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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错配与农业全要素生产率
——基于农产品异质性的视角

2023-07-12王丽霞梁亚杰丁扬帆

关键词:要素程度资本

王丽霞,梁亚杰,丁扬帆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农业全要素生产率(TFP)增长是实现农业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源泉,也是衡量农业经济发展质量的重要指标[1],因而如何保持农业TFP的增长备受学界和政策层面广泛关注。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在宏观经济进入“新常态”的背景下,如何通过提升TFP来实现经济增长尤为重要。然而,在经济发展中发挥基础性作用的农业正呈现出TFP增速放缓的趋势[2]。已有研究表明,TFP的提升不仅取决于技术进步,还依赖于既定技术水平下的资源配置效率[3]。

由于技术进步引致的增长需要巨大的资源消耗[4],其效果取决于宏观经济环境和制度环境,从微观层面而言,不同农户面临的技术进步率几乎没有差异,导致TFP存在差异的主要原因是农户的要素配置效率不同[5]。因而在既定的经济环境下,改善农业要素错配,提升要素配置效率,是改善农业TFP,延展农业经济增长空间的重要途径,也是提升农业竞争力,促进乡村振兴战略顺利推进的有力保障。

从现实层面而言,农业要素错配现象普遍存在,中国城乡二元结构导致了农业部门资本和劳动存在跨部门扭曲[6],土地按照家庭人口均分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由于面临土地流转市场的不完全性而导致土地要素配置不当。因而错配问题已经成为阻碍农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重要因素[7]。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深入推进农村改革,完善要素市场化配置机制,充分激发农村发展内生动力。在此背景下,如何考察农业要素配置情况,并纠正要素错配、优化配置效率,在要素禀赋既定、要素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提升农业TFP,减少农业产出损失,分析其产生原因和改善路径尤为重要。

一、文献梳理

鉴于要素配置效率提升在农业增产提效的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农业要素配置与农业生产率问题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从研究内容上看,近年来的观点普遍认为,要素错配不仅使农业生产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而且造成农业产出的损失。通过要素再配置,纠正要素配置扭曲,可以获得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6,8-9],其中不乏从农户微观层面展开分析。例如,Yu等研究澳大利亚1978—2010的家庭农场发展,得出资源再配置可以使得农业生产率获得50%的增长[8],朱喜等指出消除中国农业要素配置扭曲后,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可获得20%以上的提升[9],陈训波的研究表明中国农业中的资本和劳动存在明显的跨部门配置扭曲,若消除此扭曲可使农业TFP增长6%~36%[6]。资源错配,不仅会降低农业TFP,还会造成农业产出损失[7,10],因此纠正要素错配可以带来显著的产出增长[11-15]。

从研究视角看,众多学者从单一特定要素角度研究错配产生的原因及其对农业生产效率和产出的影响。例如,柏培文指出中国农业劳动力数量存在过度错配,消除劳动配置扭曲可以提升社会总产出[13],劳动从低生产力向高生产力的再配置可以显著增加农业总产出[11];Adamopoulos 和Restuccia针对菲律宾1988年土地改革的研究表明,设定农户拥有土地规模上限并严格限制土地转让的政策导致了农户土地资源配置不当,从而引致农业生产效率下降了17%[16],盖庆恩等研究指出中国农村土地按照人口数量进行平均分配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造成了土地资源配置不当,若土地能够有效配置,农业TFP将提高1.36倍,加总劳动生产率将提高1.88倍[17]。李承政等也指出农地再配置可提升农业总产出20%以上[18]。刘同山和吴刚运用ATE估计发现,农户土地经营规模的合理化调整能够使得农地亩均净收益提高947.91元[19]。Qin等考察中国东北地区资本错配对农业产出的影响[20]。另一视角的研究则是从要素的整体层面分析要素错配引起的生产率效应[6,9]。朱喜首次基于Hsieh和Klenow构建的理论框架(简称HK模型)构建了土地投入不变的三要素模型,并通过实证测度发现消除资本和劳动要素配置扭曲能够使得农户TFP增长20%以上[21],陈训波进一步将其模型推广至土地投入可变的三要素模型[6],郑宏运等同样将土地、资本和劳动要素纳入统一的分析框架,并运用宏观数据考察要素错配的时空分异特征[7]。黄桂琴和蔡书凯采用VECM模型检验要素配置效率对TFP的贡献,结果发现要素配置效率的低水平增长及配置无效率的恶化是拖累全要素增长率提升的重要阻力,且协整检验及格兰杰检验都表明农产品流通产业要素的配置效率不断恶化是影响TFP变化的重要因素[22]。

