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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评价与时空差异特征分析

2023-07-31肖铁桥李小训杜景莉

淮阴工学院学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贵阳市贵州省县域

肖铁桥,李小训,杜景莉

(1.安徽建筑大学 建筑与规划学院,合肥 230031;2.安徽省国土空间规划与生态研究院,合肥 230031)

乡村振兴战略是避免返贫的重要战略。2021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强调了乡村振兴的核心地位,要将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衔接起来[1]。贵州省66个贫困县于2020年实现整体脱贫,即全省脱贫,处于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关键时期,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显得尤为重要。但由于地理位置、自然环境、发展条件等因素的长期限制,贵州省作为欠发达地区,乡村发展落后、人口流失、土地撂荒等“三农”问题依然显著,乡村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然严重,要在短时期内实现全面乡村振兴的难度大,任务艰巨。因此,从时间和空间维度来分析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特征,以及其时空差异的原因所在,对贵州省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实施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国内外也越来越重视乡村振兴方面的研究。张军等学者对乡村振兴的含义和实施路径进行了研究[2-6],韩俊等学者对乡村振兴与三农问题[7-8]、乡村旅游[9]、新型城镇化等方面的联系进行了研究[10]。乡村振兴发展评价方面,Cloke、Gulumser、Duenckmann等在1970年代已经开始建立和创新评价指标体系与方法[11-13]。近年来,我国也有部分学者对乡村发展评价进行了研究,在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上,大多学者是从乡村振兴战略的五大要求来确定指标的准则层,这也是能较为全面地表征乡村振兴发展各个方面特征的一级指标。而二三级具体指标的选择则是根据实际研究各有侧重。研究方法以定量和定性研究相结合为主。在研究尺度上,多以大尺度(国家层面、省域层面)的乡村振兴发展评价研究为主,从县域层面进行研究的较少。

综上所述,乡村振兴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方法已较为成熟。同时也存在不足:县域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具体实施层面[14],既有研究中,从县域层面研究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还较少,特别是在整体视角下开展的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动态研究。因此,以县域单元(市辖区、县级市、县、自治县、特区)为研究对象,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展开研究,分析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因素,能更好的为贵州省有效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实现乡村全面均衡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贵州省的总面积为17.62 万km2,其西部海拔较高,向其他三面倾斜,东部海拔较低。贵州省没有平原型地貌,92.5%的地貌为山地和丘陵,优质耕地稀少,其人均耕地面积大约只有0.05 hm2,因此以“八山一水一分田”来形容贵州。贵州民族文化丰富,全省有两百多个少数民族乡,数十种民族成分,且民族文化保存完好。当前,虽然贵州省已全部脱贫,但其乡村发展与其他省份之间还有较大差距。2021年的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排名中,贵州在全国31 个省份中排名靠后,仅为12856元。其农村常住人口占年末常住人口的比重为45.67%,接近一半的人口居住在农村。因此其乡村振兴发展在全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1.2 数据来源

经济社会数据主要来自:1)贵州省统计局的宏观经济数据库;2)统计年鉴(贵州省、地级市、县等);其中,少数缺失的数据,采用插值法来补齐。矢量数据主要来自:1)全国地理信息资源目录服务系统;2)地理空间数据云。此外,PM2.5、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夜间灯光、植被覆盖指数引自相关领域课题组或研究中心[15-17]。

1.3 研究方法

1.3.1 熵权法

研究采用熵权法为乡村振兴各维度指标进行客观赋权,再将其整合得到一个综合指数,以此来衡量贵州省88 个县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过程如下[1](a 表示各个研究年份,i 表示各个研究县域单元,j表示各项研究指标):

数据标准化:

1.3.2 空间分析方法

空间自相关分析法主要是探测研究对象在时空上分布的集聚性、随机性,即相关性[18],主要从全局和局部两个层面来研究,分别用全局Moran's I 和Getis-Ord Gi*指数来研究。全局层面来看,Moran's I的Z值大于0,就表示研究区乡村振兴发展存在空间自相关,小于0则表示研究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在空间上分散分布。局部层面来看,热点分析Getis-Ord Gi*指数可探测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高值或低值集聚区位置[19],同时用Jenks自然断裂法,将高值和低值分成热点、次热点、次冷点、冷点4类来表现各县域单元乡村振兴发展的集聚特点。

