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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志”不复制,革“心”方革新

2023-07-29林陈晓曦

作文新天地(高中版) 2023年8期
关键词:污名父辈革新

林陈晓曦

余华之子余海果在《收获》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再次将“二代”一词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作为长期存在的社会现象,“二代”一词在历史演变中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贬义色彩,甚至一度成为“复制品”“败家子”的代名词。

对此我以为,只有“二代”赋己以“志”,才可使自己摆脱成见,成为“革新者”。

“二代”词义变化的根源,在于“二代”自身。从“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的“诸侯二代”,到“持身不谨”“信谗不寤”的秦二世,再到如今惹是生非的一众“少爷”们,他们不知晓“逸豫可以亡身”的至理,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自然给“二代”群体抹黑,使“二代”一词的贬义色彩不断变浓加深。

然而,“二代”这个词演变到今天,其内涵早已超越了个体范围,社会赋予了它更复杂的含义。人们在谈论“二代”时,不自觉地被定势思维支配。对于产品的更新换代来说,使用“二代”一词妥帖,“二代”“三代”乃至“四代”“五代”都是技术更新、系统升级的标识。但是,对于作为独立个体的人来说,没有人生来就该是别人的“复制品”或是“附属品”——甚至于他们与“一代”有着截然不同的属性。每一个“二代”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有权也应该自行定义人生。谁都没有资格在一个人的降生之初,就草率地依据父辈来预言他的一生。将“二代”简单看作“一代”的投影,是亟待修正的思维纰漏。

“二代”现象还蕴含着些许“看客”的視角。人们将他人的私生活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看似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如果过度关注本就暴露在公众视野里的“二代”,甚至无中生有、落井下石,则成了鲁迅笔下“有恶意的闲人”。不可否认,这种“看客心理”很大程度上源于人生起点不同导致的内心失衡:看着与自身不同的“二代”们极尽奢华的生活,某些人则只能敲敲键盘,“控告”命运的不公。

令人忧虑的是,除开上述因素,品评“二代”似乎正在成为一种疗愈自身失败的“良药”。以余海果作品荣登《收获》为例,若发表者是普通出身的作者,或许人们会认真品读、客观评价。当得知作者是“文二代”时,如果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拼爹”“某某的儿子”,这是否暗含着他对个人失败的推诿?因为自己没有“背景”,所以自己的失败理所当然。殊不知,在当今时代,“天道酬勤”依然是真理。人们对“二代”持怀疑态度,有时就意味着对自身情况的误解、对现实生活的逃避。

“二代”现象的形成离不开个人与社会共同的作用,因此推动“二代”成为“革新者”,亦需双方汇聚合力。

“二代”自身当赋己以利用之“志”,因势利导,化危为机。无论是达尔文父子对植物向光性的研究,还是布拉格父子对X射线衍射技术的发展,体现的都是“二代”对先天优势的加以利用、对父辈资源的加以继承。同时,“二代”还可借公众关注强化自身道德品行的约束力,为社会树立榜样,洗刷“二代”的污名。

“二代”还需赋己以突破之“志”,打破枷锁,开天辟地 。这样的革新,既是对历史先例的反抗,也是对父辈的光环或阴影的挣脱。“人生下来不是为了拖着锁链,而是为了展开双翼。”《九三年》中的郭文是这么说的、这么做的。他选择与他的叔祖、坚定的保王分子朗德纳克走上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成为新生共和国的拥护者。郭文代表的便是突破的力量、新生的力量。

洗除“二代”污名,亦需社会革“心”。首先,当革除成见之心,去掉先入为主的有色眼镜。不要一看到什么结果,就一味地和“二代”身份相联系。我们不如多给他们一些“拭目以待”,以客观、包容、鼓励的姿态,给予“二代”们适当的试错机会。同时,社会也应革除武断之心,警惕“看客心理”。这要求我们用统一的是非评判标准,去取代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将“看热闹”的注意力,更多地投注于砥砺自我,“修身以为弓,矫思以为矢”,凭借能力逆风翻盘,成为“二代”之前的“一代”。

赋“志”不复制,革“心”方革新。唯有个人与社会携手努力,方能使“二代”的贬义意味淡去,方能留下更多像“苏轼”“晏几道”这样的名字——而不是“苏洵之子”“晏殊之子”。

(指导教师:金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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