释说：“是你动作过于急躁，母鸡以为要捉它的小鸡，才作出攻击的姿态。”我站在原地，看母鸡短短的两条腿支撑着肥大的身躯，披着淡黄色的羽毛，眼神光亮无比。鸡吃东西非常有趣，先在地上啄一会儿，再抬头向四周张望，然后接着啄。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大米撒在地上，它飞快地跑了过来，浑然不顾我的存在。“要是能捉只小鸡该多好哇！”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奶奶自告奋勇帮我捉，没想到老奶奶刚捉到小鸡，母鸡立马翻脸不认人，追着老奶奶啄。于是，我放弃了捉小鸡的想法。

行走在庄稼地的田埂上，妹妹问东问西，爸爸沉默不语。我知道，不远处就是爷爷奶奶的墓地。爸爸11岁的时候，爷爷就离开人世了。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奶奶也离世了。我和妹妹坐在爷爷奶奶的坟头，任凭鸟儿从头顶掠过，爸爸默默地看着墓地，如星空鸟瞰大地般虔诚。

在返程的刹那，我似乎明白爸爸为什么喜欢回老家，因为那里埋葬的不仅有他的亲人，还有他那难忘的过往。我曾好奇地问：“爷爷、奶奶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回老家？”爸爸说：“回老家无非是告诉自己是一个有根的人，有根就有谱。”

“有根就有谱”，说得多好呀！

（责任编辑/李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