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园游客属性、身体活动与场地条件关系研究

冯昕玥 林敏慧

缺乏身体活动是全球共同面临的最大公共卫生问题[1]，适当开展身体活动可以降低慢性疾病的患病风险。城市公园是人们进行户外身体活动最重要的场所，其内部环境能够影响人们的活动类型、活动频率和活动强度[2]，其促进身体活动的作用已得到广泛证明[3-4]。但现有研究发现，公园中大约有2/3的游客久坐不动，静止类活动是人们的首选[5]；男性到访公园且参与高强度身体活动的人数比女性多[6]；青少年参与了更多的身体活动，且强度较为剧烈[7]；老年人参与活动的人数比例相对较低[8]。已有研究表明，公园中活动场地的条件、景观与服务设施对促进游客日常交往和身体活动具有重要作用，如Sallis等[9]发现，公园的植被覆盖率越高、景观构成越丰富，游客对公园整体的审美性评分越高，越容易增加停留时间，进而对身体活动带来积极影响；公园内娱乐、健身、休息等服务设施的存在均会对游客开展身体活动产生促进作用[10-12]。但现有研究在场地条件对活动水平的提升方面还缺少关注，从较为微观的视角深入探索游客属性对场地条件偏好的研究还有待加强，游客属性、身体活动水平与活动场地微观条件三者之间的关系更是缺乏系统性的研究，尤其是缺乏基于亚热带地区城市公园案例的研究。

目前，评估公园中活动场地条件的方法较为多元，包括问卷调查[13-14]、环境核查[15-16]、GIS[17-18]和BRAT[19-20]等。其中，BRAT(Bedimo-Rung Assessment Tools，贝迪莫环境评估工具)从硬件设施、维护情况、可使用性、美学特征、安全性和管理情况6个方面入手，能较为准确而全面地描述和评估与身体活动相关的场地条件，已被美国国家游憩和公园联盟(NRPA)推荐并应用到多个研究中。用于评估身体活动水平的方法涉及直接观测[21-22]、行为注记[23-24]、加速度计[25-26]和SOPARC[27-29]等，其中，SOPARC(System for Observing Play and Recreation in Communities，社区休闲娱乐活动观察系统)是在北美地区应用较为成熟的一种，可以直接获取活动者开展身体活动的相关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身体活动研究中瞬间批量抽样技术的不足。综上，本文综合使用BRAT和SOPARC 2种方法，通过卡方检验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辅以现场访谈，深入探讨游客属性、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之间的关系，明确：1)不同属性的游客呈现出怎样的身体活动水平特征？他们对场地条件有何偏好？2)不同的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3)亚热带地区的城市公园如何更好地满足不同属性的游客需求，如何更好地提高身体活动水平？本研究的开展系统分析了游客属性、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三者之间的关系，丰富了城市公园对身体健康作用方面的研究，以期为中国亚热带地区的城市公园创造更能提升游客身体活动水平和更具人性化的活动环境提供有益的参考。

1 研究方法与数据获取

以广州市4个典型的城市公园为样本，选取其中的代表性活动空间作为研究区域，基于BRAT环境评估量表和SOPARC身体活动观测方法，辅以现场访谈，对公园内的活动空间场地条件进行评估，对游客的身体活动情况进行观察记录。最后通过卡方检验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游客属性、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三者之间的关系。

1.1 样本公园选择

结合前期调研和资料分析，选取4个位于广州市中心城区的城市公园——天河公园、越秀公园、荔湾湖公园和海珠湖公园作为案例地。它们是综合性城市公园的代表，交通区位便利，可免费进入，拥有多样的活动设施和活动场地，靠近居民区，游客数量大且多元(表1)。

表1 公园属性特征

1.2 研究区域划分

根据BRAT方法对研究区域选择的建议[20]，以及样本公园中身体活动类型与活动空间类型的预调研结果，选择游乐场、球场、健身区、道路、绿色空间、靠近水景的区域，以及一些没有特定功能指向却有多人活动的空间作为研究区域。这些区域是综合性城市公园的代表性区域，也是各类身体活动的频发地(图1)。

图1 公园中研究区域的划分

1.3 数据获取

1.3.1 公园活动场地条件评估数据

采用BRAT环境评估量表对研究区域的场地条件进行评估(表2)，评估内容涉及场地要素和景观要素两大维度。由于原始量表的评估标准包含“有无存在”和 “现存特征完好程度”2个方面，为了量化场地条件，将“有/无”指标中的“有”赋值为1，“无”赋值为0；将“程度”指标按等级高低赋值为1、2、3、4、5分[30]。每个公园中的每个研究区域对应使用1份BRAT量表，4个公园共收集到有效量表41份。

