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文明倡议: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中国方案
2023-07-23严安林王公龙王健刘军毛瑞鹏
严安林 王公龙 王健 刘军 毛瑞鹏
【内容摘要】全球文明倡议是继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之后,中国提出的又一项重要倡议。全球发展倡议致力于构建全球发展共同体,全球安全倡议致力于构建普遍安全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文明倡议则致力于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与进步。不断加剧的全球性危机凸显了重塑人类文明关系的紧迫性,日益崛起的中国把重塑人类文明关系视作为世界作贡献的重要途径。为避免文明冲突历史悲剧的重演,中国主动顺应历史潮流,提出全球文明倡议,积极引导人类文明关系走向正确方向。全球文明倡议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是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以及推进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同时,文明对话也有助于中国拓展全球伙伴关系。
【关键词】习近平外交思想 人类文明新形态 文明对话 中国式现代化
【作者简介】 严安林,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学术委员会主任,上海国际战略问题研究会会长(上海 邮编:200233);王公龙,中共上海市委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执行院长、教授(上海 邮编:200233);王健,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上海 邮编:200020);刘军,上海外国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上海 邮编:201620);毛瑞鹏,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美洲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上海 邮编:200233)。排名不分先后。
【中图分类号】 D8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1568-(2023)04-0001-19
【DOI编号】 10.13851/j.cnki.gjzw.202304001
全球文明倡议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外交与对外关系领域的集中展现。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体现了世界大变局下的历史必然性。同时,全球文明倡议是应对世界新的动荡变革期的中国主张,也是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中国方案。
全球文明倡议将推动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態
2023年3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发表主旨演讲,首次正式提出全球文明倡议。这是自2021年9月22日在第76届联合国大会提出全球发展倡议、2022年4月21日在博鳌亚洲论坛提出全球安全倡议之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所提出的有关全球治理的又一项重要倡议,意义重大,将极大推进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构建。
(一)全球文明倡议是应对世界新的动荡变革期的中国主张
中共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全面推进,持续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特别是在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推进中,中国坚定维护国际公平与正义,倡导并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旗帜鲜明地反对一切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这一时期,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国际力量对比发生深刻调整,中国的发展面临新的战略机遇。这些都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不断演进的有利条件。
但与此同时,中国所面临的国际环境中的风险与挑战也在不断显现。这不仅表现在逆全球化思潮的抬头以及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的明显上升方面,而且受到世纪疫情等因素的深刻影响,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局部冲突和动荡频发。特别是乌克兰危机的持续对全球政治、经济等多方面造成冲击,导致全球性问题加剧,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正是由于国际局势演变中出现的和平赤字、发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的加剧,使人类社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不仅是人心所向,也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如何主动识变、应变、求变,事关重大。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不断拓展世界眼光,深刻洞察人类发展进步潮流,积极回应各国人民的普遍关切,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作出贡献,推动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全球文明倡议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以胸怀天下的担当所提出的新理念、新主张。这一倡议正面回答了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给出了符合时代要求及全球形势变化的理论成果和科学答卷,必将推进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
