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国际传播研究热点回顾与展望(2012-2021年)
——基于新闻学与传播学CSSCI期刊的研究
2023-11-06张浈芳
陈 明 张浈芳
(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4)
一、研究概况
(一)数量调查
本文选取《现代传播》《新闻大学》《新闻记者》《新闻界》等共17 份新闻学与传播学CSSCI 期刊为研究对象,以“国际传播”为篇名搜索,以“2012 年1 月1 日至2021年12 月31 日”十年为时间期限,共检索出227 篇期刊,其中有效论文226 篇。对这226 篇有效论文进行了可视化分析,如图所示:
226篇有效论文的可视化分析
(二)主要刊物与机构特点
发文数量和机构。2012 年至2021 年,关于国际传播的新闻学与传播学刊物发文较高的为《现代传播》和《新闻与写作》。《现代传播》共84 篇,《新闻与写作》共30篇,分别以42%和15%位居17 份新闻学与传播学期刊之首。其次,关于国际传播的主要研究机构来自于中国传媒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和北京外国语大学。
专栏与研究偏向。《现代传播》目前专门开设了国际传播专栏。《现代传播》从2021 年第七期开始开设国际传播专栏,且每期国际传播专栏固定发布2 至3 篇国际传播相关论文。《新闻记者》《现代出版》《科技与出版》等均发布过国际传播相关专题研究。不同刊物的国际传播带有其刊物本身的特点。如《现代传播》发文较多,国际传播文章覆盖范围较广。《中国出版》的内容偏向于研究我国出版产业的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编辑之友》则内容偏向于中国出版、学术平台的国际传播和“讲好中国故事”。
二、阶段划分
在参考相关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将我国2012 年至2021 年国际传播的研究时期划分为三个阶段[1]:2012 年至2016 年的意识苏醒和借鉴的中国“走出去”阶段、2017 年至2019 年的“他者”思维与自主拓展和创新“合力”航母群阶段、2020 年至今的中国话语体系建构与完善阶段。
(一)意识苏醒和借鉴的中国“走出去”阶段(2012—2016年)
习近平总书记于2013 年首次提出“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强调国际传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提出打造话语体系的发展要求。在这一时期,学者主要讨论在全球化日益深化,互联网发展方兴未艾,自媒体发展迅速时代下,我国国际传播的重要性。认为我国国际传播面临着中西方传播不对称、文化差异、我国自身和本国媒体国际传播建设能力不足等困境。提出多借鉴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的国际传播建设,学习CNN、NHK、纽约时报及华盛顿邮报等海外媒体在国际传播中所发挥的作用,促进我国媒体国际传播能力提高,助力中国故事、主流价值观、文化等“走出去”。
(二)“他者”思维与自主拓展和创新“合力”航母群阶段(2017—2019年)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向世界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学者强调“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下的我国国际传播必要性和紧迫性、困境和措施。认为我国的国际传播应官方和民间一起利用5G 大数据、人工智能5G 打造传播航母集群。我国国际传播的思维也应该从传者的“利己”思维转变为受众的“互利”“他者”思维,打通多渠道,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让中国“真正的走出去”。
(三)中国话语体系建构与完善阶段(2020 年至今)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占据主动,有效影响国际舆论”。学者认为中国逐渐站到世界舞台的中心,是重构世界传播格局的参与者。我国应该完善国际传播的建设,构建本国的国际传播话语体系,加强顶层设计,让受众对中国故事的态度从“易于接受”到“乐于接受”。与此同时,学者越发重视“污名化”的影响,并纷纷提出讲好中国、中国政府和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完善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核心的国际传播体系,采用“他者”叙事方式,多渠道针对化传播等消解措施[2]。
三、内容偏向
(一)研究对象日趋多元化
调查研究发现,我国学者在国际传播研究所选择的研究对象呈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在2012 年到2016 年的意识苏醒和借鉴的中国“走出去”阶段,我国国际传播主要研究对象为我国的体育、音乐和学术等方面的媒体、我国主流媒体、中国纪录片等形式的中国电影、省级电视台等。在2017 年到2019 年的“他者”思维与自主拓展和创新“合力”航母群阶段,我国国际传播的主要研究对象扩大至对民族音乐文化、中国出版、“一带一路”、中国企业等的研究。在2020 年至今的中国话语体系建构与完善阶段,我国国际传播的研究对象继续呈多领域、全方位的方向发展,扩充至国际条约如《马拉喀什条约》的内涵与国际传播价值、中国形象的符号研究、性别数字鸿沟等。
