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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和自我控制在大学生体育活动与网络成瘾间的作用分析

2023-08-16都志豪杜晓红白云霞王瓅珠张秀丽

医学与社会 2023年8期
关键词:效应量表体育

都志豪,杜晓红,秦 皓,白云霞 ,王瓅珠,张秀丽

1北京师范大学体育与运动学院,北京,100875;2内蒙古科技大学包头医学院,内蒙古包头,014040;3南京医科大学医政学院,江苏南京,211166;4郑州大学体医融合发展研究中心,河南郑州,450001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于2018年9月25日发布的《中国青少年健康教育核心信息及释义(2018版)》指出,网络成瘾是指在无成瘾物质作用下对互联网使用冲动的失控行为,表现为过度使用互联网后导致明显的学业、职业和社会功能损伤。我国大学生网络成瘾综合检出率为11%,高于其他一些国家,检出率呈小幅上升趋势并逐渐趋于稳定[1]。大学生群体入大学后各种约束减少,网络成瘾状况尤为严重,是当前网络成瘾最大的潜在人群[2]。目前网络游戏障碍已被纳入《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和《国际疾病分类》,被定义为一种精神障碍[3]。由于过度使用网络会对大学生的睡眠、身体健康、自尊、学习成绩和心理健康等方面产生负面影响[4],网络成瘾已成为影响大学生学业的主要因素之一[5],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因此,预防和应对大学生网络成瘾是极为必要的。

Kim等人发现,大学生网络成瘾可能会通过减少体育活动的时间而对身体健康产生负面影响[6]。同样,Barkley等指出,大学生过度使用网络而久坐不动,导致身体活动不良[7]。与此同时,体育活动可以明显改善网络成瘾症状这一结论也已被证实[8]。吴瑾荟萃分析的结果也支持该结论[9]。在临床心理学中,体育活动对心理疾病、瘾性疾病的治疗作用已被广泛认可,且有实证研究表明,体育锻炼显著负性预测网络成瘾[10]。自尊是个体在社会比较过程中获得的有关自我价值的积极的评价与体验[8],不仅是个体自我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评定个体心理健康的重要指标之一[12]。而自我控制被认定为是个体合理调节情绪和行为的能力[12]。另外,之前研究表明,体育活动对自尊和自我控制具有促进作用[13-14],同时个体的自尊直接影响自我控制,即自尊越高,自控能力则越强[15]。先前的实证研究论证了体育活动对网络成瘾的预测作用,但当前的研究对于两者之间的内在作用机制缺乏深入探究。因此,本研究以大学生群体为研究对象,探讨自尊、自我控制、体育活动、网络成瘾间的相关性,基于此验证自尊与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和网络成瘾间的可能作用机制,以期为降低大学生网络成瘾状况提供参考。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22年6月1-5日以班级为单位,选取北京、山东、内蒙古3个省份5所高校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通过问卷星形式派发,在此之前由工作人员向调查对象解释说明此次调查的目的及方法,经辅导员(班主任)及本人同意后进行匿名填写,采取匿名填写,不涉及学号等个人隐私。纳入标准:①在校大学生(仅限全日制),包括高职高专、及本科高校,同时排除体育学、心理学专业大学生;②意识清晰,能顺利完成问卷填写,且无精神疾病史;③自愿参与调查工作;④对调查工作知情同意,均由辅导员(班主任)发放知情同意书,签署后填写问卷;⑤身体健康,未纳入临床疾病患者。共发放950份问卷,剔除无效作答、填写时间过短(低于200秒)、连续10个选项相同以及同质性较高的问卷,最终回收有效问卷855份,问卷回收有效率为90%。

1.2 研究方法

1.2.1 体育活动等级量表 (physical activity rating scale,PARS-3) 。 该量表由日本学者桥本公雄编制[16],经由梁德清等人修订[17]。该表共活动强度、活动时间和活动频率3个维度,每个维度1个题项,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该量表计分方式为“强度×(时间-1)×频率=体育活动量总分”,其中得分≤19分为少量体育活动,20-42分为中等量体育活动,≥43分为大量体育活动,得分越高,代表体育活动量越大。该量表信效度较高,重测信度为0.82。该量表的总Cronbacha's alpha为0.774。

1.2.2 Rosenberg自尊量表(self-esteem scale,SES)。该量表由Rosenberg于1965年编制[18],由季益富和于欣引进翻译[19],并在我国广为使用,共有10个项目,1、2、4、6、7、8为正向计分题,其余为反向计分题。采取1-4级评分方式,该量表的得分范围是10-40分,分值越高表示个体的自尊水平越高。该量表主要测量的是整体自尊,简单好懂、评分容易,是目前使用最广泛的自尊量表之一。该量表信效度较好,重测信度为0.72。该量表的总Cronbacha's alpha为0.89。