(二)全球文明倡议是推进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
二战结束后形成的国际秩序已历经近80年,在稳定全球局势、推进全球治理与发展中发挥了积极作用,这是中方一直主张积极发挥既有国际体系作用的主要原因。当然,面对国际局势的发展演变,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主要代表,如何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特别是如何创新全球治理制度与机制以顺应时代发展需要,是中国愿意作出贡献之处。中国为此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践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全球文明倡议提出了诸多重要主张,包括要共同倡导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探讨构建全球文明对话合作网络,丰富交流内容,拓展合作渠道,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共同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等。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共同价值,世界各国要以宽广胸襟理解不同文明对话的价值内涵,不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人,不搞意识形态对抗。全球文明倡议提出的理念与主张是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的科学主张,其实践是一项极具建设性和可持续性的重大事业。尤其是在当今世界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各种风险严重威胁全球发展、进步和国际安全的背景下,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具有重大意义。全球文明倡议所提出的理念与主张,事实上也是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更是中国向世界提供的重要公共产品,为解决全球问题提供了宝贵的指导与方向,也必然有助于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
(三)全球文明倡议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外交与对外关系领域的集中展现
习近平外交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相结合的重大理论成果,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治国理政理念在外交领域的集中体现,是站在时代前沿引领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先进理念,是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根本指针。全球文明倡议是对习近平外交思想中以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为宗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相互尊重、合作共赢为基础走和平发展道路,以公平、正义为理念引领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等理念与主张的进一步发展、补充与完善。这也表明,中国始终坚定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站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边,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旗帜,践行“在坚定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中谋求自身发展,又以自身发展更好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 的理念与主张。因此,全球文明倡议必将促进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构建。
(四)全球文明倡议既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的产物与理论结晶,又将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顺利实施与实践,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
