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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林撷思

2023-07-12

师道 2023年6期
关键词:媒介个体文学

创意写作作为学科在中国发展的十余年中,复旦大学以其独特的培养优秀作者、读者,开拓新的文学教育探索著称,形成了“复旦大学模式”。张怡微立足于复旦大学创意写作课程的教学经验、创作经验开展的研究,主要有两个重要特点,其一是在文学创作的层面探求创意写作的更广阔的内涵;其二是在跨学科、本土化语境中寻求对话,以期明确创意写作的合法性。张怡微创意写作探索的主要论点总体上包括三个方面:第一是将创意写作视为一种广义的文学教育,这是后续提出的创意写作的跨学科交叉的基础。第二是将散文、诗歌、戏剧、小说课程的设计与中国传统的文学资源接续,该部分研究充分发挥了作者的创作经验优势。第三是将创意写作作为一种创造性的艺术教育、情感教育,不断提出新的观点。

第一,张怡微明确指出创意写作是一种广义的文学教育,这是一种越出语言学、修辞学、文章学以及文学知识教育为重心的,对既有文学教育理念的拓展。张怡微提出创意写作是一种广义的文学教育,认为相对于成为作家,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经由文学成为更好的人,更好的父母、学生、邻居、同事。我们也能不断克服自己,超越自己,从尖锐和痛苦中淬炼出真正有质量的生命感悟、智慧和爱”。考虑到中国创意写作兴起的重要现实语境之一就是文学教育的改革,这些观点与中国文学教育不断追求突破、课程改革的目标是一致的。或者按照刘海玲的观点,它追求的是一种更为完整的中文教育,而不是为了颠覆既有的中文教育。在这些教学和研究中,逐渐导向了一种以实践为中心的文学教育,写作的类型和文学的运用都与社会文化生产靠得更近,文学的创意化与创意的文学化不断交融共生,由此培养的“新一代的年轻人关注的文学,可能是电竞小说,可能是网剧,我们有的毕业生毕业之后是去游戏公司写剧本,成为游戏行业的创作者,而不是从学校毕业以后成为一个编辑、一个教师。”(中略)

第二,张怡微对中国创意写作研究的本土化方向进行了探究,提出小说、散文、戏剧三个方向的接续和拓展问题,并对创意写作的学科理论交互进行了勘察。她的《潜在的与缺席的:谈“创意写作”本土化研究的两个方向》对这个背景已经有清晰的确认,指出“‘创意写作本土化/中国化的研究业已成为写作学界讨论的焦点。”这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对将创意写作视为广义文学教育的理念的进一步拓进。张怡微首先回溯了中国文学史上的写作实践,从作品的原创与接续层面指出,“從写作意图和策略上来看,明清小说续书可看作中国‘创意写作的前身。”在梳理中国文学史上的写作现象基础上,她谈到“中国小说的续衍,是一种‘大语言‘大文本的集体现象,它不仅仅应该放置在文学史的框架上加以文学定位,更应该与写作学合流,从创作发生方法的研讨上取得新的突破,这是‘创意写作中国化教育教学的潜在动能。”(中略)

第三,在此基础上张怡微提出,将创意写作作为一种创造性的艺术教育、情感教育,转向寻求“创意写作学科的理论交互与实践创新”,这是对既有教学和研究的进一步总结和拓展。她对当前创意写作教育和研究中的症结看得很清楚,“遗憾的是,高校的‘创意写作专业,几乎从未与它们产生从教学到实践的交际与联结。那些宝贵的原创、改编经验,至今没有经过学院理论化、知识化的高度概括,形成本土化艺术创作的脉络。现有的‘创意写作理论视野是狭窄的,受制于英美框架,仅将‘创意写作技巧局限于西方视域下的戏剧冲突、小说悬念等规律的爬梳。”虽然这有可能简化了西方创意写作的现状,但对当前本土创意写作教学和研究的现象评估却大体是合理的。张怡微的研究隐含了两个重要的问题,即创意写作与艺术实践的跨学科融合,以及创意写作如何在传统的文学资源中寻求新的整合,并引入新的理论资源。前者表现在她对戏剧、表演艺术的纳入,后者则体现在她立足于自身创作,从传统文学资源中发现新的资源的同时,引入了“情感教育”的概念,以此观照散文写作的可能意涵。(略)

——摘自刘卫东、易永谊《创意写作研究的多元路径:知识生产、多维续衍、潜能激发与游戏叙事》,《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23年第2期

