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福尔摩斯一样发现“伏笔”

王铁青 倪华东 陈艳芳 朱泽铧

福尔摩斯是很多孩子的偶像。他心思缜密，观察细致入微，能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推断出罪犯行凶作恶的过程，找出真凶。我们在阅读时，也要做一个小侦探，发现“伏笔”，推导故事的来龙去脉。

《奇遇》这篇小说一波三折，扣人心弦。作者用大量的笔墨写了“我”走夜路时的恐惧感，但直到天亮，也没遇上什么意外，虚惊一场。倒是在村口遇见的“赵三大爷”很反常，结尾时“我”被母亲告知，他“大前天早晨就死了”，着实让人吓一大跳。

这样出人意料的情节，不得不让我们佩服莫言写作手法的高明！

那么，莫言有没有在前文和我们透露赵三大爷的“不同寻常”呢？我们来做一回福尔摩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先看“我”与赵三大爷相遇的一处描写：

正欲进村，见树影里闪出一个老人来，定睛一看，是我的邻居赵三大爷。他穿得齐齐整整，离我三五步处站住了。

细读这句话，大家有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第一处：“树影里闪出一个老人来”。“闪”是快速的，一个老人突然闪出来，这不合常理啊！何况此时是黎明，一个老人这么早突然从树影里闪出来，站在面前，即使是熟人，也会被吓个半死。很显然，赵三大爷和平常的老人不一样。

第二处：“他穿得齐齐整整，离我三五步处站住了”。一个农村的老百姓，為什么一大早穿那么齐整呢？离“我”三五步站住了，邻居赵三大爷为什么不能靠近“我”说话呢？这个举止很反常。

咱们继续往下“侦探”，看看赵三大爷说的这一句话：“知道你回来了，在这里等你。”

连父母都不知道“我”要连夜回家，赵三大爷怎么会知道呢？而且还起个大早在村口等着。这种“预知”只能解释为：赵三大爷有“超自然的能力”。

我们再来读一读赵三大爷接下来对“我”说的话：

“老三，我还欠你爹五元钱，我的钱不能用，你把这个烟袋嘴捎给他吧，就算我还了他钱。”

大家发现了吗？没注意的话，你可以再读一读。赵大爷说“我的钱不能用”，钱不是通用的吗？赵三大爷的钱为什么不能用？这句话是不是很奇怪？

像这样的“蛛丝马迹”，文中还有不少，大家可以像一个小侦探一样，仔细地读一读，找一找，就会发现莫言的“良苦用心”了。

在文学作品中，没有直接告诉我们结局或真相，而把与之有关的信息隐藏在前文中，我们称之为伏笔。阅读时，我们要像福尔摩斯一样，发现这些伏笔，从而更好地理解文章。

写作中运用伏笔，是一种常见的技法。比如我们读过的小小说《桥》，面对突如其来的洪水，老汉组织群众有序地从一座窄小的桥上通过。他从人群中揪出一位小伙子，大吼一声：“你还算是个党员吗？排到后面去！”最后，当所有的群众都撤离了，只剩下老汉和那位小伙子。木桥倒塌了，他们都被洪水吞没了。

小小说的结尾写道：五天以后，洪水退了。一个老太太，被人搀扶着，来这里祭奠。她来祭奠两个人，她丈夫和她儿子。

原来被老汉揪出来的那位小伙子竟是他的儿子！这个真相简直出人意料。那么回头再看前文，作者有没有设计一些“伏笔”呢？如果你认真读了便能发现，在群众撤离之后，文中是这么写的：

最后，只剩下了他和小伙子。

小伙子推了老汉一把，说：“你先走。”

老汉吼道：“少废话，快走！”他用力把小伙子推上木桥。

原先是小伙子要走，老汉不让走；现在是小伙子可以走了却不走，让老汉先走，却被老汉推上木桥。这就是父子情啊！在集体面前，老汉把群众的生命摆在第一位，当只剩下父子二人时，老汉就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他的心里装的只有儿子，他把儿子的生命摆在第一位。如此看来，故事情节就合情合理了。

让我们像福尔摩斯一样，沉入文字的世界，联结思考，发现问题。这样，你就能感知作者的文心妙用，阅读的过程便会妙趣横生，处处充满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