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法测定复方甘草片中重金属和有害元素含量及其风险评估*

陈 明，叶小敏

（湖北省武汉药品医疗器械检验所·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物制剂质量研究与控制重点实验室，湖北 武汉 430073）

复方甘草片的成分包括甘草浸膏粉、阿片粉或罂粟壳提取物粉、樟脑、八角茴香油、苯甲酸钠，收载于2020 年版《中国药典（二部）》［1-2］，为临床常用镇咳祛痰药，价格便宜，疗效确切，临床使用量大。2005 年，我国将复方甘草片升级为处方药管理，且在2009年、2013年和2014 年先后3 次发文，以加强复方甘草片的购销管理［3-5］。其主要不良反应为轻微的恶心呕吐，亦可引起过敏性休克、药物依赖等。为此，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于2020 年3 月发布了修订复方甘草片药品说明书的公告［6］。药品中残留的重金属及有害元素严重威胁人类的健康，可诱发人体肺、肝、肾、神经系统损害等严重不良反应［7-10］。复方甘草片中的甘草浸膏粉由中药材甘草制得，其含量约占处方总量的91.84%，2020 年版《中国药典（一部）》甘草的质量标准中对铅（Pb）、镉（Cd）、砷（As）、汞（Hg）、铜（Cu）的含量进行了控制。有文献报道，国内外不同产地共20 批甘草中，Pb 含量超出限度（5 mg/ kg）的样品有15 批［11］。故有必要对复方甘草片中的重金属及有害元素进行含量测定，并进行风险分析，探讨重金属及有害元素与药品不良反应间的相关性。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ICP-MS）法为测定药物中重金属及有害元素的主要方法，具有灵敏度高、分析速度快、抗干扰能力强等优点［12］。本研究中建立了采用微波消解法对样品进行前处理，测定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含量的ICP-MS法，并结合2020年版《中国药典（四部）》通则9302 中药有害残留物限量制定指导原则［13］，拟订了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的参考限度，为复方甘草片中重金属及有害元素的风险评估、安全用药及药品质量控制提供了参考。现报道如下。

1 仪器与试药

1.1 仪器

Multiwave 3000 型微波消解仪（奥地利Anton Paar公司）；XSERIE2 型ICP - MS 仪（美国Thermo 公司）；Purelab classic 型超纯水机（英国ELGA LabWater 公司）；XS204 型电子天平（瑞士Mettler - Toledo 公司，精度为0.000 1 g）。

1.2 试药

Pb 单元素标准溶液（编号为GBW08619 - 19061，质量浓度为1 000 μg/ mL），Cd 单元素标准溶液［编号为GBW（E）080119- 19021，质量浓度为100 μg/mL］，As 单元素标准溶液（编号为GBW08611 - 18021，质量浓度为1 000 μg/ mL），Hg 单元素标准溶液（编号为GBW08617 - 19041，质量浓度为1 000 μg/ mL），Cu 元素标准溶液（编号为GBW08615 - 19041，质量浓度为1 000 μg/ mL），均购自中国计量科学研究院；铋（Bi）、锗（Ge）、铟（In）标准溶液（国家有色金属及电子材料分析测试中心，编号为GNM - M06097 - 2013，质量浓度为100 μg/mL）；69%硝酸（色谱纯，JT Baker试剂公司）；30%过氧化氢溶液（分析纯，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复方甘草片源自2021年国家药品抽检中全部32 家企业共92批（各3批样品，厂家批次不足的全部选择）。

2 方法与结果

2.1 ICP-MS 条件

雾化器压力：1.5 bar；雾化气流量：0.80 L/min；蠕动泵转速：30 r / min；反射功率：1 200 W；数字电压：3 200 V；模拟电压：1 800 V；等离子体气流速：13.1 L/min；扫描模式：跳峰扫描，扫描20次，采样点数3个。

2.2 溶液制备

混合标准溶液：分别精密量取Pb，Cd，As，Hg，Cu 单元素标准溶液各适量，加2%硝酸溶液稀释成每1 mL含Pb，As，Hg 0，0.5，1，2，5，10，20 ng，含Cd 0，0.05，0.1，0.2，0.5，1，2 ng，含Cu 0，5，10，20，50，100，200 ng 的系列质量浓度混合标准溶液。