表2 研究区域场地条件评估量表

通过分析得出量表的Cronbach's Alpha信度系数为0.791(＞0.6)，因子分析结果显示，KMO＞0.6，Bartlett's球形检验显著(P＜0.01)，因此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结构效度。

1.3.2 游客属性及身体活动水平数据

使用SOPARC量表记录游客性别、年龄段、活动类型和活动强度(表3)。由于广州终年气温相对较高，全年有75%左右的天数气温在20℃以上，因此调研时间选择具有代表性的4、6和10月，并选取每个月中一周的2天工作日和2天周末；观测时段为8：00—8：30、9：30—10：00、11：00—11：30、13：00—13：30、14：30—15：00、16：00—16：30；将身体活动水平划分为静止活动、中强度活动和高强度活动[29]，并通过预调研，补充了原始量表中未提到的活动类型(如静止活动中的拍照、喂鱼，高强度活动中的踢毽子等)；将观测人群划分为幼年群体、青年群体、中年群体和老年群体4个类别，排除具体年龄的限制。最终通过SOPARC量表共观察到124 944人次。

表3 SOPARC游客身体活动水平观测量表

为进一步验证分析结果，对20位不同年龄段的游客进行了深度访谈(7名男性、13名女性)，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到访公园的动机、活动类型、什么样的场地条件能够促进其开展中高强度的身体活动，以及目前的康体设施能否满足其活动需求等。

1.4 数据分析

使用卡方检验分析游客属性与身体活动之间的关系，探寻不同性别、年龄段的游客在活动水平上的差异；使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游客属性与场地条件、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之间的关系，探寻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段和不同活动水平对场地条件的偏好。在回归分析中，对活动人群采取了不同的分类标准——属性和活动水平。“属性”考察的是游客的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关注的重点在于哪些条件更能吸引不同性别和年龄段的游客到访公园开展身体活动[31]。由于不同强度的身体活动对于场地条件的需求不尽相同，因此，以“活动水平”作为另一分类标准，目的在于探索场地条件对不同身体活动水平的影响，这有助于探寻什么样的场地条件更能吸引游客开展更多较高强度的身体活动，从而有效提高身体健康水平[32]。

基于上述分类标准，将不同属性和不同身体活动水平的游客人数作为因变量，以表2中16个场地条件评估指标作为自变量，从场地要素和景观要素两大维度入手，每个分类标准下的游客数量分别对应构建2个回归方程。

式中，P为研究区域中各活动群体人数；L为研究区域场地状况指标；F为研究区域设施状况指标；S为研究区域安全条件指标；A为研究区域美学特征指标；G为研究区域植物特征指标；C为常数项；a、b、c、d、e、f、g、h、i为系数。

共线性检验结果显示，所有自变量的VIF值均小于5，即变量间不存在共线性关系，变量可用(表4)。

表4 场地条件评估指标共线性诊断

2 研究结果

2.1 游客属性与身体活动水平的关系

由SOPARC观察结果可知，女性游客(50.5%)略多于男性(49.5%)，老年群体所占比例最高(51.6%)，进行静止活动(40.9%)与中强度活动(39.6%)的人数相近，而高强度活动(19.5%)人数明显少于前两者。由于广州夏天午后阳光暴晒，所以游客主要集中在上午(8：00—11：30)开展身体活动；节假日活动人数总体比工作日多，但男女差异不明显，且由于上学和工作原因，工作日的活动群体主要为老年人(图2、3)。

图2 游客活动的时间特征

图3 游客活动与气温的关系

由卡方分析可知，不同性别、年龄段和活动时段内，游客的活动水平具有显著差异(P＜0.01)(表5)。在各公园中，男性(21.4%)比女性(19.5%)参与了更多的静止活动，女性参与中高强度活动的比例高于男性；幼年群体更倾向于开展高强度的身体活动，其他年龄段群体则更偏爱静止或中强度的身体活动(图4)；游客主要在上午开展身体活动，下午由于气温原因，中高强度活动人数大幅减少。

图4 游客属性与身体活动水平的关系

表5 游客性别、年龄段、活动时段与身体活动水平的卡方检验

2.2 游客属性与场地条件的关系

1)不同性别人群对场地偏好的差异。

由回归分析结果可知，男女性对场地条件的偏好总体上相近(表6)。相较于男性游客来说，女性更看重场地周围的环境情况(Beta=0.564，P＜0.05)。通过访谈可知，在周围景观视线良好且没有较多施工等不良干扰的条件下，女性能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感和舒适感，从而更愿意在这种环境中开展身体活动。

