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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鸟相守,艺术给生命让路

2023-10-04陈通

妇女 2023年9期
关键词:长脚鸟蛋夫妻俩

陈通

与鸟结缘

姜信和1970年生人,2008年之前,做过11年森林警察。那个年代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还比较淡薄,总有人猎鸟、毒鸟。他曾救护过很多小鸟,有的受了伤,有的还不能独自捕食。姜信和很喜欢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他经常自掏腰包给小鸟买食吃,帮受伤的小鸟包扎休养,虽然工作很辛苦,但这些小家伙就是他繁忙生活中的调味剂。“当时为了救一只毛脚鵟,它尖尖的爪子抓着我的手,锐利的趾钩一下扎到我的骨头里了,毛脚鵟是鹰科猛禽,特别凶。”姜信和指着手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对记者说。

当地成立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站,由于姜信和工作出色,对待小动物还特别有爱心和耐心,他又兼任了野保站的站长。“由于当时机构初建,还不完善,野保站只有我一个人,诸如‘冬季越冬水鸟调查’等工作,只有我自己干。”姜信和说。

当时单位仅有的一台拍摄野外盗伐林木现场的老式理光胶片相机,成了他拍摄野生鸟类的唯一工具。虽然当时的他不太会用相机,更不懂那么多摄影技巧,但他觉得这些漫天飞翔的鸟与原生态的地理地貌特别和谐。当他进入其中时,就能深深体会到大自然中到处弥漫的勃勃生机。于是,他把镜头对准了这些鸟。“当时的自然环境还没有过多地被人为改变,鸟离人特别近,经常能听到大批鸻鹬类水鸟飞过头顶时煽动翅膀发出的呼呼声,不用长焦镜头就能拍到鸟在水中捕食嬉戏、在枝头鸣叫欢唱的画面。”

后来,数码相机开始流行,姜信和置办了一套拍鸟的装备。他是一个有极高审美品位的人,有了称手设备的加持,再加上日益精进的拍摄技巧,他拍出的那些鸟类照片非常漂亮,他的知名度也慢慢地在当地摄影圈传开了。“迁徙的鸻鹬类水鸟都会在鸭绿江口湿地东港段停留,拍鸟的机会非常多。我拍鸟是属于比较早的,加上我比较懂鸟的生活习性,就拍了一些鸟浪、鸟局部等照片,现在回头看,当时拍的照片还是比较稚嫩的。”姜信和谦虚地说。

随着人类活动范围逐渐扩大,再加上爱好摄影的人越来越多,看鸟、拍鸟的人也开始涌入鸟类栖息地,甚至架起了长枪短炮,于是原生态的自然环境里布满了越来越多的人类足迹,鸟类的生存环境被一点点蚕食掉,生存圈被一点点压缩。于是,姜信和开始反思自己拍鸟的行为:拍这些照片究竟有什么意义?人和鸟究竟是什么关系?人在自然生态环境中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

作为一名优秀的摄影师,姜信和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洞察力。他意识到,如果鸟不能和人结合在一起,那么拍出的照片就缺少了一些灵性。“人类社会的经济活动搞上去了,但是鸟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了。鸟的栖息地越来越小,它们的安全圈一直被人类打扰。这几年我们这儿的鸟又多了起来,很多人说是我们这里的生态环境变好了,但是換个角度想一想,是不是其他地方的自然环境不适合鸟类生存了,它们没有了其他选择,只能选择到此栖息,所以才飞过来了。”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姜信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独行的拍鸟人

为了唤起人们爱鸟、护鸟的意识,同时又不去打扰鸟类的正常生活,姜信和常常选择一个人徒步进入到湿地,端起相机隐蔽在蓬草丛中,静静地守候、观察、拍摄。

湿地里鸟类众多,能够快速锁定拍摄对象构图成片,是姜信和多年来与鸟打交道时磨炼出来的“下意识”。其实这种“下意识”各行各业都有,比如围棋高手扫一眼棋盘就会对胜负格局了然于胸,久经战场的老兵会从风中“嗅出”危险的信号。姜信和身上就有这种“下意识”,他能在鸟儿飞过的那一瞬间,通过鸟的形体、姿态、飞行速度、大小、颜色、位置等,判断出来到底是哪一种鸟。

苇莺是筑巢高手。它们先用干枯的苇叶将苇秆绕扎起来,再用草茎、苇叶、花梗等编成一个水杯似的深巢,内用干草叶或掉落的羽毛做巢垫,并将鸟巢悬挂在离地面一米左右的苇茎之间,既可以躲避野兽的侵袭,又能给雏鸟一个温暖干爽的家。“爱巢”虽然看起来并不牢靠,但随风摇荡时又总能安然无恙。