1.2.3 自我控制量表(self-control scale,SCS) 。该表由美国学者Tangney于2004年制定和发表[20],后经谭树华等对该量表进行修订[21],其从最初36个题项中筛选出19个题项,采用5点计分,分值从1至5分依次对应“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其中题1、5、11、14正向计分,其余题项反向计分,总分越高,则自我控制越强。该量表共5个维度,分别为冲动控制(α=0.932)、健康习惯(α=0.927)、抵制诱惑(α=0.913)、专注工作(α=0.906)、节制娱乐(α=0.916)。该量表信效度较高,重测信度为0.85。自我控制量表总Cronbacha's alpha为0.97。

1.2.4 中文网络成瘾量表(revised chen internet addiction scale,CIAS-R)。该量表于1999年由我国台湾学者陈淑惠以大学生为被试编制[22],共5个维度,分别为包括强迫(α=0.886)、退瘾(α=0.93)、耐受(α=0.911)、人际健康(α=0.895)和时间管理(α=0.908),共26题项,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总分越高表示网络成瘾倾向越高,若总分≥58,则初步筛查为潜在网络成瘾者,若总分≥68,则确诊为网络成瘾者。该量表信效度较高,重测信度为0.83。该量表总Cronbacha's alpha为0.976。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对自尊、自我控制、体育活动和网络成瘾经由正态性检验后进行描述性统计、信度检验和相关分析;采用Amos 24.0做结构方程模型并进行链式中介效应模型的拟合;将各研究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后,采用SPSS中宏程序Process 插件中的模型6进行链式中介效应检验、置信区间估计。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调查对象年龄均在18-24岁(19.96±2.68),其中女生 358 人(41.8%);男生 497 人(58.2%)。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2.2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对所有涉及的项目进行因子分析。结果显示,探索性因子分析共提取了11个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且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0.97%,远低于40%的临界值,这说明数据不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

2.3 大学生体育活动和网络成瘾现状及性别差异

通过描述性统计和独立样本t检验对大学生体育活动和网络成瘾分值分布状况统计分析,结果显示:在体育活动方面,少量体育活动(≤19分)占总体的27%,中等量体育活动(20-42分)占总体的37%,大量体育活动(≥43分)占总体的35%,网络成瘾者(≥68分)占总体16%。在网络成瘾方面,无成瘾症状者(<58分)占总体的23%,潜在网络成瘾者(≥58分)占总体的42%,网络成瘾者(≥68分)占总体的16%。在体育活动方面,男大学生分值显著高于女大学生,P<0.001。在网络成瘾方面,女大学生分值显著高于男大学生,P=0.001。见表2。

表2 大学生体育活动和网络成瘾现状及性别差异

2.4 大学生体育活动、自尊、自我控制与网络成瘾的关系

以体育锻炼、自尊、自我控制与网络成瘾为变量,以性别、年级为控制变量,经偏相关双变量双侧检验显示:体育活动与自尊、自我控制呈显著正相关(r=0.261,P<0.001;r=0.257,P<0.001),与网络成瘾呈显著负相关(r=-0.233,P<0.001);网络成瘾与自尊呈显著负相关(r=-0.209,P<0.001),与自我控制呈显著负相关(r=-0.57,P<0.001);自尊与自我控制呈显著正相关(r=0.493,P<0.001);主要变量之间呈显著相关表明可进一步进行中介效应检验。见表3。

表3 各变量描述性统计和相关性分析

2.5 体育活动与网络成瘾的关系

使用Amos 24.0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来检验自尊和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与网络成瘾之间的中介效应。模型的拟合指数为:χ2/df=3.135,P<0.001,GFI=0.915,CFI=0.923,RMSEA=0.053,符合心理测量学要求。方程模型以体育锻炼量作为自变量,自尊和自我控制作为中介变量,性别、年级作为协变量,网络成瘾作为因变量进行中介效应回归分析,体育活动正向预测自尊(β=0.221,P<0.001);体育活动正向预测自我控制(β=0.13,P<0.001);自尊正向预测自我控制(β=0.5,P<0.001);体育活动负向预测网络成瘾(β=-0.136,P<0.001);自我控制负向预测网络成瘾(β=-0.551,P<0.001)。 见表4。

表4 链式中介模型的回归分析

同时,通过Bootstrap法(重复抽样 5000 次)检验各条中介路径的中介效应,结果显示,总间接效应、直接效应(C’)、a2b2和a1a3b2的95%CI均不包含0,表明这些路径的效应显著。直接效应路径的效应值占比为41.36%,体育活动量对网络成瘾的效应显著,说明体育活动与大学生网络成瘾有直接关系;自尊在体育活动量与网络成瘾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95%CI为(-0.012,-0.023),效应值占比为14.13%;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量与网络成瘾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95%CI为(-0.095,-0.037),效应值占比为39.79%;自尊和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量与网络成瘾之间的链式中介效应显著,95%CI为(-0.011,-0.002),效应值是4.71%。见表5,图1。

