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比喻

博尔赫斯引用过法国诗人布瓦洛的一句美妙绝伦的诗：“时间流逝于一切离我远去之际。”其实，他自己的一段话同样美妙：“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只有时间之河在悄悄地流着，流过田野，流过屋顶，流过空间和所有星辰。”

我对夜晚有奇妙的感受和亲人般的感情，一句话，夜晚使我沉静，使我安稳。想到即将到来的温暖、柔和、不被打扰的睡眠，满足之感油然而生。也许，这仅仅是多年来上夜班的结果。在我看来，夜晚是时间的特殊形式，是时间最温柔、最深刻的那一面。

走过长长的夜路回家，在鱼缸旁的地板上坐下，不开灯，看鱼在黑暗的水中无声无息地游动。时间借助鱼获得自己的形象。我不再疲惫，不再满心焦虑：世界是雷·布雷德伯里式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奇遇，或命运。

（梁衍军摘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时光的忧伤：张宗子自选集》一书，视觉中国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