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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志诗学视角下毛泽东诗词英译本的民族文化呈现研究

2023-09-20李小婷刘君红

关键词:词牌名许渊冲民谣

李小婷,刘君红

(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 宜昌,443002)

毛泽东诗词是毛泽东在20世纪初叶至70年代中期这段历史时期的人生际遇、思想轨迹和审美经验的真实记录,是中国革命和建设、中国共产党人和人民群众在同一时期的斗争历史、时代变幻和胜利历程的光辉见证,是现当代文学史上跨越两个时代的重要文化遗产和宝贵的语言文化资源。作为中国传统诗词从近代、现代向当代中华诗词转型过程中的一座重要桥梁,毛泽东诗词的英译不仅有利于国内外译者对毛泽东诗词、中华民族文化、中华民族精神以及中国革命的进一步认识,也是对中国诗词中意境、音韵、格律、典故等经过两种不同语言的转换后在民族文化中映射的探索。毛泽东诗词的英译本研究,对当代文学、诗学、美学、文化学具有重要时代意义,对当代政治学、革命史、社会学、人物论的研究具有重要借鉴意义,对当代民族精神、优良道德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等方面的建设和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

一、民族志诗学视角下的毛泽东诗词英译研究

作为20世纪美国民俗学重要的理论流派之一,民族志诗学以实践为取向,以具体语境中的文本为中心,以声音(Sounding)、视觉(Visuals)、诗歌(Poems)和对话(Discourses)为核心构成要素,强调民族物质文化在现代社会生存的重要意义,专注于文本多元的呈现模式、民族文化的声音表征,尊重不同文化背景下诗歌的独特性[1-3]。民族志诗学在研究的过程中主要有两种尝试:一是对非西方民族原始诗歌的研究,通过录制、整理、分析、解释、翻译等手段对所搜集的原始诗歌进行文本呈现,从而深入观察原始文化的诸多要素;二是通过田野调查搜集素材创作诗歌以进一步理解原始文化[4]。

目前国内外对于毛泽东诗词英译本的研究著述颇丰,主要集中体现在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宏观层面主要有:(1)关于毛泽东诗词的网站设计或网站专页,如:马克思主义者互联网档案馆上便展示了37首毛泽东诗词的英译版本[5],维基百科关于毛泽东诗词的网页上呈现了21首毛泽东诗词的中英两种语言版本[6],为毛泽东诗词的学习和研究提供了资料来源;但因其呈现方式单一,缺少英语或汉语诗词所对应的音频以及诗词创作的相关背景图片,在一定程度上并不利于开展毛泽东诗词的多模态分析、多语对比分析等研究。(2)对毛泽东诗词英译出版的历时归纳与总结,如:李正栓和陶沙分析了国外毛泽东英译本中不同的翻译策略、本土化的语言、详细的注解和后记等技巧的运用[7],齐静[8]、刘火雄[9]则从跨文化传播与交流的角度分析了毛泽东诗词英译的出版情况。(3)不同英译本间的对比分析,如:刘泽权和张丹丹[10]基于语料库统计,从词牌、诗行、韵律3方面对比分析了毛泽东诗词原作及其3个译本的翻译。微观层面则主要体现在对毛泽东诗词中具体意象、典故、文化负载词等文化项的探析,如余立霞[11]侧重于毛泽东诗词许渊冲译本和巴恩斯通译本中5种文化负载词翻译的对比研究,张智中[12]、李正栓和杨丽[13]从数词的角度分析了毛泽东诗词英译的策略和技巧,李崇月、李静等[14]通过把毛泽东诗词中的典故分类进行英译的比较,代正利[15]通过对毛泽东诗词中《沁园春·雪》及其3个英译本在诗味生成、诗情表达和诗境营造等诗意建构上的对比研究,分析各译本在诗意建构上的得失,以阐明诗词英译中诗意建构的路径和方法。

