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冬》是给年轻人的一封情书”

钟茜

由新加坡导演陈哲艺编剧、导演，周冬雨、刘昊然、屈楚萧主演的电影《燃冬》8月22日全国上映。《燃冬》细腻展现当代年轻人的情感状态，炙热的感情和凛冽的寒冬形成鲜明对比。该片入围第76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竞赛单元，并在第48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第71届墨尔本国际电影节展映。

近日，陈哲艺接受《综艺报》专访，分享《燃冬》的创作故事，“它是我写给年轻人的一封情书。希望观众可以从这部电影中获得疗愈。”

延吉取景拍摄

陈哲艺是备受关注的亚洲新锐华人导演。2013年，他凭首部长片作品《爸妈不在家》摘得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2019年第二部长片作品《热带雨》获平遥国际电影展费穆荣誉最佳影片等三项大奖。

《燃冬》是陈哲艺首次在中国取景拍摄，电影讲述一个发生在东北的邂逅故事：洒脱不羁的导游娜娜（周冬雨 饰）和在餐馆工作的韩萧（屈楚萧 饰）相识已久，却始终未突破友谊的边界。游客浩丰（刘昊然 饰）的闯入，令他们的关系悄然发生变化。

“从完成《爸妈不在家》，正式成为长片电影导演，到《燃冬》上映，刚好十年。拍《燃冬》让我有回到原点的感觉。”陈哲艺的代表作大多聚焦中年人的家庭关系，他想寻求突破，拍一部更年轻的电影，“我担心陷入创作瓶颈，这次刻意选择不熟悉的环境、气候，希望探索更多可能性。”

陈哲艺想拍一个冬天的故事，他跳脱熟悉的东南亚叙事语境，选择了中国东北。选景前，影片已有大致框架——三个人在四天里发生的故事。“前半段主人公在城市里游荡，后半段走进自然环境，感受大自然治愈人心的力量。”

陈哲艺此前从未去过东北。选景时，他和团队首先寻找合适的自然景观，很快便确定了长白山国家公园，“第一次见到天池，我就被它的美景吸引。”随后，团队又以长白山为中心，搜寻周边城市。实地采风中，延吉给陈哲艺留下深刻印象，“提到东北，我会想到電影《钢的琴》，或者一些悬疑题材电影。但在延吉，我感受到的是青春与活力、色彩与时尚。”

陈哲艺决定在延吉取景，片中许多元素都来自采风时的就地取材。延吉风味街道、朝鲜民俗村、冰雪覆盖的天池、长白山“熊女”传说等，赋予电影奇妙的地域色彩。

角色灵感源于《祖与占》

陈哲艺透露，影片“两男一女”的故事灵感，来源于法国新浪潮电影代表作《祖与占》，“我写的这三个人都是被生活打败的人，他们受过伤，最终被彼此治愈。”他解读，被梦想打败的导游娜娜，从小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她曾被寄予厚望，却因为腿伤梦想破灭；“沪漂”男孩浩丰来延吉参加同学婚礼，他从小用功念书，长大努力工作，但却逐渐迷失，找不到快乐和自我存在的意义；学历不高、吊儿郎当的韩萧，甚至没被打败就“半躺平”。

“三个独立的、年轻的、渺小的个体，在心灵边境上寻找出路。他们不曾拥有足够的关注，也始终对打开自己心怀怯意。”陈哲艺表示，通过对年轻群体的观察，他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快乐、坚定、困惑等种种情绪，这正是他想通过电影呈现的。“电影的情感很复杂，不是黑与白，没有那么单一，它挺特别的。”

陈哲艺与周冬雨曾合作短片《隔爱》。拍摄《燃冬》第一个定下的演员便是周冬雨。“至于男生，我想找气质、形象截然不同的两个演员，最后确定了刘昊然和屈楚萧。”陈哲艺透露，《燃冬》先定下演员，再根据演员特点丰富角色，完善剧本。“比如，周冬雨做演员之前曾是体操运动员，刘昊然上学时成绩优异，屈楚萧热情外向、喜欢骑摩托车，角色会让演员有很强的代入感。”

影片展现了暗流涌动的情感，“三人传冰”片段等备受关注。聊起演员的表演，陈哲艺感慨，“一开始，我有点不确定他们的默契程度，直到做完造型，三人同框，他们之间有种特别的化学反应。”他评价，“周冬雨是很松弛的演员，影片中，她不仅有少女感，还呈现了女人味；刘昊然聪明、悟性高；屈楚萧特别认真，会用心证明自己的能力。”

对话导演陈哲艺：《燃冬》是一场冒险

《综艺报》：长白山“熊女”的故事及结尾处出现的熊，寓意是什么？

陈哲艺：这部电影有许多梦幻、诗意和符号性的元素。结尾时长白山顶出现的熊，治愈了娜娜的心理创伤。为什么治愈来自一头熊？我很喜欢颠覆观众的期待，大家想到熊，第一反应是危险。但在电影里，它那么温和，慢慢靠近娜娜，嗅了她的伤口。我希望娜娜最后是被大自然的力量救赎的，所以这头熊是否真的存在不重要，那也许是一场梦，也许是娜娜心中的一头熊。

《综艺报》：影片中呈现的青年生活，来自你对当代年轻人的洞察吗？

陈哲艺：电影掺杂了许多我的个人观察，一些来自工作中接触到的年轻人，一些来自年轻人写的公众号、创作的vlog等。当代年轻人普遍压力大，大家都在赶火车，这辆火车不停向前。当然，电影只能抛出问题，并不能给出所谓的标准答案。

《综艺报》：谈谈此次在中国拍片的感受？

陈哲艺：整个剧组用心成就作品，我深受感动。感谢在东北极寒天气里共同战斗的工作人员，他们每一位对这部电影都至关重要。《燃冬》是一场冒险，尤其感激三位主演，在情感和尺度上，我会“逼”他们去一些从未抵达过的地方。出于对电影的热爱，他们给予我无限信任，配合我的任性。我很荣幸与三位优秀演员一起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