姜信和感慨苇莺是天生的建筑家,而芦苇有一种天生的母性力量,无比柔软又无比坚硬,为苇莺提供了最优质的建筑材料和最适宜的居所。鸾巢令人艳羡,空巢令人伤感,窝巢令人不齿。姜信和总能为拍摄的画面灌注人文的视角和情怀,所以他的作品中也总有浓厚的“天人合一”的味道。

鸻鹬类水鸟是湿地鸟类中物种数最多的类群,它们长着长长的喙,经常聚集大群活动。在滩涂上,它们追着潮水或进或退,有的种类犹如优雅的探戈舞者,一步三晃,用纤细的爪子不停地试探泥土中的鱼虫,发现猎物后就用长长的喙伸进孔洞啄食。一旦起飞,鸟群则会遮天蔽日,在天空中盘旋良久。鸟群飞过湛蓝的海面,掠过厂区的烟囱,在天空中形成鸟浪,如烟似幻。

鸻鹬类水鸟擅长长途飞行。它们可以连续飞行七八天,不眠不休,施出浑身解数,飞越一万多公里山水。它们时而扑翼,时而滑翔,交替进行。白天通过阳光来定向,夜间则辨识星光来定向。另外,它们还懂得在高空中驾驭气流来增加飞行效率。这些水鸟就是通过千百万年来自然选择形成的本能,借着与生俱来的勇气与毅力,战胜严酷的生存环境和各种风险,每年三五月如期来到。

姜信和选择让鸟浪与人类的建筑物同框,是对生命的赞叹:在人类社会的背景下,它们依然努力地维系着生命的逻辑,夜以继日地完成属于自己的轮回。

候鸟的迁徙路线是由很多个“补给站”组成的生命网络,鸭绿江口湿地由于植被完好、水系发达,“潮间带”鱼、虾、蟹、贝等食物链极为丰富,迁飞的候鸟可以在此停歇觅食,再征天途,因此成了该生命网络的重要节点。

为了可以进行长途旅行,候鸟们会提前做好准备,首先就是快速增重。它们利用一切机会取食,储存脂肪,让体重在短短3周时间内增加近一倍,这些脂肪将用作下一段旅程的燃料。它们的消化器官也将缩小,而同时心脏和胸肌将增大,这将为今后的长途飞行提供更多的燃料。

然而,人类的不当活动会干扰这些需要快速增重的候鸟。比如很多人为了能够观看到鸟浪,人为驱赶正在觅食的鸟群;或者为了获取更好的观鸟角度,利用无人机在空中追逐拍摄鸟群。鸟群会被无人机产生的噪音和影子惊吓到,从而不敢降落觅食。许多无知的人还在沉溺于鸟浪的震撼之美时,殊不知,这些鸟儿由于不能及时补充到足够的能量,将会在未来迁飞的某一天,因能量耗尽而葬身大海。姜信和反对干扰鸟群的任何行为,他认为,不应该让鸟类的生命为人类的欲望埋单。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即使鸟小身轻,人类也应该为生命让路。

人工孵化野生海鸟蛋

2017年5月13日,姜信和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当时他与妻子车勇正在湿地里拍鸟,突然发现有两个采野菜的人行为比较诡异。

当时正是野菜冒头的季节,按照当地人的习惯,会用编织袋盛装采来的野菜,携带起来比较轻便,但这俩人的工具却是塑料桶。虽然此时姜信和已经调到人社局工作了,但是他还保留着森林警察的职业敏感,他一下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们极有可能是在偷猎海鸟和鸟蛋。于是他上前盘问二人。

见到有人过来,其中年龄稍大的人转身就跑,另一人在与姜信和夫妇一番纠缠之后也溜之大吉,留下了手中的塑料桶。姜信和一边报警,一边用手中的相机快速地拍下了二人的照片。在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姜信和夫妇拨开地上的杂草,清点这半桶海鸟蛋,足足264枚。

做过野保工作的姜信和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鸟巢里会有3枚鸟蛋,现在这么多鸟蛋都已经离巢,甚至可能是失温状态,即使再放回巢里也不会孵化了。他随即联系了野保部门,但因路途较远,他们也无法及时赶到。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些刚被救下的海鸟蛋再次失去生存的希望吗?最后,在征得相关部门的同意后,姜信和和车勇夫妇决定把鸟蛋带回家,进行人工孵化。

作决定的时候凭借一腔热血,等到真把鸟蛋带回家才发现困难一个接一个。姜信和上网查阅资料,专门请教了相关专家,确认了这些是长脚鹬、燕鸥等多种鸟的蛋,然而,国内外并没有人工孵化的先例。