从研究方法看,对于农业要素配置的测度主要围绕3个角度展开。一是基于HK模型的三要素统一框架的分析[6,9-10,15,23-25]。二是基于对TFP的分解测算资源配置效率及其对生产率的影响,主要运用基于数据包络分析(DEA)的非参数方法和基于随机前沿分析(SFA)的参数方法[5,26-27],以及基于Olley和 Pakes的协方差分解法(简称OP协方差分解)[26],相关研究包括李承政等[18]和郑宏运等[10]。三是在通过在两部门模型中引入效用函数来建立要素扭曲和经济增长的关联性[17,29],该类模型能够从理论上说明资源误配对生产率的影响机制和路径。

已有文献对于促进我国农业要素配置提升农业TFP增长空间具有重要意义,但仍存在一定的拓展空间,首先是测度过程中,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加总形式主要基于农产品同质性的假设,仅考虑了农户异质性,而未考虑到农产品异质性;一是已有研究对于要素配置扭曲的测度,主要基于农业产品同质性的框架;二是对要素错配和农业TFP的分析较为单一,或从地区层面,或从经营规模层面,缺乏系统而全面的考察。基于此,本研究在基于HK模型推广的陈训波[6]构建的三要素模型的基础上,采用能够描述农产品异质性的CES函数对农户的生产函数进行加总,以此分析要素错配导致的农业TFP损失,并分别从地区、经营规模、农户特征等角度全面探讨要素错配对农业TFP的多维影响。

二、理论框架:要素错配与TFP

为分析要素扭曲对农业TFP的影响,参考在HK模型的基础上构建的包含劳动、资本和土地三要素模型,且土地要素投入可变[6]。考虑到垄断竞争的农产品市场结构(1)HK(2009)指出,这是要素市场存在错配时的常用市场结构。,市场中有多个农户参与农业生产,每个农户生产具有差异的农产品。记农业总产出为Y,采用CES函数刻画农产品异质性,则Y与各农户产出Yi之间的关系为:

(1)

式(1)中σ为农产品间的替代弹性。第i个农户的产出函数Yi为规模报酬不变的Cobb-Douglas函数:

(2)

分别定义第i个农户面临的资本要素、劳动要素和土地要素的时长扭曲程度为Tki、Tli和Tmi。假设资本投入价格(利率)为γ,劳动力价格(工资)为w,土地流转价格(租金)为s,结合前述假设,农户的利润函数可表示为:

πi=PiYi-(1+τk)rKi-(1+τi)wLi-

(1+τi)sMi

(3)

根据农户利润最大化问题的一阶条件,可得:

(4)

(5)

(6)

农户面临的最优资本投入、最优劳动投入、土地最优投入,以及最优产出分别为:

(7)

(8)

(9)

(10)

(1+τki)α(1+τli)β(1+τmi)γ

(11)

(12)

(13)

(14)

式(14)表明,农业总TFP与农户TFP正相关,与农户面临的要素错配程度负相关。当不存在任何要素错配,即各要素的边际生产率相等时,最优农业总量TFP为:

(15)

相应的,农业总实际产出Y和最优产出的Y*关系为:

(16)

通过上述理论模型建立了要素错配与农业总量TFP的关系,总体而言,要素错配降低了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并降低了农业产出。以下将结合实际数据进一步分析要素错配造成的效率损失程度。

三、变量选择与参数估计

为测算要素扭曲及其造成的农业TFP损失,需要估计前述模型中参数包括:产品替代弹性σ、要素产出弹性(α、β、γ),进而根据上述参数估计农业要素配置扭曲程度(τk、τl、τm)和农业生产效率的实际值(Ai)和最优值(A*)。

