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对两国乳制品贸易的影响

2023-06-20冉雨弘黄晖煌庄佩芬

台湾农业探索 2023年1期

冉雨弘　黄晖煌　庄佩芬

摘要：【目的／意义】自由贸易协定（ FTA）有利于两国贸易，促进经济发展。【方法／过程】通过Excel函数以UNC omtrade数据库2000 2020年中新两国的乳制品进出口贸易额测算TH、T、RCA和TCI这4个指数，对比分析FTA签订前后2个时期的指数变化，以及通过Stata以UN Comtrade数据库2000 2020年中国前5大乳制品进口来源国的贸易数据建立引力模型，研究FTA对中新两国乳制品贸易的影响。【结果／结论】结果显示，新西兰乳制品有较大的出口优势，FTA的签署加深了中国进口与新西兰出口乳制品贸易的互补性。引力模型显示FTA与中新两国乳制品贸易额呈正相关，两国间的GDP差额对中国乳制品进口额有正向影响，两国间的运输成本对中国乳制品进口额有负向影响，中新两国乳制品贸易额总体呈上升趋势。

关键词：中国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乳制品贸易；引力模型

中图分类号：F74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5617 （2023） 01-003608

中国市场对乳制品的需求越来越大，推动中国乳业的迅速发展，进出口贸易给中国市场带来世界各地的乳制品，其中新西兰是中国主要的乳制品进口国之一。自由贸易协定（简称“自贸协定”；英文全称Free Trade Agreement，简称FTA）使两国或多国之间的贸易具有法律约束，有利于消除国家之间的贸易壁垒，促进签订国之间的经济一体化。与此相关，学界进行了较为丰富的研究。（1）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的影响研究。一方面，自贸协定有助于消除签署国之间的贸易壁垒，促进签署国之间的经济一体化。李春顶等[1]通过“反事实”模拟方法定量评估比较中国现有的大型区域贸易协定的潜在经济影响，发现签署自贸协定能够提高中国福利，协定成员都能获利。韩剑等[2]通过考察FTA的深度作用后，认为自贸协定能给中新两国消费者带来更多福利，对两国之间的产品贸易起到促进作用，有助于优化双方的贸易机构和规模；姬艳洁等[3]通过建立巴拉萨模型，认为中新自贸协定有助于促进双边贸易规模并起到良好示范作用。另一方面，中新两国签订自贸协定后，张波等[4]研究发现两国在自贸环境下能够产生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效应，更好地发挥两国间的比较优势，提高两国生产力及福利效应。可见，自贸协定对于促进中国和新西兰的贸易有较强的现实意义。（2）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贸易的研究。新西兰作为中国乳制品的主要合作国之一，中新两国签订自贸协定有利于两国间双边乳制品贸易优化。一方面，中新乳制品贸易存在互补性，王贝贝等[5]、宣亚南等[6]发现自贸协定后中新两国的贸易互补性增加，认为中新乳制品贸易互补性产品还有进一步发展空间。另一方面，刘艺卓[7]发现中新自贸区建立后，乳制品相关免税政策使中国乳制品进口数量激增，此举给中国的相关产业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但总体上有利于缓解中国国内乳制品价格的上涨。因此，自贸协定很有可能对中新的乳制品贸易也产生较大积极的作用，应在此背景下研究分析中国未来乳制品的发展方向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3）引力模型的研究。贸易引力模型作为一种分析国际贸易流量的方法是考察影响双边贸易因素的重要模型，很多学者利用引力模型分析影响贸易额的因素。罗来军等[8]使用非对称样本和对称样本对引力理论模型进行检验，得出地理距离是国际贸易的显著影响因素；刘昭洁等[9]通过引入贸易便利化变量建立引力模型，得出进出口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和贸易便利化水平对中间品的出口贸易额具有正面促进作用；张鹏飞[10]加入交通基础设施变量和通信基础设施变量拓展引力模型，发现通信基础设施水平对进口贸易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基于此，在原引力模型基础上引进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关税和贸易政策等变量，可进一步分析FTA对中新乳制品贸易的影响。

综上所述，目前学术上关于FTA影响的研究方向，主要为自贸协定对两国间产生的贸易效应以及中国新西兰间贸易互补性的问题。然而，对中国与新西兰在贸易竞争性以及出口市场特化优势方面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以2008年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签订为分界线对比签订前后的指标变化，并且通过UNComtrade数据库收集2000-2020年的中国乳制品贸易数据构建贸易引力模型，研究中新两国间的贸易特征和现状，分析中新自贸协定对两国间乳制品贸易的影响因素。

