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之灵气

郑睿熙

地球是宇宙中独一无二的璀璨明珠。人类想要在广袤的地球上创造更多“奇迹”，但随之而来的是资源被过度攫取后地球的报复。“威胁论”“模板论”等不和谐言论甚嚣尘上。在地球面临威胁的关键时刻，各国科学家们积极开展行动，从各个领域出发，探索拯救地球家园的方法。

张羽一直在潜心研究磁场对地球的影响。在最近的一次研究中，张羽意外发现，巴蜀地区的磁场一直保持着稳定的状态。他大胆推测，这背后可能有某种力量的支撑，如果破解这种力量，是不是可以应对地球磁场变化以减少甚至避免灾害的发生呢？

当晚，张羽就收拾好了行囊和设备，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连夜驱车，来到川西若尔盖草原的一座小镇上。张羽提前预订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民宿。进入客栈，只见三五张桌椅、三五个客人，装潢富有古风韵味，偶有因风吹拂响起的青铜风铃乐声。后厨不时飘来阵阵饭菜香，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是张先生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张羽循声看去，来人一袭淡蓝色长裙，长发及腰。

“我叫徐琳，是客栈的老板娘。”徐琳麻利地帮张羽将行李放入屋内，带着张羽在客栈里参观。路过庭院时，张羽看到藤椅上有一本熟悉的书——《浅论电磁波与生物学在当代医学上的运用》。“这本书认为可以利用电磁波影响人脑，从而治疗心理方面的疾病。”张羽说。“你也看过这本书？”徐琳面露喜色。“这本书是我老师写的，刚出版。”张羽回答。

“尊师是李晖？”徐琳有些惊讶。李晖，物理学界泰斗人物，是张羽爷爷张弦珏的至交。张弦珏去世后，李晖成为张羽的老师，引领他走上物理学的道路。

徐琳打开了话匣子，大谈对这本书的看法。“我一直在想，如果这项技术继续发展，是不是可以读取或者改编人脑，就像修改计算机程序一样？”

两人聊了起来，话题越来越深入。随后的一周，张羽跟徐琳成了朋友，并邀请徐琳加入自己的研究。徐琳物理学知识扎实，而且熟悉当地情况，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启程。

行车一天后，二人来到了林区。这里乔木遮天，辨不清方向，外加蚊虫鼠蚁骚扰，背着仪器的张羽脚程并不快，走到傍晚堪堪抵达半山腰。两人找了一块平地，搭起帐篷稍作休息。张羽累极了，倒头就睡。没过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半梦半醒之间，张羽感觉徐琳一边呼喊自己的名字，一边用力推自己。

张羽坐直身子，拉开帐篷向外看去。外面一片昏暗，月光里有阵阵阴影，不断地朝着帐篷靠近。在不到百米距离的时候，张羽终于看清了，那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一想到此处山里毒虫很多，有些虫子身上的酸性物质会破坏仪器，张羽和徐琳连忙扛着仪器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几番确认仪器没有损坏之后，两人才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地。

“虽然早就知道会遇到些什么，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你有没有感觉，刚才那些虫子，不像是要攻击我们，反而像迁徙！”听到徐琳这么说，张羽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之前在客栈里我就监测到此地磁场异常，最近珠穆朗玛峰升高速度异常，蜀地板块不断下沉，或许是能量变动导致的。换言之，虫子的集体迁徙，很有可能是环境剧烈变化的又一佐证。”

既然是环境剧烈变化，那影响的恐怕是整个巴蜀生态圈。果然，随着目的地越来越接近，路上的蛇虫越来越多。张羽先是在路上看到蛇，后来头顶的树上挂着蛇，接着是衣物里出现蛇，就连张羽盛放仪器的包里都出现了一条蛇。诡异的是，这些蛇无一例外地个头很大，而且行动统一，看上去就像变异了一样。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徐琳试着转移话题：“蜀地自古以来就有关于灵蛇的传说，比如巴蛇吞象、女娲传说。青城山你去过吧？这些都和蛇有关系。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蛇，也许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徐琳的猜想和张羽不谋而合，怪蛇不会凭空出现，极有可能和他们一直追踪的能量有关。