表6 游客属性与场地条件评估指标的回归模型系数及检验

共同正向显著影响男女活动人数的指标有休憩设施(F1，Beta=1.455、1.240)、场地气味(A3，Beta=0.905、0.774)和阴凉程度(G1，Beta=0.834、0.724)，其中，休憩设施的影响程度最大(|Beta|＞1)。由访谈可知，这是由于大多数游客到访公园的主要动机是风景游赏和放松身心，因此较为看中景观质量，同时受到气候影响，游客更青睐休憩设施充足的阴凉场地。此外，植物的芳香能够舒缓疲劳，营造愉悦氛围，所以游客还较为看重场地中的气味特征。

共同负向显著影响男女活动人数的指标有遮蔽设施(F3，Beta=-1.220、-1.124)和康体设施(F4，Beta=-1.210、-1.286)，且这些指标对男女活动人数产生的影响程度均较大。遮蔽设施主要指用以遮雨、遮阳的设施，包括建筑的边缘或其附属构筑物，如亭台楼阁，它们所营造的活动面积一般较小，不适合多人集聚，所以负向影响活动总人数。康体设施主要为健身设施或儿童游乐设施，虽然结果显示，有康体设施存在的区域活动总人数相较于设施少、视线开阔的空间来说有所减少，但通过现场观察可知，进行中高强度活动的人数有所增加。康体设施与活动总人数呈负相关的主要原因是现有康体设施(如运动器材)的数量远远不足，因此在结果上没有得到很好的呈现。

2)不同年龄段人群对场地偏好的差异。

只有休憩设施(F1，Beta=1.777)和遮蔽设施(F3，Beta=-1.788)会对幼年群体活动人数产生显著影响，且影响程度较大(P＜0.05，|Beta|＞1)(表6)。幼年群体喜欢骑行、跑跳、滑板、球类等需要开阔空间的高强度活动，所以需要足够的休憩设施进行休息和补给；遮蔽设施一方面可容纳人数少，另一方面不利于跑跳打球这类高强度身体活动的开展，所以与活动总人数负相关。

显著影响青年活动人数的指标主要集中在景观要素维度，分别为场地声音(A2，Beta=-0.749)、场地气味(A3，Beta=1.228)和阴凉程度(G1，Beta=0.862)(表6)，这主要是因为青年喜欢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不希望受到外界干扰，而场地内各种嘈杂的声音是干扰因素，所以与活动人数呈现出较为显著的负相关关系(Beta=-0.749，P＜0.1)。阴凉的环境一般是林间或树下空间，其植物较为丰茂，有助于营造幽静隐秘的氛围，再加上植物芳香可以带来愉悦的心情，所以也较为吸引青年群体。

共同显著正向影响中老年活动人数的场地条件有周边环境(L2，Beta=0.602、0.562)、休憩设施(F1，Beta=1.385、1.133)和阴凉程度(G1，Beta=0.853、0.713)，且休憩设施的影响程度最大(|Beta|＞1)，可见中老年游客主要偏好休憩设施充足、周围环境安全的区域。共同显著负向影响中老年活动人数的指标有遮蔽设施(F3，Beta=-1.184、-0.962)、康体设施(F4，Beta=-1.365、-1.210)和无障碍设施(S2，Beta=-1.348、-1.200)(表6)。中老年群体偏爱合唱、戏剧、乐团演奏等集体活动，通过访谈发现，遮蔽设施和斜坡这类无障碍设施的不合理布置会占据活动场地面积，所以与活动人数呈现负相关关系。但现场调研发现，无障碍设施周边残障人士(包括高龄老人)明显增多。另外，中年群体还较为关注场地中的气味特征，植物的清香可让人们身心放松。

2.3 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的关系

1)场地条件对静止活动的影响。

周边环境(L2，Beta=0.509)和休憩设施(F1，Beta=1.403)正向显著影响静止活动的人数(P＜0.05)(表7)。由于静止活动主要是静坐、站立、聊天、拍照、打牌这类休闲放松性质的活动，所以会对休憩设施和周边环境的舒适度有较高要求。遮蔽设施(F3，Beta=-0.755)、康体设施(F4，Beta=-1.374)和无障碍设施(S2，Beta=-1.397)负向显著影响静止活动的人数，具体原因如前文所述。另外，静止活动多需要安静的氛围，所以开展静止活动的游客偏爱没有较多工作人员频繁走动的空间(Beta=-1.397)。在景观要素维度下，只有阴凉程度(G1)会对静止活动的游客产生显著正向影响(P＜0.05，Beta=0.819)。

表7 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评估指标的回归模型系数及检验

2)场地条件对中强度活动的影响。

由于该类活动形式多样，在空间选择上较为灵活多变，所以只有遮蔽设施(F3，Beta=-1.347，P＜0.1)会对开展这类活动的人数产生显著负向影响，原因如前文所述。