上述国内外的研究通过对毛泽东诗词英译本传播的网站、出版物等媒介的关注,对毛泽东诗词译本中具体意象、典故、文化负载词进行剖析,为认识和读懂毛泽东诗词英译本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为毛泽东诗词、优秀中华文化的传播提供了较好的实践范本,为本研究的开展奠定了基础。但是目前从毛泽东诗词本身的诗词特色进行民族文化探讨的研究尚不多见,从民族志诗学的跨翻译视角进行探析更少。为此,本文尝试从民族志诗学的视角,基于许渊冲翻译“意美、音美、形美”的“三美”论,对毛泽东诗词英译本中民族文化的呈现进行探讨。

在毛泽东诞辰130周年之际,本文从民族诗学的视角探寻《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民族文化的呈现,以认识和见证毛泽东个人思想发展的历程、中国共产党的发展、中华民族成长的印迹和时代的痕迹,重温“万里长征的磨砺”以“争朝夕”,鉴古察今,诗史共鸣。这既具“对今朝人物再认识”的现实意义,又具“对中华传统诗词文化进一步的深化钻研”研究价值。

二、民族文化的语言符号分析

毛泽东诗词创作的过程,是毛泽东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载体,对其所处时代和中国历史的记录和叙述。许渊冲英译的毛泽东诗词并非为西方诗人的诗歌,而是运用英语翻译了63首毛泽东诗词,并言:“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16]在这一语言转换的过程中,作为本文化的见证者、内部民族文化的考察者,许渊冲通过英译诗词的方式对毛泽东诗词进行英文文本的呈现,以诗译诗,在翻译过程中体现“自我”的声音,讲述中华优秀诗词文化和中华民族的精神,以表征个人与社会事实、时代之间的关系,传达了诗词在本文化中的感受力和艺术性,是中华文化对外交流与传播的有力体现。

《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16]一书共63首诗词,其中含诗32首,词31阕。具体而言,正编包含13首诗和26阕词,副编有19首诗和5阕词。诗词的创作时间是从1915年5月的《挽易昌陶》起,到1966年6月的《有所思》止,经历了51年的历史跨度。在32首诗中,诗有六言、五古、七古、五律、七律,七绝、杂言诗等体裁。在31阕词中,小令、中调、长调俱备,共有31个词牌、31个词题。

基于“意美、音美和形美”的译文语言优势、本文化的内部视角以及对民族文化的包容和理解,《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民族文化的呈现主要体现在词牌名和民谣的翻译层面,呈现继承性、民族性和包容性,具有明显的民族语言音响效果和表演特征,体现语言和情感的张力,对于地方性知识和全球性概念、民族性文化和他族文化之间的界限具有一定的消解性。

三、词牌名翻译的民族文化呈现

在许渊冲翻译的63首毛泽东诗词中,词牌名的翻译是民族志诗学视角下民族文化特色的一大呈现。就毛泽东诗词的格律形式和语言形态而言,毛泽东诗词毫无疑问属于旧体诗词范式,创作更多体现的是旧体诗的特征,因而毛泽东诗词基本都涵盖词牌名。“词牌”是词调或曲调的名称,在隋唐时代兴起的词,是配合各种曲调的歌曲。目前关于词的曲调的唱法已经失传,后人按照各种词牌的字数、平仄来制定词谱,按词谱写词[17]。毛泽东在进行诗词创作的过程中,运用了大量的词牌名,如《贺新郎》《沁园春》《菩萨蛮》《西江月》《清平乐》等。基于这一传统诗学背景,许渊冲在英译毛泽东诗词时,对毛泽东诗词中的词牌名均增译了“Tune”,这不仅补充了毛泽东诗词文体的背景知识,体现了鲜明的民族物质文化符号,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传播了中华传统的诗学文化,有利于读者进一步认识和探索中华民族传统的诗学文化。

此外,许渊冲根据毛泽东诗词中的词牌名和毛泽东诗词创作的背景采取了不同的翻译技巧进行翻译。就毛泽东诗词中词牌名的翻译而言,许渊冲翻译的诗词版本主要体现了归化、异化和增译的特征:

(1)归化。通过运用归化的翻译方法,基于目标语文化中“指代明了”的特征,许渊冲在翻译毛泽东诗词时,直截了当指明“概念模糊”的对象从而使得诗词的英译自然而然地归化于目标语当中。如:《贺新郎·别友》中,毛泽东原诗词中并没有直接指明这“友”是毛泽东的妻子杨开慧,这需读者结合该诗词的创作时间(1923年)、诗词中关于离别(“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迎还住”[16]2)、误会的消释(“似恨”“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人间知己”[16]2)、通过革命来割断愁思恨缕(“人有病”“天知否”“割断愁丝恨缕”[16]2-3)等内容联想到这首词是毛泽东和其夫人杨开慧分别时写的,这是中华“本文化”中明显的“含蓄”表现。不同于李正栓通过音译词牌名、模糊翻译对象,将《贺新郎·别友》翻译为“He Xin Lang·Parting with a Friend”[18]的处理方式,许渊冲基于本文化的“内部人”视角,将《贺新郎·别友》翻译为“To Yang Kaihui”,并增加注释交代杨开慧基本的背景信息,直接在词牌名中指明这首词是为杨开慧而写的,这样便消解了读者对于模糊概念的理解,为读者识别诗词的创作对象提供了帮助。

(2)异化。根据异化的翻译方法,许渊冲通过对毛泽东诗词中含称谓的词题和诗名采取保留汉语姓名本身特点的翻译方式,为读者传达了中华民族独具特色的称谓文化。在许渊冲英译的63首毛泽东诗词中,毛泽东诗词中词题和诗名共含有“姓+名”“姓+名+同志”“姓+名+先生”“姓+名+将军”和“名”5种类型,如表1所示。

表1 《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含称谓的词题和诗名翻译汇总

许渊冲在进行翻译时,并没有全部按照英文姓名的语法习惯翻译成相应的英文名,而是根据中国传统的姓名使用习惯,基于汉语拼音的使用,将诗词中的词题和诗名采取体现民族文化的翻译方式。它将“姓+名”“姓+名+同志(女性同志)”“日本名”这3种称谓类型的词题和诗名均直接翻译为其姓名对应的汉语拼音形式;将含有尊称的“先生”、职衔称谓的“将军”、同辈之间的称呼“同志(男性同志)”分别译为“Mr.+(姓+名的)汉语拼音”“General+(姓+名的)汉语拼音”和“Comrade+(姓+名的)汉语拼音”的形式。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含有“同志”称谓的词题和诗名,许渊冲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式。他将表示女性意义的“同志”直接翻译为其姓名对应的汉语拼音,而表示男性意义的“同志”则翻译为“Mr.+(姓+名的)汉语拼音”的组合形式,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许渊冲翻译时注重对男性身份的凸显。

通过保留汉语姓名本身特点、保留汉语的称谓语文化、将异族文化中的姓名转换为汉语拼音的方式进行英译,既是许渊冲基于内部文化的视角,为读者传递“本民族文化”的体现,也折射出许渊冲对诗词中个人姓名权的尊重、对其个人身份的认同、对民族文化的维护与传播。

(3)增译法。基于读者的理解需要、传达诗词的民族特色,许渊冲巧妙地运用了增译的翻译技巧。比如《念奴娇·昆仑》中“昆仑”一词的翻译,许渊冲并不是直接将其音译为“Kunlun”,而是译为“Mount Kunlun”。通过增译“Mount”指明昆仑为一座山,这为读者直接指明了该词的具指意象,进一步吸引读者思考这一意象所折射的主题思想、文化内涵、时代背景、民族命运等问题。毛泽东创作此词时,以昆仑为题含有运用中国传统典故的成分,既包含遥望想象的虚幻成分,又给人以身临其境的现实感受,虚实兼之,耐人寻味;通过增译指出昆仑实为一座山在一定程度上把昆仑山虚幻的意味给抹掉了,这在某种意义上损失了该词在民族文化中的美学意义和色彩。又如《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中词题的翻译,许渊冲将该词题翻译为“March from Tingzhou to Changsha”,结合当时放弃攻夺湘赣省会的冒险计划,准备粉碎敌人的第一次“围剿”的情形,增译“March”这个词,不仅为读者传递红军进军时的豪迈心情,而且也为全词奠定了一种士气昂扬、前进振奋的感情基调。再如《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中,许渊冲将词题“答李淑一”译为“The Immortals—Reply to Li Shuyi”,通过增译“The Immortals”一语中的该词主旨,既将杨开慧和柳直荀两位烈士所忠于革命、甘于牺牲的革命精神和民族精神完好地传递给读者,也折射出毛泽东对两位烈士的无限崇敬心情,对矫健战士、忠贞烈士以及时代先驱们为革命奉献牺牲的赞美之情,不可不谓之“意美”。