(一)“自我的迷失”——视觉感知取代身体参与

儿童自身拥有较强的感知能力,在新媒介面前展现出了极强的适应能力。随着短视频的兴起,成长中的儿童是以识别图像符号来认知世界的,可以说他们在图像中完成了成长与社会化。德国哲学家韩炳哲在《他者的消失》中写道:如今,感知本身呈现出一种“狂看”的形式,即“毫无节制地呆视”。海量信息以短视频内容朝我们涌来,以至于观者只能被动地接受视觉的单一感知,从而排除了身体参与的可能性。

身体作为个体生存之基,是主体性的现实基础。符号形象直接作用于人的视觉,压制了其它感官的灵敏度,儿童容易沉浸在数字环境而忽略现实,身体参与的缺席使得儿童难以完成自我意识的认知,从而难以把握外部世界。在观看短视频的过程中,儿童长时间处于单一、静态的感知模式,被短视频营造的虚拟景观所规训,个体思维容易固化,久而久之,会削弱自身的思考能力。儿童的成长需要经过知识教育的阶段,短视频通过大量图像符号的展现刺激了儿童的信息需求,在降低了信息获取难度的同时满足了儿童的媒介需求,这一过程模糊了信息与知识的本质与意涵,将信息的繁荣营造成一种快乐的假象。例如,“狂看”的奇观引导着大批儿童被类型化,这种引导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个体之间的差异化发展,容易造成儿童主体性缺失问题,从而颠覆了“儿童”的天然状态与哲学意味。

(二)“自我的反叛”——数字化生存下的个体映照

主体性缺失问题产生的原因,不仅在于“狂看”的视觉行为会导致自我迷失,算法逻辑诱发的自我“反叛”也是原因之一。福柯认为,凝视的建构性权力是暴力性地将事物纳入视觉体系,并按照目光凝视的框定架构来塑造体系中的形象。儿童作为短视频用户,其每一个消费行为及算法下的个体特征都被量化为个性数据。短视频平台数据的生成本就基于个体的观看行为,除了平台的数据掌管者对用户画像进行“他者凝视”,对个体自身而言,固定时间内短视频的观看行为,一开始就意味着个体“自我凝视”的开启。归纳整合下的个性数据的最终呈现依赖于个体持续性的点赞、评论、转发等互动,数据的变动基于互动行为的动态化结果,个体在已有的用户归类基础上,通过一轮又一轮新的消费行为,其偏好也得以更新,愈加偏狭的视频类型获得了流量的青睐推送至特定用户。

儿童用户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尚未成熟,还处于广泛获取知识以健全自身观念的人生阶段,而观看行为的同一化,以及社群传播扩散下的同质化内容,使得儿童对现实环境的接触较为匮乏,而是更加倾向于虚拟空间里的自我探索。从这个层面来讲,儿童的网络行为反馈通过数据进行呈现,偏好与需求也进行明确的类型化标注,数据捆绑下的用户开始重新审视与定义自身,他们依托于平台与算法逻辑,完成了“自我凝视”的整体过程。

当前,由短视频媒介所构建的图像景观与儿童群体正上演着激烈地碰撞,儿童的天性被隐藏,“纯真”状态消失,从前的童年正在被解构。现实环境中,由于儿童的媒介活动缺乏身体参与,在学校课业压力与过度媒介沉浸的共同作用下,极易削弱儿童的自由发展空间。现代媒介在技术的推动中更新迭代,工具理性压制了交往理性,视觉调动僭越了身体参与,使大众对“人本主义”思想产生反叛。长期以来,成人文化因其神秘性而被置于隐蔽之位,儿童被迫置于“他者”的地位,话语权的不平等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儿童的自主性发展,而成人化儿童意味着儿童在主体的呈现上与成人类似,这蕴含着一种潜在观念即是——成人是儿童的终点。

短视频的火爆造成了一批“成人化儿童”,媒介化社会使得儿童与成人所接收的社会信息与文化是相同的,越来越多的“新新儿童”得以出现,特别在媒介使用方面,由于儿童对新事物高度的接受与领悟能力,在短视频平台出现了“文化反哺”的现象。无论是成人化的儿童亦或是儿童化的出现,都在暗示着一种新的观念,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对“成人本位”的思想进行了颠覆。

——摘自景晨《解构与重塑:短视频热潮下童年的消逝》,《今传媒》2022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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