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自然地理格局的风景名胜区总体构架研究——以湖南省为例

张 慧，张子磐，黄志鑫

(1.湖南省林业局，湖南 长沙 410004；2.湖南省农林工业勘察设计研究总院，湖南 长沙 410007)

自然地理格局研究/指对气候、地形、水土、生态环境等空间本底特征分析，明确自然地理格局、人口特征与经济发展的空间关系，提出国土空间优化建议的进程[1-2]。风景名胜区一般指具有观赏性、文化性、科学价值的山河、地貌、森林，并集游憩观光、科普教育、休闲度假于一体的区域。风景名胜区按照景区级别可划分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和省级风景名胜区。目前，基于自然地理格局理念对风景名胜区总体构架研究较少。因此，探讨自然地理格局背景下风景名胜区国土空间的优化建议，对促进国土空间的优化进程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我国各学者关于风景名胜区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时空关系演变、景观空间格局、空间特征和价值功能、技术运用等方面[3-6]。风景名胜区时空关系演变指不同地区和不同批次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呈现出不同的空间分布特征，与历史上“基本经济区”具有空间对应关系，学者认为风景名胜区的时空分布特征与自然资源、人文资源相关。有些学者通过研究随机森林模型、森林群落结构特征、摩崖石刻时空分布等方法研究风景名胜区分布格局特征[7-9]，制定了景观空间分布格局体系。技术运用方面，有些学者则借助ArcGIS空间建库、PSR模型、BIM技术等分析方法[10-12]，得到区域生态敏感性地带、风景名胜区生态安全格局、风景名胜区建筑信息数据等。综上所述，已有研究为风景名胜区空间的构建提供了参考依据。但在促进城市文明和推动社会和谐发展的背景下，如何科学确立基于自然地理格局的风景名胜区国土空间规划构架，有待在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国土空间专项规划中探讨。本文以湖南省风景名胜区为研究对象，对空间分布格局、景源空间分布特征进行分析，以控制性、传导性、协同性为原则，提出山水核心景观资源保护、科学合理化定位、区域差异化发展三大建议，以期为类似风景名胜区规划提供参考与借鉴。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文所采用的主要风景资源分布、景源类型以及等级等基础数据，均来源于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已批复的47个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以及2021年风景名胜区质量管理评估报告统计汇总数据。

本文所绘制的图底，即湖南省空间行政边界矢量底图来自于地理空间数据云。

1.2 数量描述性统计

本文采用图文并茂的形式从空间以及时间两个维度，对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的景源的时空分布特征以及分布格局的历史原因进行剖析。采取包括数量统计、百分占比的形式对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的发展历程以及空间格局形成进行分析呈现。

1.3 核密度估算法

核密度估算法(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KDE)是空间点模式分析中常用的非参数估计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以可视化的语言进行分布模式的表达[13]。它既能够展示出各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的景源随着空间地理距离而逐渐衰减，从而呈现出密度变化的趋势，也能展现出“波峰”和“波谷”的双峰趋势，对于空间分布的状况具有极强的表现力[14]。通过借助ArcGIS工具中的spatial analyst中的核密度分析工具，通过导入各级景源和湖南省的行政区位图，将Population设置为None，搜索半径设为默认值可以避免搜索半径过大而呈现的空间异常值，最终得到核密度图[14]。

1.4 文化生态学研究

文化生态学最早诞生于美国，其作为人类学研究的分支出现主要探讨的是人类文化与其所处的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生态本来是一个反映自然环境状态的词语，借用“生态”一词应用于文化，形成文化生态的概念，目的是要表明文化现象也和自然现象相同，有自己生存和发展的环境、条件，有自身的内在秩序和规律[15-16]。

