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梅琼

老屋安静卧在环山的河边

白色的墙，黑色的瓦

明的两间是堂屋和饭堂

暗的两间是火塘屋和灶屋

明二暗四的格局

不多不少

不增不减

建造老屋的那年

儿子出生

后来，我们离开了那里

再也没有人在那里生火做饭

直到父亲离世的那个晚上

我们又回到那里

墙面的石灰脱落了不少

像倒栽在墙上的花儿

留在老家的堂哥

时常检修

可挡不住院子的杂草丛生

曾经繁盛的果树只有几棵了

不过竹林，却野蛮地、欢快地生长

并不关心，来来去去的人有怎样的悲喜

老房换了新瓦，是蓝色的

仿佛是把无云的天

拽下来盖住这屋

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隔着一大块被砍去了柑子樹的田，

坡上是父亲母亲的栖身之地

“我可以给你们看柑子地”

当父亲还在嫁接柑橘的时候

为自己的日后做了满意的打算

如今，他可以日日夜夜地看着

柑子树已经没有了

白色的墙、蓝色的顶，

他亲手修建的老屋还在，

这让他不至于太寂寞

还有龟坪河的水也流着

这让他不仅能看到颜色

也听得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