面对严峻复杂的国际形势和巨大的风险挑战,中国特色大國外交实践在习近平外交思想指引下不断推进。面对国际局势急剧变化,特别是面对外部讹诈、遏制、封锁、极限施压,中国坚持以国家利益为重,保持战略定力,发扬斗争精神,展示不畏强权的坚定意志,在斗争中维护国家尊严和核心利益,牢牢掌握了国家发展和安全的主动权。同时,我们又在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中形成和提出了全球文明对话、交流互鉴等科学主张和理念。因此,全球文明倡议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探索的产物,同时又丰富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理论。这一倡议不仅增强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动力与活力,而且也将有力指导和推动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同时还将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
总之,全球文明倡议表明,只有坚持人类文明交流互鉴,才能推动建设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实现党的二十大报告所强调的“世界各国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共同应对各种全球性挑战” 的目标。全球文明倡议致力于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这一倡议的提出与实践,呼应了党的二十大报告所提出的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即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
全球文明倡议: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中国方案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共产党在带领人民奋力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中,更加自觉地把握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历史契机,积极顺应世界历史发展的大趋势,致力于为人类文明发展和进步作出新的重大贡献。全球文明倡议是继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之后,中国共产党为推动人类文明多样化发展,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推动建设美好世界而提出的又一重大主张。全球文明倡议着眼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出了世界大变局背景下不同文明互动交往、包容互鉴的新理念,蕴含着不同文明价值共识的最大公约数,是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中国方案。
(一)“西方中心主义”文明观的两重性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 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是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所揭示的人类历史发展的基本规律。当下的人类文明秩序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近代以来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中构建的,是资本主义世界历史发展的产物。这一文明秩序背后的理念基础是西方文明观,总体上反映了西方世界看待和处理不同文明关系的基本观念和价值取向,有其深厚的历史基础和文化基础。这套文明观和文明秩序确立了全球不同文明的交往规则,推动了西方主导的国际关系的形成和发展。
但是,西方文明观有其内在的无法克服的弊端,需要我们通过历史辩证法的透镜加以审视。这种建立在“西方中心主义”文化理念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实力基础上的文明观,把西方的政治价值观念、利益考量以及看待世界的思维方式体系化、标准化,本质上必然是不平等、不公正、不道义的文明观。历史和现实都一再证明,“西方中心主义”文明观已经成为不同文明间矛盾和冲突的深层理念根源。如何遵循马克思、恩格斯所揭示的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基本规律,积极回应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深刻反思近代以来西方世界所建构的人类文明秩序的基础上提出重塑人类文明关系的新方案,推动构建适应当下世界发展的新型人类文明关系,已经成为人类社会必须正视和回答的历史性课题。
(二)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是世界大变局下的历史必然
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力量对比日益深刻调整。同时,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随着世界历史的深度发展,重塑人类文明关系的历史性课题更加紧迫。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可谓顺势而为,应运而生。
第一,日益崛起的中国把重塑人类文明关系视作为世界作贡献的重要途径。新型人类文明关系构建的关键取决于实力。当改革开放的中国崛起于世界并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时,世界文明秩序的调整将不可避免。为防止文明冲突历史悲剧的重演,中国主动顺应历史潮流,提出全球文明倡议,积极引导人类文明关系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第二,国际力量对比的深刻调整有力推动着人类文明关系的重塑。“东升西降”意味着国际力量整体格局中西方力量的相对下降、非西方力量的相对上升,尽管西方力量依然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此消彼长的势头已经形成。从近代以来的人类文明发展史看,这种变化反映了国际力量增长不平衡的基本规律,全球整个上层建筑和文明秩序也将或快或慢地发生变化,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世界大势。