文化生态学认为如果单一的研究，只考虑包括人口、土地利用形式以及技术科技进步，是无法掌握这些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以及它们是如何结合环境作用于研究主体。只有通过将各种复杂的要素综合起来考虑，才能得到包括环境在内的多种因素是如何影响风景名胜区的分布格局以及作用机制。风景名胜区是自然与人文产物的结合，是人类历史以及自然文明给我们留下的璀璨精华；风景名胜区的历史人文正是根植于其独特的地理条件，山清水秀的湖南地理特征孕育了伟大的湖湘文化；而湖湘文化的绽放正是基于大山大水的兼收并蓄；两者相互结合形成了具有高度辨识性的湖南省风景名胜区格局。

在风景名胜区规划中引入文化生态学的概念，旨在建立起自然地理格局与人文环境对于风景名胜区空间形态构成的影响机制。湖南文学源远流长，自屈原始，湖南就与无数的文学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漫长岁月里，来自北方的“谪宦”和“流寓”者中，有众多都是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和地位的人物。他们行走在湖湘山水之间，以山水为友，湖湘自然风景便成为了他们的情感寄托和精神[17]。无数的文人骚客在湖湘大地留下了印记，也形成了独特的湖湘文化，而这种文化的寄托与山水情怀也构成了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现有的格局。通过对湖南省的自然地理及人文要素的解读以及模型构建，能够有效地阐述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空间格局形成的历史脉络(见图1)。

图1 风景名胜区与文化生态学关系图Fig.1 Relationship between scenic spots and cultural ecology

2 结果与分析

2.1 湖南省风景名胜区概况

2.1.1 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发展现状

自1982年首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设立至今已有40年历史，国务院公布的九批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中，湖南省内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有22处。湖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的十四批省级风景名胜区中，省级风景名胜区有49处。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包含武陵源、崀山2处世界自然遗产，老司城遗址1处世界文化遗产，南岳、紫鹊界梯田—梅山龙宫、万佛山—侗寨、里耶—乌龙山、炎帝陵—桃源洞等5处国家遗产。风景名胜区总面积67.68万hm2，约占全省国土面积的3.10%。

2.1.2 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分布概况

全省14个市州内均有风景名胜区分布，风景名胜区主要集中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洲、邵阳市、怀化市、岳阳市、长沙市，五个市州共有37处风景名胜区，占湖南省风景名胜区总数的52%。其中湘西自治州9处、邵阳市8处、岳阳市和怀化市各7处、长沙市6处(见表1)。

表1 湖南省风景名胜区一览表Tab.1 List of scenic spots of Hunan Province序号市(州)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数量/处省级风景名胜区数量/处风景名胜区总数/处1长沙市2462株洲市1453湘潭市1124衡阳市1345邵阳市4486岳阳市2577常德市1238张家界市1459益阳市02210永州市14511郴州市23512娄底市12313怀化市16714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459合计224971

风景名胜区的分布与湖南省自然地理格局有着紧密的联系，根据风景名胜区空间分布可划分为长株潭、湘南、湘西、环洞庭湖四大板块。长株潭板块以省会经济文化中心为载体，以岳麓山、韶山等人文景观突出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为代表。湘南板块以南岭为载体，以苏仙岭—万华岩、九嶷山—舜帝陵等自然与人文相融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为代表。环洞庭湖板块以洞庭湖为载体，以岳阳楼—洞庭湖、福寿山—汨罗江等山水文化突出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为代表。湘西板块以武陵—雪峰山脉为载体，以武陵源、崀山等奇山异水及民族风情为特色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为代表(见图2)。

图2 湖南风景名胜区分布图Fig.2 Distribution map of scenic spots in Hunan Province

国家级风景名胜区22处，主要集中在湘西板块，该板块四个市(州)共计10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占湖南省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总数的45%，其中邵阳市、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各4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位居全省首位。

省级风景名胜区49处，主要集中在湘西板块，该板块4个市(州)共计19处省级风景名胜区，占湖南省省级风景名胜区总数的39%，其中怀化市有6处省级风景名胜区，位居全省首位(见表2)。