图1 体育活动对网络成瘾的链式中介模型

表5 中介效应检验的Bootstrap分析

3 讨论

3.1 大学生网络成瘾的状况亟待改善

结果显示,大学生潜在网络成瘾症状指数(≥58)占总体的42.%,其中重度以上只占16%,这说明大学生潜在网络成瘾症状占多数,而重度网络成瘾者很少。先前的荟萃分析显示[2],2011-2018年间大学生网络成瘾检出率在10.2%-13.2%,本研究中网络成瘾检出率远高于这一数值,原因可能在于2022年高校常态化疫情管理下的校园封闭管理影响,调查中所涉及学校均为封闭管理,学生活动类型、区域受限可能致使网络成瘾率增加[23]。先前研究表明,男大学生的网络成瘾分值显著高于女生,但本研究结果与之相反[24],可能与近年来针对女生兴趣的网络活动持续开发;另外研究显示,当前大学生体育活动强度、时间、频率及活动总量均属于中低水平,与先前研究一致[25-26]。男大学生在体育活动中的得分显著高于女生,这与杨管等人的结果一致[35],这可能与男生外向、活泼的性格有关。

3.2 体育活动显著负性影响大学生网络成瘾

体育活动与大学生网络成瘾有直接关系。体育活动与网络成瘾的相关分析发现,体育活动与大学生网络成瘾呈显著负相关,也就是参与体育活动越多的大学生,其网络成瘾症状越轻。这个结果与先前的研究结果一致[8]。网络和运动均能提供参与者互动和娱乐感,两者不同之处在于,网络的参与与使用使人置身于其所带来虚拟世界,而体育运动则让其体验现实世界,并将引导与构建参与者的身心健康。运动干预治疗的理论基础之一是体育活动的参与可占据网络使用的时间接触,与此同时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参与者的生理、心理朝向积极变化。体育活动的参与不仅可以有效降低青少年网络成瘾水平,改善成瘾者的身体状况,同时有利于促进心理健康、锻炼意志、抑制网瘾[8]。因此,本研究推测重要心理因素自尊、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对网络成瘾的影响中可能起中介作用。

3.3 自尊、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和大学生网络成瘾间起中介作用

自尊、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对大学生网络成瘾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效应值占比分别达到了总间接效应的14.13%、39.79%。根据自我激活解释理论,自我概念是知觉和行为之间的调节变量。自我因素是个体的行为的动因,自尊、自我控制作为个体自我内部因素,两者对个体行为具有直接影响[27]。在自尊层面,先前的研究大多是间接地暗示出了自尊与两者的相关关系,而本研究不仅证明了三者呈显著的相关性,并且发现了自尊在体育活动和网络成瘾中的中介作用。体育活动对自尊影响显著,与先前研究相同[13],体育活动对身心的积极作用已被证实,常进行体育活动的个体多保持着较高的自尊心,并且保持着积极地心理情绪和状态,而低自尊者常常容易陷入对自我能力的怀疑,而倾向于网络中逃避现实去寻求心理补偿;在自我控制层面,本研究支持了先前研究结果[28],这说明自我控制水平较高的个体能够克服内心欲望,可以合理地调节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以达到自己的目标,理性地控制自身网络使用行为,避免网络成瘾症状的形成。基于自我控制地双系统理论[29],自我控制是由冲动和控制这两个系统构成,冲动系统是对情绪、新的和不同的激励和奖励等诱惑情景发生的自动反应的过程。控制系统则是一个更高阶的系统,可以抑制各种冲动性的反应,在控制系统中得分较高的人由于其较高的理性心理素质,更能权衡和考虑事后的后果,面对诱惑时会形成更高阶的评价和抑制标准,从而抑制网络瘾性行冲动[30]。

自尊和自我控制在体育活动对大学生网络成瘾中的起到了链式中介作用,效应值占比达到了总间接效应的4.71%。可见,体育活动通过增强自尊,促进自我控制能力的提升,进而降低大学生的网络成瘾性行为。同时自尊和网络成瘾之间的影响,受到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这说明自尊的增加可以促进网络成瘾水平的降低,但是这一过程可能是通过增加内在自我控制能力发生的。故参与体育活动越多的大学生,随之其自尊越强,自我控制能力提升,故而规律性体育活动可逐渐促进形成一个心理上的良性循环,进而影响网络成瘾性症状的改善[27]。以上研究结果支持和扩展了网络成瘾的体育活动治疗理论,为网络成瘾的干预矫正提供思路,同时对治疗大学生网络成瘾具有一定理论和现实指导意义,尤其是对根据体育活动影响网络成瘾的路径进行瘾性行为冲动的抑制提供了思路。心理学领域的研究中心大多集中解释瘾性行为的形成机制,欠缺有效的干预措施和治疗方法,而健康行为的改变和养成能更直接地被运用于个体健康促进中[27-29]。针对网络成瘾的个体因素,可以通过培养规律性的体育行为习惯,进而影响自尊和自我控制的增强,从而可能直接或间接抑制失控行为,降低网络成瘾性[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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