(二)习近平总书记的数次重要指示,推动研究迅猛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2013 年“8·19”重要讲话中首次提出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后,2014 年我国相关国际传播论文发表数量达到第一个峰值21 篇。习近平总书记于2018年“8·21”重要讲话后,我国相关国际传播论文达到第二个峰值20 篇。2021 年5 月31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进行第三十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增强国际传播的亲和力和实效性。讲话发表之后,我国国际传播的研究论文数量也于2021年呈指数型增长,达到50篇。
(三)文章广度深度多重提升
我国学者对国际传播的研究不仅体现在数量上的增幅,在内容方向上亦有广度和深度的延伸。学者对我国国际传播相关研究范畴不仅涵盖范围广泛,其研究也越发具有深度,下文将就研究范畴具体展开论述。
四、研究范畴
(一)从国际传播的重要性到必要性急迫性
十年间,学者认为我国国际传播的能力建设已从重要程度转变为我国亟须加强完善的能力建设。2012 年,随着我国国际地位的不断提高,我国的“软实力”也应跟上我国“硬实力”的脚步,应提高对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重视程度,向国际展示我国的“软实力”。中国“软实力”的建设和发展远远不如中国“硬实力”那般获得国际上的认可,要想我国在国际上取得与实力匹配的认可和影响,应该亟须加强我国中国文化等的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意识到国际传播能够帮助我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实现“经济强国”战略目标和塑造大国形象必要性与急迫性[3]。
(二)“西强东弱”传播格局到国际传播格局重构
在当今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我国经济、军事等“硬实力”的不断发展,我国“软实力”也在习近平总书记的指示下日益加强进步,我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随之提高。随着中国制定中国方案赢得全球共识、硬实力发展、与西方传播“势差”拉近等几十年不懈努力,让能够打破长期以来由西方构建的国际传播体系和传播格局的平视世界具有现实性[4]。在这样趋近平等、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传播格局下,我国的国际传播策略及能力建设应做出相应的调整。如何更好地成为国际传播格局的“参与者”成为我国国际传播中继续思考的课题。
(三)互联网到5G、大数据、人工智能的融入
“互联网”“互联网的核心基础IPv6”的国际传播背景等转变为5G、大数据、人工智能下的国际传播都在研究之列。虽都为把握技术带来的契机,推进我国国际传播的发展,但随着技术的推陈出新,我国的国际传播面临着更多的不可控性和挑战性。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传播技术为国际传播与地缘政治的互动提供了新变量。在以互联网为载体的情况下,全球或面临参与地缘政治的国家的地位改变、国际传播建设应对理念和方式也随之需要调整等一系列的变化和挑战[5]。但对于我国的国际传播而言,能够带来降低传播成本等机遇。如今,随着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融入我国国际传播的能力建设,运用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应对西方舆论对中国的“污名化”和跨文化融合传播中语言编码和技术编码的叠加难度等难题是我国国际传播中亟须解决完善的问题[6]。
(四)自塑受阻:“他者”叙事降低文化折扣
2012 年至2021 年,我国国际传播逐渐采用“他者”叙事等叙事策略,降低我国中国故事的传播阻碍,提高我国国际传播的传播效果,但文化折扣依旧存在,我们依旧需要提高他国受众对中国的文化、音乐等文化认同感。随着我国学者在国际传播中逐渐意识到国际传播中编码和解码的重要性,再加之互联网时代下受众都成为了尼葛洛庞帝口中“没有执照的电视台”编码和解码的难度也随之增加。虽然采用“他者”的叙事方式进行语言编码,但受众的自主选择性提高,对中国故事的真正解码和“意会”难度也随之提高。
(五)传播策略
由“单打独斗”到“战略合力传播”。十年间,学者提出讨论提高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传播策略,重点偏向由强调媒体、人才等各部分单独的能力提升到强调传播集合力。传播策略也从改进逐渐变为完善和优化。
广泛传播到针对化精准投放。我国国际传播投放策略由广泛传播到分层、分类、分群的针对化精准投放。指出应以分层传播、分类传播和分群传播为基本原则,构建属于本国的国际话语体系。即不同阶层和需求的受众对传播内容关注点不同,传播主体不同各自的话语体系建立策略不同,采用“一群一策”是提高我国国际传播效果的有效方法[7]。
传播思维由“走出去”到“真正走出去”再到“乐于理解”。中国故事不仅要“真正”地走出去,还要增加国际受众对中国故事的理解度,更要让国际受众不抵触、乐于接受相关中国故事的内容。我国的国际传播策略不断地优化和完善,对我国国际传播能力的要求也越发严格,我国的国际话语权也随着传播能力的提高而增加,中国的国家形象转变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
(六)人才观:从局部到社会“集天下英才而用之”
我国历来重视人才培养,国际传播人才培养而言亦是如此。需要政府、市场和学术权威的“三角协调模式”的整合与平衡,为我国国际传播提供后辈人才支撑[8]。国际传播人才应选择跨行业、跨地域、跨专业的人才“集天下英才而用之”,需重视国际传播人才的党性原则、专业精神和与时俱进的掌握技术能力等多方面的能力培养,以达到我国国际传播思维模式和教育方式的系统性革新,从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国际传播人才具备优秀的跨文化传播能力。与此同时,国际传播人才培养也是一个社会工程,需要大学联合各类社会力量共同打造一个开放、立体、多元的创新教育和实践平台[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