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岛素抵抗代谢评分与高血压的相关性研究
2023-08-21李小凤余湘尤刘玲娇
李 婧,李小凤,余湘尤,刘玲娇
(陕西省人民医院内分泌科,西安 710068)
高血压和2型糖尿病经常发生在同一个体,已成为全球疾病负担的主要危险因素。胰岛素抵抗(insulin resistance,IR)被认为是2型糖尿病和高血压共同的病理生理基础[1]。研究结果显示,高血压患者中存在高胰岛素血症[2]。大量证据表明,IR在高血压的发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3]。因此,早期准确地识别IR对于实施高血压的预防策略和及时处理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胰岛素抵抗是指组织中胰岛素反应减弱,是糖脂代谢的一个重要机制[4]。IR对高血压病理生理学的影响也被广泛研究[5]。目前,评价IR的“金标准”是高胰岛素正常血糖钳夹试验[6]。然而,这种评估IR的方法耗时、昂贵、复杂,而且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不适合于临床常规使用。非胰岛素型IR评分的发展为检测IR提供了一种更简单、更方便的方法,尤其是在初级卫生保健院中。胰岛素抵抗代谢评分(metabolic score for insulin resistance,METS-IR)是最近被提出的1项指标,与高胰岛素正常血糖钳夹试验的相关性强于其他非胰岛素型IR评分[7]。本研究旨在分析METS-IR与血压的相关性,为临床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1-6月在本院参加体检的40岁及以上体检者共2 942例。排除未监测血压,高血压病史不祥,身高、体重、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G)、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FBG)、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数值缺失的131例,最终共2 811例纳入研究。所有受试者对本研究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病史采集
体检登记时收集人口学资料,询问高血压疾病史及用药史。
1.2.2体格检查
受试者接受常规体检。(1)身高、体重:采用电子身高体重仪测量身高、体重。测量身高时,受检者脱去衣帽,双脚平放于地面,脚后跟并紧,直立,双肩放平,双目正视前方,头部保持水平,背部直立靠量杆,面向外侧。调查人员手扶滑测板向下滑动,直到底面与颅顶点相接触,读取屏幕所示数值。以cm为单位,测量精确到0.1 cm。(2)腰围(waist circumference,WC):使用柔软卷尺测量腰围。测量腰围时,受检者直立,腹部放松,双臂下垂,双脚合并,测量时应平缓呼吸,不要收腹屏气。腰围的测量应紧贴受试者皮肤,测量精确到0.5 cm。(3)血压:在受试者静坐5 min后,取其非优势臂测量3次,每次间隔至少1 min,取3次均值纳入分析。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体重/身高2。
1.2.3生化检测
留取空腹血样,进行相关生化检测,自动生化检测仪酶法测定肝功能、血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TG。采用葡萄糖激酶方法检测FBG。METS-IR=ln[(2×FBG+TG)×BMI]/ln(HDL-C)[7]。
1.2.4高血压诊断
高血压定义为两次测量的平均收缩压(systolic blood pressure,SBP)≥140 mmHg;舒张压(diastolic blood pressure,DBP)≥90 mmHg;目前使用降压药;参与者报告有高血压史[8]。
1.3 统计学处理
2 结 果
2.1 受试者一般资料比较
2 811例受试者中,高血压患者1 736例(高血压组),患病率为61.76%。高血压组受试者的年龄、腰围、BMI、TG、TC、LDL-C、HbA1C、FBG、氨基转移酶水平和METS-IR均高于对照组,HDL-C水平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男性高血压的患病率更高,见表1。
表1 受试者一般资料比较
2.2 高血压患病风险的单因素