1 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的发展概况

1.1 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发展历程

中国的规模经济较大，同新西兰签署开放贸易协定给民生行业带来的冲击更小，发生错误更容易纠正，与发达国家新西兰签署自贸协定会给中国带来更好的国际形象，可为今后与更多发达国家签署相关协定做铺垫；新西兰的规模经济较小，与全球最大经济体之一的中国签署自贸协定，会给新西兰内部的出口企业带来更优惠的关税政策，更好的市场准入机会。2003年10月中新领导人对经贸合作框架达成共识；2004年5月两国签署《中国一新西兰贸易与经济合作框架》；2004年12月6日在北京启动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区谈判；2007年12月两国对自贸协定的问题达成共识；2008年4月7日正式签订《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新西兰政府自由贸易协定》，新西兰成为第一个与中国签订自贸协定的发达国家。

1.2 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的建设成效

1.2.1 中新乳制品贸易额总体呈上升趋势2007年中国与新西兰双边货物贸易总额为53.10亿美元，中国对新西兰的出口总额为38.70亿美元，进口总额为14.40亿美元。2008年中新签订自贸协议后，截至2014年，中新双边贸易总额在7年内增长近2.70倍，双边贸易额达到142.50亿美元。2021年，中国对新西兰的进出口总额达到252.90亿美元，累计比2020年同期增加27.20%，中国从新西兰的第四大出口市场上升至第一大出口市场，成为新西兰最大的乳制品出口市场。并且，中国与新西兰于2021年签署自贸升级协议，计划3年内实现乳制品免关税，加上中国经济发展水平逐年向好，中新乳制品贸易额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1.2.2 中国对新西兰乳制品的需求看涨从图l可以看到，自2008年中新自贸协定签署后，中国对新西兰乳制品需求急剧上升。以2020年为例，从贸易额上看，中国进口新西兰乳制品贸易额为36.29亿美元，此时中国对世界乳制品的总进口额为72.89亿美元；中新两国的乳制品贸易占据中国与世界乳制品进口贸易的49.7g%，远超2000-2008年中国对新西兰的乳制品进口额的总和。从数量上看，2020年中国乳制品的进口总量共计328.10万t，较同期增长10.40%，进口金额总计为117.10亿美元，同比增长5.20%；将所有乳制品折合成原料奶之后，2020年中国乳制品的进口总量中有45.30%都源于新西兰，位列第一，其次的美国仅占中国乳制品的进口总量的13.70%，新西兰逐渐成为中国乳制品进口的最主要来源国。

1.2.3中新乳制品贸易存在波动2015年前后中国进口新西兰乳制品贸易额出现明显的下降，结合当时的国际和国内环境，主要有以下原因：（1）受到国际乳制品价格下跌的影响，贸易额有所下降；（ 2） 2008年后中新乳制品贸易逐年以较快的速度递增累积，2015年中国乳制品库存较多，供求失衡[19]；（3）随着中国国内乳制品市场的发展，出现一批品质较好的高性价比产品，使一部分消费者转向消费国产乳制品。2015年后，中新乳制品贸易额逐渐恢复增长，结合引力模型的回归结果以及中新贸易协定签署的政策优势，预计未来中新乳制品贸易额仍会保持递增趋势。

2 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对两国乳制品贸易影响的概况

2.1 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贸易总体状况

据表1可得，2000-2020年中国乳制品净出口额呈负增长，尤其是2008年以后中国乳制品需求量出现巨额增加，其中，2020年中国乳制品出口额为5.77亿，进口额达到72.89亿；而新西蘭乳制品净出口额总体呈上升趋势，2008年后出现大幅度提升，贸易额突破百亿。中国是世界上乳制品需求最大的国家之一，新西兰是世界上乳制品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自贸协定对两国乳制品贸易有积极影响。

2.2 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贸易特征及测算

2.2.1 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贸易强度指数贸易强度指数公式为：

式（1）中，Xpq为p国对q国的出口额，Xp，，为p国的总出口额，Mp，，为p国的总进出口额，M。为世界的总进口额。当THpq>1时，表示两国间贸易流量高于预期，合作紧密；反之，THpq<1时，说明双方的贸易流量小于预期，合作不够紧密。中新乳制品贸易强度指数如表2所示。自2000年起THp。始终大于1，说明两国乳制品贸易流量远高预期，合作稳定。并且，2008年后THpq指数急剧上升，随后稳定在4左右，说明自贸协定对中新双边乳制品贸易发展有正向影响。