内标溶液：精密量取Bi，Ge，In混合标准溶液适量，加2%硝酸溶液稀释成每1 mL含Bi，Ge，In均为0.01 μg的内标溶液。

供试品溶液：取样品，研细，混匀，取0.15 g，精密称定，置聚四氟乙烯消解罐中，加硝酸5 mL和30%过氧化氢溶液0.5 mL，混匀，浸泡过夜，置微波消解仪内，消解完全后，取消解内罐置电热板上缓慢加热至红棕色蒸气挥尽，并继续缓慢浓缩至3 mL，用少量水洗涤消解罐3 次，将消解液转入25 mL 容量瓶中，用水定容，摇匀，即得。

空白溶液：按供试品溶液制备方法自“置聚四氟乙烯消解罐中”起制备，即得。

2.3 方法学考察

线性关系考察与检测限确定：取2.2项下系列质量浓度混合标准溶液，按2.1 项下ICP - MS 条件进样测定，绘制标准曲线，得回归方程和相关系数；取2.2项下空白溶液，按2.1项下ICP-MS条件连续进样测定13次，测定仪器检测限，根据样品取样量和稀释倍数计算方法检测限。结果见表1。

精密度试验：取2.2 项下混合标准溶液（Pb，Cd，As，Hg，Cu 质量浓度分别为2，0.2，2，2，20 ng/mL），按2.1 项下ICP - MS 条件，连续进样测定6 次，计算各元素的RSD。结果见表1，表明仪器精密度良好。

加样回收试验：取样品（批号为19091701）9 份，按高、中、低质量浓度分别精密加入各元素对照品溶液适量，各3 份，按2.2 项下方法制备供试品溶液，按2.1 项下ICP-MS条件进样测定，计算回收率。结果见表1。

2.4 样品中Pb，Cd，As，Hg，Cu 含量测定

取32 个厂家的92 批样品，按2.2 项下方法制备供试品溶液，按2.1项下ICP-MS条件进样测定。结果复方甘草片中Cu，As，Cd，Pb的含量分别为1.07～8.68 mg/ kg、0.56～1.26 mg / kg、1.94～19.29 μg / kg、0.13～0.62 mg/kg，均未检出Hg元素。详见表2。

表2 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含量测定结果Tab.2 Results of content determination of Pb，Cd，As，Hg，Cu in Compound Liquorice Tablets

2.5 风险评估

参照2020年版《中国药典（四部）》通则9302 中药有害残留物限量制定指导原则建立重金属及有害元素的限量标准，按公式（1）计算最大限量理论值。

式中，L为最大限量理论值（mg/kg）；A为每日允许摄入量（mg / kg bw）；W为人体平均体质量，一般按63 kg计；M为每日人均可服用的最大剂量（kg）；AT为平均寿命天数，一般为365×70；EF为服用频率（天/年）；ED为一生中服用的暴露年限；t为重金属元素的转移率（%）。

健康指导值（HBGV）指人类在一定时期内摄入重金属及有害元素且不产生可检测到健康危害的安全限值，以每千克体质量的摄入量表示。Pb，Cd，As，Hg，Cu采用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 世界卫生组织（FAO/WHO）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最新的评估数据［14］，统一折算为每日允许摄入量（ADI）分别为50，2.1，0.83，0.57，3.6 μg/kg。

参考文献［15］，制剂中元素的转移率取100%。根据药品说明书，复方甘草片每日最大服用剂量为每日3次，每次4 片，7 d 为1 个疗程；本研究中的服用频率取每年服用90 d，一生服用时间取20 年。根据公式（1），拟订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 不得过134，31，78，21，1 863 mg/kg。结果表明，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含量均低于评估限度，危害风险较低。

3 讨论

本研究中建立了同时测定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 含量的ICP - MS 法，经方法学验证，该方法操作简单、精密度高、准确度好、灵敏度高。对92批样品进行重金属及有害元素Pb，Cd，As，Hg，Cu残留量测定，参照2020年版《中国药典（四部）》通则9302 中药有害残留物限量制定指导原则，拟订复方甘草片中Pb，Cd，As，Hg，Cu的限度值。

本研究中涉及生产企业共32 家，占全国复方甘草片生产企业的88.89%，样品能代表全国复方甘草片的整体情况。结果表明，不同产地的复方甘草片元素杂质含量基本相当且风险均较低。目前，我国生产的复方甘草片中5种重金属及有害元素含量均较低，可保障公众用药安全。此外，本研究中为复方甘草片的质量控制和品质评价提供了基础资料和理论依据，有利于进一步完善复方甘草片的质量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