表2 湖南省各板块风景名胜区一览表Tab.2 List of scenic spots in various sections of Hunan Province序号板块市州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处小计/处省级风景名胜区/处小计/处合计/处占名胜区总数比例%长沙市241长株潭板块株洲市14491318湘潭市11衡阳市132湘南板块郴州市253121724永州市14娄底市12常德市123洞庭湖板块益阳市03291217岳阳市25邵阳市444湘西板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4105192941张家界市14怀化市16合计2222494971100

2.2 风景资源空间分布特征

湖南风景名胜资源涵盖了全国的2大类，8中类，小类景源数68类，占总数量的91.89%。其中自然景源有34小类，占自然景源小类的85%，人文景源涵盖了全部类型。

湖南省特级景源共有49个，涉及16处风景名胜区，其中湘西板块37个特级景源占湖南特级景源的76%，是主导地位，其中武陵源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有10个特级景源，万佛山—侗寨有9个特级景源。

湖南省一级景源共有426个，其中湘西板块211个一级景源占湖南一级景源的50%，其中武陵源国家级风景名胜区45个一级景源，万佛山—侗寨33个一级景源。

通过收集全省风景名胜区景源台账数据(以特级、一级、二级景源为主)，并用ArcGIS中的核密度分析方法得到图3～图5。从图中可知，湖南省重点景源集中分布于湘西以及湘中长株潭板块。其中人文景源空间分布特征为以长株潭为区域核心往四周放射衍生，湘西区域的人文景源影响仅次于长株潭区域；自然景源分布情况表现为湘西区域为主要核心区域，湘南及环洞庭湖区域为次要核心区域。

图3 重点景源分布分析图Fig.3 Analysis of the distribution of key scenery sources

图4 人文景源分布分析图Fig.4 Analysis of the distribution of cultural scenery sources

图5 自然景源分布分析图Fig.5 Analysis of the distribution of natural scenery sources

3 机制构建

3.1 自然地理格局及人文要素对风景名胜区格局的影响

湖南省整体地理格局呈现：东南西三面环山，中部丘陵 、盆地相间，北部平原广布，东北开口呈马蹄形盆地，主要山脉有雪峰山、武陵山、幕阜山、罗霄山及南岭山脉，湘、资、沅、澧四水注入洞庭湖，呈现出一种典型的山水文化格局。洞庭湖板块及湘中地区为丘陵起伏和河谷两岸的冲积平原交错分布，土壤较为肥沃；丘陵山地森林广布，环境十分幽雅僻静。前者为农业生产的发展和经济的开发提供了极为有利的自然条件，而发达的社会经济又可以进一步为文化的发展奠定物质基础；后者则为历代文人墨客定居湘土后深居简出和潜心学问创造了美好的环境条件，故湘中区域多以人文历史型风景名胜区为主要脉络。

湘中以西有湖南最为著名的雪峰山脉，其分割了资水和沅江，使得湖南省分为东、西两半：湘资区域与沅澧区域。元朝之前，历朝历代偏向于以“山川形便”划分行政区域；事实上，直到清康熙三年(1664年)，“湖南”才真正以今天格局单独建省，形成了各省之间的天然屏障。在此之前的数千年间，湘资流域与沅澧流域，一直分属不同的行政区域，故湘西区域在历史上绝大部分时间被划分至黔桂川等地，甚至单独建制，受西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此处的风景名胜区也呈现出以少数民族文化为主要表现形式。