与此同时，张羽身后不远，一支小队正拿着定位追踪仪器有组织地前行。“先生，是不是可以展开抓捕了？”小队里有人问道。“不急。”老者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地看向前方。

一天后，张羽和徐琳跟着定位翻越山头，来到另一座山前，仪器定位显示完全重合。张羽和徐琳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座山上不同于别处，植被较少，云层稀薄。正当张羽准备寻找可以休息的山洞时，徐琳忽然直勾勾地看着张羽的脖颈。顺着徐琳的目光，张羽低头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出现了些许裂缝，隐隐透出微光。两人默契地拿出仪器，快速拆开吊坠，从一个几毫米大的空隙里发现了一个定位装置。

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分队就在老者的指挥下扑了过来。

毫无准备的张羽和徐琳被捆住，张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至极又陌生至极的人：“老师，为什么？”“小羽啊，老师在进行一项伟大的实验，现在老师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李晖两眼放光，有些魔怔的样子。

“什么实验？”张羽问。

“地球上的各类问题都是人类无休止地争夺利益导致的，如果我们利用‘蜀之灵气改造人类脑部神经，让人们都有保护环境的意识，那地球上大部分问题就能解决了。”李晖说道。

张羽有些震驚，那不就是投机者组织的“模板人类”计划吗？通过“蜀之灵气”制作可植入芯片，进而向人类植入思想，形成霸权与控制。如果人类被植入芯片，与石头又有何异呢？李晖口中的“蜀之灵气”，和张羽此行寻找的能量是一码事。

“老师，‘模板人类是不可能的。你的书里也说了，电磁波可以用来治疗心理问题，但是这股力量神秘莫测，改编人类大脑程序还是做不到的。”张羽说。

李晖的笑带着深意：“你不懂！我问过巫谈，‘蜀之灵气产生的电磁波能量与地球的不同，那是宇宙其他星系高等文明的产物，它可以做到。”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母亲？”张羽和徐琳异口同声地问。李晖看向徐琳，说：“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巫谈，巫族的神女，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是不是你抓了我母亲！”徐琳怒目而视。李晖不置可否：“我原本只想逼她说出巫族的秘密，没想到她身上竟然就有‘蜀之灵气！这种能量改变了巫族的基因，使他们拥有更长久的寿命和更强大的力量，这真是我研究多年以来最宝贵的收获！”

巫族世代居住在巴蜀大地，千百年来守护着一座神庙，庙里有一股被称为“蜀之灵气”的强大能量。千百年前的巴蜀人看到一条巨大的蛇生生吞下一头大象，被这种巨大的力量震撼，从此信奉灵蛇，巫就是蛇与人之间的媒介。

世代接触中，巫族发现了灵蛇力量的来源，凭借聪明智慧得到了更多力量。为了防止作恶者利用“蜀之灵气”为害人间，人们将这股力量藏在大山当中，并修建了神庙，由巫族守护。后来秦国统一天下，皇权战胜了神权，种种传说湮灭在历史中。

李晖的回忆戛然而止，他的脸上仍带着向往和迷恋，似乎看到了千百年前的那条蛇。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投机者组织的？”张羽问。“出国留学的时候吧，想想都已经四十多年了。”李晖说。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张羽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意外吧。”李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当年全球环境恶劣变化，地壳运动频繁，“蜀之灵气”开始泄露，蜀地有些普通石头出现了携带电磁能量的现象，张弦珏为此而来。路上，他遇到了巫族镇守“蜀之灵气”的巫琅，两人结伴而行，又叫上了好友李晖，没想到竟然引狼入室。至于后面的故事，张羽大概已经猜出来了。看着面前的老师，他眼圈通红：“我爷爷视你为最好的朋友，你却害了他！”“是吗？”李晖玩味一笑，“或许吧，但已经不重要了。”