1.3.3 地理探测器

地理探测器可用于分析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空间差异的背后机理[20]。其因子探测可分析各因子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程度,主要通过q 值来衡量。q 的取值在0 到1 之间,值越高的因子越有解释力。交互作用探测是为了分析两个影响因素一起作用时,能否增强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解释力度,或这些因素是否为影响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独立因素。

1.4 指标体系构建

研究结合贵州省乡村发展的实际情况,依据乡村振兴“五个”要求,从5个方面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乡村振兴水平进行分析,即以乡村振兴20字方针为一级指标,二级指标结合贵州省自然环境、农村劳动力流失程度、农业现代化程度等特征选择,共25项。具体见表1。

表1 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

2 结果与分析

2.1 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演变特征分析

2.1.1 总体演变特征分析

通过上述方法,测算出2010-2020年贵州省88个县域单元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得分,采用ArcGIS软件及其自然间断(Jenks)分类方法将得分划分为五个类别(如图1)。2010-2020年,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值在[0.066,0.573]之间,呈上升趋势。

图1 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地区分布

首先,从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发展的整体水平来看,2010-2020 年,低水平的乡村振兴发展类型逐渐褪去,中高水平的增多,总体趋势较好。但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依然参差不齐。2010 年,在贵阳市、遵义市、六盘水市等市辖区乡村振兴发展已经出现较高水平;但是,到2020 年,毕节市、黔东南等地仍有许多县域乡村振兴水平较低。其次,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动态演变来看,贵州省中部的贵阳市和北部遵义市大部分县域、西南部的六盘水市辖区等一直保持领先水平,东北部的碧江区、中西部的西秀区等地在2015 后上升为高水平型;贵阳市和遵义市两地之间的大多县域在两地经济辐射带动下也逐渐达到较高水平,东南部地区增长较慢,在精准扶贫政策实施后从低水平类型逐渐发展成为中低水平类型。

2.1.2 分维度演变特征分析

分别计算贵州省各地级市县域单元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五个维度发展水平,得分均值如图2,通过对比五个维度的动态特征,找出乡村振兴发展中存在的短板。

图2 2010-2020年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各维度演变分析

总的来看,2010-2020年贵州省各维度指数提升速度排序前三依次为生活富裕(51.5%)、乡风文明(45.1%)、生态宜居(33.4%)。到2020年,贵州省县域各维度发展指数均值排名为乡风文明(0.062)、生活富裕(0.060)、产业兴旺(0.057)、生态宜居(0.049)、治理有效(0.023)。2010-2020年,贵阳市有四个维度的平均发展水平明显优于其他地区,这说明该地区发展均衡并且都处于省内较高水平。

具体来看,乡风文明维度的得分均值排序第一,增长速度排第二,表明近年来国家在乡村建设的投入有了广泛而明显成效。高值区主要分布于贵阳市、六盘水市、铜仁市的部分县域,以及毕节市的大部分县域,低值区大多分布在黔东南州、黔南州。

生活富裕维度发展水平均值排序第二,提升幅度排第一,贵阳市、遵义市大部分县域,受省会城市辐射带动发展较快,贵阳市生活富裕维度发展指数提升速度也是最快的,东南部大部分县域得分明显较低,毕节市提升幅度明显较小,是因为东南部和西部地区属于石漠化区,自然条件较差。

生态宜居维度均值和增长速度都排第三,说明近年来,农村人居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高值区主要分布在遵义市大部分县域、黔东南和铜仁的部分县域,低值区主要分布在贵阳市大部分县域,说明贵阳市经济发展同时,也需要重视生态环境的保护。