湘南板块以南岭山脉为主，南岭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充足的光照、充沛的降水、沟壑纵横的地形，在地球相同纬度上拥有保存最完整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为各种动植物的繁衍生息提供了理想的环境。地质历史时期，南岭地壳运动复杂，岩浆活动频繁，形成了丹霞地貌(邵阳崀山)、花岗岩地貌(郴州莽山等)、喀斯特地貌(郴州龙洞岩云、万华岩等)，拥有一大批世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国家地质公园，为湘南区域申报自然景观类型的风景名胜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湘东区域则以幕阜山、罗霄山脉为主，山脉壮观而秀美，形成了与江西的天然屏障。近现代以来，随着赣州移民迁徙，部分少数民族越过罗霄山脉进入了湘南区域，形成了新的少数民族的聚集；在土地革命时期，湘东山区地段为革命提供了场所，形成了相应的红色文化脉络区域(见表3)。

表3 自然地理格局对风景名胜区影响分析表Tab.3 Impact analysis of physical geography pattern of scenic spots板块地理特征对风景名胜区影响湘北板块洞庭湖冲击平原农耕文明发源地,易于形成人文类型风景名胜区湘中板块丘陵地区,平原地形农耕文明深入,水运便利,易于形成人文类型风景名胜区湘西板块雪峰山脉,云贵高原板块山脉阻隔,习俗风貌接近云贵川区域,以少数民族文化为主导湘东及湘南板块丹霞地貌,喀斯特地貌等丰富的地质空间环境,形成自然类风景名胜区

3.2 湖湘文化对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空间分布的影响

三湘四水多山脉的自然地理格局为湖湘大地提供了良好的资源本底，数千年的湖湘文化也因此拉开了伟大的序幕。

3.2.1 湖湘文化源头——远古文明

湖湘文化是中国区域传统文化的重要标志，早期代表为祝融文化(炎帝文化)、梅山文化(蚩尤文化)及楚国文化。

炎帝作为中华始祖之一，是南方农耕文化的代表。最早起源于长江中部的洞庭湖江汉之间，沿长江向四方发展并呈南密北疏状分布。而后据《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征”天下“不顺者”，“南至于江，登熊湘”；由于黄帝部落的追逐，炎帝部落被迫南迁，顺湘水而上至今衡阳及株洲南部区域；后人为纪念炎帝，逐渐在此处形成了相应祭祀活动及场所，由此形成了湘东南区域包括株洲炎帝陵在内的一系列人文型风景名胜区。

梅山文化(蚩尤文化)来源于远古东夷九黎，其部落活动区域的中心位置位于今天山东曲阜。之后蚩尤集团与炎黄集团发生了逐鹿之战，这场战争最终以黄帝胜利而告终，蚩尤被黄帝斩杀，部落也被迫开始大规模迁徙。大致从山东的西部出发，经河南到达湖北的江汉平原，之后部分分支很自然进入了洞庭湖，沿湘江溯流南下[17]。在长沙等富庶之地修养数代之后，汉人接踵而至，该部落被迫西迁南移，由此在湖南湘西及湘南区域形成了别具特色的少数民族文化。

3.2.2 湖湘文化发展——迁谪文化与宋明理学

随着中原王朝的建立，湖南作为远离行政中心之地，一直以来都是中原王朝贬谪流放之处。屈原、贾谊被贬长沙被视作是湖湘迁谪文化的起源，两人皆是怀才不遇以悲怨为特色开湖湘贬谪文化之先河。至于唐代，柳宗元贬谪永州，写下来脍炙人口的《永州八记》；八大家之一的韩愈亦是被贬岭南，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19]。不难发现，湖南的迁谪文化以“洞庭湖—长沙—郴州—永州”为基本路线。一方面湘中区域地势较为平缓，且经洞庭湖顺湘江而上路途较为快捷有利于缩短路程；另外一方面，文人骚客大多惺惺相惜，屈贾之后，大部分文人被贬于此处逐渐产生情愫共鸣并流连忘返。

湖湘文化发展另一个最重要的节点则是宋明理学的繁荣。周敦颐作为宋明理学的鼻祖，奠定了湖湘文化的基础并迅速在长株潭区域发酵；而宋明理学的巅峰则是以岳麓书院为代表的书院文化的兴起，诸儒讲学使得湖湘大地的理学文化逐渐名声大噪起来，成为一代正统。