第三,应对不断加剧的全球性危机凸显重塑人类文明关系的紧迫性。当前,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和平赤字、发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加重。四大赤字是表象,表象背后所折射的是西方主导的文明理念、文明价值和文明思维已经深陷困境。唯有通过构建新型文明关系,超越政治制度、意识形态、宗教信仰的局限,最大限度调动不同文明、国家、民族的力量,齐心协力、共同努力,人们才能有效应对危机。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和实践,对于推动全球性文明合作、应对全球性危机,无疑具有重大意义。
(三)构建新型文明关系是全球文明倡议的本质追求
中国共产党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党,也是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的党。进入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共产党更加自觉地把握世界大变局的历史契机,积极顺应人类文明发展和进步的时代潮流,致力于为人类文明发展和进步作出新的更大贡献。全球文明倡议是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系统性方案,其基本思路在于走出“西方中心主义”文明观,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引领,致力于为世界上不同的文明创造和谐共生的环境、生态和秩序。
第一,以人类文明多样性为理论前提。全球文明倡议强调多样性是文明的天然和本真状态,多样性决定了文明的平等性。文明只有特色、地域之别,但无高低和贵贱之分,每种文明都有其独特魅力和深厚底蕴,都是人类的精神瑰宝。各种人类文明在价值上是平等的,都各有千秋。全球文明倡议强调,唯有坚持平等相待和相互取长补短,才能实现文明的共同进步,任何想用强制手段来解决文明差异、企图一统天下的做法都不得人心,并将给人类文明带来巨大灾难。
第二,以全人类共同价值为价值追求。价值是文明的内核。西方文明共同体是具有排他性的共同体,除了利益驱动外,西方“普世价值”发挥着思想和精神的聚合功能。价值取向的同质性、价值思维的排他性成为引发西方文明内部以及西方文明与其他文明之间矛盾和冲突的价值根源。从价值取向上破除同质性思维模式,构建起文明多样性的思维方式,是实现不同文明共同发展的必然选择。为此,全球文明倡议提出,要共同倡导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各国人民的共同追求,要以宽广胸怀理解不同文明對价值内涵的认识,不将自己的价值观和模式强加于人,不搞意识形态对抗。这一重要论断对于解构同质性文明思维方式具有基础性意义。
第三,以“三个超越”为核心理念。“三个超越”是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文明隔阂、文明冲突、文明优越是“西方中心主义”文明观的基本观点,也是近代以来西方国家建构人类文明秩序的理论依据。要促进人类文明的多样性发展,就必须对“西方中心主义”文明观和思维方式进行深刻批判,构建起全新的人类文明相处之道。为此,全球文明倡议将“三个超越”确立为重塑人类文明关系的核心理念。
第四,以构建人类文明新秩序为本质追求。世间事物既具有特殊性,又具有同一性,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织,融合发展。全球文明倡议认为,每一种文明都是美的结晶,都彰显着创造之美。在处理不同文明关系时,既要坚持以我为主、保持自身独立性,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又要坚持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取长补短。在文明交流互鉴中,要善于用美的眼睛,发现不同文明的独特之美,创造条件成就不同文明之美,让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之间形成持久而稳定的和谐局面。我们要让人类文明呈现理想的新样态——既有文明的多样性,又有文明的共识性;在多样性中有共识性,以共识性促进多样性;彼此良性互动,形成人类文明新局面。
第五,以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引领。全球文明倡议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既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导向,也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路径和着力点。从文明的视野看,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新型文明秩序,反映不同文明形态的生存状态、互动关系和发展图景。在这种文明秩序中,不同文明和平相处、和谐共生、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总之,全球文明倡议是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中国方案,这一重大倡议生成于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深刻互动、相互激荡的历史背景下。全球文明倡议坚定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站在人类文明进步的一边,占据着人类道义制高点,是对近代以来人类文明发展历史经验和历史规律的深刻总结,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原创性理念。只要国际社会齐心协力,坚持不懈践行全球文明倡议,共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人们就有理由期待已经开始的21世纪将成为开启人类文明新秩序的世纪。
全球文明倡议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的价值引领