产业兴旺维度增长速度排第四,均值排序第三,乡村产业发展仍然是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的薄弱环节,其高值地区都分布在贵阳市各县,遵义市红花岗区、汇川区、赤水市、仁怀市,以及安顺、铜仁、六盘水等地的市辖区。低值区主要分布在东南部的黄平县、天柱县、从江县,西部的纳雍县、大方县,北部的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这主要是因为这些地区经济基础差,农业现代化程度低,有效灌溉面积和农业生产效率受到限制。

治理有效是五个维度中发展最为薄弱的,这说明农村治理是普遍存在的难题,城乡发展差距大,基层组织配套不足、贫困发生率高是主要原因。

第一,语言文字工作与政策制定对于社会发展的重要价值与紧迫性。这是认识问题,认识清楚了,发展才能少走弯路。认识的高度决定重视的力度。

2.2 乡村振兴发展空间特征分析

2.2.1 总体特征

通过ArcGIS 软件中的空间分析工具,分别对贵州省2010年、2015年和2020年三个时段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空间特征进行分析,Moran’s I指数如下(见表2)。三个时间段的Moran’s I 指数均大于0,说明贵州省县域单元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之间存在明显正相关关系,在空间上集聚发展。

表2 2010-2020年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的全局Moran’s I指数统计

2.2.2 局部特征

三个时间点贵州省88个县域单元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冷热点区域如图3 所示。2010-2020 年间,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热点区主要保持在贵阳市各县域单元,即集中分布在贵州省中部地区;冷点区主要分布在贵州省东南部和南部。2010 年次热点区分布在遵义市部分县域,紧邻热点区,2015 年开始不存在次热点。冷点区由2010 年的5 个县域单元减少到2020 年的两个,其中镇远县和台江县一直是冷点区;十年来,次冷点区从3个增加到4个,是由冷点区发展形成的。说明冷点区发展政策引导、资金投入、技术提升还需加强,以提升冷点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缩小与贵州省其他热点区的发展差距。

图3 2010-2020年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发展热点分析

2.3 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因素分析

2.3.1 影响因素

从自然和经济2个方面选取17项指标对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空间差异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自然因素选取传统村落名录比重、自然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交通便利度、与所属省会城市距离、耕地面积、国家4A级以上风景区数量、坡度、高程等8项指标。经济因素选取金融网点、数字金融覆盖广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设施农业占地面积、人均GDP、非农林牧渔业就业人数占比、非农产值比重、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等9项指标。通过地理探测器建立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因素模型,分别计算各因素对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影响能力的q值,结果表明,有13个指标对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影响较大,且都达显著水平(P=0),如表3。

2.3.2 影响因素的作用解析

按因子q值,13个因子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解释力由强到弱分别是耕地面积(X6)、交通便利度(X12)、人均地区生产总值(X9)、与所属省会城市距离(5)、设施农业占地面积(X8)、坡度(X10)、非农产值占总产值比重(X11)、数字金融覆盖广度(X4)、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X7)、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X13)、传统村落名录比重(X1)、自然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X2)、金融网点(X3)。排名前5 项中,有四项是自然因素。说明自然因素是影响贵州乡村振兴发展的根本因素。

图4 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影响因素交互探测结果

耕地和坡度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有重要的影响。贵州省耕地资源十分稀缺,全省九个市(州)中,毕节市、遵义市、贵阳市耕地面积较大,占全省耕地的41.72%,东部和东南部县域石漠化面积较大,不利于农业发展。安顺市、黔南州、黔西南州、毕节市等西北地区6 度以下(含6 度)耕地面积较大的地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也较高,相反,东部、东南部坡度较大,农业机械化难度就大,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也就较低。此外,交通便利度和至省会城市的距离,这两个因素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有着紧密联系,贵阳市和其他市辖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高。铜仁市和黔南州山地和丘陵型地貌占比较大,制约部分县域交通发展,交通条件将直接影响村民对公共服务资源的获取与生产要素的流通。偏远山区的村民,受交通成本限制,将增加农业现代化技术引入难度,农业产量难以提高,农产品难以通过出售换来可观的经济收入,乡村振兴发展难度大。贵州省传统村落主要分布在黔东南、铜仁、黔南、安顺等地的偏远地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低。

