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置身丹麦世锦赛

张楠

提到丹麦，似乎永远离不开童话的浪漫色彩。

而上一次关于羽毛球和丹麦的回忆，还停留在9年前。那一年的世锦赛，似乎将那个奥运周期的羽毛球单打带入到一个新的时代。谌龙突破心魔，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单项世界冠军；马林为西班牙夺得第一个羽毛球世锦赛冠军。

所以，九年之后故地重游，依然对这个欧洲滋养羽毛球运动最好的土地充满期待。但，一切好像是把童话世界拉回到现实中。

太过“接地气儿”的赛事组织

在欧洲国家办羽毛球比赛，丹麦绝对算是最有经验的。每年的丹麦公开赛都算是欧洲几站比赛中积分最高、观赏性最强的比赛。加上之前已经有过多次举办世锦赛、苏迪曼杯、汤尤杯的经历，再次举办世锦赛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次却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比如，2014年哥本哈根世锦赛实际上是在郊区的一个球馆进行的，而球队则全部住在机场附近的城区。而这一次比赛的场地皇家体育馆是哥本哈根市区内最豪华的体育馆，之前已经承办过多次室内大型比赛，这里还是哥本哈根举办演唱会、音乐剧的标志性场馆。然而，整个世锦赛的场馆除了赛场内部的装饰布置可以达到世锦赛水准，离开内场，外面就是一个大仓库。局促的热身场、几乎没有设计过的通道流线图，时常会令人困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型国际比赛。

而真正让运动员们困扰的可能就是班车。实际上，2014年世锦赛，所有球队下榻的酒店距离皇家体育馆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此外，场馆周边上还有一些不错的星级酒店，但组委会却把所有的球队都安排在距离场馆至少四公里以外的地方。

开赛前几天，班车几乎没有准时过。有一天，中国队要去场馆训练，可班车足足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有的队员回房间小憩了一会儿再回来，班车仍然不见踪影。而班车的运行线路也很有意思，中国队下榻的酒店距离场馆最近，车程只需要10分钟。但按照原定的线路设计，班车从球馆出发后，要先到另外一个球队所在的酒店，然后再到中国队的酒店，10分钟的路就变成了35分钟。如此一来，中国队每天都会消耗很多没必要的时间在路上。

都说这次丹麦举办世锦赛皇室都有赞助，但这样的支持，并没有给人带来顶级赛事的享受。

千方百计解决难题

当下，中国队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尽管班车不准时的情况在之前的比赛中很少遇到，但训练总是要进行的，在发现班车可能会延误很久后，国羽教练组便提前改变一些训练计划。有需要休息的球员，就让大家先回房间休息；有想要活动的，索性让大家站在酒店外面的空场挥挥拍、热热身。

虽然参赛队伍的住宿都是有星级标准的，但或许是因为欧洲酒店的规格不同，这次官方酒店的房间非常小，一个标间里放了两张单人床，中间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然后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没有其他空间了。另外，床垫也很软，对于腰不好的队员来说，睡起来并不舒服。不过，已经身经百战的队员们懂得如何合理地利用空间，很多人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剩下的空间直接打地铺，这样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除了班车，吃饭也是训练比赛之余生活上的一个大问题。组委会给中国队安排的酒店既不在球场附近，也不在市中心，酒店周边方圆几公里都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虽然在赛场内，每到吃饭的时间都会提供一些超市的便当，但没有比赛的时候，吃饭就成了问题。尤其中国队住的酒店比较偏，而哥本哈根原本外卖就不发达，几乎很难叫到外卖。

抵达哥本哈根后，张军主席就想办法给队员解决吃饭问题，最终找到了距离酒店60多公里的一家中餐厅为队员供餐，并把酒店二层的餐厅借来作为用餐地点。每天定点把所有的菜品摆放好，做成了自助餐厅。每天都能有熟悉的中餐吃，队员们也不用操心每天吃什么，在大赛期间生活得到这样的保障，的确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当然，这一次国羽继续保持着煲鸡汤的传统，队员们无论多晚回到酒店，都能喝上一碗鸡汤。

比赛期间恰逢七夕节，队伍还为队员们每人准备了一朵玫瑰花，凸显了对生活细节的重視。

“凡尘”组合的惺惺相惜

如果说这次世锦赛印象最深刻的队员，那无疑是“凡尘”组合。从第一天机缘巧合被排在第一场比赛，陈清晨便开始兴奋地滔滔不绝地说自己希望每天都是早场比赛。

经常采访羽毛球的记者们都知道，在混采区，“凡尘”出现的时候绝少不了段子。这一次亦是如此。每次来到混合采访区，一路走过七、八家执权转播商的位置，再到后面非持权转播商以及文字记者采访区，两个人一直滔滔不绝，每次都要在混采区待上半小时，惹得经常要在混采区等着他她们回去复盘比赛的女双组教练陶嘉明开玩笑说：她俩天天在采访区开发布会呢。

当然，两人在接受采访时不仅是单纯地“说相声”，也有很多感动的瞬间。八进四面对日本的松田奈未/志田千阳，“凡尘”苦战了三局，耗时68分钟才艰难胜出。那场比赛下来，疲惫的两个人来到混采区，突然开始连发感慨。“我可以允许自己犯错误，但我不允许自己在同样的情况下犯同样的错误。如果在同样的地方摔跟头的话，这不是我想要的。”陈清晨坚定地说出这句话，身边的贾一凡突然湿了眼眶。或许两人都把这次世锦赛当做是彼此搭档的最后一次世锦赛，“我们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届世锦赛。”陈清晨说到这里，贾一凡赶紧接话：“我不允许你退役，我要做你的头号粉丝。我还没作为球迷看你打过球呢。”

这是一段会让人笑着流泪的对话。两个人看似一说一笑，内心却有着无限的珍惜和不舍。相处快10年，陈清晨的一举一动，贾一凡都能感受到她心里所想。“她有的时候心里有事儿也会笑，但我知道她是假笑，其实是为了掩盖一些她的想法。”但是现在，陈清晨越来越自然地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搭档面前。半决赛，陈清晨说自己手冰凉。局间休息的时候，贾一凡一边跟她说话，一边给她搓手，一直告诉她不要有压力，也别怕输，“我们不过是多了一次世界冠军。”

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凡尘”披荆斩棘，站在了世锦赛最高领奖台上，也为中国羽毛球队在这次世锦赛上捍卫了荣誉。

认清现实再前行

除了童话，世锦赛上依然有很多要去面对的现实。比如说之前对徐承载/蔡侑汀9战全胜的“雅思”组合，在特点完全被对手限制之后无缘冠军；再比如在苏杯赛中能够顶住压力击败奈良冈功大，但之后却很少有获胜机会的石宇奇；还比如全英之后已经进入到新状态的李诗沣，因为无法集中精力完成比赛，输给了王子维；还有第一次搭档参加世锦赛的“梁王”组合，因为关键分的处理稍欠火候，惜败于丹麦组合……

奥运会前一年的世锦赛一直就像是奥运会的风向标，国羽此番留上的遗憾虽然很多，但我们既要认清事实，准确地找到该去提升和改变的地方，更要不失信心，坚定地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