孵化海鳥蛋与孵化鸡蛋、普通鸟蛋不同,后两者都可以用草来保温,而海鸟蛋则是直接产在地上的,姜信和不知道该如何孵化。“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把鸟蛋挨个摆放在褥子上,下面垫上尿不湿和电热毯,上面盖着棉被为鸟蛋增温和保温,再放上温度计时刻监控着温度。

为了让鸟蛋受热均匀,夫妻俩轮流给鸟蛋翻个儿,每天夜里也要起来几次。细心的妻子车勇还在本子上详细记录下每天孵蛋的过程和变化。海鸟的孵化期一般是21—25天,他们不知道这些鸟蛋什么时候产下的,只能一天一天地坚持,用耐心期盼奇迹的降临。

时间一天天过去,鸟蛋毫无动静,夫妻俩既焦急又失望。“有一天半夜1点多,我恍惚间感觉听到一声鸟叫。当时太困了,就躺着继续睡,但是心里已开始惦记这件事了。凌晨4点多钟我就醒了,跑到阳台一看,哎呀,一个鸟蛋上有个嘴啄的小眼儿,当时把我乐坏了。”这是姜信和人工孵化的第9天,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他的言语间流露出欣喜之意。

第一个被孵化出来的是一只黑翅长脚鹬,萌萌的大眼睛,灰黑色的绒毛,嘴巴里发出“鹬鹬”的声音。看到这个小生命破壳而出,妻子车勇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多么不容易啊,他们竟然把野生的海鸟蛋孵化成功了,他们创造了奇迹。

鸟爸鸟妈养成记

慢慢地,小褥子上孵化出来的小鸟越来越多,整天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黑翅长脚鹬很通人性,别看刚出生的雏鸟走路摇摇晃晃的,却能和姜信和夫妻俩玩起互动游戏:他们一拍手,小鸟们就呼呼啦啦跑过来;他们再一拍手,小鸟们又会呼呼啦啦地跑开。

小鸟们的出生让夫妻俩的生活变得愈加繁忙,但他们却乐在其中。每天下班,车勇都急急忙忙地往家赶:“我家里还有好多鸟宝宝等着喂食呢!”惹得同事们开玩笑地说:“你这个鸟妈妈是不是应该向领导申请个产假啊。”儿子已经参加工作,本来生活清闲的夫妻俩此时却成了“鸟爸鸟妈”。

然而,“鸟爸鸟妈”却不好当。为了让这些小生命茁壮成长,姜信和从市场买回很多小鱼小虾,还准备了鸡蛋黄和维生素,但是小长脚鹬却无法自主进食。车勇准备了棉签和牙签,试图将食物一点点蘸进鸟嘴,可小长脚鹬的喙又细又长又软,喂进去的食物马上会被甩出来,急得她用嘴唇衔起食物,以嘴对嘴的方式模拟大鸟喂食,但效果也不理想。

姜信和夫妇共孵化出63只海鸟,但是因为无法进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又一只雏鸟饿死,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已经冲淡了成功孵化海鸟的喜悦。他们翻阅书、查资料、调整食物配比,然而长脚鹬幼鸟依然有死亡。

实在没有办法,姜信和又重新回到湿地里,通过镜头仔细观察其他黑翅长脚鹬是如何喂食雏鸟的。他发现,黑翅长脚鹬并不会主动喂食雏鸟,而是雏鸟跟在母鸟身后,看它如何获取食物,然后再慢慢尝试着自己觅食。

原来鹬类不适合人类喂养。与此同时,森林公安告诉姜信和一个消息:又有盗猎海鸟蛋的犯罪嫌疑人被抓,当场查获了300余枚鸟蛋。鉴于姜信和夫妇正在孵化海鸟蛋,希望他能接收这批鸟蛋一并孵化。

孵化鸟蛋不是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盗猎鸟蛋的犯罪嫌疑人,了解当初偷鸟蛋的详细地点。于是,在森林公安的配合下,请示相关部门后,夫妻俩将剩下的21只黑翅长脚鹬宝宝提前放归了大自然。

野化训练,让鸟儿回归自然

随着鸟蛋不断孵化,姜信和家中最多同时有60多只小鸟。家中的环境毕竟不是自然环境,一定要让这些鸟宝宝重新回到湿地感受它们的天然生境,哪怕是一天也好,于是夫妻俩决定把它们送到湿地里进行野化训练。

他们回到当初发现鸟蛋的芦苇荡,找了一处稍微平坦的空地搭起了帐篷,作为临时的野化训练基地。他们把小鸟装在保温箱里,每天清晨4点来钟就带到基地做野化训练,8点左右又要把它们重新回收,送回家里再去上班。下班后再把小鸟送到基地,直到天黑再带回家中。不管刮风下雨,每天坚持早晚两次野化训练。

