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让旧债券变成黄金

于捷

证券收藏是一种收集旧股票和债券凭证的爱好，其发源地在德国，业界普遍认为对于该门类的收藏起源于2 0世纪70年代。当然，也有人在此之前就认识到了股票债券收藏的价值，早早“入局”。

比如早在2 0世纪2 0年代，时年76岁、美国纽约知名经纪人罗兰·思迈斯就对作废的股票债券情有独钟。他认为“不要扔掉旧股票，它们会在你手中变成黄金。”时至今日，他的预判早已应验。尤其是随着藏品拍卖和收藏图书的不断出现，股票债券收藏的方式逐渐传播到英国，随后开始在美国迅速发展，与之相关的协会组织和经销商不断涌现，新闻媒体开始对这一收藏领域进行广泛报道，公众对此也愈发了解。

由杜尚设计并发行的蒙特卡洛债券不仅是债券收藏品，也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从那时起，有不少人开始对证券收藏产生兴趣。随着人们不断地搜寻和挖掘，大量股票和债券凭证浮出水面，也使得证券收藏逐步形成了规模化和系统化的体系，成为收藏界异军突起的新秀，引得收藏爱好者竞相追逐，股票债券藏品的价格也出现了大幅度上涨。目前已知的价格最高的一张债券是由法国艺术家马塞尔·杜尚设计并发行的“蒙特卡洛债券”（或称“蒙特卡洛轮盘赌债券”），其曾在纽约佳士得拍卖行以10 8 . 2 5万美元的高价售出，不仅是一张债券收藏品，更被视为一件难得的艺术品，这也进一步证明——作废的旧股票债券不是一张废纸。

蒙特卡洛债券的设计者马塞尔·杜尚是一名法国艺术家、画家、国际象棋棋手，1955年入籍美国，被誉为“现代艺术的守护神”、二十世纪实验艺术的先锋，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西方艺术有着重要影响，是达达主义及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和创始人之一。19 2 3年，杜尚从艺术界退休，转攻国际象棋领域，曾作为法国国家队员出战国际象棋专业赛事。

1924年，杜尚萌生出一个想法——开发一个足以击败世界著名赌场蒙特卡洛赌场的系统。他在给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师雅克·杜塞的一封信中写道：“根据去年的糟糕经历，我对这个系统进行了大量研究。

不要太怀疑，因为这次我认为我已经消除了机会这个词。我想迫使轮盘赌变成一种国际象棋游戏。”于是他成立了一家公司，发行了一种债券，为其计划进行融資，使得能够为具体业务提供资金。杜尚是该公司的唯一所有者和经理，债券记载由R r o s e Sél a v y担任主席，并由杜尚担任管理人（实际上，R r o s e Sél a v y也是杜尚的化名）。经过研究、计算和测试，杜尚决定发行30张债券，并且只在艺术家的个人朋友圈中出售，导致最终卖出的债券还不到30张（暂未掌握确切数字，据传为8张）。

1938年，《XXe Siècle》杂志圣诞版以接近原版的尺寸重印了2000份蒙特卡洛债券，深受藏家的喜爱。

蒙特卡洛债券尺寸为31.7厘米×2 2 . 5厘米，采用平版印刷的彩色石版画，底纹连续书写“m o u s t i q u edomestique-demistock”，用于装饰并起到防伪作用，底图是一张绿色赌桌，上方轮盘有一张杜尚的照片，由美国现代主义艺术家曼·雷拍摄。照片中，杜尚的头发完全被肥皂泡沫覆盖，他的头发被定型成两个既像小翅膀又像牛角的形状，看起来像古代的水星半身像，即罗马科学和商业之神、流浪汉和小偷的保护者墨丘利。墨丘利的形象常出现在国外股票债券的设计中，即希望得到商业之神的庇护。

债券背面印有公司章程，购买者只需每人支付5 0 0法郎，就可获得任何赢利的2 0 %的红利。为了执行他的计划，杜尚于19 2 5年初前往蒙特卡洛进行尝试，但收效甚微，于是在计划实施的几周后便停止了继续实验。直至多年后，杜尚才承认他设计的这个赌博计划是无效的：“这个系统太慢了，没有任何实际价值”“我在蒙特卡洛度过的几周太无聊了，我很快就放弃了，幸运的是收支平衡”。尽管如此，他还是在1925年12月2日支付了50法郎的红利，但是未能掌握当时的债券数量。1953年6月22日，杜尚在写给友人的一封信中，确认大部分人的债券已经丢失。

蒙特卡洛债券完美展示了艺术与资本之间的联系，至今仍是收藏市场上最昂贵的“证券”，本文所描绘的债券原件目前展示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中。

1938年，《X X e S ièc l e》杂志的圣诞版曾以原始相近的尺寸（32厘米×23厘米）重印了2 0 0 0份蒙特卡洛债券，即便是复制品也被卖到了几万元。至于如何区分蒙特卡洛债券的原件和复制品，一般认为只有贴有五十生丁印花税票的债券才被视为法律文件，正式赋予其所有者收取利息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