以是否患高血压为因变量(赋值:否=0,是=1),以年龄、性别、BMI、WC、ALT、AST、γ-GGT、TG、TC、LDL-C、HDL-C、HbA1C、FBG、METS-IR为自变量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年龄增高、高BMI、高WC、高氨基转移酶水平、高TG、高TC、高LDL-C、高HbA1C、高FBG、高METS-IR是高血压的危险因素。高HDL-C是高血压的保护因素,与男性比较,女性是高血压患病的保护因素,见表2。
表2 高血压患病风险的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3 不同MRTS-IR水平对高血压患病风险的多因素分析
以是否患高血压为因变量(赋值:否=0,是=1),以METS-IR为自变量,以年龄、性别、BMI、WC、ALT、AST、γ-GGT、TG、TC、LDL-C、HDL-C、HbA1C为协变量,进行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调整了混杂因素后,以METS-IR置信Q区间Q1作为参照,Q4的高血压患病风险增高(OR=1.97,95%CI:1.08~3.58,P=0.027),见表3。
表3 METS-IR与高血压患病风险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4 METS-IR与高血压相关性的分层分析
根据年龄、性别、BMI对人群进行分层,进一步验证METS-IR与高血压的相关性。结果显示,不同性别、年龄层及BMI人群中,METS-IR均与高血压呈正相关,各个分组均不存在交互作用,见图1。
图1 METS-IR与高血压患病风险的亚组分析
3 讨 论
本研究纳入2 811例中老年体检人群,其中高血压患者1 736例,高血压患病率为61.76%。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控制了相关协变量后,METS-IR仍与高血压呈正相关。根据年龄、性别和BMI进行的亚组分析结果一致,METS-IR在性别中存在交互作用,女性METS-IR与高血压的相关性更强。
到目前为止,与METS-IR相关性的研究较少。FAN等[9]在正常血糖的受试者中,比较了3种非胰岛素型IR评分与高血压前期的相关性,发现只有METS-IR与高血压前期相关,而三酰甘油葡萄糖指数(triglycerides-glucose index,TyG)、TG/HDL-C与高血压前期不相关。BELLO-CHAVOLLA等[10]报道METS-IR与动脉僵硬度密切相关,结合Framingham高血压风险预测模型可预测高血压的发展,此外,MERS-IR优于其他先前证实的非胰岛素型IR指标,如TG/HDL-C和胰岛素抵抗指数。作为一种新的IR指标,METS-IR有望成为高血压的预测指标,并对已有的高血压风险预测模型进行补充。本研究发现,在校正了年龄、性别、BMI、WC等协变量后,METS-IR与高血压相关。这与上述研究结果相似。
研究表明,在正常体重(BMI为18.5~<24.0 kg/m2)的中国成年人中,METS-IR与高血压密切相关,而在BMI升高(≥24.0 kg/m2)的中国成年人中则与高血压无关。METS-IR的公式包括BMI,BMI是公认的高血压预测指标,其通过各种过程影响血压。肥胖伴随着高血压患病率的上升,相反,积极减肥可以明显缓解高血压[11]。研究发现,在不同的BMI类型(<28.0 kg/m2和≥28.0 kg/m2)中,METS-IR与高血压均相关,这可能与纳入人群的年龄差异有关。HAN等[12]的研究结果显示,在血糖水平正常的日本人群中,不同BMI类型(<25.0 kg/m2和≥25.0 kg/m2)的METS-IR均与高血压相关,但仍需要更多的研究明确在不同BMI患者人群METS-IR与高血压的相关性[13-14]。在本研究中,不同性别、年龄层、METS-IR均与高血压的高患病风险相关。
某些病理生理学数据支持METS-IR、动脉硬化和高血压之间的相关性。高胰岛素血症、高血糖、血脂异常、高血压和促炎状态都与IR有关,内皮细胞水平(内皮细胞和血管平滑肌细胞)胰岛素信号传导中断也会导致胰岛素抵抗,这些因素导致了动脉僵硬和动脉压升高[15]。交感神经系统激活,外周血管阻力和心输出量增加,导致全身血压升高,这是IR和动脉高血压相关联的理论[16]。胰岛素抵抗可以激活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进而导致肾小管Na+重吸收和血压改变[17]。内皮功能障碍和一氧化氮合酶活性降低也是由胰岛素信号传导受损引起,其会导致全身血管收缩[18]。
本研究仍存在某些局限性,例如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无法确定因果关系。尽管已经调整了潜在的混杂因素,但由于原始数据的局限性,仍有关键因素无法分析,如遗传因素、饮食和生活方式等。综上所述,中老年患者METS-IR水平与高血压相关,METS-IR未来可作为高血压一级预防和管理的监测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