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课程思政融入与探索
2023-10-08肖龙聂琰
肖龙 聂琰
[摘要]书籍设计课程主要是传授书籍设计的知识和表现方法,它连接书籍和设计两个研究对象。在以往教学过程中,该课程在一定程度上容易忽视或弱化书籍本身作为知识、文化载体所具备的德育和美育价值。因此,文章阐述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课程思政的必要性,基于书籍设计的美育价值与课程思政的德育价值存在的一致性,探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与课程思政协同的可能性,并在书籍设计教学实践中挖掘和融入课程思政元素,重新设定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课程思政模块,涉及专业教学和思政教育,从而实现两者的有效融合。
[关键词]书籍设计;课程思政;改革与方法;视觉传达
书籍设计课程是视觉传达设计专业开设的一门必修课,主要研究书籍的阅读方式、图形、版式、插图和文字编排等。书籍本身是传播文化和承载知识信息的重要媒介,也是思政教育可利用的优质内容。相对应地,书籍设计实践教学只有发挥正确的思政指引作用,才有可能促使学生锻造出优秀的书籍设计作品。思政教育与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结合,为提升专业教育质量提供有效途径。
一、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课程思政的必要性
2016年12月,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做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要用好课堂教学这个主渠道,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坚持在改进中加强,其他各门课都要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使各类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1]。2021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清华大学考察时强调,“要发挥美术在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把更多美术元素、艺术元素应用到城乡规划建设中,增强城乡审美韵味、文化品位,把美术成果更好服务于人民群众的高品质生活需求”,“要锤炼品德,自觉树立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自觉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根铸魂,启智润心,加强道德修养,明辨是非曲直,增强自我定力,矢志追求更有高度、更有境界、更有品位的人生”。当前,书籍市场上充斥部分趣味和设计有待提高的书籍,且书籍设计质量参差不齐,特别是中小学课外书籍有待提升审美品位。这对设计师而言,也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因此,从教育的角度来说,培养合格的、具有坚定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设计人才,有利于从源头上提升书籍产品的质量。
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融入思政教育相关内容,有利于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以往的书籍设计教学注重学生对图文编排和封面装饰的技术学习,在一定程度上不能满足读者的阅读和收藏需求,并割裂图与文之间的有机联系,弱化思政教育,且教师长期强调书籍中技能或基础知识的传授,甚至仅考虑书籍的装饰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忽视对书籍内容的阅读与甄别,尚未对学生进行有效的思政教育。当前,书籍设计课程是视觉传达设计专业的必修课,该课程综合传授平面设计知识、电脑排版技术和接受美学原理,培养学生的书籍装帧设计、书籍营销管理、书籍传播与展示等综合能力,为学生从事图书出版与书籍设计职业打下良好的基础。该课程在视觉传达设计专业课程体系中也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并为后续品牌形象设计、广告设计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撑。由于书籍设计课程不仅涉及封面设计,还关联书籍本身的文字内容,以及读者群体及其阅读心理,因此该课程实践教学设计更应侧重融入思政教育元素,传授学生综合性的知识和实践技能。
二、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与课程思政协同的可能性
书籍是知识、文化的物质载体,体现思政内容的内涵。严把书籍设计审查关、出口关是至关重要的。就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而言,课程思政与美育教育是并行不悖的,“书籍设计教学有机吸收美育,思政教育的主旨是在高校课程思政大背景之下展开的。强调专业课程教学必须注重价值创造、能力培养和知识传递的教学目标,即在传播专业知识时注重价值引领,并将思想、文化和政治因素融入教学过程。”[2]因此,就教学载体而言,书籍设计课程具有美育、文艺、思政等教学特点,课程思政与书籍设计实践教学具有耦合或协同机制的可能性。
这种协同的可能性不仅体现在两者价值目标的一致性上,还凸显在教学过程中两者相向而行。书籍设计实践教学是为了培养优秀的设计人才创作出优秀的设计作品。学生在此教学过程中不断浸润美学、涵养文化,养成良好的价值观、设计观,并树立思政意识,为学习好书籍设计植下课程思政的种子。