全球文明倡议是中国继2021年提出全球发展倡议、2022年提出全球安全倡议之后,于2023年提出的又一项全球性倡议。连续三年提出三项全球倡议,从关注发展到关注安全,再到关注文明,既是中国对自身现代化道路认识的深化,也必将对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提供价值引领。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全球治理体系也亟待改革。一方面,美国提出维护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搞针对特定国家的阵营化和排他性小圈子,并将此作为全面遏制中国的“力量倍增器”,严重破坏了多边主义的核心价值和基本原则,影响了全球治理的权威性、有效性,破坏了国际合作,导致全球多边议程受阻,全球治理陷入了失序、失效状态。在全球日益呈现瞬息万变和错综复杂特征以及相互依存的今天,人类有效应对共同挑战的协同与整合能力却在下降。最为典型的就是面对新冠疫情,全球缺乏有效合作,导致疫情一再反复。另一方面,国际力量对比的变化也成为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动力。2018年,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达到80%。这些国家的经济总量占世界的比重接近40%,而且预计10年后将接近世界总量的一半。但是,目前的全球治理体系未能及时反映这种新变化、新格局,代表性和包容性严重不足,不公正、不合理之处不断增多。
经过不懈努力,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体系权力结构中的影响有所增加。例如,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中的投票权,中国从3.65%增至6.07%,巴西从1.72%增至2.22%,印度从2.34%增至2.63%,但这与发展中国家的地位仍极不相称。更为重要的是,现有全球治理体系的价值系统基本上是基于西方的价值观建立起来的,其背后隐含着现代化就是西方化,西方化就是全球化的演绎思路。因此,这种全球治理体系在面对以中国为代表、走自己独特发展道路的新兴国际力量崛起时,必然会显现强烈的对抗性。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大国将中国崛起建构为所谓“威权挑战民主”的叙事话语,并把西方自由、民主、人权等价值观嵌入相关体制与机制,企图对中国发展形成制度性约束。例如,将人权与贸易机制挂钩,在世界贸易组织(WTO)改革中提出“强迫劳动”问题。又如,在数字技术标准和数字贸易中加入许多西方民主标准,鼓噪所谓“科技民主”。同时,在全球治理体系改革中,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大国也企图以这种价值话语来妖魔化中国,将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和对发展中国家的援助污蔑为所谓“债务陷阱”,企图赢得“全球南方”的信任,与我争夺发展中国家这一中间地带。因此,当今时代全球治理体系改革不仅只是权力和利益结构调整,更需要在价值观层面的转变。中国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必须在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同时,以人类文明新形态强化自身在全球治理体系改革中的价值引领,掌握话语权,增强引导力。
中国式现代化不仅立足本国国情,而且深深根植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并在对其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后,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这不仅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同时也借鉴、吸收了一切人类优秀文明成果,从而实现了对西方现代化的扬弃。中国式现代化不仅遵循现代化的一般规律,如工业化、城市化等,而且对现代化之问作出了中国回应。中国式现代化努力克服与西方现代化伴生的以资本为中心、两极分化、物质主义膨胀、对外扩张和掠夺、人与自然关系异化等弊端,代表了人类文明进步的发展方向,展现了不同于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新图景,是一种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观,弘扬平等、互鉴、对话、包容,而全球文明倡议正是将中国式现代化文明演进的理念和实践作为推动人类文明发展、推进人类现代化进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贡献给世界,并以此强化对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的价值引领。
全球文明倡议倡导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为此,在全球治理体系改革价值引领方面,首先,要尊重多样文明,这是引领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的价值基础。习近平指出,“每一种文明都扎根于自己的生存土壤,凝聚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非凡智慧和精神追求,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而在现有的全球治理體系中,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大国缺乏对文明多样性的尊重,以“种族优越论”“制度优越论”“文化优越论”等形式严重侵蚀其他文明的发展空间。这不仅无法充分挖掘人类各种文明的时代价值,而且还会造成文明对立和冲突,加剧全球治理价值观念的分歧。全球文明倡议则以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在丰富和发展人类的文明观的同时,也将进一步凝聚全球治理的价值共识,汇聚应对全球挑战的智慧和力量。
