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湖人

青山空蒙。偶尔的行舟

不足以搅动这寂静

不足以将零星清梦带回岸上

枯枝與石头长眠

模糊了水的年龄。宽广的湖面上

静止的常常是阳光、云彩和鸟声

而跳动的则是划桨、铁钩和影子

你是守湖人，你的欣喜来自

湖里的鱼长出翅膀，跃出水面

或是飞鸟收敛了羽毛

潜入水中化身为鱼

人与草木皆伴水而居。你是守湖人

只打捞多余的漂浮物，驱赶非法的闯入者

晨曦暮霭中，总有飞鸟围拢

来的已不是去年的那一只

这是岁末，远山与水平面已经枯黄

你所期待的月色开始演化成一场寒霜

每天清晨，站在岸上

你将一如既往地看到

镜子一样的湖面，也是刀片一样的湖面

张溪，本名张志伟。广东潮州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出版诗集《坐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