一方面,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美育有利于学生形成高尚的审美品位和正确的价值观。这不仅体现在书籍设计上的品质彰显,而且表现在教学过程中的价值输出。在美育理念下的书籍设计实践教学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审美情操,使学生关注和发掘现实生活之中的美,更好地从事设计工作。特别是教科书设计,“对于孩子审美能力的培养其实是从教科书开始的,字体、字距、对视觉感受,对审美的看法”,“我们应该让孩子们从小在课本中感到优雅的文人气息,让他们自小就建立起审美是文字之美、书卷之美、色彩之美、格式之美、阅读之美的审美观”[3]。由此,从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角度来普及美育,不仅是对中小学生,而且是对大学生的自我教育提升的自觉过程,有利于学生意识到美育体现在设计的构思和细微之处,使作品呈现良好的审美价值。
另一方面,对施教者而言,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过程中师生之间的互动与思政学习并无矛盾。教师在设计教学课题时应全面衡量学生的学习能力,评价教学所取得的正面效果。这需要教师提前规划或引导课题的方向,建立起师生协作课程。书籍设计课程不同于其他课程,具有人文性和实践性,这有利于增强课程思政能力。因此,设置和规划好课程的思政内容,将考验教师的核心教学素养。正如美国教育家埃德蒙·伯克·费德曼所说,“我们是文化工作者,有责任把一个正能量的社会理念传递给下一代。孩子们会发现绘制图像不仅证明了他们的存在和对外世界的掌控力,此时正是该艺术理念灵光闪现的时刻”[4]。也就是说,教师的教学在于传递正确的价值观,学生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去探索自我与外部世界的联系。
书籍设计“既是工程技术的产物,也是艺术创意的产物;既是实用对象,也是审美对象;既有物质属性,又有精神属性”[5],它是人类文明知识的媒介“书籍”与实现文化传播的手段“设计”之间的有机产物。书籍设计课程可为课程思政、美育、文化提供教学载体,形成思想政治理论课、综合素养课程、专业教育课程三位一体的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体系。
三、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课程思政元素的融入
如上所述,书籍设计课程可为课程思政、美育及文化提供教学载体,可在更广泛的领域为学生提供多层次的教育滋养。在此基础上,教师应挖掘该课程中所隐含的思政元素,进一步提升课程思政价值,使教学贴近学生日常生活。
(一)发掘传统书籍设计的优秀遗产,融入中华文明精神教育
传统元素融入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不仅是设计元素的提取和转换利用,还涉及思维方式的应用和文化立场的确立。以宋版书籍装帧为例,有学者认为,“宋代雕版书籍确立了书籍史上最早的平装典范。欧洲书籍史上的‘纸皮书革命已是1935年(莱恩‘企鹅丛书出版)以后的事了。两者相差已近千年”[6]。宋代书籍装帧设计在保持传承性的同时,不断推出诸如卷轴装、经折装、旋风装、龙麟装、蝴蝶装、包背装等装帧形式,呈现朴素、实用、简约,且刻工雅致、成本低廉,而欧洲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仍为贵族式的装帧形态。这些丰富多元的书籍设计形式既是古人探索和创新能力的体现,更是古人对书籍设计美学孜孜追求的成果。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过程中,传统设计元素的简单采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中国特色的历史文化,其中竖式排版方式对应中国传统书法的章法结构,但是尚无法凸显历史进程中的创新意识,并通过思维方式体现中国人的设计模式和审美素养。由此可见,传统元素的运用若脱离思维方式和文化立场,就可能呈现一种伪饰现象。
丰子恺在为曹洁设计的《君匋书籍装帧艺术选》序言中写道:“必须具有中国书籍的特色。”这充分表明了他对坚持民族设计语言的肯定,即在吸收与学习西方艺术风格与工业技术先进背景下的设计思想的同时仍然保持传统艺术语言,体现中国地域特征与民族精神[7]。丰子恺的观点和设计精神对今日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仍然具有启示作用,书籍设计不仅是设计形式的独立运用,还需要注入民族灵魂和中华美育精神。
此外,传统书籍设计之所以获得收藏家及爱好者的珍爱,还在于书籍设计所体现的工匠精神。这种精神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中主要体现为团队的协作精神和责任意识,而将这种精神传授给未来的书籍设计从业者是书籍设计实践教学要做到的。
(二)甄选优秀书籍设计主题,传播中华优秀文明成果
在教育者的眼里,只有高尚的书籍才是美的书籍,所谓“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在书籍设计教育者心里,具备高品质的书籍设计才能够担负起“最美的书”的称谓,做到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所以如何准确把握好书籍外在形态与内在精神内涵的完美融合,是当今书籍设计的灵魂和发展方向”[8]。优秀设计主题融入书籍设计实践教学,可确保选题的方向和质量,并让学生在谋划课题设计思路的伊始就深受其思政感染。例如,某校挖掘地方“红船精神”的历史文化,并将其作为思政教育元素,为课程思政典型案例的讲解提供了独特的资源[9]。该校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中,十分注重建设艺术专业思政课程体系和设计课程资源,在内容选题上强调课程思政,挖掘专业课中所孕育的思想、道德、政治、文化等元素,加强对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這些措施既保证了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正确方向,也提升了设计作品的政治品格。实际上,老一辈的书籍装帧艺术家也十分注意将业务素养和政治修养结合起来,在工作中不断锤炼自身的政治品格。例如,张慈中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党和国家的政治题材书籍做装帧设计,如《马克思画传》《列宁全集》等,既体现了设计的严肃性和现代意识,又使作品达到了一定的政治高度。
