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针疗法联合枳术丸贴敷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腹胀的临床分析

史亮亮 杨科朋 何兆春 金瑛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LE）是一种多系统损害的炎症性自身免疫性疾病［1］。大多数患者发生面部或身体皮肤红斑，且常伴有脏腑损伤等全身病变［2］。消化道症状作为常见的伴随症状之一［3］，可发生于疾病中的任何阶段，且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中医认为，腹部不适的出现与机体元气受损、气血虚损有关，胃肠气机升降失常，以致胃肠推动无力，胃气不降，腑气不通，从而形成腹胀。本院风湿科团队基于范永升教授中医治疗SLE理论［4-6］，结合多年的临床实践，对治疗脾肾阳虚证SLE合并腹胀的患者有一定经验。本研究观察并分析了水针疗法联合枳术丸化裁脐部贴敷治疗脾肾阳虚证SLE合并腹胀的临床疗效和用药安全性，探讨治疗SLE伴发腹胀的有效中医护理技术。以期充分发挥中医药优势，推广中医护理技术，为脾肾阳虚证伴有腹胀的SLE患者提供更安全、简便、有效的治疗方法。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将符合纳入标准的患者，采用随机抽取方法，随机分配进入水针组、贴敷组、联合组，每组各纳入18例。三组患者接受常规西医基础治疗，包括药物、饮食、起居、健康宣教等。三组患者年龄、病程等基线资料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1）诊断标准：参照美国风湿病学会SLE标准、2020中国系统性红斑狼疮诊疗指南，并参照2012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症诊断疗效标准》中对红蝴蝶斑“脾肾阳虚证”的证候诊断标准，制订证候标准。SLE脾肾阳虚证主证：面目四肢浮肿、面色无华、畏寒肢冷、腹满、纳呆、腰酸、尿浊、尿少或小便清长、舌质淡红、边有齿痕或舌体嫩胖、苔薄白、脉沉细。（2）纳入标准：符合系统性红斑狼疮合并消化道症状的西医诊断标准；符合中医脾肾阳虚证型证候诊断标准；意识清楚，能配合采集临床资料；无其他免疫抑制剂联合用药；年龄＜60岁；自愿参加本课题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3）排除标准：全身各系统受损严重，需要增加糖皮质激素应用剂量者；正在使用免疫抑制剂者；不能配合者；基础病严重者；药物过敏者；有精神疾病者；妊娠及哺乳期妇女，或意向妊娠的妇女。（4）中止、剔除标准：严重不良反应、并发症和（或）特殊生理变化，预期可能导致继续接受研究有困难者；病情重大变化导致疗程尚未结束而退出研究者或失访者；研究过程中患者自行退出者。本次研究未剔除病例。

1.2 方法 （1）维生素B1注射液水针疗法：采用杭州民生药业有限公司生产的维生素B1注射液（国药准字H33020080），消毒后注射足三里穴位。根据子午流注学说，于上午9～11时注射，隔日1次，3次/周，2周为1个疗程，共观察2个疗程。（2）中药脐部贴敷用法：中药方出自《内外伤辨惑论》中的枳术丸化裁：化橘红10 g、青皮6 g、炒木香10 g、沉香6 g、乌药10 g、豆蔻6 g、白术20 g、枳实10 g、制大黄10 g。经过本院中药房制剂室调制成丸，每丸5 g，外敷于脐部神阙穴处，用大小为10 cm×10 cm的穴位敷贴将中药丸固定在穴位处并覆盖。于上午9～11时脐部贴敷，1次/d，2周为1个疗程，共观察2个疗程。联合组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将贴敷组和水针组治疗相结合。

1.3 评价指标 （1）一般项目：包括患者的住院号、姓名、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婚姻状况、职业类别、原发病、并发症、病程、合并用药等。（2）主要指标：①腹胀中医证候综合评分表：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评分表参照胃肠症状评分（GSRS）法及尼莫地平消化不良指数（nepean dyspepsia index，NDI）症状评分系统制定。通过腹胀、肠鸣音、矢气、大便不调、纳差、嗳气6个主要症状从严重程度、发作频率两个维度方面分别进行评价，所有症状两个维度的分数总和即为症状积分。尼莫地平积分公式计算：［（治疗前积分-治疗后积分）/治疗前积分］×100%。②狼疮活动度评分评价：参照1993年美国、加拿大SLE研究中心的狼疮活动指数（SLEDAI）评分标准［7］，根据SLEDAI-2000积分法［8］并参照GLADMAN等［9］制定的判断标准：对整体9大系统进行0～105的评分。对参加试验的所有患者在治疗前、治疗2周、治疗4周后加以评分，从而进行狼疮活动程度的评价。（3）次要指标：①实验室指标：比较治疗前后患者的红细胞沉降率（ESR）、C反应蛋白（CRP）等指标。（正常值范围：ESR：0～15 mm/h；CRP：0～10 mg/L）②免疫学指标：比较治疗前后患者补体C3、C4免疫学指标。（正常值范围：补体C3：0.79～1.52 g/L；补体C4：0.16～0.38 g/L）。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3.0统计软件。计数资料以n或%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以（）表示，重复测量资料采用双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三组患者腹胀症状积分比较 见表1。