湿地里经常会有豹猫、黄鼬等动物出没,为了防止这些小鸟被吃掉,野化训练就控制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进行,为此夫妻俩还准备了靴子、涉水裤、长杆抄网等装备。他们把小鸟一只只取出放在地上,小家伙们就扎着翅膀摇摇晃晃地奔向水边。看着小鸟们畅快地游泳、嬉戏,夫妻俩别提多高兴了。

然而,人工孵化的小鸟还是很难融入野生环境的。鸟羽毛的颜色是天然的保护色,它们一旦游进水草中就很难被发现,所以车勇手中时刻拎着抄网,一旦哪只小家伙游出了队伍,就把它网回来。即便这样,还是会有许多淘气的小鸟游进了湿地池塘里的重草区,直到夫妻俩收鸟的时候才能发现。

小鸟的腿部又细又长,很容易被细软的水草缠住,动弹不得,这也是最令夫妻俩难过的事了。眼看着小鸟在深水的草里挣扎,听着一声声“鹬鹬”的哀号,但没有办法走进去救它们出来……

或许是争夺领地的原因,还会有大体型的水鸟袭击这些稚嫩的小家伙。它们钳住小鸟的脖子,狠劲地把它们摁进水中,企图呛死小鸟,急得车勇在岸边赶忙抄起家伙驱赶大鸟。看到大鸟仍在低空盘旋着伺机而动,气得车勇指着大鸟大骂:“臭不要脸,欺负小孩!”而空中的大鸟也以高亢尖利的鸣叫声回应。这场人与鸟的隔空“骂战”,也是自然界的另一种生趣。

有时累了,车勇就会趴在防潮垫上眯一会儿,此时,这群小家伙好像能感知到妈妈的辛苦一样,叽叽喳喳地跑到她的身边,依偎到她的脸颊下,仿佛钻进了母亲的怀抱。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些小鸟已经可以尝试低空飞行,但只要车勇伸出手臂,它们就会稳稳地落回到她的肩上,昂头挺胸,就像是保护妈妈的儿子。从小鸟孵化到小鸟长大,夫妻俩与水鸟们一起度过了一段辛苦而又幸福的“亲子”时光。

为了全力照顾这些小鸟,姜信和经常放下摄影。他从来没有为了拍摄而去打扰鸟类,有时只用手机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虽然因此错失了很多精彩的瞬间,但他说:“艺术应该给生命让路,我宁愿不拍照片,也要把这些小鸟驯养好,让它们回归自然。”

眼看着小鸟们慢慢长大,又一只只飞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夫妻俩既高兴又不舍。留在他们身边的是最后孵出的一只翅膀有先天瑕疵的小燕鸥。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离开,小家伙也感到了些许孤单。有时车勇坐在地上,小燕鸥就会走过来,嘴里发出“嘎嘎嘎嘎”的声音,似乎在和妈妈讲述着自己的心事。此时,车勇也会模仿它们的叫声,“嘎嘎嘎嘎”地给与回应,这是母亲在与即将远行的儿女作最后的叮嘱。

2017年10月11日,那只翅膀有先天瑕疵的小燕鸥不幸死去,至此姜信和夫妇与鸟朝夕相处已有151天。天空荡荡,情意长长,鸟孩子们找到了它们各自的归宿。

在2018年第18屆辽宁省摄影艺术展上,姜信和的图片故事《与鸟相守的151天》从6000余幅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纪实类金奖。这些照片没有炫技,没有刻意摆拍,只用最朴实的镜头表达出了对生命的敬畏。

小鸟们全部放归自然后,姜信和夫妇还会经常回到曾经的训练基地,这里虽然没有了帐篷,但依然留下那么多美好的记忆。飞翔的鸟儿总会最先认出他们,因为周围的野草较高,飞鸟怕折断翅膀,只能选择在低空绕着他们盘旋,焦急地鸣叫,仿佛急着诉说与父母的离别之苦。直到再也忍耐不住煎熬,它们冒着折翅的风险,一头扎落在他们附近稍矮的草丛里,一只、两只、一大群……扑扑棱棱的声音响成一片。它们太想爸爸妈妈了,太想重温那段被疼爱的日子了。

回忆至此,姜信和的眼眶湿润了,与鸟相守的日子历历在目,他记得每一个细节。

如今,姜信和、车勇还会拿上相机走进湿地,但此时的心情更像是到儿女家探亲的父母。满天的飞鸟都是自己的孩子,无论它们飞多高多远,这里总会有人在惦记它们。“同在天地间,人鸟共安详”是姜信和、车勇共同憧憬的美好愿景。

(感谢丹东东港市妇联协助采访)

编辑/宋凌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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