四、民谣翻译的民族文化呈现

作为民间流行的、具有民族色彩的歌曲,民谣具有强烈的民族气质和色彩,发挥着教育与传承、人生礼仪、社会交际等功用。以声音为主要构成要素,民谣的音响效果和表演特征是民族志诗学的另一民族文化呈现。向德彩曾在《民间歌谣的社会史意涵》一文中指出:“民谣在民间口传史中充行了地方史志的功能,形成了不同于传统史学的“民间史观。”[19]作为地方史志的一种标志,民谣是民族文化典型的声音表征,是管窥民众生活、民族文化、风俗习惯、社会变迁、时代发展等的镜像,是传播民俗文化、了解历史景观的窗口。因此,基于民族志诗学视角对民谣进行解读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和文化传播意义。

民谣英译通过将一种语言文字转换为另一种语言文字,并不只是一种简单的语言形式转换活动,更是一种为异域读者呈现本文化民俗特色和民俗意义的重要媒介方式。尽管民谣的英译并不是通过源语言的口头表达作为传播的媒介,但若以书面文字为引介,兼施恰当的翻译技巧(如合适的词汇运用、隐喻的使用、省略或着重重复一些词汇和句式等),在一定程度上民谣的英译也能还原民谣本身的意义和美感体验,使得他文化的读者也能观感民谣在本文化中独特的音响效果和诗学表演特征,体悟语言的张力和情感的力量,从而实现民族文化的传承与传播。这是有利于保护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实现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促进世界文化的多样性的。

毛泽东在进行诗词创作的过程中,将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民谣也运用于其诗词中;许渊冲以文字为载体,将独具特色的民谣通过文字的“意美、音美和形美”呈现给读者。如毛泽东诗《十六字令·三首》其一中的“离天三尺三”便是来源于民谣(a):

(a) 上有骷髅山,

下有八宝山,

离天三尺三。

人过要低头,

马过要下鞍[16]52。

(b) Above there’s Mount White Bones;

Below there’s Mount Eight Stones.

The sky is three foot three o’erhead.

If you go on foot, bend your head;

If you go on horse, dismount instead[16]55.

许渊冲先生对该民谣的翻译如(b)所示,体现了“意美、音美和形美”的特征。

(1)意美。意美主要体现在“意义美”和“意境美”两个方面。许渊冲将“骷髅山”英译为“Mount White Bones”,既与原文来自神话传说中的高山“骷髅山”达意,又营造出一种毛骨悚然、骇人视听的氛围。他将“八宝山”英译为“Mount Eight Stones”,数字“八”的直译为读者创造了群峰不少的情景;“Stones”一词又在一定意义上与其实际所指的公墓相联系;“Mount Eight Stones”贴合八宝山革命公墓作为我国声名最著、规格建制最高的园林式公墓的实际意义。两座山名的英译,通过指明所描述事物的物质属性,构拟了一种骇人视听、阴森恐怖的景象,具有极强的感受力,实现了意义美与意境美的统一。