表1 三组患者腹胀症状积分比较［（），分］

表1 三组患者腹胀症状积分比较［（），分］

时间各组例数腹胀症状积分（分）贴敷组水针组联合组治疗前0 d1827.22±5.2930.61±4.31a28.83±4.84a治疗后3 d1820.83±5.46b27.28±4.70ab17.56±4.67ab治疗后5 d1818.61±5.50b25.06±4.52ab14.17±4.53ab治疗后7 d1817.06±5.32b24.28±4.56ab13.33±4.75ab治疗后14 d1815.78±5.46b23.67±4.19ab12.11±4.88ab治疗后28 d1810.17±4.72b14.83±6.63ab6.94±2.79ab F值F交互=7.415，F组间=21.594，F时间=232.972 P值P交互＜0.001，aP组间＜0.001，bP时间＜0.001

2.2 三组患者中医证候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2。

表2 三组患者中医证候临床疗效比较

2.3 三组患者SLEDAI评分比较 见表3。

表3 三组患者SLEDAI评分比较［（），分］

表3 三组患者SLEDAI评分比较［（），分］

注：t（1，2，3）*代表t（贴敷组，水针组，联合组）

组别n狼疮活动评分治疗前治疗2周后治疗4周后贴敷组186.000±1.8474.556±1.854b3.667±1.572b水针组186.056±2.099a3.556±1.338ab2.111±1.132ab联合组186.167±1.581a3.944±1.434ab2.000±1.328ab F值F交互=6.340，F组间=1.748，F时间=221.355 P值P交互=0.001，aP组间=1.84，bP时间＜0.001 t（1，2）*t=3.407 P=0.002 t（2，3）*t=0.27 P=0.789 t（1，3）*t=3.436 P=0.002

2.4 三组患者ESR、CRP指标比较 见表4。

表4 三组患者ESR、CRP指标比较（）

表4 三组患者ESR、CRP指标比较（）

组别n时间ESR（mm/h）CRP（mg/L）贴敷组18治疗前32.000±2.32621.778±2.074治疗2周 27.000±4.840b 17.111±2.847b治疗4周 22.556±4.840b 11.222±2.557b水针组18治疗前33.611±4.840a23.722±3.545a治疗2周29.667±4.802ab17.889±2.763ab治疗4周23.278±4.933ab10.778±2.238ab联合组18治疗前33.000±2.828a24.333±4.339a治疗2周26.722±3.025ab14.000±3.290ab治疗4周16.444±4.369ab8.333±3.325ab ESR F值F交互=23.953，F组间=4.393，F时间=632.896 P值P交互＜0.001，P组间=0.017，P时间＜0.001 CRPF值F交互=11.603，F组间=2.555，F时间=532.815 P值P交互＜0.001，P组间=0.088，P时间＜0.001

2.5 三组患者的补体C3、C4指标比较 见表5。

表5 三组患者的补体C3、C4指标比较（）

表5 三组患者的补体C3、C4指标比较（）

组别n时间补体C3（g/L）补体C4（g/L）贴敷组18治疗前0.628±0.0430.061±0.015治疗2周 0.643±0.036b0.073±0.014b治疗4周0.671±0.038b 0.091±0.013b水针组18治疗前0.598±0.050a0.061±0.009a治疗2周0.616±0.040ab0.077±0.011ab治疗4周0.671±0.039ab0.089±0.014ab联合组18治疗前0.624±0.051a0.059±0.015a治疗2周0.676±0.047ab0.079±0.014ab治疗4周0.736±0.038ab0.097±0.013ab补体C3 F值F交互=10.729，F组间=10.272，F时间=229.888补体C4P值P交互=0.000，P组间=0.000，P时间=0.000 F值F交互=4.397，F组间=0.490，F时间=383.347 P值P交互=0.007，P组间=0.616，P时间=0.000

3 讨论

研究表明，SLE的全球发病率为0.02%，在我国达0.04%，好发于青年女性。其中SLE合并消化道症状的发生率为15%～75%［10］。以腹胀、腹痛、恶心呕吐为最常见的临床症状［3］。其具有反复、顽固的特点，治愈困难，给患者自身及家庭带来痛苦和经济上的负担。

研究认为［11］，SLE相关腹胀的发病机制为疾病本身免疫介导引起的消化道反应，反复的腹胀对人体机能会产生诸多不良影响，会导致毒素吸收，水电解质失衡，影响血液循环等危害［12］。《内经》中首次记载痞满，胃肠功能与脾胃气机升降关系密切［13］。基于范永升教授中医诊治SLE理论，本团队拟定中西结合治疗SLE二型九证方案中脾肾阳虚证患者腹满、纳呆等症状［2］。中药脐部贴敷具有操作简单、安全有效的特点。现代研究证明［14］，脐部角质层薄弱，该处有比大脑更多的神经元和丰富的血管，更利于药物的渗透吸收，在神阙穴敷贴可以起到固本培元和健胃利肠的作用，使得人体达到阴平阳秘的健康状态。

本研究结果显示患者使用贴敷与水针治疗后指标明显好转。与中药穴位贴敷起到行气消积、醒脾化湿的作用有关。同时维生素B1注射液发挥了保护、营养神经的作用。相比之下联合组二者合用疗效更明显，其克服了SLE患者口服药物困难、消化道不良反应等问题。能减轻患者症状，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同时能降低患者的治疗费用，值得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