2.2.2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产业内贸易指数产业内贸易指数公式为：

式（2）中，M和X分别表示乳制品进口额及出口额，T的取值区间为[0，1]，且产业内贸易程度与T值成正相关。若T=0，两国间未发生产业内贸易；若T=1，两国间产业内进出口额相等。中新乳制品产业内贸易指数据如表3所示。中国在2000-2008年T值较大，乳制品产业内贸易程度较高；2008年后，T值与2000-2008年相比显著减小，乳制品产业内贸易程度显著下降，这是由于中新自贸协定的签署，中国进口新西兰乳制品贸易量逐年增加，而新西兰对中国乳制品的需求一直很小。新西兰在2000-2020年T值都相对较小，说明新西兰国内乳制品产业内贸易程度始终维持在较低水平。

2.2.3 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贸易竞争力指数贸易竞争力指数公式为：

式（3）中，Xp为p国的总出口额，Xpw为p国乳制品的世界总出口额，Xh，为世界所有商品总出口额。若RCA>1，则p国乳制品在市场上具有比较优势；若RCA<1，则p国乳制品在市场上优势不大。中新两国乳制品贸易竞争力指数如表4所示。2000-2020年，中国对新西兰的RCA均小于0.005，说明中国乳制品基本不具备国际竞争力。然而，新西兰对中国的RCA呈上升趋势，2010年以后RCA都维持在1以上，说明新西兰乳制品在国际上竞争力较大且不断上升。

2.2.4中国一新西兰乳制品贸易互补性指数贸易互补性指数公式为：

TClpｑ＝RCAxpｎ×RCAmqn（４）

式（4）中，TClp。为p国出口q国进口的贸易互补性指数，RCAxp为p国在n类产品上的显性比较优势指数，RCAmqn为q国在n类产品上的显性比较劣势指数。一般而言，若TCI>l，则双方在商品k上存在贸易互补性；若TCI<1，则双方在商品k贸易互补性不强甚至为0。特别说明，本文的n类产品即指乳制品。中新乳制品贸易互补性指数如表5所示。以中国出口新西兰进口乳制品为例，2000-2020年，TCI始终小于1且接近0，说明中国出口新西兰进口乳制品贸易互补性不强；2008年后，中国出口新西兰进口的TCI增大。以中国进口新西兰出口乳制品为例，2000-2020年TCI呈现上升趋势；2008年后，中新贸易互补性指数出现大幅度增长，2010年TCI突破0.50. 2013年TCI突破1，说明中国进口新西兰出口乳制品贸易互补性增强。综上所述，中新签署自贸协定有利于新西兰对中国乳制品出口。

与新西兰相比，中国乳制品出口总量小，国际市场占有率低。主要是因为我国乳制品产业自身发展水平不高，特别是供应链体系中规模化养殖、标准化生产程度较低，产品质量监控体系还不够健全[11]。分析中新贸易指数可知，2008年中新自贸协定签署后，中新乳制品双边贸易合作日渐密切，中国进口乳制品与新西兰出口乳制品在贸易上互补，自贸协定签署对新西兰向中国出口乳制品有正向影响。但是，由于中国乳制品产业内贸易程度较低，中新自贸协定对于中国乳制品贸易出口正向影响较弱。虽然自贸协定降低了两国货物间关税，但是优化中国乳制品产业内结构效果不明显，中国乳制品净进口额仍呈现不断上增的趋势，需加快升级国内市场乳制品产业，与国际市场接轨。

3 中国一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对两国乳制品贸易影响的分析

3.1 模型选取

贸易引力模型多用于研究双边贸易流量的影响。经过改进和发展，在原模型基础上引进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关税和贸易政策等变量，构建贸易引力模型的基本形式，其公式为[12]：