(2)音美。音美主要表现在词语的韵律层面,是民族志诗学“根植于文本的具体语境,以声音为主要的核心构成要素”在他文化的呈现,该民谣中韵律的分析如表2所示。原民谣除第四句外,每句民谣的最后一个字“山”“山”“三”“鞍”均押了/an/的尾韵(end rhyme),许渊冲在翻译时稍微调整了民谣尾韵的对应,将5句民谣的英译都采取押韵方式。他将前两句民谣最后一个词的尾韵押韵为/ʊnz/,后3句民谣的最后一个词统一押韵为/ed/。在前两句民谣中,“Bones”和“Stones”除音节首音 (onset)(Bones为/b/;Stones为/s/和/t/)不一样之外,其音节核 (nuclear)/ʊ/和音节尾音(coda)/n/、/z/均一致;后3句的民谣中,第三和第五句民谣的最后一个词有3个音节,且均有两个音节核(o’erhead的两个音节核为/ʊ/和/e/,instead的两个音节核为/ɪ/和/e/,第四句民谣的最后一个词为一个音节(音节首音为/h/,音节核为/e/,音节尾音为/d/)。此外,该民谣的英译也运用了类韵(assonance)。第二句民谣中的“below”和“stones”辅音音素不同,元音音素同为/ʊ/;第四句民谣中的“bend”和“head”元音音素同为/e/;第五句民谣中 “dismount”和“instead” 的第一个元音音素同为/ɪ/。

表2 《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民谣的韵律分析汇总

押韵的运用使得民谣可以以文字的形式为载体,把所有相关的声音得以表现,韵律协调,节奏鲜明,读起来朗朗上口,增添了英译民谣的音乐美,进一步加强了译文的音响效果,这使得民谣在民族文化的呈现中也独具特色。

(3)形美。许渊冲在翻译该民谣时主要采取了对称译法,从而通过民谣的语言结构彰显形美。在句子结构方面,第一句和第二句民谣同为“副词+there be 句型+名词”的句子结构且两句民谣的字数也相等,第四句和第五句民谣一致采取“if从句,祈使句”的句子结构;在短语结构方面,第四句民谣中的“on foot”和第五句民谣中的“on horse”一一对应;在词汇方面,第一句民谣中的“Above”和第二句民谣中的“Below”两词反义对应;在音节组合方面,第一句和第二句民谣均为7个音节,第三句、第四句和第五句民谣均为8个音节。此外,对于山名的翻译也统一采取了“Mount+山名”的翻译方法。整首民谣的英译讲究结构统一匀称,实现了句式长短一致,对仗工整,极具有形态之美,使得读者也能感受到视觉上的美学。

总的来说,《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的民谣,通过忠实于原文意义、巧妙运用押韵、基于句子结构、短语结构、选词、音节数量等精巧设计译文的形态结构,达到了意义美与意境美的统一,加强了译文的音响效果,促进了译文视觉效果上的美感体验。该民谣的英译实现了达意、统形、协音的诗学效果,使得民谣在他文化的语境中也极具感染力,使得民谣的音响效果和表演特征在民族文化的呈现中成为可能。

五、结语

作为本文化的见证者、内部民族文化的考察者,许渊冲基于“意美、音美和形美”的译文语言优势以及对民族文化的包容和理解,以英译诗词的方式对毛泽东诗词进行英文文本的呈现,将民族文化的诠释体现于词牌名和民谣的翻译中。在词牌名的翻译上,许渊冲通过保留汉语姓名本身特点、保留汉语的称谓语文化、将异族文化中的姓名转换为汉语拼音的方式进行英译,既为读者传递“本民族文化”,又是对诗词中个人姓名权的尊重、对其个人身份的认同、对民族文化的维护与传播。在民谣的翻译上,许渊冲以文字为载体,将独具地域文化特色的民谣通过文字的“意美、音美和形美”呈现给读者,达到了达意、统形、协音的诗学效果,是民族志诗学“根植于文本的具体语境、以声音为主要的核心构成要素”在民族文化的表现。

以《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词牌名和民谣的翻译为切入点管窥民族志诗学视角下民族文化的呈现是在翻译过程中体现“自我”的声音,讲述中华优秀诗词文化和中华民族的精神,以表征个人与社会事实、时代之间的关系,传达了诗词在本文化中的感受力和艺术性,是中华文化对外交流与传播的有力体现。除词牌名和民谣的翻译外,《许渊冲英译毛泽东诗词》中韵律的音响效果和音乐表征,目标语言中含毛泽东诗词的背景注释、音频呈现、图片、视频等多模态呈现的系统网页、公众号制作,也是分析诗歌中语言和情感的张力、增强诗词感受力的重要窗口,是探索民族语言文化的重要入口,对于地方性知识和全球性概念、民族性文化和他族文化之间的界限具有典型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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