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沼与中国渔文化的渊源考

◎ 文/李新平 孙长铭 张战战

灵沼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南30km，沣河西畔，长安区与鄠邑区交界处。从地理历史学出发，通过查阅古文献史料和考察遗址现状及出土文物等发现，灵沼与渔文化颇有渊源，位于当地的第一批全国文物保护单位丰京遗址内，考古出土了文物“蚌制品”“蚌刀”“有孔蚌镰”等，在《诗经》《孟子》《水经注》和陕西省、西安市等相关地方志中，也有关于当地渔文化的记述。

《诗经•大雅•灵台》中记载，“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水经注》中也对灵台灵沼及沣水有相关描述“丰水北经灵台西，文王又引水为辟雍、灵沼。”

灵沼，是周文王的养鱼池。《诗经•大雅•灵台》中记载，“王在灵囿，麀（yōu）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hè）翯。王在灵沼，於牣（rèn）鱼跃。簴（jù）业维枞，贲鼓维镛。於论鼓钟，於乐辟廱（yōng）！”其中的“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王在灵沼，於牣鱼跃”都记述了周文王率众建灵台、灵沼和灵囿的全过程及游玩灵沼时鱼跃水面的具体场景，可以看出当时养鱼池中鱼的品种繁多，规模也比较宏大。

《孟子•梁惠王上》中也记载，“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

以灵沼原址地貌勘察为主，以历代文献诗赋印证，可以得出一些共识。公元前1046年，周文王灭祟国建都丰京后，在城南郊修建了一组以祖庙祭祀和游览为用途的大型池塘相连园林设施。史料记载，灵沼早在周建都前就是水草茂盛、经济富庶之地。当年周文王率众从今长安区灵沼街道办阿底村南挖掘渠道引沣河水注入灵沼，并对原西北走向的几处洼地进行改建，连通了以今西安市长安区海子村、鄠邑区董村为中心的周边区域，水盈时测算面积可达数千亩，干旱时又可分为数处低洼积水沼池，长约10km。因灵沼所在地域属秦岭北麓冲积扇型地质、南高北低地势，地下水位至今都很高，加之又引沣河水作补充，水源充足、水量丰沛、水质清净，作为鱼类栖息繁衍理想之地保持了500多年。《周礼》中也记载有官府中设“鳌人”职位，专门从事渔业管理事务。

究其名称，“灵”指其“神”，“沼”指其“形”，修造新技术的运用和当时修建灵台、灵沼和灵囿时百姓们积极参与的态度，都成为灵沼以“灵”命名的因素。

西周灭亡后，灵沼也渐渐灵气不再，加之天灾人祸，当年沧海变桑田，虽然还有后人仍在灵沼河上架桥修路，加修排水渠道，但从汉唐明清地方志记载和留存下来的诗文来看，灵沼面积、功能在持续萎缩，甚至连名字都被改叫“灵沼河”或“莲池”，“灵沼”也成为代表地方行政区划的地名。

20世纪末，新编的《长安县志》和《户县志》地图上只存有灵沼河形址，灵沼河不但成了断头河，还成了一条断流河，甚至完全干涸变成农田。据河边村中老人讲，到1949年乃至20世纪末，河里还有开黄色花的莲菜和扁豆鱼（学名鳑鲏）、芦苇等，许多老人仍把童年时在河里捕虾逮鱼之乐趣挂在嘴上。近些年，民间请求恢复“灵沼真境”的呼声日益高涨，海子村西也出现了数亩积水面，常有鸭、鹤、鹭等水鸟游戏飞翔。

我国渔文化历史悠久，早在6000年前的半坡时期，我们的先民已挖池存鱼。周王朝重农桑的传统以及灵沼的挖掘开发都为渔业文明传承打下了坚实基础。在谱写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新篇章的道路上，我们期待“灵沼真境”能早日恢复“白鸟翯翯、於牣鱼跃”的昔日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