(2)经济因素

三产融合发展,将提高农业产出的水平。因此,人均GDP、非农产值比重、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对乡村振兴有重要促进作用。设施农业占地面积、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与第一产业的发展高度相关,投入越多,农业收益越好。数字金融覆盖广度、金融网点等因素,将带来农业农村生产方式的变革,极大地改善信息的不对称现象,大幅降低交易成本、农业投资风险,促进农业产业产销一体化。可以有效应对贵州交通不便和位置偏远问题,促进要素流通。

2.3.3 影响因素的交互作用解析

13 个影响因子随机交互后的解释力都会增强,增强方式为非线性增强和双因子增强,其中双因子增强较多。如图4所示,自然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X2)、金融网点(X3)和其他影响因子交互的结果都为非线性增强,表明两个因素与其他因素同时发挥作用都将增强对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影响。农业发展与环境变化紧密相关,并受自然灾害制约,与自然环境变化紧密相关的农业经济,因各种自然灾害无法稳定增长。因此,增强农业抗灾能力显得尤为重要。而金融网点对农业设施建设、土地流转、农业风险防范等方面能发挥重要作用,因此金融网点对乡村振兴发展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总体上,贵州省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呈上升趋势,但依然参差不齐,其中部地区、西北部地区大部分县域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较高,西南部地区一般,东部、东南部地区较低。分维度上,2010-2020年,贵州省乡村振兴各维度发展水平增速最快的是生活富裕、乡风文明、生态宜居。乡村产业兴旺维度的发展还需加强,近年来,贵州省GDP 增速领先全国,但乡村产业发展水平增长速度并不突出。治理有效维度发展水平增速缓慢,表明贵州省农村治理还是乡村振兴的一大难题。

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空间集聚性,高值逐渐集中在1 个较大的热点区,即贵阳市大部分县域,低值逐渐减少,集中在1 个较大的冷点区,即东南部地区部分县域,如镇远县等地,其他地区县域乡村振兴水平呈随机分布格局。

贵州省乡村振兴发展主要受耕地面积、交通便利度、与所属省会城市距离、设施农业占地面积、坡度、数字金融覆盖广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自然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金融网点等因素影响。影响程度最大的5项因素中,有4项是自然因素。说明自然因素是影响贵州乡村振兴发展的根本因素。

3.2 建议

依据地区发展潜力与制约条件,选择科学的振兴发展路径。受资源禀赋、自然条件影响,东南部地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明显比其他地区要低,其耕地稀缺,林地占比较大,属于山地、丘陵地区,坡度较大,农业产量低,交通条件较差,是传统村落、少数民族分布的主要地区。这一类地区应注重地域特色的挖掘,并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利用好民族文化、传统村落、生态环境等资源发展特色产业。而毕节市、遵义市、贵阳市、安顺市等中部地区和西北部地区,耕地资源丰富,应加快农业现代化进程,引入数字金融、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打造完整产业链,打通产业致富路。

加快缩小城乡差距,并运用数字化、信息化手段,提升乡村治理能力。缩小城乡设施配套差距,加强数字乡村建设,大力提升乡村的人居环境,提高人民的幸福感。同时重视返贫监测工作,降低贫困发生率。

自然因素是影响贵州乡村振兴发展的重要因素,要加大农业防灾减灾力度与建设投入。通过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打破地域限制,促进资本、要素的流动助力乡村振兴;加大防灾减灾设施建设投入,改善基础条件,降低自然灾害带来的经济损失。从影响因素的交互作用分析来看,任一因素与其他因素共同作用于乡村振兴发展,结果都大于该因素独自作用。因此,应该考虑多方面的因素,综合制定乡村振兴发展措施。未来贵州省应注重因地制宜,逐步消除自然因素对乡村振兴发展的影响,从基础设施建设、人工智能技术、乡村治理等多个方面综合制定措施,有效推进贵州省全面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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