其次,要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这是引领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的价值核心。现有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西方“普世价值”观罔顾不同民族和国家在历史文化方面的差异,将以西方历史经验为主的价值观打上“普适性”“必然性”的标签,把西方资本主义的价值核心泛化为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这实际上是维护西方霸权地位的一种价值叙事,严重阻碍了国际关系民主化和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新秩序。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则实现了对西方“普世价值观”的超越。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世界各国在价值上的最大公约数,是世界各国人民最基本、最美好的价值追求。值得注意的是,全人类共同价值坚持和平理念和手段,而非殖民、战争、掠夺;坚持发展导向,强调公平正义,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特别是扩大其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提供价值支撑。这有助于形成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
最后,要加强文明互鉴创新,这是引领全球治理体系改革的价值动力。马克思主义的交往理论高度重视文明的交流融合,全球文明倡议倡导加强国际人文交流与合作,并在文明对话中推动文明传承和创新。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是对现有全球治理体系中“西方中心主义”和霸权主义的纠正。只有通过文明对话和交流互鉴,才能推动各种文明在现代化进程中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合力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目前,中国已经搭建了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中非文明对话大会、中阿文明对话研讨会等文明对话交流的机制化平台,今后要进一步深化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文明联盟等机制的沟通和对接,与各方共同推动落实联合国《不同文明对话全球议程》。同时,我们还要为现有的其他合作机制赋能,注入文明对话、交流的新动能,共同探寻全球性挑战和问题的破解之道。
文明对话与全球伙伴关系的构建
从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到全球文明倡议,是在面临全球和平赤字、发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背景下提出的系列中国方案。这是具有内在的逻辑连贯性,并不断递进的体系性、系列化倡议。全球发展倡议致力于构建全球发展共同体,全球安全倡议致力于构建普遍安全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文明倡议致力于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与进步,以实现人的自由以及全面的发展。
(一)文明对话:践行全球文明倡议的基础性路径
全球文明倡议强调共同倡导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共同倡导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共同倡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以及共同倡导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在共同倡导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部分,提出了要构建全球文明对话合作网络的倡议,这对于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以及共同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具有重要意义。无论是在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理解不同文明的价值内涵方面,还是在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加强国际人文交流与合作方面,文明对话都切实可行,都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是实现全球文明倡议中四个“共同倡导”的核心环节,也是践行全球文明倡议必不可少的基础性路径。首先,文明对话意味着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人类文明从产生之日起就具有多样性,这是人类文明的本色。文明只有先后之分,而无优劣之别。从历史上看,全球不同地域文明在诞生时是相互隔绝的,只有通过文明对话才实现了不同文明的相互接触与碰撞,也只有通过对话才能最终形成全球文明的百花园。其次,不同文明之间只有通过对话才能理解各自对于价值内涵的认识,才能实现不同文明对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认同。全球多样性文明起源的地理与自然条件、人类活动及生产方式、宗教与社会发展均各具特性,因而具有不同的价值内涵与价值标准。文明对话是了解不同文明价值内涵与价值标准的直接路径,并在对话基础上实现全人类共同价值与不同文明价值内涵的有机结合。再次,文明传承与创新既是不同文明发生、发展与演变过程中的内生行为,也是在文明对话基础上不断吸收其他文明的先进文化以发展与丰富自身文明的创新行为。这也是文明交流、文明互鉴与文明包容的生动体现。唯有如此,才能推动不同文明形态所产生的不同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最后,加强国际人文交流与合作更需要通过文明对话来联结全球多样性文明。不同文明通过对话实现相互理解,相互亲近,进而促进各国人民相知相亲,共同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与进步。