(三)讲好书籍设计的中国故事,激发学生批判意识和爱国热忱
如果说以上论述只关注书籍设计的本体教学,那么书籍设计背后的感人故事则是另一种生动的教学素材。众所周知,鲁迅从小就热爱书籍,对自己的作品的装帧设计也极为考究。他一生曾设计60多部书籍的封面,并带领一部分有志青年对书籍装帧设计进行改革和创新。“作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鲁迅的书籍装帧当然要表现出自己与旧文化的决裂态度。”[10]鲁迅高度赞扬陶元庆为他设计《彷徨》一书的封面,称这书面看了让人感动。相反地,他对一些徒有其表的封面,特别是“似乎只能画一个军人骑在马上往前跑”的一般化封面,都是不满意的[11]。鲁迅自己设计的《华盖集续编》的封面体现了鲁迅对西方现代构成设计已有深刻理解。该作品构图运用了极简主义的设计理念,页面有大面积的留白,而“续编”二字则采用了中国印款式的艺术风格。他说,“我从别国里窃得火来,本意却在煮自己的肉的”[12]。这表明,鲁迅在对中国书籍设计应用西方设计理论时也不忘坚持民族性的立场。
类似的动人故事在中国书籍设计大师身上比比皆是,并被一代又一代的优秀设计师所传扬,如邱陵、曹辛之、吕敬人、朱赢椿等人的故事。可见,书籍设计实践教学凸显设计者形象及其故事,对涵养学生的工匠精神,激发批判意识,培养爱国情感是十分必要的。然而,部分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忽视设计形式之外的设计者形象的情况,把书籍设计仅当作一种形式自足的风格进行分析,仿佛他们(作者)从来就不“在场”。
四、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课程思政模块再设定
基于上述论证,当前,书籍设计实践教学重新审视课程模块十分有必要。考虑到文章所设定的讨论范围,并结合比较数十本近年来出版的书籍设计教材,笔者发现,相关书籍设计的美育、德育和设计师等内容部分出现在概述里,使内容思政的渗透性和可读性有限,且大多停留在美学风格上,不利于学生感知中国传统元素在书籍设计中的应用,也不利于学生树立设计思维或设计意识。同时,部分学生的设计作品也存在滥用传统民族符号的现象。因此,无论是教学实践,还是教材内容,规划书籍设计实践教学的思政模块是具有积极意义的,“有利于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课程价值思想认知、保持积极稳定的学习态度。这既是提升具体课程教学质量的重要条件,也是从侧面体现出思想引导对于教学质量的重要作用的有效途径”[13]。课程思政模块设定有以下两种方式。
一种是单列模式。该课程在规划课堂教学或者教材编写中单独设计思政模块,使相关内容从概论中独立出来。它涉及的主题包括书籍发展简史、书籍材料与技术创新、设计师精神与道德观念、中国书法演变与字体设计、书籍遗产保护与鉴定、红色书籍专题设计等。单列模式具有问题聚焦、叙事性强等优势,也存在强制灌输、阶段性的特征。在规划思政模块过程中,该课程要注重讲故事、讲观念,而不是讲线性历史,避免枯燥乏味的教学宣讲。
另一种是嵌入模式。该课程在形式要素模块、技术实践模块、思维表达模块和评价模块中嵌入思政教育。有研究者将这种模式称为“隐形融合”,即“在知识点讲授中,课程思政要注重与课程内容的隐形融合,在润物无声的氛围中实现思政元素与专业课程知识的巧妙融合”[14]。这种模式考验教师的课题设计和协调能力,需要教师做好课题优化设计,使各模块与思政教育之间形成有机联结,避免课题设计呆滞等现象。嵌入模式强调课程自身的设计与作业的编排,注重教学的工匠教育和团队的协作精神,从课题知识获取、专业设计规范、思想政治认知和学术道德等多方面切入,从而更好地推动教育对象从被动接受走向主体自觉。
无论采取何种课程思政模块设定,书籍设计实践教学都要注意知识选择与思政教育的整合性、导向性和重构性,强化专业教学与思政教育的串并关系,并注重案例分析的多样性与广泛性。同时,教师对教学案例的选取也应包括设计史中的经典作品、当下的现实题材,且选择具有一定思政质量的主题。此外,教师对教学叙述方式的采用还要注意思辨态度,坚定中国文化立场,善于以知识批判回击不良文化现象。
五、结语
书籍设计实践教学是为了培养适应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设计师,它的培养目标与思政教育在本质上具有一致性。教师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中开展思政教育,以人的全面教育为旨归,可以避免专业教学中狭隘的工具性教育。然而目前,在書籍设计实践教学中,技法训练或许能够解决设计形式和艺术风格的问题,却无法实现学生的综合素养和作品品质的提升。因此,教师应建立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的课程观,在书籍设计实践教学中做好师生双方的教学协同和思政教育规划,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和积极向上的价值观,激发他们的创作热情和设计灵感,从而达成专业教学目标和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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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2020年度江西省教学改革项目“视觉传达设计专业课程思政教学改革与实践”(项目编号:JXJG-20-2-43)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肖龙(1976—),男,江西赣州人,江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聂琰(1983—),女,江西南昌人,江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