(一)数据来源与变量选择

研究聚焦于微观农户的要素错配程度,采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予以分析。该数据项目是由北京大学社会科学调查中心于2010年正式实施的一项全国性调查,每隔2年调查一次,其农业部分的家户调查包含了农户农业产出和投入等本文所需的核心变量。Han等在分析农业要素配置扭曲的影响因素时采用了CFPS[23]。为分析要素配置扭曲的动态变化,运用的数据时间包括2012年、2014年、2016年及2018年。在与本文相近的采用全国范围的微观数据的研究中,朱喜等采用的数据时间跨度为2003—2007年[9], Han等采用的数据时间为2012年[23],盖庆恩等采用了2004—2013年的数据[17]。相较而言,本文数据的特点是包含了中国土地大规模流转政策实施前后的数据。自2012年十八大提出鼓励多种形式的规模经营,一系列鼓励土地流转的政策相继出台,大规模的土地流转使得土地资源实现了再配置。本文的数据范围有助于比较土地流转政策实施前后土地资源配置扭曲程度的改善情况,以及实施大规模土地流转后土地资源配置扭曲的改善趋势,进而评估土地流转对资源配置影响农业TFP的改善情况,这也是本文与现有文献的区别之一。

考虑到数据间隔时间为2年,采用截面数据方法处理各年数据,以2012年数据为基期,将2014、2016及2018年数据进行平减。研究主要关注种植业的投入产出状况,所使用的变量包括农业产出、资本投入、劳动投入和土地投入等,均直接采用货币表示。农业产出采用年农产品总值衡量,资本投入所有直接和间接的农业资本投入总和,其中直接费用包括种子、农药、化肥等中间产品投入,以及自有固定资产(包括拖拉机、耕田机等农业机械及各类小型农机具)、资本存量、租用农业机械、用于灌溉、施肥、农药喷洒等社会化服务支出,间接费用包括燃料、交通、水电、存储等。其中资本存量的估计采用永续存盘法[17]。劳动投入指雇佣劳动力的费用和农户自有劳动力的机会成本。土地投入指土地使用的机会成本和租用土地的租金之和。由于CFPS数据中缺乏直接的劳动力工资和单位面积土地租金数据,参照Han等[23]的做法,采用历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中农民工工资作为农户自有劳动力的机会成本(2)当前文献的主流做法是选择农业劳动力雇佣工资和农民工工资衡量农户自有劳动力的机会成本[27]。其中农业雇佣工资能够反映实际生产劳动力成本,但较强的季节性和地域性使其数值差异较大,而农民工工资具有长期性和稳定性,但其数值普遍高于农业雇工工资。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农业劳动力普遍向城市转移,农民的主要收入即为农业生产收入和农民工收入,在当前的数据条件下,采用农民工工资反映机会成本更具合理性。。土地价格方面,考虑到当前农村土地的现状为出租或自种2种,因此自种的机会成本采用所在县域的平均土地租金代理,鉴于2014—2018年的数据中不含土地种植面积,采用土地资产代理。

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1。数据显示,农产品产值在逐年上升后在2018年又有小幅回落。资本投入具有显著的逐年上升的趋势,劳动投入2012—2016年逐年上升,而2018年却大幅降低,这与劳动力大量向城市地区转移有关,由从事农业生产的家庭样本量亦可看出农户数量的大幅减少,土地投入也呈现出类似趋势。

表1 农户农业要素投入的描述性统计

(二)参数设定与测算方法

为估计要素产出弹性,通过对农户的生产函数(C-D函数取对数)构建计量模型,结合农业生产的区域性特征和文献中的一般做法,假定不同地区农户具有不同的要素产出弹性。根据地区样本估计要素产出弹性。

四、实证结果

(一)要素错配测度

图1—4分别展示了全部样本的资本、劳动和土地要素扭曲及总扭曲程度的随机核密度估计。

图1 资本扭曲分布核密度估计

图2 劳动扭曲分布核密度估计

图3 土地扭曲分布核密度估计

图4 总扭曲分布核密度估计

从绝对水平上,历年的数据显示,资本扭曲的平均水平为三者最高,且分散程度最大,平均水平为1.57,而劳动和土地扭曲均值分别为0.085和0.88,表明农业中依然面临较大的资本扭曲,这与Hank等[23]研究的结果一致。并且农业生产者依旧面临着较强的金融约束,程丽雯等[15]指出,中国当前农业生产技术投入不足和金融支持依然不充分,导致资本的“价格税”过高,农户融资障碍大。