理学的繁荣离不开书院，故历史上湖南大致形成了以长沙岳麓书院及衡阳书院两大极点的宋明理学空间模型。这也使得长株潭区域以及衡阳区域成为整个湖南区域湖湘文化的重要代表，也为近代湖湘文化发展的高潮奠定了基础。

3.3 人文要素对湖南省风景名胜区格局的影响

湖湘文化发展的高潮离不开近现代世界的巨变，其本质也是宋明理学的进一步发展。近代湖湘士大夫崛起最直接、最突出的原因应属文化教育；这时期的文化传播上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即主张所谓的“有体有用之学”“义理经济之学”，从而使湖湘文化绵延发展形成了中国近代史上极有影响的“理学经世派”[20-23]。

这一学说的发展也影响到了后来的杨昌济先生。杨先生极力推崇“力行”，并以对伦理道德的身体力行而著称，这也深深影响了一代伟人毛泽东；其所就读的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前身便是张栻所创办的城南学院[24]。随着内忧外患的加剧，中国社会在20世纪初期面临着前所未有之变革。毛泽东同志所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在湖湘大地上也逐渐地开花结果，逐步形成了以“长沙—常德—衡阳—芷江”为代表的抗战名城以及包括湘赣边在内的红色根据地；这一阶段因为革命面临的严峻形势以及所确定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方针，使得革命的红色之旅主要围绕长株潭板块以及湘赣边、罗霄山脉、武陵山脉展开。有研究也表明，除长株潭地区之外，湖南省绝大部分红色资源分布在海拔较高区域[25]，如湘东及湘西北板块，这一时期主要原因是红军为反围剿而采取了长征路线。

3.4 文化生态学下的湖南风景名胜区板块形成机制

三山四水的地理格局不仅造就了湖湘大地绚丽多彩的自然景观，更是为湖湘文化的发展提供了空间载体。通过对自然地理格局的梳理以及湖湘文化脉络的追溯，我们不难发现当今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的分布与自然文化及地理概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环洞庭湖板块依托于独特的水域环境，有着极其优美的自然景观，历史上也是农耕文明的起源地；此外，由于其是通往湘中及长株潭的入口区域，自古以来不少的文人骚客在此驻留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词，也为洞庭湖板块成为人文类型的风景名胜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湘中长株潭板块区域自古以来便是农耕文化的发源地，其承接了包括炎帝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农耕社会后期依托于发达的经济以及历史上的迁谪文化及书院文化，使之成为中华文明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屈原、贾谊开始直到韩愈、柳宗元等一系列文化名人都在此处留下了深厚的印记；以岳麓书院以及衡阳书院为代表的书院文化成了湖湘文化的新开端，其形成了经世致用的哲学观，影响了包括宋代、明代及清代名人，也形成了湖南人坚忍不拔的性格。及至近代中华巨变，长株潭板块自然也就成了革命孕育的摇篮地。

湘东南板块由于地理构造的原因(南岭山脉)，此处的大部分风景名胜区以自然风光为主。湘西区域由于山脉的阻隔，历史上与湘东区域联系甚少，加上蚩尤文化及楚国文化的影响，形成了独具一格的以少数民族文化为核心的风景名胜区空间分布格局。

3.5 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空间架构

风景名胜区应基于自然地理及人文要素整体统筹，明确区域空间格局。通过湖南三山四水的自然地理格局以及湖湘文化脉络，划定主题功能板块，统筹区域发展，形成了“一心三带四板块”整体格局构建。基于湖湘大地的自然地理格局，可以将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大致分为四大板块：即湘西雪峰山——武陵板块、湘北环洞庭湖板块、湘中丘陵板块以及湘东南南岭—罗霄山板块。四大板块依据其主要地理特征以及人文特征等影响因素，分别对其进行合理定位(见表4)。