3)场地条件对高强度活动的影响。

周边环境(L2，Beta=0.496)和环卫设施(F2，Beta=0.328)正向显著影响高强度活动人数。周边环境优越、场地开阔的区域里一般环卫设施也较为充足，该类型的场地也较适合开展群体性的高强度活动，如跳舞、做操等。此外，访谈发现变化多样的地形更有利于开展跑跳类型的高强度身体活动(L1，Beta=0.876)；相较于直线型道路，走向多变的道路更能给跑步的游客带来新鲜感和挑战性，所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相较于平坦的地形，起伏多变的地形更能吸引游客开展活动。遮蔽设施(F3)对活动人数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原因与前文提到的一致。与静止活动相似的是，场地的阴凉程度(G1)也在很大程度上(Beta=0.776)显著正向影响高强度活动人数，毕竟在亚热带地区，公园的阴凉环境有利于延长游客开展活动的时间(表7)。

3 结论与讨论

本文结合广州城市公园的实际情况，通过对BRAR和SOPARC二者的调查数据综合分析发现，城市公园的游客属性、身体活动水平与场地条件存在着紧密的关系，主要特点如下。

1)城市公园未能充分满足游客开展中高强度身体活动的需求，尤其是缺少青年群体的参与性项目。公园中以静止活动为主，静坐、站立、聊天和散步是主要形式；高强度活动人数较少，并且大部分活动集中在上午时段。性别方面，男性较多参与静止活动，女性则参与了更多的中高强度活动。年龄方面，老年人是最主要的活动群体，幼年群体参与了较多的高强度身体活动，其他年龄段更偏爱静止或中强度的活动。

2)不同性别和年龄段的游客都非常看重休憩设施和阴凉程度。性别方面，女性还较为关注场地周边的情况。年龄方面，青年更看重景观要素维度下的环境指标(如场地气味、声音特征和阴凉程度)，中老年群体则非常重视场地周边环境，其中中年群体还较为在意场地的气味特征。

3)与静止活动人数呈正相关的场地条件有周边环境、休憩设施和阴凉程度，工作人员的走动会负向影响活动人数；中强度活动的选择较为灵活多样，所以基本不受场地条件影响；高强度活动最为看中场地的阴凉程度和地形变化。遮蔽设施和康体设施由于容纳人数有限且数量不足，因此与各类活动人数均呈负相关，但是康体设施存在的区域是中高强度活动最为集中的地方。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提出如下规划建议。

1)增设休憩设施，满足各群体需求。

休憩设施是所有群体都最为看重的场地条件之一，可在不同类型的空间中适量布置，尤其是具有康体设施的区域周边(如球场、健身区域)，让游客在剧烈运动后能及时休息。

2)增加遮阴性绿植数量，搭配芳香植物，隔绝城市噪声，营造良好活动氛围。

亚热带地区由于大部分时间天气炎热，大冠幅乔木有助于提供阴凉的活动环境。可通过丛植、列植、群植等多种种植手法，利用本土灌木搭配芳香植物，提供气味等多感官体验，还能遮挡不良景观，隔绝城市噪声，为游客尤其是女性游客提供安全感和舒适感；同时营造私密空间，满足青年群体活动需求。还需要注意的是，在静止活动发生的空间中，为营造轻松舒适的活动氛围，应尽量避免在周围安排过多工作人员。

3)设计多变的地形，增加场地趣味性，满足孩童及各种中高强度身体活动的需求。

在保证地面平整安全的前提下，可适当提高场地的地形起伏和走向变化，营造斜坡、陡坡、转弯道路等多变地形，增加趣味性和挑战性。

4)划分平整块状空间，鼓励开展集体活动。

老年群体偏爱集体舞、打太极、踢毽子等中高强度的集体活动，宽阔平整的场地能鼓励他们更多地参与到中高强度的活动中来；同时为了活动更加有序，可通过矮灌木、移动式花坛等进行“软”分区。

5)适当增加并合理布置康体设施与遮蔽设施，满足多年龄段需求，激发更多中高强度身体活动。

目前公园内康体设施数量不足，可容纳的活动人数十分有限且适合的年龄段较单一，阻碍了游客尤其是男性游客进行较高强度的身体活动。可在平整空间中设置半场篮球场、乒乓球台、羽毛球场，增加适合各个年龄段的健身器材等。同时，应合理布置并扩大遮蔽设施的覆盖范围，打造景观长廊、组团式观赏凉亭等建筑小品，满足遮阴需求，还可形成借景和对景。

6)增设适合青年群体的康体项目，通过事件策划，吸引更多青年参与到更高强度的身体活动中来。

针对青年群体在公园中参与性不足且活动水平较低的现状，公园可结合自身特色，周末或晚上举办球赛、小型演唱会或运动交流会吸引周边青年的参与；还可增设滑板空间、定向越野等活动场地，迎合年轻人的时尚潮流。

注：文中图片均由作者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