对于每种要素的单独分析显示,尽管每种要素的分布差异并不显著,但是仍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异:第一,资本扭曲要素的均值具有逐年减小的取值,2012—2018年的均值分别为1.79、1.59、1.38和1.33,呈现出逐年改善的趋势,且2016年和2018年分布更加集中。第二,与资本扭曲的趋势相反,劳动扭曲均值呈现逐年增加趋势,2012—2018年扭曲均值分别为0.042、0.029、0.061和0.269,且2018年分散程度明显增大。第三,土地扭曲与资本扭曲一样逐年减小,2012—2018年扭曲均值分别为1.047、1.049、0.729、0.552,且分散程度逐渐减小。第四,总扭曲均值差异和分散程度并无显著变化,仅呈现出微弱的减小趋势。

(二)农业TFP增长空间

表2 文献中关于纠正要素配置促进农业TFP改进的主要结果

表3 各地区要素扭曲程度

(三)要素错配和农业TFP增长空间的地区差异

为详细比较各地区要素扭曲的差异性,采用区域经济学对内陆省份的划分,分别考察东部、西部、中部和东北地区的要素扭曲程度,表3对各年各地区要素扭曲程度的平均水平和离散程度进行了详尽的描述(表3中汇报的数据指标分别为1+τK、1+τl、1+τm)。

首先,各地区资本扭曲水平都呈现微弱的逐年递减趋势,2012年资本扭曲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西部、中部、东北部和东部,程度最高的均为西部地区(2014年除外),且西部地区的发散程度最大,2012—2018年间,该顺序逐步调整为西部、东北部、东部、中部,这一结果与陈训波[6]估计一致,其中在2016和2018年的中部地区均处于最低水平。总体而言,西部地区要素配置的改善空间最大。

其次,劳动扭曲系数多数值小于1,即劳动“价格税”主要表现为负值,这是由于劳动力市场的扭曲往往会降低劳动价格[9],然而这一情况在2018年的东部和东北部地区发生了逆转,这表明,随着劳动力向城市转移的进程不断推进,劳动力的边际价格逐渐增加。2012年劳动扭曲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东北部、中部、西部、东部,东北地区的劳动扭曲程度相对最高,中部地区次之,东部地区最低,各年中最高值与最低值差异最大可达130%,且各地区的劳动扭曲均有先减小后增大的趋势,2012—2018年,该顺序逐步调整为东部、东北部、西部、中部。

再次,在2012年和2014年土地扭曲较为严重的是东部和东北部地区,而西部土地扭曲程度相对较低;2016年则是中部地区的土地扭曲系数最为严重,在2018年东部、东北部和中部地区的土地扭曲均有了大幅下降,这可能是由于随着农地流转率的不断增加,农地流转实践形式的日益丰富、资源配置方式的日趋多样[32],农地流转市场化程度大幅提升,土地流转价格趋于市场化。另外,数据显示,2012—2018年农业户样本数量从5 410降至2 702,不断减少的农业生产主体数量和不断增加的土地流转率表明农业生产日益规模化,农地配置扭曲得以不断降低。最后,从总扭曲看,2012—2018年,各地区扭曲最为严重的依次为东北部(0.916)、中部(0.999)、中部(0.857)和东北部(0.933),2014年各地区总扭曲水平最高。相比2012年,2018年各地区的总扭曲均未见明显的改善。

各地区要素错配程度的不同,也导致了TFP增长空间的显著差异,图5给出了各地区实际TFP和有效TFP的估算结果。其中西部地区的实际TFP和有效TFP之间的差异最大,且未出现明显缓解,东部和中部地区相对较小,东北部地区则呈现出逐年的差异。