本文采用两国主要经济城市间运输成本来代替两国间地理距离，收集中国与其前五大乳制品进口来源国2000-2020年的乳制品年贸易数据，建立模型，其公式为：

式（7）中，因变量是中国与其前五大乳制品进口国的乳制品年进口额，Imiportpq表示中国对q国的乳制品进口额。ao是常数项，a1、a2、a3、a4是待估计参数，Ucj是随机误差项。FTA作为虚拟变量表示q国与中国自由贸易协定的签署情况，是该模型的自变量，也是关键变量。当中国与q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并且生效时赋值1，当中国没有与q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或协议未生效时赋值0。两国自由贸易协定生效后，两国间关税壁垒减少，对乳制品贸易有积极影响，预期符号为正。GDPcq表示中国与g国GDP差额，贸易潜质会随着GDP差额的扩大而扩大，预期符号为正。Tcoastcq（Tcoast ca=Distpqx当年原油价格）表示中国与q国进行贸易时的运输成本，运输成本会随着距离增加而提高，预计符号为负。Distpq代表中国与q国距离。EXP代表人民币实际汇率，当人民币升值时有利于中国的进口贸易，由于中国在乳制品贸易中扮演着进口国角色，因此主要考虑本币汇率对中国进口贸易的影响，使用人民币作为本币并使用人民币汇率进行计算，预期符号为负。

3.2 样本及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UN Comtrade数据库，收集中国与各贸易国具体的乳制品贸易进出口数据，经整理得，中国乳制品前五大进口来源国是新西兰、法国、澳大利亚、美国和德国；2000-2020年，中国每年从上述五国进口乳制品总量占中国乳制品进口总量的70%以上，对中国乳制品进口情况有代表性。因此，本文选取中国与上述五国2000-2020年的贸易数据，构建引力模型，使用Stata15.1进行回归分析。

3.3 检验结果及分析

首先，对混合面板数据进行hansman检验。检验结果“prob>chibar2”为1，故拒绝原假设，选择FE模型更合理，FE模型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其次，在贸易引力模型基本假设基础上加入变量FTA和InEXR，除常数项的回归结果外，其余变量都在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故采用逐步回归法，去除不显著变量，得到最终的回归方程：

Inlmport cq=0.959FTA+ 0.533lnGDPcq-0.42 llnTcoastcq+1.699lnEXR（8）

据表6的回归结果可知，式（8）的R2系数为0.89，回归方程对观测值的拟合程度较高。回归结果表明，自由贸易协定和GDP差额对双边贸易具有积极影响，而运输成本对双边贸易有消极影响。若中国与q国签署自贸协定并生效，将比该年份未签订自贸协定的国家多增加0.959%的乳制品进口额。其次，GDP差额每增加1%，中国乳制品进口额增加0.533%；运输成本每增加1%，中国乳制品进口额就会减少0.421%。主要原因是运输成本提高会导致产品成本增加，降低利润空间，进口乳制品竞争力下降进口需求减少。另外，人民币实际汇率对中国乳制品进口额的影响也存在积极影响，与中国国内乳制品产业薄弱、乳制品供不应求、产品需求弹性较小有关。

4 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结论

本文通过对TII、T、RCA和TCI的测算，可以看出自贸协定进一步提高新西兰对中国乳制品的出口额。2008年后，中新乳制品贸易互补性明显增强，新西兰乳制品的国际市场竞争力明显提高。但是，中国乳制品产业内贸易始终偏低，自贸协定对于中国国内乳制品产业的优化效果不显著。此外，通过引力模型加证可得：中新两国的GDP差额对于乳制品贸易也有积极影响，双边乳制品贸易进口额与GDP差额正相关，中国对新西兰乳制品需求程度与产品的运输成本成负相关，签署自贸协定能促进两国乳制品贸易。

4.2 对策建议

中国经济突飞猛进带动国内乳制品市场需求增大，随着自贸协定升级，中新乳制品贸易在2024年将实现零关税，具有很大发展空间。与此同时，中国国内乳制品相关产业市场相对于新西兰乳制品产业处于弱势，协定升级会给国内同行业带来压力。政府在大力进口外国奶制品的同时，要加强国内奶制品的发展，学习国外先进的奶源管理措施，采取出口减税、企业贷款补助等政策对国内奶制品企业加以扶持；企业要做好品控，加强产品管理监督，防止“毒奶粉”事件再次发生，树立良好的国内品牌形象。

雖然中新自贸协定能弥补中国国内乳制品需求的不足，但是也需要提高民众对本土乳制品品牌的信任度。所以，中国乳制品的未来仍然要从中国国内产业出发，在完成国内大循环的前提下做好国际国内双循环；政府层面做好监督管理，企业层面做好自我审查；对乳制品管理、研发投入更多精力才能在国外产品的冲击下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更好地实现国与国之间合作共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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