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女校：革命火种的温暖港湾

季静云

在上海市太仓路127号，矗立着一幢坐南朝北、砖木结构的老式石库门建筑，这是百余年前博文女校旧址所在地。墙上的铭牌标明此地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宿舍旧址”。1921年7月，毛泽东等在上海参加党的一大时就曾居住在这里。

1920年初，陈独秀带着《新青年》编辑部从北京迁往上海。8月，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在上海法租界老渔阳里2号成立，实际上扮演起中国共产党发起组织的角色。在上海及北京党的早期组织的联络和推动下，1920年秋至1921年春，武汉、长沙、济南、广州和旅日、旅法共产党早期组织纷纷成立。

1921年3月，李大钊著文公开呼吁创建工人阶级政党。6月初，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代表尼克尔斯基先后到达上海，提出了召开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的建议。此后，李达、李汉俊同当时在广州的陈独秀、在北京的李大钊通过书信商议，决定在上海召开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随即，他们通知北京、武汉、长沙、济南、广州和旅日的党组织，各派两名代表到上海出席会议。为做好保密工作，代表们的临时居住地选定在位于上海法租界的博文女校，会址则设在不远处的李汉俊哥哥李书城家。

博文女校是一所新式女子学堂，由进步人士黄绍兰主持创办，校址曾先后位于宝昌路、贝勒路、蒲石路等地，后迁至白尔路389号（今太仓路127号）。这里环境僻静，交通便利，又正值暑假，校舍空置。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陈潭秋、王尽美、邓恩铭等9人到上海后即以“北京大学暑期旅行团”的名义借住进去。

王尽美、邓恩铭于6月下旬到达上海，住二楼沿街西小间；毛泽东、何叔衡7月初住进二楼西厢房；董必武、陈潭秋7月中下旬抵沪，住在二楼东厢房；其余人则住二楼沿马路的东边后半间和中间。代表们入住博文女校后，便忙于整理和准备介绍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情况的材料，毛泽东在屋子里也常常“走走想想，搔首寻思”，连同志们经过窗前都不曾看到。各地代表到齐后，大家先在博文女校开了一次简短的预备会，与会人员一致认为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已经准备就绪，应当立即举行。

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106号（今兴业路76号）正式开幕。7月23日至29日，党的一大共召开5次会议。休会期间，代表们就在博文女校草拟会议文件，交流、探讨对中国革命的认识，并起草了党的纲领和工作计划。7月30日晚，党的一大第六次会议因一名暗探闯入会场而被迫中止，最后一天的會议则转移到浙江嘉兴南湖的游船上举行，“北京大学暑期旅行团”也随之悄然离去。党的一大宣告了中国共产党的正式成立，自此，一个崭新的革命火种便在沉沉黑夜中的中国大地上熊熊燃烧起来。

党的一大代表中，最年长的45岁，最年轻的只有19岁，他们在当时还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但心怀理想的他们，在那风雨如晦的年代，以改天换地的豪迈气概，一心要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创立一个崭新的合理的社会。而在此后革命的疾风骤雨中，他们中间有的人始终坚守，后来成为党的卓越领导人；有的人抛头颅、洒热血，最终英勇牺牲；有的人却中途脱党，甚至沦为党的叛徒、民族的罪人。1945年4月，毛泽东在党的七大预备会议上曾深情回忆起党的一大召开时的情景：“‘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现在我们还没有‘毕，已经很大……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很小的小组……但是这以后……翻天覆地！整个世界也是翻天覆地的。”党的七大召开时，中国共产党的党员人数已经从一大时的50多名发展到121万。而在革命火种刚刚被点燃时，正是博文女校为这枚小火苗提供了遮风避雨的温暖港湾。

1933年，博文女校因故停办，在岁月的流转中，这栋建筑也渐渐衰败、破旧，深深地印上了历史的烙印。新中国成立伊始，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30周年，上海市委启动了寻找中共一大会址和一大代表临时居住地的工作。此后，经黄绍兰女儿现场辨认，又根据董必武、李达等人的回忆，工作组确定了一大代表当时的住宿地点，并对这座建筑进行了修缮，使之恢复了昔日面貌，内部也按照当年的布置进行了复原。1959年，上海市人民委员会（原市政府）把此旧址列为上海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并在楼下客厅勒石纪念。2019年，此建筑又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合并入中共一大会址。

走进恢复历史原貌的旧居，恍若回到一百多年前的那个盛夏，在这幢简朴的石库门房子里，代表们不惧酷暑，奋笔疾书直至深夜，为党的创建苦苦思索。如今，可以告慰他们的是，经过一代代共产党人的不懈努力，中国共产党已经发展成为拥有9800多万党员的世界上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正展现出蓬勃生机和旺盛生命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唯有不忘初心，方可告慰历史、告慰先辈，方可赢得民心、赢得时代，方可善作善成、一往无前。”新时代新征程，我们要大力弘扬伟大建党精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

（作者单位：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

（责任编辑：王碧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