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吏

〔唐〕杜 甫

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

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馀。

借问潼关吏：“修关还备胡？”

要我下马行，为我指山隅：

“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

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

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

赏读

这首诗是杜甫的《三吏三别》中的一首。与“三别”通篇作人物独白不同，“三吏”是夹带问答的，而此篇的对话又具有自己的特点。首先是在对话的安排上缓急有致，表现了不同人物的心理和神态。“修關还备胡”是诗人的问话，然而官吏却不急答，这一“缓”，体现了官吏的胸有成竹；官吏的话一结束，诗人马上表示了心中的忧虑，这一“急”，更显示出对历史教训的痛心。其次，人物在对话中神情毕现，形象鲜明。官吏的答话并无刻意造奇之感，但守关的唐军却给读者留下一种坚韧不拔、英勇沉着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