李晖站起身来，递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人。两个壮汉抓住徐琳，押着她往前走。神庙只认巫族人，没有徐琳，他们谁都进不去。路上，众人没有遇到一只动物，整座山沉浸在宁静之中，每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山顶的神庙沐浴在阳光里，古朴庄严。徐琳被迫打开神庙的青铜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耳的冲击波，地面微微晃动，大家身上带着的实验仪器也在震动。

忍痛前进后，众人才发现，神庙只是入口，这座山腹部早被挖空。再走几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里满是会发光的蘑菇、两只头的蛇、长獠牙的鱼等奇怪的生物，水净如宝石，苔藓高如杂草，杂草粗如藤蔓……一切充满了奇异，但色彩绚丽，美不胜收，如仙境般缥缈。

投机者小队已然发狂，张羽和徐琳对视了一眼。和李晖他们不同，除了惊叹，他们更多的是诧异、不解，希望找到一个答案。

趁李晖不注意，徐琳用唇语告诉张羽：“青铜盒子。”张羽会意，青铜盒子很有可能是改变当前局面的关键。他四处张望，李晖已经开始带人在神庙内搜寻。众人的上方，一个破旧不堪、形如飞船的大型装置从中间折断，一半嵌入山体，一半在下方的水池里。

大型装置破损严重，经历千年的腐蚀，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长满了变异的苔藓和蘑菇。几千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出现的类似飞船的物体，从天上落下来扎进山体，唯一的解释就是外星之物。进入飞船，里面干净整洁，各种地球上不存在的生物体被盛放在玻璃罩中，其中一个被打破的玻璃罩上面画着蛇的图标。青铜盒子就在那个被打破的玻璃罩旁，没有上锁，似乎轻轻一掀就能打开。张羽悄无声息地将盒子踢到徐琳脚边。

“来，让我们提炼飞船电磁能量吧。”李晖说。

“‘模板人类计划看起来很厉害，但那就是将人类变成石头，变成机器人，那样的人类还是人吗？”张羽说。“小羽啊，你还没看到人类的不道德与残忍吗？对于生养他们的地球可以肆意破坏，对于自己带来的灾害反而各种推卸责任。他们在毁灭地球啊！何不将善与美植入他们的脑子里，这样就可以减少对地球的破坏了。”李晖道。

“你能确保控制他们的人就道德吗？”张羽反问。那是少数人的暴政、多数人无知无觉的服从。“模板人类”计划的首脑本就是因利益结合在一起的，若他们之间产生纷争，怎能不产生更大的危害呢？李晖没有回答，在他的指挥下，随行的人打开仪器设备，正准备提炼能量。徐琳趁机打开青铜盒子，众人陷入幻境，纷纷呈现出痛苦的神态，随即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蹿。一些人直接从飞船上掉了下去，落入满是长着獠牙的鱼的水池里。

徐琳是唯一从幻境挣脱出来的，她用尽力气拉着张羽跑出神庙。再回头时，神庙的大门已经快要关上，张羽透过门缝看到那艘飞船轰然坠落。

而后，張羽和徐琳将此事上报相关组织，投机者组织阴谋败露后彻底瓦解，张羽和徐琳被委以新的任务——通过“蜀之灵气”研究“心灵之盾”。当人们接受心理治疗时，治疗师会设置“心灵之盾”，以此产生强大的“蜀之灵气”，直接作用于患者的大脑，调整他们的情绪和心理状态。

“心灵之盾”能平衡人类的情绪和心理状态，让人们重新找到自我和信心，还可以让人们更好地认识自己和他人，增强人类的凝聚力。此外，“蜀之灵气”可以广泛用于能源、医疗、农业、科技等领域，对改善环境有很大作用。当然，还可以通过它与宇宙其他高等文明对话。

（责任编辑/李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