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2023-10-18李思辰
李思辰
黎明未到,厨房中的炊烟早已融入这片寂静。闹铃响起,床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未背完的资料,但那段备考的时光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外婆温柔的敲门声告诉我,这是两个人的并肩作战。
“小妞儿,快把这一百分吃了,成绩指定好!”我有些好笑地望着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外婆风风火火了大半辈子闲不下来,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来照顾我,此后每天清晨四五点的厨房,总能瞧见她进进出出的身影。我在热气缭绕中吃下了这“一百分”的质朴爱意,又在外婆慈祥的注视下踏出了家门。
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备考的学生是一身轻松的,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在被难题打击的时间里,我常这样安慰自己,但焦虑紧张的负面情绪还是在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被推上了顶峰,退步许多的名次,成为压垮我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恍惚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刺痛了我的眼,同桌轻声安慰着并递来卫生纸时,我才发觉,泪水已爬满脸颊。
沮丧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星光遍布天空,我躺在床上依旧想不通,书桌上整齐堆积的卷子和背诵的卡片愈发刺眼,来不及压制心中狂躁的怒火,回过神来,屋里已满是狼藉。外婆闻声赶来,并未斥责我的行为,而是安静地拾起地面的书,又整齐地摆在书桌上。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在那些我倒头就睡的夜晚,是谁一次次将满桌的杂乱收拾得整整齐齐?
房间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的声响。
“‘一百分’没派上用场啊?”外婆坐在椅子上笑着对我说。
“满分六百分呢,说不定就是被早上的‘一百分’拉低了成绩。”
外婆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拉着我走到阳台,这是平日里外婆最喜欢待的地方。我们并排躺在躺椅上,夜晚真的很静,天空偶尔有星光闪过。外婆对我说了很多,从她儿时兄妹几个一起躺在屋顶看星星,到同村的几个人一起去小山丘上放羊。外婆的声音很轻,好像融入到风中。一幕幕泛着淡黄痕迹的影像在脑海中播放,我心中的烦躁渐渐烟消云散。在这温柔的寂静中,昏昏欲睡的我聽到了外婆说的最后一段话:“妞啊,你怕什么,大胆地往前走吧,像过去那么亮的星星虽然不在了,但屋顶还在,小山丘还在,等你考完了,外婆带你回去看看。”
那夜,那景,那段话,让我不再畏惧远方,因为有人在我身后,陪着我一起奋战。
【河南通许县实验中学九年级(5)班】
点评
外婆是一位勤劳的劳动者,更是一位高明的教育家。在“我”忙于备考、满头愁绪时,外婆的陪伴和关爱如雨露般滋润了“我”的心灵,伴“我”走出困境。环境描写是本文的点睛之笔,不仅渲染了温馨的气氛,还有力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为“我”和外婆之间的相处增添了几分温暖的底色。
(王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