(二)在文明对话中走向伙伴关系
从长期的历史来看,东西方文明的相遇、碰撞与对话贯穿着过去500多年的历史。其间,有文明冲突,也有文明对话。两者交织与并行,文明对话中有文明冲突,文明冲突中也有文明对话。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变的文明冲突,一切文明冲突最终都会走向文明对话。从1500年到1800年,是中国对欧洲乃至整个世界产生较强影响的时期;而1800年之后的约两个世纪则恰好相反,西方文明向中国施加影响。在中华文明的强盛时期,中华文明作为世界先进文化的代表,给欧洲乃至整个世界打下了深刻的烙印。而西方文明崛起之后,对中国也产生了巨大影响。这一方面是先进科技、宗教文化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暴力、掠夺与极端的文明冲突。
然而,19世纪以来的东西方冲突,在大方向上仍然走向了文明对话,东西方的敌对最终还是走向文明和解。进入20世纪以后,人类取得了辉煌的历史成就,既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和解,也见证了其中最残酷的世界大战、冷战对抗,包括后冷战时期地区冲突的再爆发等。人类社会发展及文明互动的历史表明,文明对话与文明冲突始终相伴随,文明对话中有文明冲突,文明冲突需要通过文明对话去实现文明和解,最终走向伙伴关系的构建。
进入21世纪,尤其是进入21世纪的第三个十年,西方文明的相对没落较为明显,后发国家及新兴经济体群体性崛起,国际力量对比与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国际社会再次面临文明冲突的风险。此外,无论是从历史还是现实来看,文明内部冲突造成的破坏也十分明显。譬如,两次世界大战是西方文明内部冲突的结果,俄乌冲突是斯拉夫文明内部的冲突。一切冲突最终都要通过对话来解决,国际社会应努力把文明对话作为不同文明之间相处的一种常态。同时,从文明内部看,文明对话也同样非常重要,文明内部的和谐共处也需要文明对话。国际社会不仅要在文明对话基础上努力实现文明之间的相互尊重与相互借鉴,也要通过对话在文明内部实现和谐共处,以利于在此基础上形成良好的伙伴关系。从世界外交史的实践看,一切外交对话在本质上都是文明对话,只有通过文明对话才能形成良好的外交关系并走向伙伴关系。中美战略对话、中俄战略对话、中沙伊北京对话等的背后都是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
(三)通过文明对话拓展中国的全球伙伴关系
文明对话不仅是全球文明倡议四个“共同倡导”中的核心环节与基础路径,而且也是推进中国外交构建全球伙伴关系网络的关键。目前,与中国建交的国家总数达到182个,中国同世界各国和地区组织建立伙伴关系113对,形成了紧密而广泛的全球伙伴关系网络。中国坚持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同各国发展友好合作,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深化拓展平等、开放、合作的全球伙伴关系,致力于扩大同各国利益的汇合点。在新时代的新征程上,如何进一步深化、拓展全球伙伴关系,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当代中国外交新的核心使命。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在迈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我们将面对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的重大考验。如何巩固、深化、拓展中国的全球伙伴关系,是中国外交面临的艰巨任务。中国的全球伙伴关系网络在当前严峻的国际形势下也面临较大挑战。从周边来看,中日关系、中印关系、中国与部分东盟国家的关系距离我们希望的伙伴关系还相差甚远,美英澳三方联盟(AUKUS)、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QUAD)、五眼联盟、北约涉足亚太、美日韩“小圈子”新动向等对中国周边安全的威胁与挑战不容忽视。此外,美国的霸权、霸道与霸凌行为严重,客观上对中国全球伙伴关系的构建带来了严峻挑战。无论是在中国的周边地区、亚欧大陆,还是全球范围,如何使既有的伙伴关系行稳致远,如何拓展伙伴关系的新空间,如何应对百年变局等的影响,需要中国外交的智慧、耐心与定力。
无论面临多么大的困难与挑战,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都是中国外交的核心使命。深化拓展中国的全球伙伴关系网络,对于中国外交的上述两个“构建”具有重要意义。践行全球文明倡议,通过文明之间的对话與交流增进理解与互信,减少分歧,努力形成共识,是深化拓展全球伙伴关系的有效路径。就中国周边大的文明范畴而言,相关地区都在中华文化圈的辐射范围内,历史上的文明交往与文化交流为相互认知与理解提供了便利,这是通过文明对话深化与拓展周边伙伴关系的良好基础。从全球范围看,当前西方文明本身所抱持的优越论、中心论使文明对话面临挑战,但是中国仍然努力以中华文明的包容性去积极开展对话和交流,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在世界文明百花园姹紫嫣红、生机盎然的背景下,中国的全球伙伴关系网络必将进一步得到深化和拓展。
全球文明倡议助推联合国文明对话
全球文明倡议与联合国的价值基础高度契合,均主张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倡导开展文明对话和推动文明和解。落实全球文明倡议是维护发展中国家自主发展权利和推动世界多极化的重要路径。在西方强化意识形态对抗的背景下,中国应积极参与和塑造全球文明对话机制,与联合国携手推动落实全球文明倡议。
(一)全球文明倡议具有重要的世界意义
全球文明倡议倡导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尊重文明多样性和倡导文明交流互鉴,是中国一贯的立场,具有重要的世界意义。
第一,顺应广大发展中国家维护自身文化特性和争取自主发展权利的诉求,是对西方国家干涉发展中国家内政和输出价值观及治理模式的否定。世界现代化是既有统一性又有多样性的历史过程。全球文明倡议主张尊重文明多样性,维护各国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反对将本国的价值观和发展模式强加于人。