图5 各地区实际TFP和有效TFP的估算结果

由表4可知,东北地区改善的空间最大,为40.2%,中部地区和东部地区相对较少,均为21%左右,西部地区的改善空间为34.1%。对比每个地区的发展趋势,东部地区各年的改善差异较小,东北部最大,绝对差异达到27.8%。且各地区的改善空间在2012—2018年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

表4 各地区总产出改善空间

五、结论与启示

纠正要素配置扭曲对于提升农业TFP,促进农业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以2012—2018年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为样本,从微观农户层面测度农业生产的要素配置扭曲程度及其引起的全要素生产率损失,并在此基础上考察了家庭融资方式对改善要素扭曲及其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第一,整体而言,农业资本、劳动和土地要素均存在不同程度的错配现象,其中资本要素扭曲程度最为严重,且分散程度最高。第二,农业要素错配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西部地区资本扭曲程度最高,东北部地区的劳动扭曲程度最高,而土地扭曲较为严重的是东部和西部地区,从总扭曲看,扭曲程度较高的为西部地区,且各地区总扭曲程度未见明显地改善。第三,纠正要素错配能够带来全国农业TFP的平均改善空间为29.3%,其中东北部地区农业TFP改善的空间最大,为40.2%。

上述结论表明,通过纠正要素错配,促进资源再配置的方式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从而实现农业的持续增长,是当前行之有效的重要路径。基于此,提出如下政策启示。

1.农业生产要素配置优化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实现产业兴旺的重要环节之一,而当前要素错配在微观农户农业生产中仍然普遍存在且错配程度依然严重,优化资源要素配置是提升中国农业生产效率的有效途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农业技术的进步是TFP增长的最大动力,要重视农业技术的投入,加强农业前沿科技投入,提升农业科技成果转化率,加强农业科技创新的相关制度保障,大力推进农业科研成果的转化和运用,促进现代农业产品的研发和生产技术的创新;还应着力于消除要素配置扭曲,针对不同扭曲程度和扭曲要素进行精准施策。

2.不同地区的要素资源禀赋、经济政策以及地区发展战略存在较大差异,各要素的扭曲程度也各有高低,因此各地政府在制定相关政策时,需充分考虑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农业要素禀赋,有的放矢。例如,西部地区应充分关注农村金融市场培育,致力于改善资本错配,降低资本要素的扭曲程度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政府方面要加强监管创新,营造法治化的竞争环境,以实现高要素配置的市场体系,同时要鼓励民间资本投入,在有效防范风险的情况下,加大对民间投资的相关支持;东部地区则应更加关注土地要素的配置问题,作为最基本的生产要素,土地要素在整体工业生产活动中的作用不可估量,应调整目前基于地区、城市双重偏向的土地供给政策,推动建设用地供给向东部地区倾斜,地方政府对土地要素收入的依赖程度降低会减少土地要素错配程度,约束地方政府的投资动机,建立透明的收支制度,加速健全和完善土地流转市场,使土地价格与土地价值匹配。针对劳动扭曲程度最高的东北部地区,应该把重点放在提升劳动者的收入上,增强产业对人力资本的吸引力,把人才政策作为一个重要的抓手,激发人才的创新创业活力,以提升产业的技术水平、实现产业升级,最终实现以市场为手段对劳动要素进行优化配置的目标。

3.建立更加健全的金融体系,完善金融市场支持机制。中共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国内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促进各类生产要素充分流动[33]。因此,在现行制度下,持续推进要素的市场化改革对于改善要素错配具有重要意义,发挥金融市场和财政手段对资本优化配置的作用,减少金融错配、提高财政效率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国务院办公厅2021年印发的《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指出:“要增加有效金融服务供给。依托全国信用信息共享平台,加大公共信用信息共享整合力度,鼓励金融机构开发与中小微企业需求相匹配的信用产品[34]。”因此要不断优化营商环境,通过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实体经济的支撑作用;完善融资制度,推动融资渠道多元化,由于非正规金融比较容易适应市场环境进行调整,也不需要较为严格的法律约束,与正规金融形成了互补,是诸多农村居民的重要融资渠道,因此完善农村金融市场,尤其是非正规金融市场的相关体制机制至关重要;政府要建立健全补偿机制,以促进市场的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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