表4 板块影响要素一览表Tab.4 List of elements affected by sections板块影响要素自然地理远古宗教文化理学湖湘文化近代红色文化环洞庭湖板块冲击平原/农耕文明—谪贬文化/理学思想红色之旅湘中长株潭丘陵板块丘陵/梯田景观炎帝文化谪贬文化/书院文化红色之旅湘西板块雪峰山脉/自然景观蚩尤少数民族文化—红色之旅湘东南板块丹霞/喀斯特地貌—谪贬文化红色之旅

同时，结合目标定位的差异，将四大板块形成不同的空间结构。长株潭核心区域贯穿了湖湘文化的始末——其不仅是湖南经济文化的中心，更是湖湘大地风景名胜区发展的重点，故构建湖南省风景名胜区整体空间架构时应着重考虑以长株潭为区域核心打造品牌效应(见表5)。

此外通过梳理自然地理及人文因素对风景名胜区的影响，可以发现湖南省风景名胜区蕴含着三条主要文化带——贯穿湘中区域的湖湘文化带、湘西民族文化带以及湘东南红色文化带。湖湘文化带以传统理学文化以及近代湖湘文化为代表。湘西民族文化带则以少数民族风情为主结合部分远古宗教文化；湘东南红色文化带则是以红色之旅为代表。三条文化带在湖湘大地交织，也构成了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别具一格的空间特征(见图6)。

图6 空间结构优化示意图Fig.6 Schematic diagram of spat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风景名胜区保存着比较集中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文化价值、科学价值，是生态建设和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风景名胜区经过近40年的发展，有效保护了中华民族极其珍贵的自然和文化资源，对于弘扬中华文化、促进中国旅游业发展、生态文明建设、带动景区所在地社会经济发展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湖南省作为风景名胜区大省，有责任和义务在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下，积极探索风景名胜区的发展之路。通过对湖南省自然地理格局与文化脉络的研究，结合核密度分析，梳理出湖南“一心三带四板块”空间分布特征，从保护与发展的角度，探寻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空间格局的优化策略，进一步挖掘湖南风景名胜区的资源特色，构建科学合理的湖南自然保护地体系，推进风景名胜资源的有效保护与永续利用。

4.2 讨论

(1)加强对山水核心景观保护。风景资源是中华民族珍贵的自然与文化遗产，是不可再生的国家资源，是衡量风景名胜区自然景观、历史文化、生态环境品质和价值高低的重要构成。风景名胜区规划应加强对山水景观资源的保护，严格按照《风景名胜区条例》《湖南省风景名胜区条例》的相关要求，依据风景名胜资源性质、特点和管理条件，科学界定风景名胜区的保护分区，并根据不同的风景名胜区类型，明确分区的建设控制管理要求。

(2)科学合理化的定位。在自然保护地体系构建的新形势下，风景名胜区的定位与发展需要重新思考。鉴于湖南省风景名胜区在全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与代表性，急需重新定义湖南省风景名胜区的发展定位，指导各风景名胜区的管理建设，建议以潇湘胜景为载体、湖湘文化为内涵、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和省级风景名胜区为支撑，构建完整的省域世界遗产和风景名胜区体系，打造锦绣潇湘风景名胜品牌。

(3)强化区域差异化发展。现有风景名胜区区域同质化问题严重，受地理格局等因素影响，造成相同片区内的风景资源特征差异小，资源利用方式雷同。而且在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编制过程中，没有省域、市域的风景名胜区国土空间专项规划做上位规划指导，缺少上层规划统筹，这都造成区域资源浪费，风景资源特色难以凸显。建议以洞庭湖、长株潭、湘南、湘西四大风景名胜区板块为基础，根据各自板块特征，确定区域的核心风景资源和重要生态系统，并根据片区内的风景资源特征，整体统筹，明确各风景名胜区保护与利用方式，强化区域差异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