第二,全球文明倡议是推动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客观需要。冷战结束后,西方国家以胜利者自居,认为冷战的结束是西方意识形态的胜利,寻求在世界范围内推动所谓弱势文明的转型,即开启所谓“普世价值—文明转型”式的世界文明对话模式。 尊重文明多样性是后西方国际秩序的文化支柱,是对西方文明优越论的深刻批判。落实全球文明倡议有利于推动世界多极化进程。
第三,在当前大国战略竞争加剧的背景下,全球文明倡议及其实践,是应对以美国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国家渲染所谓制度性挑战和反制以意识形态划分阵营的冷战思维的积极作为。为维护霸权地位和打压竞争对手,美国渲染所谓“民主国家”和“威权国家”间的大国竞争时代已经到来。这一意识形态叙事背离世界发展潮流,对国际合作构成严重挑战。全球文明倡议主张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是对西方意识形态叙事的有力反击。
(二)全球文明倡议与联合国的价值基础高度契合
国际层面关于文明多样性的讨论由来已久,至少在20世纪30年代就已经开始兴起,而且从一开始就与西方文明优越论和所谓最高文明形态的历史观相对立。20世纪六七十年代,第三世界的民族解放斗争打破了欧洲文明优越论下的历史观,在批判地接受西欧文明的同时,走上了民族独立发展的道路。 第三世界国家获得民族独立和进入联合国系统后,推动国际社会摒弃文化殖民主义和文化帝国主义。冷战结束后,为应对所谓“文明冲突论”和“历史终结论”的消极影响,国际社会有志之士积极推动将文明多样性作为指导国家间关系的基本国际规范。在这一过程中,联合国发挥着重要作用。
倡导文明对话与和解是联合国的价值基础。《联合国宪章》强调:各国力行宽恕,彼此以善邻之道和睦相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明确,在整个人类历史中,对彼此习俗和生活方式的无知一直是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猜疑和不信任的常见原因,这种分歧常常引发战争。为此,开展文明对话以促成相互包容,一直是国际社会的普遍期待。
一般认为,冷战结束后,在联合国有关“文明对话”的主张最早由时任伊朗总统哈塔米在1997年提出。1998年11月,联合国大会首次通过决议,将2001年确定为“联合国文明对话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为此设立了“不同文明对话知名人士小组”。2001年11月,联合国大会通过了题为《不同文明对话全球议程》的第56/6号决议,指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作为开展文明对话的牵头机构。2005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成为世界文化多样性保护领域的重要指导性文件。2004年,在安南公开表示美国入侵伊拉克为非法行为的背景下,西班牙请求秘书长成立高级别小组推动文明对话。2005年7月,安南提议创立联合国文明联盟,土耳其和西班牙成为正式的共同发起国。 2008—2022年,联合国文明联盟先后举办了九届大会。
综合而言,联合国层面的文明对话呈现三个突出特点。首先,高度认可文明多样性的价值。联合国大会第60/1号决议《2005年世界首脑会议成果》强调,承认各种文化和文明都为人类的丰富多彩作出贡献,必须尊重和理解世界各地的宗教和文化多样性。 从安南到潘基文,再到古特雷斯,联合国历任秘书长都公开支持文明多样性。其次,认识到文明多样性不限于文化领域,而是应当拓展到政治、经济、安全、可持续发展等各领域。例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8年发布的《世界文化报告》指出,坚持文明多样性,是反对政治和经济压迫的需要。再次,文明对话具有面向国内治理的倾向。例如,联合国文明联盟就将青年、媒体、教育、移民、妇女作为其工作的五个优先领域。
尽管推动文明对话已经取得一系列成果,但是在西方国家与非西方国家之间仍然存在若干重要分歧。例如,关于“文明多样性”与“普世价值”的关系问题。有学者在联合国知识平台上提出了关于文明对话应建立在三个基础之上的有益认识:一是不解决社会正义问题的对话最终毫无意义;二是没有和平承诺的对话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三是不能在国际上宣扬文化对话的同时,却在国内拒绝多元文化主义。另一个重要分歧在于对文明多样性主体的认知不同。发展中国家倾向于从主权国家的角度出发强调文明的多样性和平等性,而发达国家则更强调国家内部的多元性和包容性。
(三)关于推动全球文明倡议实践与落实的思考
中国高度重视全球文明对话,已经参与和创设了多个文明对话机制。例如,2003年,中国主办亚欧会议进程中的第一届文化与文明对话。从2005年起,中国每两年举办一届“中阿关系暨中阿文明对话研讨会”,迄今已连续举办九届。2006年12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批准《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2007年6月,中国加入联合国文明联盟。2010年起,中国创办以弘扬中华文化、促進中外文化交流为目的的尼山世界文明论坛。2019年5月,亚洲文明对话大会在北京召开,为构建亚洲命运共同体提供了积极的推动力。尽管如此,中国参与世界文明对话仍有较大空间,特别是对联合国文明对话机制的参与还可以更加深入。
在世界动荡变革期,中国应进一步与联合国携手,推动落实全球文明倡议和加强全球文明对话。首先,弘扬《联合国宪章》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相关文件和决议所体现的关于文明对话与文明和解的精神,进一步夯实全球文明倡议的国际认同基础。其次,将联合国文明联盟作为推进全球文明对话的合作伙伴,引导各方在该联盟活动中加入更多关于东方文明的讨论,包括关于中国式现代化内容的讨论。再次,推动将南北对话作为文明对话的重要组成部分,把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讨论作为文明对话的核心内容之一。最后,强调文明对话的多维度性,将文明对话与发展知识、治理经验等主题紧密衔接。
[责任编辑:孙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