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崇高精神的守望与书写

李盛涛

超出了日常生活形态，在特殊的历史环境或虚化的时空背景中彰显人物精神的崇高，又极具现实的真实性，这是徐全庆在《师长卖马》和《神医归来》中所表现出来的主题意向。

《师长卖马》构思巧妙，围绕战争年代的一次“卖马”展开人物的崇高精神塑造。为了战士能填饱肚子，师长命令司务长卖掉战马；司务长卖掉了十二匹马，却舍不得卖掉师长的战马；最后师长亲自卖马，以三十多元价格售出；当商人知道对面的人是彭雪枫师长时，把马退回，而且第二天又买回那卖掉的十二匹战马卖给了軍队，小说写道：“彭师长，我把这十三匹战马全买回来了，现在再卖给您，您要付给我的是日本鬼子的人头，越多越好。”围绕“卖马”，作品将师长对战士的爱护、司务长对师长的爱戴和商人的爱国情怀刻画得淋漓尽致，特别是故事在将近结尾处道出师长是“彭雪枫”时，人物的崇高品格陡然得到升华。在小说中，师长、司务长和商人等构成了战争年代中的一个群体形象，他们集中体现了特定年代中的民族情怀和爱国精神。

而《神医归来》通过神医对生命的尊重彰显了精神世界的崇高和美丽。神医肖玉楼看病从不失手，却在一次救治中把人“治死”。从此，神医肖玉楼摘牌而去，潜心钻研医术。当几年前被“医死”的病人和肖玉楼再次相见时，病人告诉神医，当年他是以死去的双胞胎哥哥敲诈神医，而神医告诉对方这几年自己苦学医术并寻找对方，是因为对方身上有着当年自己医治不了的隐疾。当小说最后神医说出自己当年摘牌出走的原因时，神医的高大形象立刻得以彰显，他的崇高精神让他超越了世俗的道德恩怨和狭隘的功利得失。

这两篇小说都关注正面、崇高的人物精神塑造。《师长卖马》的故事发生在残酷的战争年代，这种极端的生存处境恰恰反衬出了人物精神的崇高与完美；而《神医归来》以虚远而不失真实的历史时空为背景，通过欺骗与救赎、逃避与追寻的故事写出了人物形象的高大与纯粹。为了塑造这种崇高精神，作者主要采用了两种具有共性的叙述策略：一是将高大的人物形象置于一种仪式性的生存场景之中，脱离了日常生活层面及其琐碎状态；二是将故事的真相或谜底尽可能地最后揭开，给读者造成一种出乎意料的阅读感受。这种叙述策略的巧妙运用很好地塑造了人物形象。

面对当下的世俗人生，徐全庆笔下的对崇高精神的守望具有强烈的现实反讽性和人性的救赎意义，这应是徐全庆这两篇微型小说给予读者的最大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